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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關于黨項各部首領請求入京朝拜之事,當如何回復?”石熙載又請示道。
聞之,劉承祐臉上并沒有出現多少變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道:“這是好事,他們愿意來見識一番東京的景象,朕也歡迎,屆時,讓理藩派人好生招待一番就是了!”
“是!”
“對李氏以及夏州兵的遷徙工作,進展如何?”劉承祐問起。
“根據此前的奏報,楊業與王祐已然著手落實!”石熙載答道:“臣稍后書文一封,察問可知詳情!”
“此事務必重視,詔令楊業、王祐,尤加警惕,朕不想在此事上出現什么亂子!”劉承祐強調一番。
“遵命!”
在內地遷豪、遷民,前前后后都鬧出了不少亂子,產生不少問題,而況于強遷這些尚未服王化的黨項胡虜。對此,劉承祐不得不多加幾分小心,多幾句叮嚀。
不過夏綏的黨項人與內地的情況又有所不同,他們是實際上的被征服者,在這一點上,沒有多少選擇的余地,而有大軍在,這便是推行朝廷政策最有力的保證。
此前劉皇帝就說過,倘若最終黨項部族不服王化,仍要生亂,與朝廷為敵,那么他將不惜一切代價,不吝任何手段,以平滅之。如今,劉皇帝是越來越硬氣了。
沉吟了下,劉承祐繼續問:“關于四州的治理與鎮守將吏,可議出個結果了?”
“根據政事堂及樞密院上奏,暫時維持現狀,以王祐總管夏綏四州政事,楊業坐鎮夏州統兵鎮撫,待法制推行開來,人心稍安,再作調整!”王祐答道。
“嗯!”應了聲,劉皇帝對此顯然也沒有其他看法,說道:“此前,朕以關內轄境過廣,不便治理,只因黨項割據北部,未作調整。而今夏綏既下,關內清肅,不當再維持原制。關內大道,當拆分為二,具體如何劃分,所涉州縣廢置與否,讓政事堂商討一番,先擬個條陳!”
“另外!”劉承祐繼續道:“西北地區的軍事戍防,也該同步進行調整,讓樞密院也拿出個條陳來!”
“是!”石熙載拱手應道。
定南軍的解決,無疑是挖出了肌膚上的一塊大癬,對大漢,尤其是西北地區而言,影響巨大,涉及到軍政事務的方方面面。
就拿軍事布防來說,此前夏綏周邊的漢軍數筆卒以及地方軍隊,基本都是針對黨項人的。如今,夏綏初定,消除一顆隨時可能爆發的禍患的同時,也將大大減輕西北腹心地區的軍政壓力。
“若無他事,卿且先去!”該問的也問了,該報了也報了,劉皇帝也沒有留客的意思了。
“臣告退!”劉承祐吩咐了這么多事,石熙載也要去傳達操辦,故而也自然地起身。
殿內,劉承祐輕低吁了口氣,雖然還需要一定的時間進行消化整頓,但對于劉皇帝而言,西北夏州之事,基本告一段落。
而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王祐與楊業了,對王祐劉皇帝或許不夠了解,但對楊業的能力,他是信任了。
而隨著夏州黨項問題初步得到解決,可以說,大漢西北迎來一個真正的統一,雖然隱患仍舊不小,但在帝國的昂揚大勢之下,不過小疾罷了。
當下,或許也就安南的事情,能夠牽動一下劉皇帝的心弦。然而,對于安南,劉皇帝可不像黨項那般重視,并且,夏州黨項在大軍壓境下,都束手臣服,而況區區安南。
雖然還沒有進一步的動向傳來,但劉皇帝也只需要安坐龍廷,等候喜訊罷了。劉皇帝不相信,憑此時崩亂,攻伐不朽的安南,能夠抵擋得住漢軍的進兵。
這不是自負,只是自信罷了。雖然潘美對那丁部領高看一眼,但劉皇帝卻是毫不將其放在眼中,一個從洞窟石穴中崛起的野蠻人罷了......
“官家!”在劉承祐神思之間,喦脫帶有明顯喜悅的聲音響起。
“何事?”抬眼之間這廝幾乎笑開了花的臉,劉承祐問道。
“秦國公府來人,稟報說,秦公夫人白氏已然分娩得子!”喦脫道。
眉毛上挑,劉承祐顯然喜上眉梢,身體都前傾了些,急問道:“已經生了?是男是女?沒出問題吧?”
“是皇孫!分娩順利,母子平安!”喦脫笑吟吟地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走!出宮,擺駕秦公府!”劉承祐直接說道,也絲毫不在意還在下著的冬雨。
“另外,去叫上皇后,再把喜訊通知太后!”劉承祐吩咐著。
“是!”
天空之上,仍舊彌漫著層層烏云,陰雨不輟,整座開封城都籠罩在一種陰暗之中。不過,不佳的天氣,并不妨礙秦國公府上的歡愉氣氛。
一眾仆役侍婢,無不喜氣洋洋的,不只是秦公殿下降下賞賜,更為公府小主人的誕生感到欣喜。秦公劉煦夫妻,一向溫和謙和,對下人也很好,甚得人心,此番白氏順利產子,府上侍候之人,哪怕身份低微,也都由衷地感到高興。
劉皇帝與大符趕到時,皇長孫已然被妥善地安置在溫馨干凈的暖室之中了。經過這兩年的歷練,劉煦臉仍舊嫩,卻已徹底褪去了青澀。
十八歲得子,嗯,和當年劉皇帝一樣。不過見到他,卻是先一頓教訓:“你媳婦臨盆,為何不通知宮里?我說總感覺今日會發生什么事,原來是這件喜事!”
面對劉皇帝飽含著關懷的教訓,劉煦陪著笑,應道:“府上不缺照料的人,有醫官隨侍,產婆也是有經驗的,未免爹娘擔憂,故而未及稟報!”
聞之,大符說道:“劉煦也是怕你擔心,就不必責他了,母女平安就好!”
劉承祐哼唧兩聲,問道:“我的孫兒在哪兒呢?朕要去看看!”
劉煦自然不敢怠慢,立刻親自引導帝后二人前往探視。劉皇帝生了那么多兒女,初生的嬰兒也是見了不少,因此,倒也沒什么出奇的。
只是,這畢竟是他的長孫,這層關系的緣故,使得他異常開懷,笑聲不斷。若不是初生的孩子太脆弱,劉皇帝是真想好好地把玩一番。
沒有多久,公府上又是一陣迎駕的動靜,得知消息,太后也親自出宮,冒雨前來。
劉皇帝親自攙著老態龍鐘的李氏入內,嘴里關心著:“雨冷天寒,何勞娘親自出宮?”
知道劉皇帝是關心自己的身體,但李氏仍舊忍不住小小地抱怨了句:“許你來你孫子,就不許我這老嫗來看我的曾孫?”
多勸無益,見太后興沖沖地,劉皇帝識趣地閉嘴,陪著太后去觀曾孫兒......
哪怕還未及不惑之年,當長孫出生后,劉皇帝嘆年華逝去的感觸愈深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