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警報
第二百一十一章警報
作品:
作者:可大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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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承周回去的時候,特意去了趟巡捕房,還沒走進去,就聽見有人在痛苦的喊叫著。
“來人啊,有沒有人啊,快把我放下來吧。”
“鬼叫什么呢!”路承周走過去,將房間的燈打開,嚴厲的說。
“路先生,實在受不了了,能放我下來么?”
“這么點時間就受不了啦?”路承周搬了把椅子,坐到他對面,好整以暇的說。
“路先生,我是警察局特高課偵緝隊的人,真不是壞人。”
“聞健民的人?”路承周眼睛一瞪,佯裝吃驚的說。
“是的,你要不相信的話,可以給聞隊長打電話證實,我真是偵緝隊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路承周掏出煙,給自己點了一根。
“我叫寧明。”
“你跟著我干什么?”路承周隨口問。
“我……我真沒跟著路先生,只是碰巧罷了。”寧明一愣,他可不能承認跟蹤路承周。
“看來你是想在這里過夜。”路承周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準備走人。
“路警官,千萬別走,我……我只是好奇,并沒有惡意,并沒有惡意啊。”寧明大叫著說。
“好奇?有什么好奇的呢?”路承周將椅子搬開,作出一副準備回去的樣子。
“是聞隊長給我下的命令,讓我跟蹤你,有沒有跟李向學聯系。”寧明感覺,自己的手腕快斷了。
手銬特別緊,與手腕接觸的地方,不停的冒著血水。
他相信,如果再繼續這么掛著,自己的手今天晚上一定會斷掉。
“李向學是我的老師,我怎么不能跟他有聯系?”路承周朝寧明走了兩步,再次掏出煙,給自己點了一根。
“我們懷疑,李向學是共產黨!”寧明不假思索的說。
“他怎么會是共產黨?”路承周驚訝的說。
“之前抓了很多抗日者,可到了李向學手里,很快就被釋放。剛開始,我們以為他是收了賄賂,可最近才發現,李向學生活很清苦,所以就懷疑上他了。”寧明是聞健民的親信,對李向學的事情比較清楚。
“這頂多也就是失職,怎么就變成共產黨了?算了,你們的狗屁事情,我不想知道。聞健民讓你跟蹤我,不會懷疑,我也是共產黨吧?”路承周拿出鑰匙,解開了寧明的手套。
“那倒沒有,聞隊長只是擔心,路先生向李向學通風報信。”寧明說。
“我在英租界,不管市區的事情。”路承周冷笑著說。
他拿起桌上的電話,問寧明:“這個時候,聞健民會在哪里?”
“他可能在家睡覺了。”寧明馬上說出了聞健民家的電話。
雖然松開了手銬,但他還是萬分難受。
以前只覺得手銬很威風,銬著別人的時候,很是得意。
可現在銬著自己時,他才發現,小小的手銬,讓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手腕處全破了,被手銬深深地勒了進去,形成了一條又深又長的血槽。
“喂,誰啊?”聞健民的聲音透著不耐煩。
“聞兄,睡了?”路承周笑吟吟的說。
“承周?”聞健民一愣,終于聽出了路承周的聲音。
“難得聞兄還能聽出兄弟的聲音。”路承周調侃著說。
“有什么事?”聞健民暗暗揣測路承周這個電話的來意。
下午,他派寧明跟著路承周,這小子到現在也沒回來,不知道又死到哪去了。
“倒也沒什么事,就是想確認一下,你是否有一個叫寧明的手下。”路承周緩緩的說。
“寧明?他怎么啦?”聞健民一驚,寧明平常看著也挺機靈的,怎么會被路承周發現呢?
“聞兄要是這樣說,那就沒意思了。”路承周啪的掛斷了電話。
聞健民在那邊一愣,路承周怎么掛斷了電話?
驀然,他想到一個問題,路承周既然知道寧明的名字,是不是寧明已經落到他手上了?
