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裳

第四百零六章 啞口無言

姐妹兩個在一起,似有說不完的話。竟是在屋子里待了一整個下午都沒出來。

秋寒一直在外面守著,眼中滿是笑意。

二小姐這些日子一直心情郁郁,好久沒有開懷的笑過了。可四小

姐一來,二小姐便滿臉的笑容,說話比平時多了十倍也不止呢!

丹雪卻不肯安分的在外面候著,時不時的往門邊湊,看似隨意的和秋寒搭話,可一雙耳朵豎的長長的,分明是想聽一聽屋子里的動靜。

秋寒和她素來不對盤,見她鬼鬼祟祟的樣子,心里不屑的冷笑了幾聲。

這個丹雪,人在小姐身邊伺候,心卻完全向著劉氏那邊。院子里一旦有個風吹草動的,她立刻就去稟報給劉氏了。這種人最最令人討厭了。

一想到這些,秋寒越發的不想搭理丹雪,敷衍了她幾句,便不再啃聲,低頭做起了繡活來。

丹雪又絮叨了幾句,見秋寒頭都沒抬,心里未免有些無趣。便也住了嘴,悄然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屋子里的說話聲時小時大,只能隱隱約約的聽個只字片語。丹雪凝神聽了片刻,也沒能聽清楚里面究竟在說什么。

正待再靠近中步,就聽秋寒似笑非笑的聲音傳來:“丹雪,這兒有我伺候著就行了,你有這個閑空,倒不如去王妃那里轉轉。”也能順便去杯個小報告什么的。

話語中的譏諷之意非常明顯,丹雪立刻漲紅了臉:“你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到底有些心虛,說話也不那么理直氣壯了。

秋寒好整以暇的笑了笑:“我只是想說,你以前在王妃身邊伺候了這么多年,和那邊院子里的丫鬟們相熟的也多一些。反正現在也沒事,你去找她們說些閑話打發時間也好。你以為我是什么意思?”丹雪語塞了片刻才悻悻的說道:“反正這兒也沒我的事,我暫時就先出去了。”說著,便甩手走人了。

秋寒靜靜的看著丹雪的背影在門口消失,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

若不是仗著有劉氏撐腰,丹雪又豈敢用這般態度對著她說話?她可是小姐身邊最得力的陪嫁丫鬟在這個院子里本該是頭一份。可現在卻生生的多了個丹雪進……,

想及此,秋寒悄然嘆了口氣,怔怔的看著手中的帕子,卻是沒心思再繡下去了。

“秋寒!”一個熟悉的男子聲音忽的響了起來。

秋寒反射性的起身行禮:“奴婢見過世子爺!”卻是趙元朗回來了。

趙元朗隨意的看了秋寒一眼,淡淡的問道:“她們還在屋子里說話嗎?”秋寒恭敬的應道:“是,世子妃和四小姐一直在屋子里待著說話呢!”“一見了四妹,她的話倒真是不少。”趙元朗笑著嘆了口氣,上前敲了敲門,也不等里面的人有什么反應,就推門走了進去。

秋寒想了想也跟在后面走了進去。心里卻升起一陣淡淡的悲涼。

趙元朗對她本就不甚上心,如今和沈宜芳日漸和睦恩愛,更是極少到通房丫鬟的屋子里留宿。她這么干巴巴的熬著,也不知哪天才是個盡頭………

秋寒不愿再胡思亂想下去,定定神笑著走上前去:“世子妃和四小姐說了半天的話,一定口渴了吧!奴婢這就去煮茶。”

沈宜芳笑著加了一句:“你去煮一壺菊花茶吧!四妹最喜歡喝菊花茶了。”秋寒立刻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沈宜晴輕笑出聲:“虧得二姐好記性,竟然連這個都記得。”沈宜芳抿唇一笑:“這樣重要的事情,我可一天沒敢忘。”

趙元朗故意重重的嘆了口氣:“芳兒,你對四妹的喜好記得可真是清楚。我喜歡喝什么茶你大概還不知道吧!”

沈宜芳嬌嗔的白了他一眼:“你一個大男人,倒和四妹較起勁來了。”心里卻暗暗心虛,說句良心話,她還真的沒有留意過趙元朗喜歡喝什么茶呢!

沈宜晴忍住笑意,一本正經的說道:“二姐你和姐夫打情罵俏,我是不是該回避一下?”

沈宜芳俏臉一紅,使勁的瞪了過來:“哼,你現在倒是有心情取笑我。等將來你出嫁了,看看你和齊簫會是副什么樣子。”以齊簫的性子,還不知道要在人前鬧出多少笑話來呢!

一提到齊簫,趙元朗的笑容立刻淡了不少。心里想到的,自然是哭鬧傷心了多日的趙明珠。

沈宜晴何等敏銳,立刻察覺到了趙元朗情緒的微妙變化。她沉吟了片刻,笑著對趙元朗說道:“姐夫我能否求你一件事?”

