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由此開始,以另外的紅色字體'錄。
第五十日:大量蟲族部隊從虛空位置出現,包圍了“達爾克71號”空間。外界所有靈力通訊中斷。初步估算,“達爾克71號”空間領域內部,所有蟲族生物過十五億只。任何逃生企圖均遭到攔截,各種戰用或者民用車輛、器械被摧毀。
大氣中開始彌漫不明有毒孢子,快布滿所有生體組織表面,不明種類的根須開始向地下伸展,分泌出蛋白酶,分解消融所有材質。這使得露天的一切物資,可以像食物一樣被消化。所有依然活著的生物只要暴露在空氣中,肺部就會遭到嚴重燒傷(空氣中孢子濃度據推測每立方在兩百個左右)。根據國防軍駐守要塞內部提供的醫療數據,被感染者最快將在二十四小時內死亡。
第五十一日:“達爾克71號”空間的生體組織被消滅完畢,大量蟲族部隊開始出現,釋放出大量撕裂蟲群,數量以萬億計。這些兇狠的生物吞噬一切生體,然后帶到回收池內吐出,營養被尖細的毛吸塔運輸到蟲族基地附近,在那里送進蟲族的生化工廠,或者是輸送氣囊。在前一階段僥幸躲過毒氣的少許生物,也被成群結隊的暴蟲逐一找出,然后消滅。它們將尸體留給撕裂蟲,這些戰斗蟲類也從撕裂蟲那里得到加工過的養料。
后期文件:第八十日
所有植被消失,百分之九十七以上的植物滅絕。殘留種子難以在極其干旱的環境下生存,再次復蘇的幾率為百分之零點一六。
第八十一日:已經完成任務的撕裂蟲群返回運輸氣囊,離開地面。它們已經將“達爾克71號”空間內部的物資消化殆盡。巨大的運輸氣囊隨即緩緩升空,它們身后飄拂的觸手開始抽取空氣。隨著氣壓的下降,空間內部的水體開始蒸,隨即也被吸取。地面開始龜裂,板塊由于海洋被剝離,開始相互積壓碰撞,火山大量噴,地下的有毒氣體和熔巖噴到空中,同樣也被吸取。對于它們,這同樣也是必不可少的營養之一。
吸取所有物資能源后的蟲族部隊終于撤退。身后留下的,只是一片死寂的空間世界。
第一百三十七日:接到求救信號的帝國國防軍增援部隊越過傳送門,抵達“達爾克71號”空間。
筆記到了這里,已經全部結束。
蘇浩推開椅子站起,走到窗前,默默注視著遠處的地平線。
他可以確定:戴小樓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否則,不會一次又一次把書本和筆記扔給自己。當然,上面記載的這些內容,對自己肯定有所幫助。但具體究竟是什么,蘇浩自己也暫時摸不著頭腦。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
戴小樓不是“工蜂”。
杜天豪感覺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好奇心真的不是什么好東西。
杜天豪當然進入過海底金字塔。作為蘇浩分派在地球上的留守人員,杜天豪肯定要知曉“蜂群”內部的某些重大秘密。
千不該萬不該,老子就不該跟著高立權那個混蛋瘋,登上金字塔,也就是所謂的宇宙戰艦什么什么型號,想著以地球人身份,以最快的度離開太陽系,去更加遙遠的宇宙深處看看。
不過也難怪,男人都喜歡冒險。尤其是在經歷過病毒戰爭以后,杜天豪覺得自己身體總是隨時涌動著無數的暴動因子。他喜歡刺激,想要知道更多此前無法探究的秘密世界。而宇宙,無疑就是最好的目標。
該死的亞特蘭蒂斯人,老子要是有機會,肯定是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宰一雙。
事情前后經過就是這樣,高立權所在的金字塔消失的時候,杜天豪正好也在上面。當然,他的身份只是觀光客,而不是什么軍官或者戰艦操控者。
至于現在……
那個該死的土著,就那樣繼續呆呆地站在那里,看著杜天豪手持激光步槍,朝著猛撲過來的泰倫鐮刀蟲繼續開火
對于這種事情,杜天豪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里是一個帝國剛剛開辟出來沒多久的空間領域。很多空間內部都有原住民呢。這些原始愚昧的家伙,哪怕是見到一把單開刃的刀子,都會以為是鑄造之神的精美作品。呸!這些沒腦子的白癡土著,要是他們不那么愚昧,興許還可以保護一下他們自己。而我們,也就不用冒著丟腦袋的風險,大老遠的跑來保護他們。
想起這一點,杜天豪就覺得怒氣高漲。
老子是個地球人,不是什么見鬼的帝國國防軍士兵。
戰斗已經到了尾聲。
死亡與生存往往就在一瞬間,杜天豪當然不可能因為憤怒而喪失理智。他的注意力,被旁邊壕溝里又重新站起來的一條侍蟲吸引了過去。這種該死異性生物的威脅顯而易見。幾臺“奇美拉”步兵戰車不得不再對著它殘破不堪的身體,用重機槍再次齊射了一次。
“注意你們的腳下,還有正前方。不想死的話,老老實實聽從命令。這里不需要混蛋和白癡,只有活人和死人之分。”
杜天豪命令排里的士兵站成射擊隊型,一邊保持著穩定的激光射擊,一邊慢慢向著那條侍蟲前進。然后,那條骯臟且令人惡心的東西,便從地面上一躍而起,朝著尼克斯所在的小隊沖了過去。盡管這家伙象條眼鏡蛇一樣,出“嘶嘶”聲,瘋狂地叫個不停,到底還是被他們的激光步槍和重矢彈機槍給打垮了。侍蟲看起來有些象是靈魂從身體里崩潰掉了一樣,兩條嚇人的大爪子也耷拉在尸體上。
杜天豪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卻感覺很不舒服。
這已經不是自己原來那雙厚重粗大的手掌,而是變得光滑細膩,雖是男性,卻簡直還要比女人還要柔軟潔白。
見鬼!老子不是基佬!也不是喜歡把女式丁字褲穿在里面的變態!
