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膽!哪里來的野道,無請自入,做那偷雞摸狗,雞鳴狗盜之事不說,居然還敢妄言觀拜祖師法物!真當我天師張家好欺不成!?”
話音一落,老天師張元旭還沒開口,陪在張元旭身邊,年齡不到雙十的張恩溥,張鶴琴便抑制不住心頭激怒,沖著王朝大聲呵斥道。
家丁、弟子同仇敵愾,刀槍火仗圍上了王朝。
大有一副只要天師一聲令下,就集火拿了王朝的架勢。
“老天師怎么說?”王朝看了眼年輕的張鶴琴,笑了笑,直視胸口略顯起伏不底,也是暗怒蘊藏的老天師張元旭問道。
能不打得話,王朝還是不想亂打的。
傷不傷的無所謂,但萬一把人給逼死了可就不美了。
畢竟如果王朝沒記錯的話,老天師貌似在有幾年就要坐化,實在是時日無多,由不得王朝作得太過。
“鶴琴的話就是老道的意思。閣下還是哪來的回哪去吧。”張元旭表情不動,淡聲所道。
他到是想留下王朝,但卻有顧忌。一是自己的身體,修道之人名心見性,對大限之日什么的多少都有些感應,更何況他元神有成,更是知機。
其次則是摸不準王朝的實力。
雖然僅僅是一個類似嶗山隱身術的道家旁法,但能在這個末法時代輕易使出來的家伙,其修為怎么看也不可能低于守靜之境,甚至可能已經由形入化,由命及性,進入到練氣化神的存想、守一的層次,雖說不知是否辟谷、服食,但想來靈光已生,道法入體了。
由此再加上對方那一身陽剛氣血……顯然也是個命功深造,外功精深的家伙。開壇做法方面或許斗不過自己,但要說到促遇強敵的猛烈搏殺,自己及鶴琴卻是未必是對方對手。
想到這里,張元旭越發覺得自己這次的事情做的有些差了,不該這么匆忙的就直接現身,而是應該在等等,把防身的家把勢都帶齊了再出來才對。
“如果法書、秘傳我只需抄錄,功印用其他東西來換呢?”王朝也不氣餒,再次說道。
“請!”張元旭沒有說話,只是眼簾微垂,淡淡的說道。
意思很直接,就是送客。根本就不想聽王朝會拿什么東西來換。
家丁等眾微微讓開一條道路,直通向府邸的正門。
“天師就不怕我惱羞成怒,做出什么讓你后悔的事情?”王朝腳步不動,依舊直視著老天師張元旭笑呵呵的說道。
只是臉上的表情有些淡,讓人看出來他說的這話并不是完全在開玩笑。
“老道雖然老矣,但還有些手段,如果閣下不識好殆的話,老道也不介意學學先祖,行那鎮鬼驅邪的手段。”老天師張元旭氣勢不弱的說道。
鎮鬼驅邪,說的是天師張道陵行蜀中,鎮壓各路惡鬼妖魔一百零八數,成就金身正果的事跡。
換句話說,王朝要是不退手,老天師就準備拿出真本事和王朝斗上一斗,用功夫來見真章。
“那正好,我也正好想要見識一下天師大`法。”王朝眉毛一挑,感興趣道。
陰陽術、魔術、各類武術都見過了,正統道術他還是頭一見。
更何況還是天師一脈的道法,更是興趣十足。
畢竟他可是已經搬空了天師張家的藏書,里面雖然沒有某些秘法的蹤跡,但一般的道法和修煉文獻卻是不少,如果他想,過后隨時可以拿來祭練,自然也想看看某些法術被人使出來后的真實效果。
至于如此一來會更進一步壓榨張元旭生命的問題……王朝已經決定了,只要不是當場死亡,王朝不介意拿出點無主生命力來救他。
就當是看天師演法的報酬了。
反正那點代價他有的是,不怕付出。
聞言,張天師面容一凝,心頭變得凝重起來。
“既如此,那老道便成全閣下。”
說罷,張天師手臂一擺,幾張符符箓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一張分出,貼在胸前,顯金光于外,成護體玄光,一張再分,落于臂上,加持龍象大力,然后再一張分出,沒于虛空,于冥冥中之物完成兌換,吐出幾顆金黃色澤飽滿豆珠。
而后老天師伸手抓豆,口念急敕,道道玄兵就隨著老天師揚臂拋灑的動作浮現虛空。
僅是一見,王朝就明了了老天師的手段——撒豆成兵之術。
由此再加上之前的三符咒法——玄光術、大力符、小虛空攝物法,僅是片刻間張天師就施展了四道術法,而且沒用壇,沒輔助,全憑自身功底元炁,可見老天師的境界。