趙元朗有些訝然:“回味有什么話只管說就是了,和我這么客氣做什么。”

沈宜晴笑了笑,緩緩的說道:“二姐如今有孕在身,需要好好休息靜養。卻總因為我的事情煩心,這些日子消瘦了許多。不僅是我心疼,姐夫半定也心疼了吧!”劉氏因為趙明珠的婚事,遷怒到了沈宜芳的身上,這些日子可沒少在沈宜芳耳邊冷言冷語。

沈宜芳受了冷遇,心情不佳,又加之孕期反應還未過去,自然面然的消瘦了下來。

趙元朗也是聰明人,哪里能聽不出沈宜晴的話外之意,臉上的笑容陡的有些僵硬了。

沈宜晴靜靜的看著趙元朗,軟軟的央求道:“姐夫,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怎么也不該怪到二姐的身上。還望姐夫多多體恤二姐,不要讓二姐受了委屈”只要趙元朗肯護著沈宜芳,想來劉氏也不敢做的太過分吧!

趙元朗的笑容愈發掛不住了,勉強擠出笑容說道:“四妹這么說,可真讓我無地自容了。你放心好了,我不讓任何人欺負芳兒的。”只可惜,那個“任何人”不是別人,卻是趙元朗的親娘劉氏啊!

沈宜晴心底暗暗嘆氣,卻識趣的沒有繼續說下去,反倒是甜甜的笑了:“姐夫這么說,我可就放心了呢”…

沈宜芳一直沒有出聲,此刻卻笑著說道:“好了,四妹,你真把我當小孩子了么?就算你姐夫不肯護著我,我也不至手任人欺負吧!”趙元朗被擠兌的很是尷尬,偏又找不出合適的話語來應對。

說起來,前些天劉氏對沈宜芳說話確實有些過分了。時不時的便撂臉子,指桑罵槐更是常有的事。說到底,還不是生了沈家的氣無處可泄才把氣撤到了沈宜芳的頭上?

而他這個做丈夫的,明知妻子受了委屈,卻是一聲沒吭,想想真是有些過分了……

沈宜晴瞄了面色尷尬的趙元朗一眼,體貼的為他解圍:“姐夫,我在屋子里待的實在氣悶,想出去走走。你陪我和二姐一起出去如何?”趙元朗巴不得趕快扯開話題,連連笑著點頭應了。

沈宜晴和沈宜芳偷偷交換了個眼神,露出會心的微笑。她們姐妹倆果然默契十足,把趙元朗收拾的啞口無言。經過這么一回,以后趙元朗的態度總該有些改進吧!

在趙元朗的陪伴下,沈宜晴悠閑的拉著沈宜芳的手,南王府里隨意的轉了一圈。礙著趙元朗也在,姐妹兩個自然不方便再說什么私密話,只隨意的閑聊了幾句。

趙元朗此時終于慢慢會意過來,不由得暗暗感嘆。這個沈宜晴,看似溫溫柔柔嬌嬌弱弱的,可說起話來卻真是厲害啊!三言兩語就把他給繞住了。

沈宜晴似是知道趙元朗在長吁短嘆一般,忽的笑著回頭看了他一眼:“姐夫,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一直都沒說話?”

趙元朗再也不敢小覷了這個溫柔的美麗少女,忙笑著應道:“我聽你們說話就行了。”沈宜晴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姐夫這么說,可真讓我臉紅了呢!看來,定是我話太多了,惹的姐夫心煩了。”尤其是剛才那幾句,趙元朗聽了一定很鬧心吧!

趙堯明無辜的看了沈宜芳一眼。俟,你這個妹妹要么不說話,一旦說起話來口舌可真是厲害啊!

沈宜芳忍住笑意,扯了扯沈宜晴的袖子:“好了好了,我們到那邊的亭子里坐會兒去。”沈宜晴這才笑著放過了趙元朗,跟在沈宜芳的身后去了。

南王府里處處奢華,花園里的小亭子也是精致之極。也不知是用什么木料制成的,很是考究。

沈宜晴和沈宜芳一起坐了下來,趙元朗微一猶豫,便坐到了沈宜芳的身邊。心里暗暗想著,沈宜晴可別再來找他說話了,今兒個他算是徹底怕了她了。

偏偏事與愿違,沈宜晴又笑著看了過來:“姐夫”

趙元朗反射性的笑著應道:“有什么話只管說,我絕不會介意的。”說是不介意,可眼底分明閃過了一絲莫名的緊張。

沈宜晴愣了一愣,旋即笑著對沈宜芳說道:“二姐,今天都是我不好,太多嘴了,竟是嚇到姐夫了。看來,今后我再想來看你,姐夫定然是不肯點頭同意了。”

沈宜芳早樂的哈哈笑了起來。

趙元朗尷尬不已,只能苦笑一聲作罷。

就在此時,一行人走了過來。走在最前面的,不是趙明珠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