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掃天下

第兩百二十章 別誤會

夜色濃重,雨一直在下。

難以抑制的恐慌籠罩在整個黑龍莊上空,沉甸甸地壓在人們心頭,空氣格外沉悶、壓抑。

林天走得很慢,八百多人一個一個地近距離鑒別,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上官師兄,離天亮只剩兩個時辰了。”

良久,有個宗門弟子上前一步在上官屠耳邊說道,終于沉不住氣了。

形勢危急,天亮后,也許大批魔神教高手就蜂擁而至,甚至都等不到天亮就陷入重圍。不迅速破局,一行人也許都得死!林天這樣慢吞吞的,什么時候才能把魔神內應揪出來?

“再等一等,要相信林天兄弟!”

上官屠一字一頓,一口一個林天兄弟,但看向林天的背影,目光卻有些陰冷。

人們更加惶恐了,不知道林天想要干什么,一個個不敢吭聲,鼻息卻越來越粗重,雙眼明顯帶著深深的恐懼。雖然不敢吭聲,但原本排列整齊的隊形明顯彎曲起來,隊形參差不齊,這是就要徹底崩潰失控的跡象。站在另一邊的病師爺馮劍波,也是皺著眉頭一臉不安的樣子,但目光清澈看不到一絲驚慌,相反,看著林天在人群中走動的身影,嘴角微微上翹帶著一抹難以察覺的冷笑。

“這個不是!”

“這個也不是!”

“嗯,這個……”

林天聚精會神,耐心地一一鑒別,小心翼翼地控制懷里的尸山血海遮天旗,沒有用力過猛把這件大殺器的威能徹底催動出來,也沒有束手束腳,掌握著一個剛好的平衡。耐心地鑒別了七百多人后,突然在倒數第二排停下了腳步。

站在林天面前的,是一個黑龍莊壯丁,身披黑龍莊的制式戰甲,年紀不大約莫只有二十五六歲,雖然大半夜的突然集合,但披盔戴甲,體內的力量波動也不弱是個武道高手,看樣子似乎是一個輪值的守衛。見林天突然在自己面前停下來,這個年輕人暗暗退后半步似乎也有些不安,但神色如常比旁邊的人鎮定多了。

“你叫什么名字?”林天問道。

“莊楓。”

年輕人回答,語氣沉穩。

“你是誰,干什么的?”林天再問。

“黑龍莊守衛。”

莊楓臉色不變,雙眼卻閃過一抹不安。

“你……,還是一個守衛隊長,專門看守黑龍莊大門?”林天再問,觀察細微。

一般的守衛,腰牌是黑色的,莊楓的腰牌卻是暗紅色,明顯高了一個級別。此外,大半夜的還披盔戴甲穿戴整齊,明顯是正好今晚輪值,并且站在最危險的地方,很有可能是個看守黑龍莊大門的守衛。

“是。”

莊楓點頭,表面上繼續強作鎮定,額頭上卻冒出了細密的虛汗,感覺在林天面前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你的功法是誰教的,出自哪個門派?”

林天走得更近了,在莊楓體內感應到了一股想要尋找的力量波動和氣息,懷里的尸山血海遮天旗不斷地輕輕跳動,冷冷地接著說道:“莊楓是吧?你千萬別給我裝瘋賣傻,不要告訴我,你這一身獨特的功夫是家傳的,或者是遇到什么奇遇是什么無名老人教的。”

莊楓臉上變色,身體冒汗,雙腿都輕輕哆嗦起來,“大人,你說的我聽不懂,我的這一身修為,確確實實就是家傳的,是我父親……”

“嘿嘿,是么?”

林天嘿嘿一聲冷笑,打斷了莊楓的狡辯,“說吧,你們魔神教在黑龍莊安插了多少眼線,你還有幾個同伙?在黑龍莊外虛聲作勢的,又是哪個魔頭?”

冷冽的殺氣,從林天體內傳出,伴隨著節節攀升的力量波動。

功夫不負有心人,耐心地一個個慢慢找下來,林天終于找到了一個疑似魔神內應的家伙,藉由遮天旗在其身上感應到了魔神教獨特的氣息。一時間,殺機大盛,背后的黑水重刀隨之跳動起來。

周圍的人,紛紛后退感覺到了強烈的危險,站在人群另一邊的病師爺,臉色陰沉下來。

林天沒有馬上痛下殺手,靜等莊楓的回答。后者臉色蒼白,雙腿哆嗦得更加明顯了,沉默一會,突然間拔出懸在腰間的長劍向林天撲去,“小子,我和你拼了,殺!”

