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太監的安排下,林天一行在皇宮附近的一間客棧安頓下來。
本來,按照原來的計劃,上官屠是要一到碎葉城就第一時間趕到蝙蝠洞執行任務的。現在,情況有變,受麗娘的暗示先安頓下來。一行人盤腿坐在一間大房間內,靜等麗娘的消息。
這一等,就是漫漫無期。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從響午一直等到晚上,眾人都沒有等來麗娘的音訊。似乎一進皇宮,麗娘就消失無蹤了,或者已經忘了一行人的存在。
漆黑的房間內,眾乾坤刀宗弟子不約而同地沉默不言,氣氛漸漸凝重、沉悶起來。
這次任務,已經遠超眾人之前的預料,誰都恨不得第一時間趕到蝙蝠洞,完成任務后迅速上山返回宗門,遲則生變。有些人還受傷不輕,運功強壓著咬牙堅持,準備等回到宗門再想辦法治療。時間長了,傷口惡化就麻煩了,岳青山胸口上的傷口就已經化膿,在石頭城凱旋廣場一戰中受了嚴重的箭傷,只是穿著厚重的乾坤戰甲表面上看不出來而已。
“各位,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
一直等到深夜,上官屠終于按捺不住了,率先打破了沉默,“現在,我們有兩條路,要么派人出去打聽蝙蝠洞的位置,想辦法直接前往蝙蝠洞,完成任務把高車國公主救出來后,其他事情再說。從黑龍莊一路走來,也是時候和麗娘分開了;另一個辦法,就是派人潛入皇宮,看看麗娘在哪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看看窗外的夜色,上官屠也沉不住氣了。
這次下山行動倉促,很多方面都來不及準備,但都到了高車國碎葉城,相信把蝙蝠洞的位置打聽出來也不是難事。暗中行動,剿滅蝙蝠洞內的妖獸把人救出來后,再交給高車國或大漢國的人都可以,沒必要在這里浪費時間。夜長夢多,萬一魔神教高手追了上來,那就麻煩了。
“我同意第一個辦法,速戰速決!”
“我也同意,沒必要在這干等浪費時間,我總感覺,那個高車太子胡塞有些不對勁。無論到底是怎么回事,高車國的內政和我們無關,我們的任務是掃蕩蝙蝠洞救人!”
“對,現在就行動,把人救出來后交給麗娘就行了!”
宗門弟子們紛紛附和,主張單獨行動速戰速決。
和麗娘的相遇走在一起,完全是偶然,原本只是借助麗娘的掩護偽裝成她的侍衛,躲避魔神教的追捕而已。現在,繼續跟在麗娘身邊已經沒有意義,雙方的目的雖然都是一致,都是要到蝙蝠洞救人,但眾人還是獨自行動慣了,不想再和俗世中人有太多的交往,大不了把人救出來后交給麗娘就行。
林天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么,環顧眾師兄弟一眼,把話咽了下去什么都沒說,沉默不言。他倒是想再等等,看看麗娘會不會帶回什么消息或情報,也有些擔心麗娘會不會出什么事情。不過,眾弟子異口同聲主張速戰速決單獨行動,他也不好再說什么。
“林天,你的看法呢?”上官屠突然問道,一直暗中注意著林天。
“一切聽從上官師兄你的安排!”
林天頓了頓,說道:“在這里再等一等,看看麗娘有沒有什么消息是可以的;現在就行動也行,更加隱秘可以速戰速決,反正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麗娘也是要救人,只要完成任務把人救出來就好,其它都是次要的。但有個問題,這么晚了,上哪打聽蝙蝠洞在哪里?”
林天從容不迫,提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這個好辦,城內外有那么多守衛在值夜巡邏,總有人會知道的。”上官屠早有打算,長身而起,“兄弟們,那就這樣決定了,走!”
“走!”
眾人紛紛站起來,在上官屠的率領下連夜出發,但剛走出客棧就齊齊腳步一頓。街道盡頭,皇宮所在的方向有一大群人騎著戰馬浩浩蕩蕩地趕過來,披盔戴甲高舉著熊熊燃燒的火把,照亮了大半個天空,黑壓壓的正好向客棧涌來。事出突然,眾乾坤刀宗弟子心頭一頓,紛紛下意識按上懸在腰間的刀柄,上官屠也是一樣,殺機大盛體內一下子爆發出澎湃的力量波動。
“別緊張,是麗娘回來了!”
林天上前一步按住上官屠的手,雙眼炯炯有神,遠遠一眼掃過去就看見了走在人群中的麗娘。后者換上了一身勁裝,和士兵們一樣披盔戴甲,但披在腦后的一頭長發,讓林天一眼就認出了她的身份。后者旁邊還有一個女子,應該就是婢女秋紅;讓人意外的是,高車太子胡塞來了,親自帶隊。
“他們,也是要去蝙蝠洞救人的!”上官屠反應過來,迅速明白怎么回事,慢慢松開按在刀柄上的手。暗暗打個眼色,示意眾人放松下來。
“對,我們跟著他們就可以了,讓他們打頭陣!”林天小聲回答,高車太子胡塞一行來得很快,已經到了十米外。
“各位,你們這么晚了還要趕回大漢國么?回到京城,替我向侍郎大人問好。”麗娘走快幾步迎上來,邊說邊暗暗朝林天和上官屠打個眼色,“不過,都已經這么晚了,路途又遠,你們最好明天再走。如果方便的話,不妨跟我們到蝙蝠洞走一趟,殺了那些該死的妖獸!”