杜天豪簡直不知道應該用什么語言來解釋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總之,從他醒過來的時候,世界就已經產生了變化。而他,杜天豪自己,也不再身處金字塔內部。而是出現在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這里到處都是該死的進化人。
這里顯然不是地球。
這里沒有曹蕊,沒有老宋,沒有任何一個我認識的人,也看不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更可怕的是,這里還在打仗,對手是一種類似與地球上《星際爭霸》游戲里蟲子類似的變異生物。就在昨天,杜天豪親眼看到,一名國防軍士兵被鐮刀蟲從腰部活活啃成兩段,如同人肉香腸一般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再也沒有比這更可怕的事情。
不,有,的確有。
杜天豪現:自己的身體,不是原來的。而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們,也就是這里的人,那些身穿軍服的家伙。他們管我叫什么?
凱奇!
沒錯,就是這個名字。
尼古拉。凱奇。
杜天豪記得,地球上曾經有過一個長相滑稽的演員,好像也是叫做這個名字。當然,音上似乎有所區別。那家伙生活在大洋彼岸的美帝國主義社會。嗯,用以前的話來說,就是必須被偉大公共主義改造的那一類人。
這種事情簡直太滑稽了。
這種事情也實在是太可怕了。
杜天豪敢用自己最珍貴的生殖器誓:他當時的確是在呆在金字塔里,高立權就在艦橋上。那艘戰艦的船艙很大,杜天豪一直想要尋找更多的刺激。生物戰爭結束了,能做的事情已經不多。至少杜天豪自己是這么認為。他知道自己不是搞建設的料,充其量不過是在外面裝裝樣子,對下面的人說些鼓勵性質的話。與變異生物戰斗的那些時間,已經對杜天豪形成了極其巨大的影響。他從骨子里變得更加狂暴,更加喜歡戰斗和殺戮。總而言之,杜天豪更適合充當一名戰士,而不是一個戰爭結束以后建設者。
對此,杜天豪很有自知之明。否則,也不會主動向高立權提出,以游客身份登上那艘戰艦,也就是金字塔,到外太空去觀光旅游。
杜天豪帶著兩個漂亮小妞上了戰艦。
他一直沒有結婚。倒不是因為生物戰爭對思維和想法上的破壞,也不是男人基礎功能在戰爭中受到了損毀。而是杜天豪覺得,生活其實就是那么一回事。戰爭已經結束了,老子也不喜歡那種受到約束的呆板生活。我必須嘗試一些新的東西。一夫多妻當然是不行的,但是私底下的與其他女人勾勾搭搭,應該沒什么問題。畢竟,老子的身份就擺在這里,而且,我還有足以讓每個女人為之傾倒的巨大資本。
幾乎每一個男人都會產生類似的想法。這不奇怪,也不能算是杜天豪的錯。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想要做的事情。無論和平時代還是生物戰爭時期,男人們在這方面的做法其實沒什么區別。杜天豪沒有使用強迫之類的手段,最多也就是口頭上強硬了幾句。那兩個女人差不多就是心甘情愿跟著他在一起。當然,如果愿意的話,隨時都可以把杜天豪這個家伙一腳蹬開。
杜天豪一直有著非常偉大的想法:作為一個地球人,而且還是經歷了殘酷無比生物戰爭的勝利者,難道我們不應該對這個宇宙進行更加透徹、細致的探索研究嗎?
