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鐘以后,小樓地下通道里駛出一輛重型軍用卡車,一輛“別克”越野車。可樂言情首發()
帶著孩子的李曉梅理所當然成為留守者,老宋像往常一樣抱著狙擊步槍站在樓頂天臺負責警戒,韓瑩留下來照顧體質虛弱的張晶晶。其余的人,全部帶上武器,分別坐進兩輛車里。
憑心而論,蘇浩并不覺得這是一次正義的復仇。在死亡威脅下,人類本來就會做出很多瘋狂殘忍的舉動。他不想對此做出評價,也沒有進行道德審判的義務。然而,從傳送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就不再屬于未來。
他不再是一名逃亡者,而改換身份變成參與者。甚至,可能是重建這個世界,重建秩序的更高級存在。
這個團隊需要更多的成員。無論男女,都可以通過磨練和苦難成為戰士。“忠誠”這種東西很大程度上會因為某件事情被無限擴大—”
越野車從逆行道駛近的瞬間,被感染后變異的貓猛然躥出,尖叫著撲了過來,卻被升起的車窗擋在外面,然后跌落。未等爬起,緊跟其后的重型卡車已經迎面駛來,厚重的輪胎當場碾過貓的身體,將這只可怕的變異生物壓成一張異狀肉餅。
無人清掃的城市早已布滿了灰塵。刺眼的陽光照曬下,很容易就能看見遠方揚起的片片煙塵。站在沐浴中心樓頂的警戒者發現了異樣,他有些不知所措,慌里慌張拉開通往樓下的小門,飛快跑了下去。
劉建濤坐在二樓的辦公室里,心不在焉的用一塊抹布擦拭著獵槍。
他是這間沐浴中心的一名侍者。至于實際的工作,就是站在進出浴室的通道里,為渾身濕漉漉的客人送上毛巾。
這工作不累,收入也很客觀,經常有小費入賬。
當然,這個位置有很多人都在垂涎。如果不是劉建濤長得很帥,用男人特有的力量在床上征服了部門主管,也不可能得到現在的這份工作。
主管..那是個年紀超過五十,體重超過一。曹蕊已經連續更換了兩個彈匣,朝著從樓上跑下來的人瘋狂開火。從中彈者口中發出的瘋狂喊叫,比密集的槍聲還要響亮。除了劉建濤,其余的人根本無法反抗,最多就是拎著刀子猛沖幾步,立刻被呼嘯而來的子彈穿透身體。
“別都殺光了,留幾個活的—用幾個喪失人性的渣宰做實驗,蘇浩并不認為這是錯誤。
劉建濤端著獵槍沖出辦公室,想要依托走廊側面的墻壁反擊。他沒有絲毫實戰經驗,像電影里主角那樣在地上非常花哨的打了個滾,未等站起就被杜天豪發現,一梭子當場打死,順手把獵槍撿起,背在肩上。
四名全副武裝的復仇者直接沖上樓梯,在三樓與四樓之間的拐角,迎面跑下來兩個上身精赤,胳膊表面帶有丑陋紋身的年輕男子。他們手里握著刀,看到走上樓梯的蘇浩等人,猛然吃了一驚,注意力隨即集中到杜天豪手里的機槍上。兩個人下意識地將身體靠向墻邊,貼緊,用力吸著腹部,努力讓出足夠寬敞的空間,手上的刀子也掉在地上,順著樓梯滾落下來,發出“叮呤當啷”的亂響。
他們也許殺過人,也吃過人。然而此刻,眼睛里只流露出恐懼。
蘇浩轉過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曹蕊,女人立刻搖了搖頭。
曹蕊說過:有一個男人偷偷把她們放了出來。
蘇浩不想造成誤傷。
杜天豪大步走到距離最近的年輕人面前,右臂夾緊機槍握柄,槍口向下傾斜,抵住他正在顫顫發抖的雙腿中間。隨即,抬起左手重重拍了拍對方肩膀,用命令式的口氣獰笑著問:“說,那些被關起來的人都在哪兒?”
可憐的年輕人渾身上下都在戰栗,結結巴巴地回答:“五..五樓,會議室。”
杜天豪滿意地笑笑,雙手端平槍口,對著臉上緊張表情略微有所松緩的年輕人看了幾秒鐘,忽然調轉槍身,揮舞槍托狠狠砸了過去。
慘叫。
鮮血。
沉重的人體順著樓梯滾落..
會議室的房門緊閉,一把鏈式軟鎖栓住兩邊的把手。樓層通道和走廊上都沒有人。槍聲和喊叫早已讓這里的盤踞者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他們很聰明,不會留下來白白等死。
蘇浩拔出手槍,直接轟碎鎖鏈,順勢飛起一腳踢開房門,封閉的視野頓時變得開闊。
到處都是散亂堆放的桌椅,三十多個人或坐或躺,呆在空出來的地面上。可能是長時間沒有吃東西的緣故,他們顯得很虛弱,神情麻木,很多人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只能機械地抬起頭,用空洞的雙眼注視站在門口的這群陌生人。
曹蕊的目光飛快掠過人群,在墻壁側面的角落里,她沒有找到從健身館里逃出來的其他同伴,卻發現了那個偷偷放走自己的中年男子————他臉上一片腫脹,眼窩和嘴角殘留著淤青和血痕,左眼泡腫得已經無法睜開,衣服幾乎被扯爛,袒露的胸脯有刀子之類銳器刻劃留下的傷口。邊緣的皮膚翻卷著,露出不斷滲出淡黃色膿液的鮮紅肌肉。
所有窗戶都被封死,房間里的空氣污濁不堪,夾雜著令人欲嘔的屎尿臭味。蘇浩皺著眉頭,用警惕的目光逐一審視面前的獲救者。他發現這些人身邊都有一個飲料瓶,里面或多或少裝著明顯是人類小便的液體。
關押者顯然不想給他們提供食物和水。為了不至于渴死,只能喝自己的尿。
蘇浩收起手槍,走到被曹蕊認出的中年男子面前,抓住他的胳膊,將整個人扛在肩上,同時吩咐守在門口的其他同伴:“把他們都弄上車,盡快離開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