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用最骯臟惡毒的字眼不斷咆哮、咒罵。飛殺帶人離開,尾隨的野狗群把男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從那以后,女人就成為了飛殺的個人玩具。
不知道為什么,女人心里忽然冒出很不妙的念頭。她定定地望著飛殺,黑而長的睫毛一直在微微顫動。的身體和美麗容顏是所有男人都喜歡的目標。可是現在,她卻沒有任何把握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女人的直覺是天生的。不需要什么證據,女人就覺得自己很危險。而來源,卻是干了自己好幾個月,被自己從頭到腳精心服侍的飛殺。
默默吸了一支香煙,飛殺摸出手槍,對準女人的額頭。
女人感到本能的驚恐。她直起身子,把最為誘人的身體部分完全展露在飛殺面前,用顫抖的聲音問:“為什么?”
她對中文的學習能力很強。除此而外,還有主人、奴隸、服從等等,已經成為女人大腦深處最為固定的思維。
女人實在不明白飛殺為什么要這樣做?
她對這個男人從無異心,無論任何要求,都是盡心盡力予以滿足。為了得到飛殺的歡心,她甚至用舌頭為對方清洗過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哪怕是最骯臟最臭的門。這種待遇就連被殺的丈夫也不曾享受過。那家伙雖然是黑幫頭子,對自己卻呵護得無微不至。在他面前,女人從來都是女王。可是在飛殺面前,女人徹底淪落為了奴隸。
最聽話的奴隸應該得到獎賞。跟隨了飛殺這么久,女人知道有一種神秘藥劑可以改變自己的身份,如果得到,就能獲得這些來自鄰國殺人魔王的認可,成為他們中間的一份子。
為了達到目的,女人早已放棄了所謂的尊嚴。
強烈的死亡恐懼,使女人抬起了投,主動迎上飛殺的目光。她知道美貌是自己最好的武器,從飛殺清澈的瞳孔深處,女人也的確看到了相同的景象。然而,飛殺眼睛里絲毫沒有憐憫,只有冷冰冰如石頭般的堅決。
“為什么?”
女人很想尖叫,很想抱住飛殺的大腿哭泣哀求。她知道那樣做只會適得其反。飛殺很討厭女人尖叫,她見過這個男人曾經為了類似的原因,把多達數千名女人全部用機槍射殺。因此,即便是在床上被蹂躪最痛苦的時候,女人也只會發出溫柔的呻吟。就好像現在,想要從飛殺那里得到真正的答案,只能是溫言細語。
“你懷孕了。”
飛殺的解釋很簡單,也異常清楚。他不管女人是否聽得懂中文,只是慢慢說著自己想要表達的話語:“我的血統和你不一樣。雖然我曾經是個卑賤的殺手,可是在后代這種事情上,我必須確保血統的純正性。”
女人只覺得腦子一陣眩暈,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一股仿佛是地獄里躥起來的徹骨寒冷,瞬間貫穿了她的整個身體。
飛殺平靜地看著女人:“你很聰明,我多多少少可以猜到你的想法。是的,你沒有惡意,你只是想活著。但你忘記了我從見面第一天對你說過的那句話。”
女人的大腦飛速旋轉。她很快在記憶深處找到了飛殺所指的信息。
是的,他的確說過。
放出野狗吃掉自己丈夫的時候,飛殺說過:“我不喜歡懷孕的女人。”
“準確地說,是你沒有懷上我兒子的資格。”
飛殺用力扳起槍機,微微皺起眉頭:“其實,之前的那段時間你一直做的很好。我會和你一直保持這種關系。我甚至考慮過,再過一段時間,就把你列入“準工蜂”的考察名單,在適當的時候給你注射藥劑。但你實在太貪心了,而且很急躁。你沒聽我的話,私下放棄了那些避孕措施。你已經兩個月沒來月經了。我很清楚那是怎么一回事。只有血脈相同的女人才有資格為我生下孩子。很遺憾,盡管你讓我得到滿足,卻沒有和我一樣的基因。”
飛殺說話的速度很慢,他盡量選擇能夠讓女人聽懂的簡單字句。
女人眼睛頓時鼓了起來,她無比驚恐地連聲叫道:“不!你不能這樣!我,我,我可以聽你的話,做任何你需要做的事。我是你的奴隸,我永遠不會背叛你。你,你,你就是我的主人。”
“我相信你會這么做。”
飛殺眼睛里晃動著驚慌失措的女人影像。他淡淡地點了點頭:“但我不喜歡自作聰明的奴隸,真的很不喜歡。”
女人喉嚨里發出驚恐絕望的吼叫,她已經忘記了飛殺不喜歡尖叫:“我發誓永遠不會再這樣。”
飛殺的槍口絲毫沒有偏移:“我相信你說的,但我從不給別人機會。尤其是異族。”
女人腦子里已經對整個事情有了清晰的認識,只是她仍然不愿意承認:“異……異族?”