最少也是個行炁、胎息的境界,至于到沒到外丹,王朝就不太清楚了。
沒辦法,他對道家的東西實在所知不多,甚至就是這些境界方面的東西,也是在他臨時抱佛教才學到的,至于更多,只有深入翻看道藏,學理明智才能明白。
不過相應的,王朝也對老天師的修為很是佩服。
這般干脆利落的施法——雖然是因為他有心想看而沒有動手阻止的關系,到也是不愧他天師張家第三十二代掌門人,正一道派第某某帶魁首的身份了。
“六丁六甲,速速于我拿下賊人!”老天師也不換氣,瞪目劍指王朝厲喝道。
十二金身兵人無聲齊沖,手持斧鉞勾叉、刀槍劍戟,外帶空手、鞭索向王朝沖了過來。
氣勢非凡,一般人還真不見得能抗得住。
不過可惜,他們的對手是王朝,快要修成人仙武道的國術高手,因此在見到六丁六甲金人非膽沒有色變擔心,反而興致十足的嘿嘿一笑,便氣血奔騰,以龍蛇爆發之發膨股肌肉,由一八男子猛然變成二米大漢,衣杉撕裂,露出條條如龍身般的肌肉與血管。
而后虎吼一聲,聲帶嘯音,在震得周圍張家家丁頭暈目眩、心虛氣短的同時,一個箭步主動竄入六丁六甲包圍圈中,一雙大手張開,一記正中踹將一個金甲壯漢蹬踹了出去。
然后踏地反震,雙臂前揚,覆地一式便又應手而出,卷著空氣形成潮浪,又“砰”的一聲將一名金甲壯漢撞退了出去。
再然后雙手大勢在是一變,指掐怪印,如山之凝,帶著仿佛五岳齊聚可怕真意又轟得一聲砸向了另一名金人,打得他武器崩飛,手臂扭曲,整個人當場攤在了地上。
正是山寨般的翻天印。
之后王朝動作大開大合,既有八極的猛悍,又帶著八褂的靈活,再配以形意的暴烈,分分鐘就將剩下的幾個金人打倒當場,讓剛剛從虎嘯雷音中回過神來的未來張天師及一眾家丁弟子看得目瞪口呆,如見天人。
“這,這怎么可能!?”張鶴琴滿臉不敢置信的說道。
有著家傳淵源的他實在是在清楚不過王朝的這番表現所代表的意義,以及自家傳了數代,被祭練的幾如法寶般的豆兵是有多強大。
然而即使是這樣,這群個體實力足以對抗一般存想境的道人實力的金甲天兵還是載在了王朝手里,這說明什么?
說明王朝是一個更加可怕,完全有可能踏上上古武道之途的在世武圣。那可是堪比陸地金仙,丹道有成的道家真人的高手,在這個時代怎么可能還有那樣的人存在?
可事實就在眼前,卻也由不得他不信!不由得,張鶴琴把目光望向了自己的父親,當代天師。
然后就見后者面色也同樣的非常難看,但卻沒有放棄,口中依舊念念有詞,甚至是抓出了某張符箓,一副正待施法的樣子。
“父親不可!”待看清老天師手中握著符箓上紋和法印模樣后,張鶴琴面色大變的驚呼道。
只不過卻是遲了,老天師已然完成了道法的最后工作,暗喝一聲,甩手將符丟向了剛剛解決完六丁六甲天兵,將目光望向他的王朝。
然后下一刻,就如同天罰降林一般,一道天雷猛然從天而降,直轟在了王朝身上。
“轟隆!”
其法不是別的,正是天師府所傳最高秘法,五雷正法,亦或者腳神霄雷法的道法。
此法要求內修五氣,以合五行,然后合天精,聚天雷,方可依法而行,行那降妖除魔之事。所以非命功修煉到一定境界,身體被養成一定地步,且有雷法資質者不可妄修,否則輕著雷擊身損,重則斃命當場,斷然沒有幸免之理。
這對老天師也是一樣。以他只能也只達到了勉強行使雷法的地步,還是要借助符箓之力,否則他也一樣吃不消。
當然,現在也是一樣。天地精氣反沖,攻壓五臟,讓他內腹受了難以想象的傷害。
可以這么說,如果不是他現在修為精神,體內有神氣與玄光護體,單就是這一記雷法之后別說還站著了,就是能否還清醒都是難說。
可見雷法修行之難,不愧為道家至高至艱之法。
但還是那句話,可惜他的對手是王朝,一個天天玩電,把電練上身,就單純雷電抗性已經快達max的家伙。所以五雷正法威力雖然可怕,也確實傷到了王朝,卻并沒有老青兩代天師所想的那般,能夠直接將他殺掉,而渾身冒著輕煙,周身電光閃爍的再一次出現在了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