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手

第七百零三章 緊急

第七百零三章緊急

第七百零三章緊急

馬玉珍要走的時候,路承周給她拿了兩盒餅干。

在物質匱乏的時期,餅干已經是很高級的零食了。

隨著海沽連降暴雨,河間的沙河橋和大城趙扶溝兩處決口,水勢漫溢東流,海沽很有可能被淹,英租界的水電也不正常,這給電臺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要不,還是讓我媽回來?”馬玉珍走下樓時,突然問。

“不必,馬嬸與馬叔難得在一起,讓他們在估衣街待著吧。”路承周擺了擺手。

馬嬸住在這里,確實能無微不至的照顧他。

可是,馬厚谷呢?他的年紀比自己大,更需要人照顧。

況且,路承周的工作性質,也決定著,他的身邊最好不要有任何親近的人。

馬嬸雖然不是情報人員,可她是馬玉珍的母親,馬厚谷的妻子,馬厚谷與馬玉珍都是地下黨員。

馬嬸待在馬厚谷身邊才是正常的,住在他家,只會讓人懷疑馬厚谷或者馬玉珍的身份。

“好吧。”馬玉珍想了想,沒有再多說。

事實上,她也希望母親能與父親待在一起。

送走馬玉珍后,路承周回到了二樓。

他靠在椅子上,點上煙,將雙腿掛到桌面,愜意地吸了口煙,在肺內轉了一圈后,輕快地吐了出來。

路承周在想著方南生的計劃,一旦行動失敗,海沽站會不會損失人手。

如果會損失人手,最少會損失多少,最多又會多少?

會不會因為這次的行動,把整個海沽站都搭上?

情報工作就是這樣,有的時候設計周密的行動,因為某個不可預測的意外,整個行動都會失敗。

就算勉強成功,也會造成難以挽回的損失。

比如說曾紫蓮的死,以路承周的周密思維,都沒想過她竟然會死。

曾紫蓮的死,是如此的突然,就好像一個人正在走路,走著走著,突然就消失了一般。

這段時間,路承周偶爾還會出錯,比如說偵測車的事,總想著要與曾紫蓮商量。

事到臨頭,才會想起,現在接替曾紫蓮的是馬玉珍了。

曾紫蓮對黨國很忠誠,同時表面上同情中共,實際上卻對中共戒備極深。

作為海沽站的情報組長,曾紫蓮是很稱職的。

但是,作為中共的螞蟻,路承周對她也很防備。

曾紫蓮臨終前,透露了對他的情感。

其實,路承周何嘗不知道呢?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只是在任何時候,路承周都將情感很好地掩飾起來了。

曾紫蓮沒有潛伏敵營的經歷,她不知道一個人的情感,有的時候也會成為一種技能。

就像一個人的槍法似的,百分百中,就表示能隨時控制自己的情感。

白天開會,野崎透露,要準備一輛偵測車,其實是很難的。

偵測車上的設備,有些不是錢能辦得到的。

想要破壞偵測車,只需要破壞車上的設備就是。

只是,車上隨時都有人,沒人的時候,偵測車會停在憲兵分隊。

軍統想要破壞偵測車,只能是車子執行任務時。

在今天之前,偵測車上有一名司機,四名武裝士兵,還有兩名電訊室的日本人。

開會之后,偵測車只配了兩名日本,但就算如此,也有五個人。

如果要破壞設備,只需要扔進去一枚手榴彈就行,但要能以最快速度撤離,并且保證平安,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首先,車上扔炸彈,肯定是扔進車廂。

因此,司機應該不會有大礙。

憲兵分隊的司機,本身也是士兵出身,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

其次,車廂里的四人,也未必會馬上死,炸彈爆炸之后,他們也有可能還擊。

最重要的是,手榴彈扔進車廂,還有可能被他們扔出來。

手榴彈的引信時間較長,如果拉開引信就扔進去,車廂里的人,完全有機會反扔回來。

同時,就算手榴彈成功爆炸了,如何確保完全搗毀了車上的設備呢?

因此,一枚手榴彈還不行。

不,用手雷更安全,畢竟手雷只要扔進去,很難有機會反扔出來。

當然,如果能再加一枚燃燒彈就更保險了。

因此,想要行動成功,必須要確保能在扔爆炸進車廂前,擊斃那個該死的司機。

當然,這是正面進攻,要毀掉偵測車的辦法還有,路承周希望找一個成本最低,安全性最高,危險系數最低的方案。

每天晚上,憲兵分隊的偵測車就會出去,松本昌弘希望能通過偵測車,搜索到租界內的無名電臺。

為此,松本昌弘會親自上車操作機器,他希望自己捕捉到軍統的電臺。

租界內所有的電臺,都要在電報局登記,而沒登記的電臺,自然是非法的。

雖然軍統的電臺,經常更換波長和呼號,但如果偵測車到了附近,還是有可能被捕捉到的。

“今天晚上去文齊道。”松本昌弘上車后,對對面的司機說。

偵測車由卡車改裝而成,車廂里裝著一張大桌子,上面擺著幾套設備。

松本昌弘決定,今天晚上將英租界的西南區全部搜索一遍。

然后再抱成西北,東南、東北等等。

松本昌弘將整個英租界分成八個區,一個區一個區搜索。

松本昌弘并不知道,軍統早就跟蹤了偵測車,一旦偵測車往格林威道方向開去,哪怕再緊急的電報,也是不能發的。

今天晚上,軍統確實要與總部聯絡,然而,因為松本昌弘將西南列為搜索區域,林帆沒有發報。

第二天中午,路承周才知道此事。

他決定,盡快對偵測車動手。

偵測車是憲兵分隊的秘密武器,也是重點保護的對象。

就算停在憲兵分隊,也有士兵在旁邊守衛。

路承周每次只能遠遠的看一眼,卡車還是那輛卡車,只是車廂蓋了個嚴實的棚布。

車廂上面掛著厚厚的布,如果不掀開,是沒辦法看清里面有些什么。

雖然不能靠近,但在自己的辦公室,路承周還是能仔細的觀察著偵測車。

一直到晚上,偵測車開出去時,路承周都一直在注意著。

終于,他發現了偵測車的一個致命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