飛殺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當然,我是中國人,而你是印度人。”
“可是,可是我懷了你的孩子啊!”
飛殺根本不為所動:“他還沒有出世。就算你把孩子生下來,我也會把他扔出去喂野狗。你好像還是不明白這種事情無法對我構成威脅。我和你不是同類,我只是玩弄你的身體。當然,如果你在和平時期就與我擁有相同的國籍,哪怕你身體里流淌著印度血液,我仍然會向你求婚。”
女人在聲嘶力竭的苦苦哀求:“給我,給我一個機會!一個機會!”
飛殺臉上冷若冰霜。
“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過后,一切都變得平靜下來。
美國,廢棄城市洛杉磯北面,距離巴斯托大約五公里。
這里是一個遠離城市的小鎮,規模不大,鎮上的建筑為獨幢房屋,占地面積寬敞。在和平時期,屬于只有富裕階層才有能力購置、居住的豪華社區。
病毒爆發后,洛杉磯市大量平民外逃,很多人把這里當做新的定居點。幾乎所有房屋外面都能看到早已干涸的血跡。其中只有很少一部分屬于喪尸,更多的,則屬于這里原本的居民。瘋狂逃竄的外來難民沖進屋子尋找食物,與當地居民之間爆發了混戰。在多達數萬的難民面前,小鎮被徹底淹沒。沒有準確數字表明當時究竟有多少人被殺,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動亂過后,小鎮上活下來的人,全部都是外來者。
對于洛杉磯這樣的特大型城市,美方當然不會隨便放棄。中國方面的經驗給予了五角大樓將軍們很大啟發。他們嘗試著對廢棄城市洛杉磯發動了全面攻勢,獲得了近五十萬頭變異生物的輝煌戰果,也付出了三十多萬士兵和武裝人員的代價。洛杉磯城最終還是掌握在變異生物手里,它們也許還將占據那里很久,因為軍隊已經無力再發起第二次攻勢。
美軍防線已經收縮到中西部地區。國民警衛隊和各州民兵都被軍隊收編。小鎮上早已沒有了警察,即便是后來的居民,也在第一次反擊戰中被沖出城市的變異生物全部殺死。現在,這里屬于另外一批身份神秘的陌生人。
陳浩文被綁在一根柱子上,用充血的雙眼怒視著站在面前的那個男人。
他擁有與自己相同的姓氏。至于名字,好像是叫做陳澤天。
這是一間頗為寬敞的地下室,是地面上一幢兩層小樓的附屬部分。沿著四周墻壁,擺放著幾條厚木板搭成的條形柜子,上面散落著鉗子、扳手之類的工具。幾米外擺著一個滿是鐵銹的千斤頂,地面上到處是汽車輪胎碾過的痕跡,還有大片已經變成黑色污垢的機油。這種幾乎是全封閉的環境根本談不上什么通風,卻是作為監獄的最好去處。
除了陳澤天,地下室里還有兩男一女另外三個人。地下室里光線暗淡,他們的面孔大半被陰影遮擋住,只能夠勉強看見模糊的輪廓。但即便如此,這些人無論相貌還是身體外形,都是極其健美,令人羨慕的。
“你們這些該死的騙子!強盜!殺人犯!”
“我要去告你們。我是美國公民,警察會把你們一個個全部抓起來,海軍陸戰隊回來救我的。你們等著吧!這里所有的人都要死!”
“放了我!快把我放開!”