“能為夫人效力,是我等的榮耀!”林天暗暗看一眼為首的上官屠,上前說道,明白麗娘的暗示,沒有亮明身份。
“娘娘,他們是什么人,不是你的侍衛么?”
胡塞皺皺眉頭,掃了林天等人一眼,目光閃爍,似乎有些疑惑麗娘這么對林天一行這么客氣。
“他們是大漢國京城張氏子弟,禮部侍郎張大人的親衛。這次遠道而來,侍郎大人不放心,特意派他們一路護送。”麗娘頓了頓,指著林天說道:“這個就是他們一行的隊長,叫張固,修為不算多高,但忠心耿耿,曾是侍郎大人身邊的一個書童,后來長大后就成了侍郎大人的親兵。一路上,多虧了他的照顧!”
“卑職張固,參見太子!”
林天順水推舟隨機應變,躬身向胡塞行禮,身后,眾乾坤刀宗弟子暗暗對看一眼,齊齊跟著行禮。
身為一個仙門精銳弟子,他們還真沒把一個大漢國屬國太子放在眼里,一個個身份超然。不過,下山歷練鍛煉的不僅僅是修為,還有各方面的應變能力,能代表宗門出戰的都是非凡之輩,跟著林天隨機應變。
“原來,是大漢國禮部侍郎的人,世家子弟,難怪一個個都這么精神!還有,這裝束不錯,可以唬人,哈哈哈!”
胡塞太子哈哈大笑,目光從眾乾坤刀宗弟子身上掃過,然后落在林天身上,“張固是吧?不錯,看你人還算機靈,既然忠心耿耿一路護送夫人來到這里,干脆就別回去了,留下來做夫人的親兵吧。嗯,全都留下來吧,不用走了!”
胡塞太子聲音爽朗,雙眼卻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寒光。
“可是,太子殿下,我們……”林天抬頭,裝出一副遲疑的樣子。
“怎么,這天大的好事,你們還不愿意?”
胡塞太子的臉龐,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冷冷說道:“你們大漢國世家弟子是不錯,但家族人口龐大,不是嫡系子弟難有出頭之日。放心吧,本太子不會虧待你們的,娘娘的親兵,就是我的親兵!只要有本事,加官進爵只是早晚的事情!”
“多謝殿下!”林天打個眼色,率眾弟子再次躬身行禮。胡塞太子認定了自己一行是大漢國張氏家族的旁系子弟,這最好不過,可以跟在大部隊后面見機行事。
“來人吶,給他們換上我們高車國禁軍精銳的制式裝備,你們幾個,慢慢跟上來吧,娘娘,我們走!”
胡塞一聲令下,率大軍簇擁著麗娘策馬狂奔而去,浩浩蕩蕩地直奔郊外的蝙蝠洞。應麗娘的要求,連夜掃蕩蝙蝠洞救人。前幾次救人,高車國都失敗了,這次在麗娘的要求下,精銳盡出破釜沉舟,連太子胡塞都親自出戰!
大軍滾滾而去后,一個隨軍小太監來到林天一行面前,率人帶來了十二匹戰馬和裝備。
林天和上官屠對看一眼,迅速除下身上的刀鋒戰士套裝,只保留慣用的長刀。很快,就換上裝備后騎上高大的戰馬追上去,在小太監的帶領下,遠遠跟著大軍沖出了碎葉城,一頭扎入濃濃的黑暗中。
“監軍大人,蝙蝠洞在什么地方,離這里還有多遠?”林天恭聲問道,策馬追上走在最前面的小太監。
“在塞外出了名的大兇之地黑水河谷,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騎著快馬也要幾個時辰。光在河谷內,就妖獸橫行兇險莫測,一個先天高手去了都是死,只有訓練有素的大軍才能穿過黑水河谷到達河谷盡頭的蝙蝠洞。”
小太監對林天這一聲‘監軍大人’很受用,一臉自得,老氣橫秋地說道:“那里雖然非常危險,但你們放心吧,太子殿下這次把高車國所有的精銳高手都帶上了,肯定能闖入蝙蝠洞把人救出來,把洞內所有妖獸都殺了。你們幾個就不必擔心和動手了,就當出來歷練,見識見識吧!”
“好,我們修為淺薄又沒什么經驗,有什么危險,還請監軍大人多多提醒,就聽您的吩咐了!”林天順勢恭維小太監幾句,身后,眾乾坤刀宗弟子一言不發,冷冰冰的面盔下,一個個面無表情壓制體內的真氣波動扮作普通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