鋒利的長劍,帶著冷冽的劍芒向林天呼嘯而去,直刺他的眉心。

雖然還沒有踏入先天境,但莊楓速度飛快,這一劍攻擊又快又狠并且角度詭異,劍尖斜著由下往上。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是致命的殺招要刺入林天的眉心,洞穿他的頭顱。

周圍的人群,啊一聲驚叫起來,人群騷動。

林天站著不動,無視呼嘯而來的長劍,直到劍尖快要刺入眉心了這才身體微微晃動,施展縹緲步輕而易舉地化解莊楓的殺招。緊跟著,刀鋒回旋身體跟著旋轉起來施展乾坤刀宗基本刀法中的旋風斬,第一刀劈出,準確地落在莊楓的長劍上,這柄鋒利的長劍應聲斷成兩截;第二刀,砍在莊楓握劍的右手上,把他整條手臂砍了下來;第三刀直奔莊楓脖子,刀刃都已經按在脖子上了才驟然停下。

僅僅一招最基本的旋風三連斬,林天就干脆利落地重創了企圖暴起突襲的莊楓。還沒加入乾坤刀宗之前,他就已經是一個先天高手,如今,在仙門內修煉將近半年后,擊敗一個民間武道高手自然是不費吹灰之力。

莊楓面如死灰,捂著傷口在發抖。林天這三刀,不僅讓其遭受重創,并且徹底擊潰了他心存僥幸的念想。

“不自量力!”

林天冷哼一聲,冷冷地接著說道:“說吧,你有幾個同伙,是誰?”

林天邊說邊稍微發力,按在莊楓脖子上的黑水重刀往下壓了壓,后者的脖子就滲出了一行血跡。只要林天再稍微壓一壓,就可以割斷他的喉嚨!

“我的同伙是誰,你們永遠猜不到。大小姐會給我報仇的,很快,你們就全都得死,哈哈哈!”

莊楓自知必死無疑,干脆哈哈大笑,然后猛地用力閉合嘴巴,要咬破藏在假齒內的毒藥自殺身亡。

一只大手,在關鍵時刻捏住了莊楓的嘴巴。

林天早有準備,及時阻止了莊楓的自殺,快速伸手在其背后用力一拍,莊楓就張嘴噴出一口鮮血,把藏著劇毒的假齒都吐了出來。然后,一刀將其遠遠震飛出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上官屠腳下。不必后者下令,就有宗門弟子上前把莊楓捆綁起來。

“想死?沒我的同意,沒那么容易!下一個,自己站出來吧!”

林天冷聲說道,向下一個人走去,繼續尋找潛伏在黑龍莊內的魔神內應。

人們臉色緊繃,震撼于林天強大的修為,心頭仍然忐忑,但反而沒有之前那么慌亂了,知道林天在尋找的是對黑龍莊不利的人。雖然絕大部分人都不明白莊楓的身份,也不知道林天是怎么從人群中把他找出來的,但起碼知道林天不會亂殺無辜有的放矢。極個別走南闖北經驗豐富的人,隱約知道了林天一行的身份,也知道他在找什么人,明智地像個鴕鳥一樣蜷縮起來聽從安排。

雨還在下,林天很有耐心地繼續一個個鑒別。沒走多遠,一個女子突然間從人群中沖出去,咬牙狂奔向黑龍莊的圍墻撲去要翻墻而出。只見其身穿長裙,腰上還系著一條圍裙,看樣子是個女仆。同一時間,最后一排有一個中年男子騰空而起,踩著人們的肩膀向黑龍莊另一邊的圍墻沖去,左手拿著一個小棒槌,右手提著一個銅盤,不是別人,竟然正是往日專門在黑龍莊內打更的更夫。

沒等林天走到面前,一男一女兩個魔神內應就倉皇出逃。

無論為首的上官屠,還是走到人們面前一一鑒別的林天,全都是修為逆天刀法驚人。兩個魔神內應知道這一次再也滿不下去了,分頭逃亡拔腿狂奔,唯恐跑得比對方慢一點。林天一行太厲害了,身份暴露后根本無法抵擋,動作稍慢一點,守衛隊長莊楓的遭遇就是下場。

“動手,把他們兩個抓回來,抓活的!”