探索研究包括很多方面。地球上之所以產生了多種研究學科,正是因為我們在所有方面都感覺到迷惑,從而才有了生物學、醫學、倫理道德學和戰爭學等等。
杜天豪打算開啟一門全新的學科。他確定,這是此前從未有人嘗試過,并且真正做到過的。當然,應該有很多人都抱著與自己同樣的想法,可他們永遠沒有真正實施的機會。
帶著女人,到太陽系邊緣某個地方,在陰暗背光,也就是不被太陽光線籠罩到的地方,酣暢淋洗的干上一炮。然后,她會懷孕。然后,老子就有了一個宇宙兒子或者是宇宙女兒。
這并非毫無根據的狂想。杜天豪一直都覺得,在太空中誕生的嬰兒,綜合能力應該遠遠優于在地球上出生的人類。說不定,這還可以研究出某些人類一直無法解決的難題。總之,帶上兩個女人登上高立權的戰艦,不算違規,也不算荒淫。她們是自愿的,老子也是自愿的,這就夠了。
醒過來的時候,杜天豪差一點兒沒被活活嚇死。
他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張歪躺在身邊,猙獰兇殘的面孔。
后來知道,那是一頭該死的侍蟲。這里的人管這種可怕生物叫做“泰倫”,也就是蟲族的意思。
然后,老子的名字就被改掉了,叫做什么見鬼的尼古拉。凱奇。
杜天豪比任何時候都希望這只是一場夢。然而,那頭死掉的侍蟲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他把漂亮女人聯系在一起。這頭泰倫蟲沒有,屁股上全是皺紋和硬皮,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尖刺。沒有長腿,只有令人惡心的觸須。沒有柔軟白皙的手指,只有鋒利堅硬的爪子。無論任何一種,杜天豪都無法從中找出絲毫美感,更談不上什么光是看看,或者觸摸就能產生。
與一頭丑陋骯臟的蟲子興教……好吧!杜天豪承認,自己的確是思維意識出了問題。這就跟抓起一團大便,問某個人,你喜不喜歡這種食物,其實是一個道理。
那頭侍蟲就躺在地上,如此真實,如此接近。
杜天豪在心里哀嘆著,站起來,走過去,確認這天該死的異性是不是真的完蛋?
他的腦子里出現了一些明顯不屬于他自己,卻無比清醒的思維意識。
對這些該死的泰倫異形,你永遠都要謹慎點。它們當中,有些家伙有著讓人不敢相信的重生能力。現在,那東西黑黑的血在草地上到處都是,而它自己看起來的確象是一具尸體。為了保險起見,你最好過去,用手槍在它的頭上補上幾顆子彈。
杜天豪覺得自己根本就是一臺人形機器。他無法抗拒腦子里的意識,也知道那其實是一種大腦本能。于是他神情呆板的從地上站起來,拔出手槍,對準那個又大又難看的腦袋,狠狠扣了五次扳機。
在他身后不遠的地方,站著一排手持武器的士兵。軍服的顏色和款式杜天豪從未見過。不過,防護力應該不錯。
“好了,罪兵們!”
杜天豪完全是下意識的對著這排士兵揮揮手,然后喊道:“我們的麻煩解除了,現在上車,然后走人!”
這顯然不是杜天豪自己的意識。但現在已經真正變成了他自己的意識。
至少,已經不像是最初時候那么怪異。杜天豪正在學著適應,以自己的新身體和新身份行事。
那些人似乎是自己的同伴,潛意識是這樣告訴杜天豪的。
可是,為什么我要說出“罪兵”這個詞?
有些士兵懶懶散散的開始向“齊美拉”裝甲車走去。但是其中幾個,杜天豪能夠叫出名字的家伙:尼克斯、萊特斯和另外幾個人一起走到了他的身邊。
這幫家伙的神情很是古怪,杜天豪可以確認這一點。
萊特斯先開口:“聽著凱奇,我們想過了。現在,我們有一個天大的好機會。我是說,我們現在有一個擺脫現在這個身份的機會。”
杜天豪看著他們,沒太明白他們的意思:“你們想說什么?”
“我們是說……”
尼克斯小心翼翼地看看四周,走過來,用很低的聲音接著說:“從這兒,到森林那里,只有兩公里遠。那個該死的傷上校永遠別想在那里找到咱們,而且那兒有大把的吃的,有遮身的地方,有一切我們需要生存下去的東西。只要現在把“奇美拉”戰車向南面開過去,然后,咱們就又是自由人了。”
這是一個眼睛很小,眼眸里全是狡猾的家伙。他的頭很長,從額頭上面垂落下來,藏在頭后面的那雙眼睛熱切地看著杜天豪,并向前邁了一步。
“想想看,”尼克斯繼續說:“我們從此以后就再也不是什么“帶罪兵”了。再也沒有麻痹的上校布置那些自殺式任務。老子早就受夠了。我只不過是眼饞飾店老板脖子上那根金晃晃的鏈子,然后借來玩了幾天,就被那些帝國警察送到了這里。這實在是太過分了。我沒偷沒搶,最多就是威脅他的時候聲音大了些,朝他的肥腦袋上砸了幾拳,出了點血。就這么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有必要把我這么一個活生生大好青年弄到這里來送死嗎?凱奇,這絕對是我們最好的機會,以后再也不用分分秒秒都擔心咱們下一刻又會出現在哪個地獄式戰場上了。自由,這就是自由。凱奇中尉,是自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