聞健民再打電話到警務處,已經找不到路承周,他回去睡覺了。
此時的聞健民也知道,路承周對自己有意見。
哪怕已經睡下,聞健民還是趕緊起床,親自開車去了英租界。
有警察局的派司,聞健民輕易進了英租界。
車子直接開到了二十四號路15號路承周家門口,此時,房子里還有燈。
聞健民敲了敲門,過了一會,路承周才來開門。
“承周,實在不好意思,都是一場誤會。”聞健民看到路承周,雙手抱拳,連連解釋。
“誤會?什么誤會?”路承周佯裝糊涂。
“寧明確實是我安排的,你也知道,這只是例行公事。如果有得罪老弟的地方,還望見諒。”聞健民尷尬的說。
“既然懷疑李向學共產黨,直接跟我說就是,難道還擔心我包庇他不成?再說了,就算我包庇,你又能奈我何?”路承周冷笑著說。
“那是,老弟端的是英國人的飯碗,誰拿你也沒辦法。”聞健民笑了笑。
他這個特高課偵緝隊長,在其他同學面前,可以威風凜凜。
唯獨在路承周面前,他威風不起來。
為何?路承周有英國人撐腰,英國人不鳥日本人,路承周也就可以不鳥他這個偵緝隊長。
路承周現在住在了英租界,聞健民奈何不了他。
“既然你來了,把寧明帶回去就是。但是,以后如果再發生這種事,我會將他送進監獄。”路承周淡淡的說。
“多謝老弟。”聞健民高興的說。
路承周也沒跟聞健民去警務處,在家里打了個電話,讓聞健民去辦手續就是。
看到寧明的慘相,聞健民原本對路承周的那點愧疚,一下子消失了。
“路承周王八蛋,怎么能這樣對你呢?”聞健民痛罵著說。
“隊長,我給您丟臉了。”寧明既慚愧又感激,聞健民親自來接他,讓他很感動。
“說說情況吧。”聞健民發動車子,迅速將寧明帶出英租界。
“路承周當時沒有發現我,在五十一號路時,他的手下發現了,將我攔了下來,并且送到了巡捕房。”寧明介紹著說。
“是我沒考慮周全。”聞健民嘆息著說。
路承周沒有受過特工訓練,突然派人跟著他,輕易不會被發現。
可路承周有好幾十名手下,這些人就像路承周背后的眼睛。
“隊長,抓了李向學沒有?”寧明問。
“李向學是警察教練所的警官,是我的教官,在警察局資格很好,又是預審科長。沒有鐵證,不能抓人。”聞健民搖了搖頭。
目前能做的,就是將李向學嚴密監視起來,暗中搜集證據。
“李向學肯定是共產黨,抓起來一審,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寧明用手帕包著受傷的手腕,恨恨的說。
他受了傷,希望能看到別人受十倍的傷。
“知道個屁,人家是預審科長,我們的審訊技巧,都是他教的。抓起來后怎么審?要不交給你?”聞健民斜睨了寧明一眼。
跟李向學只能用證據說話,什么審訊,在他面前就是關公耍大刀,自討沒趣罷了。
“那怎么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協助這些抗日分子逃脫吧?”寧明說。
“我已經有辦法了,回去再說。”聞健民早就有了想法,對付李向學只有一個辦法,讓他自己暴露。
李向學在天快黑的時候,收到了海沽市委轉來的緊急情報:聞健民已經起疑,需立即撤離。
在情報的后面,還畫一只螞蟻。
李向學看到這只螞蟻,心里流過一股暖流。
自從他與路承周不發生橫向聯系后,這還是第一次收到路承周的消息。
既然是路承周的情報,李向學當然不會懷疑。
聞健民是警察局特高課偵緝隊長,自從日本人來了后,聞健民迅速冒出頭。
日軍占領海沽后,除了迅速消滅中國軍隊后,最大的任務,就是搜捕愛國人士和抗日人員。
李向學的任務,則是營救革命同志。
國共合作后,他的任務就變成了,營救一切愛國人士,包括國民黨、民主黨派,以及其他抗日者。
像路承周那樣,將情報裹著香煙,徹底銷毀后,李向學陷入沉思。
其實,沒有收到這份情報前,他已經感覺到了,特高課對自己,似乎有了懷疑。
他身邊的人,都接受了特高課的秘密調查。
現在,“螞蟻”再次傳來情報,似乎到了必須走的地步。
李向學從窗戶,暗中觀察外面的情況,他發現,房子周圍,已經有了形跡可疑之人。
如果晚上離開,非但不會成功,還會坐實共產黨的身份。
然而,第二天,李向學剛上班,就聽說昨天晚上,又抓了批人,據說是民先的人。
李向學心里一動,民先的人,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同志。
隨后,李向學就接到命令,讓他親自審訊這批人。
李向學暗暗高興,這真是想打瞌睡,就有人遞枕頭。
然而,想到昨天晚上“螞蟻”的警報,李向學突然心里一驚,會有這么好的事么?
李向學很快冷靜下來,他是一名久經考驗的老地下工作者,無論遇到什么情況,都不會驚慌失措。
“李科長,今天又要辛苦你了。”聞健民一大早就趕到了預審科,笑吟吟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