林天沒有追上去,冷冷地看一眼兩個倉惶出逃的魔神內應,同一時間,隨著為首的上官屠一聲令下,兩個宗門弟子飛身掠了出去。很快,夜空中就響起兩聲慘叫,兩個宗門弟子一人一個,拖著兩個遭受重創的魔神內應走回來。

這次下山的,都是乾坤刀宗年青一代中的精銳,修為出眾刀法更是精湛,連魔神教的先天境大魔頭都極為顧忌不敢輕易動手,還沒踏入先天境的小嘍啰,自然是手到擒來。

林天沒有湊過去,繼續沉住氣走到人群的最后一排,把剩下的人全都鑒別一番后才走過來。眾多宗門弟子,已經把三個魔神內應打得半死后圍在地上。

“不錯,真是不錯,一個看守大門的守衛隊長,一個四處走動的更夫,還有一個可以進出各個場合的女仆,這三人在一起,足以刺探黑龍莊的任何風吹草動!”林天冷笑,冷冷地看著三個面如死灰,想自殺都力不從心的魔神內應。

“是啊,不搜不知道,真沒想到,潛伏在黑龍莊內的魔神內應,竟然有三個!”

上官屠感嘆,為魔神教無孔不入的侵蝕能力所震驚,“林天兄弟,還好有你在,不然,只怕我們前腳剛走出黑龍莊,后腳就要被人在前往石頭城的路上截殺了。甚至,再也沒法走出黑龍莊。對了,你是怎么把人從人群中辨認出來的?你這氣息,怎么……”

上官屠欲言又止,雙眼炯炯有神,邊說邊緊盯著林天。

“靠的是一件寶貝,一件魔神教寶貝,很多年前機緣巧合下無意中撿到的。沒啥別的威能,就只能感應到魔神教徒的獨特力量波動和氣息。”林天知道上官屠想問的是什么,干脆主動坦蕩說出來,當然了,真真假假,不會暴露尸山血海遮天旗這件魔神教鎮教之寶。

“明白,原來是這樣。”上官屠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小兄弟,恭喜你們,高手親自出馬,果然就是厲害!”

病師爺大步走了過來,遠遠的大聲祝賀,一臉高興的樣子。三個魔神內應抬起頭來看了病師爺一眼,雙眼齊齊浮現一抹渴望,然后不約而同地一起低下頭去。

“殺,這三個挨千刀的家伙還留著干什么,當殺!小兄弟,把他們交給我吧,現在就把他們三個當眾斬首!讓壯丁們來,別讓他們骯臟的鮮血玷污了各位兄弟的寶刀!”

病師爺殺氣騰騰,嫉惡如仇,惡狠狠地掃一眼三個魔神內應,遠遠一聲吆喝,一隊壯丁就殺氣騰騰地沖上來,要把三個魔神內應押到人們面前斬首示眾。

“慢!”

林天突然踏前一步,擋在了病師爺面前。

“怎么,小兄弟,你要親手殺了他們?也行!”

病師爺沒有強求,臉上帶著一抹恭敬,“人是你們抓出來的,親手殺了才解恨,好,這樣更好!”

三個魔神內應低著頭簇擁在一起,聽到病師爺這么一說,身體哆嗦得更加明顯了,一個個膽戰心驚,知道走到了生命盡頭。

“不,你誤會了,我說的不是這個。師爺,你們幾個還沒檢查呢,能不能站好了,讓我仔細檢查檢查?例行公事而已,別緊張!”

林天臉上帶著笑容,說話客客氣氣的,目光卻是冷冷的,拉近距離后,藉由遮天旗在病師爺身上也感應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沒催動遮天旗的時候還感應不出來,現在,離病師爺的距離越近,遮天旗的跳動就越明顯。

興匆匆走過來的病師爺馮劍波,臉色突然一愣,然后陰沉下來,體內力量波動情不自禁的節節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