陳浩文像瘋了一樣狂吼亂叫。這種做法絲毫不能改變目前的處境。他的雙手被反綁在柱子后面,拇指被鐵絲拴緊,手腕上還有堅硬的鐵鏈。他大口喘息著,瞪紅的雙眼如同餓狗一樣兇狠。然而外表上的猙獰無法對面前的人產生任何效果。陳浩文身上有十幾處明顯的腳印,肩膀和胸前也滲出斑駁的血痕。看得出來,被關在這里以前,他已經挨了不少拳腳。
人與人之間存在著很多極其微妙的感覺。就像兩個操著相同語言的中國人在巴塞羅那世界杯賽場上相遇,閑聊之下,發現彼此都來自同一個城市,甚至是共同住在在某個小區里,屬于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那種。可是,在國內的時候誰也不會覺得特殊,只有在身邊基本上都是一樣膚色和眼睛外族人的時候,才會油然生出極其珍貴的親密感。
陳浩文也是如此。二十二歲本來就是充滿幻想的年齡。從六歲被父親安排來到洛杉磯以后,他就逐漸忘記了母語,再也沒有關于自己出生地那個國家的任何記憶。母親總是告訴他:必須盡快學會英文,必須真正成為這個國家的一份子。因為,美國公民是世界上最高貴的人種,無論在任何地方都能得到重視,收到保護。
父親最終沒能與陳浩文母子團聚。據說,他在登上飛機的前半小時被警察抓住。作為國內某城市的建筑規劃局處長,擁有幾千萬的資產本來就值得懷疑。而尤為令人憤恨的是,陳浩文和母親幾乎帶走了所有的錢。當然,從父親和丈夫的角度來看,這其實也應該算是一種對親人關愛的表現。可問題在于,那些線不屬于這個家庭,而是屬于許許多多的普通人。
雖然得到了美國公民的身份,陳浩文卻并不覺得幸福。從小學到高中,他從來都是學校里最不受歡迎,永遠被排除在交流圈子之外的隱身人。白皮膚藍眼睛的小伙伴從不與他玩耍,黑皮膚小朋友總是把他當做沙包來回蹂躪。當年幼的陳浩文被打得鼻青臉腫回家,母親氣憤不過,怒而去找對方家長理論。那家伙的父親是個身強力壯,比野牛還壯實的黑鬼。他噴著酒氣對母親大吼,用充滿憎惡的聲音咆哮:“滾回中國去,別來這里占用我們的資源。”
回去是不可能的。那相當于自投羅網。陳浩文那時候雖然不明白什么是“投案自首”,但他已經明白有錢人和窮鬼之間的區別。
他的英文一直沒有過關。無論與任何人交談,都只能結結巴巴。蹩腳的發音和含糊不清的句式,使他總是成為人群里的譏諷嘲笑對象。雖然也有不少人對陳浩文表示友善,卻無法讓他得到真正的友誼。這種令人困擾的局面一直持續到現在。陳浩文沒有女朋友,也沒有哪個女孩對他有過興趣。盡管他不時會上街找幾個妓女回來發泄,對方也總是嘲笑他說話的口音怪異。甚至完事結賬以后,還會惡意地告訴他:“你的生殖器真的很小,老娘一點兒也不爽。下次再遇到這種需要,你應該去超市里買塊豬肉,中間鉆個孔,自己隨便來上幾下就能解決問題。”
病毒爆發徹底改變了陳浩文的人生軌跡。他和許多難民一起逃出洛杉磯。在這個小鎮上,他看到了那個令自己幾乎窒息的女孩。
她叫宋小葉,是一個小巧纖細型的女孩,皮膚白凈,有著修長的大腿,明亮雙眼笑起來隨時都閃爍著誘人光亮。最重要的是,她和陳浩文一樣,都有著相同顏色的黃皮膚。
追求愛情是一個充滿艱辛和樂趣的過程。陳浩文并不認為這句話前半段適用于自己。他打聽過,宋小葉屬于那種剛剛從國內流亡過來的“偷渡者”。盡管現在是戰爭時期,但很多固定思維仍然是沒有變化的。比如:很多人都認為美國人要比中國人過得好,那里即便是三等公民待遇也遠遠超過國內。陳浩文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順理成章覺得,自己在宋小葉面前可以高人一等。
他很快發現宋小葉不是一個人。這女孩身邊有很多同伴,數量多達幾十、上百。尤其令人驚訝的是,這些人無論男女都很出色,尤其是在外形方面,簡直堪稱美貌和英俊。那種獨特優雅的氣質,就算是受過高等教育的貴族恐怕也自愧不如。以至于陳浩文常常陷入沉默,覺得自己顯然是沒有從大洋彼岸的母族那里得到最優秀的基因。
相同的皮膚顏色,使陳浩文很快融入到這群陌生人中間。也許是覺得自己與宋小葉之間的差別太大,陳浩文很快把追求目標轉到了另外一個女人身上。他表現的非常殷勤,身上總是帶著各種用于討好異性的小玩意。陳浩文已經習慣于美國人那種較為隨便的交友方式,總是喜歡在公開場合主動與對方進行身體接觸。當然,這其實只是拉拉手,或者很隨意的摟抱。可是對方反應卻充滿抗拒和反感。漸漸的,態度也變得冷漠。
陳浩文并不認為這是自己的問題。他總是在獨自無人的時候詛咒宋小葉和那個那個女人。認為她們就是兩個來自國內的土老帽,根本不懂得美國式的浪漫。拉拉手怎么了?老子又沒有艾滋,老子又不是變態狂魔。一幫沒有身份證的偷渡者有什么值得驕傲的?老子有綠卡,是鐵棒棒的美利堅合眾國公民。
陳浩文很快放棄了第二個目標,把注意力轉向第三個女人。在同一群人中間,陳浩文的舉動注定了不會得到任何進展。關于他有很多不太好的傳聞,正在這個群體的女性成員當中悄悄流傳。其實,“工蜂”并不介意與外來人員接觸,也從不干涉男女情愛之類的事情。如果陳浩文稍微有些耐心,用東方人的堅持和禮儀來對待,女人們總會動心的。可問題在于,陳浩文不知道什么叫做“彬彬有禮”。他只知道如果女孩同意一起外出喝酒,就意味著有很大機會可以上床,有更進一步的身體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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