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破破爛爛的巴士拉著俱樂部的成員一路輾轉來到了緊挨著格蘭德河的一座高爾夫球場。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呂洞賓輕車熟路的拉開球場邊的一座車庫卷簾門,隨后從墻上取下來幾枚鑰匙分給了大家,“那邊有高爾夫球車,鑰匙都是通用的,開上幾輛跟著我,另外記得別開燈。”
石泉等人依言而行,分乘幾輛車高爾夫球車,默默的跟在呂洞賓駕駛的車子后面,開上了空無一人的球場。
碾壓著嬌嫩的草坪一路開到高爾夫球場里的一座小湖泊邊緣,呂洞賓這才踩下剎車,招呼著眾人下來,“朋友們,我只能送你們到這里了。”
“接下來呢?”
石泉看著周圍,這里距離作為邊境的格蘭德河少說也有兩百多米,而且眼前這座小湖泊和格蘭德河可并沒有連著,他們就算想游過去都做不到。
呂洞賓神秘莫測的笑了笑,探手從球車里拿出一根高爾夫球桿。在眾人的注視下,他將這球桿塞到腳邊的球洞里輕輕一轉,隨后用力往上一提,在眾人驚訝的表情中,整個球洞連同周圍井蓋大小的一塊草皮竟然被他給輕松提了上來!
“這下面的隧道直通河對岸的華瑞茲,你們上去之后記得把洞口藏好。”呂洞賓想了想,繼續囑咐道,“如果引來警察或者毒梟的追殺,在你們逃進這條隧道里之后,記得把入口炸掉。”
“這樣一條隧道的價值可不低”石泉意有所指的說道。
呂洞賓得意揚起下巴,“在美墨邊境,這樣的隧道我手里至少有幾十條,就算在埃爾帕索,這也不是唯一的一條。”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石泉用力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當然不用客氣”
呂洞賓晃了晃一直拎在手里的球洞,“快下去吧,我幫你們把洞口蓋上,在你們回來之前,我都會一直在這座高爾夫球場里等你們。”
“我們也會在這兒等你們的”大伊萬攬著娜莎說道,“希望你們滿載而歸。”
“希望你這次能說中”
石泉調侃了對方一句,跟在何天雷和咸魚的后面,第三個沿著梯子進入了潮濕的隧道。
等到所有人都進去之后,呂洞賓蓋上了球洞,在草皮接縫處胡亂踩了幾腳,隨后將手里的球桿隨意的往車上一丟,招呼著大伊萬兩口子,以及鄧師傅一家三口就往球場邊緣的休息室走。
而在他們腳下幾米深的地下,石泉等人一邊前進的同時,也在打量這條寬度僅僅一米出頭,高度甚至根本沒辦法讓阿薩克直起腰的狹窄隧道。
如果單看兩側長滿了白堿的紅磚墻壁和腳下足以淹沒腳踝的積水,說這里是個粗制濫造的下水道都不會有人懷疑。
但在頭頂的位置,那兩道油膩膩的鋼纜和懸吊其上需要他們不時避開的不銹鋼貨箱,卻讓這條下水道的含金量提升了成百上千倍。
順著筆直的隧道一路往前走了至少五六百米,盡頭出現了一道直上直下的梯子,和一臺手搖卷揚機。但讓他們稍感疑惑的是,不管這梯子還是卷揚機乃至周圍的墻壁腳下的地板,都像是曾經不止一次的打翻過油漆桶一樣染上了各種顏色。
咸魚何天雷倆人用手語簡單溝通了一番,前者小心翼翼的踩著梯子爬到最高點,輕手輕腳的推開了通往地表的井蓋。
在一番觀察之后,咸魚晃了晃手表的夜光表盤,隨后第一個爬了上去。
在地上地下的人相互掩護之下,石泉等人消無聲息的爬了上來,等到走在最后的阿薩克將井蓋恢復原狀,他們也算是看清了這周圍的情況。
這出口的周圍堆滿了一桶桶的建筑用油漆,濃烈而刺鼻的油漆味道混雜著辣椒的味道從四處飄進鼻孔。前后不過幾分鐘,甚至讓眾人都有些頭暈腦脹。
沒敢耽擱太多時間,眾人順著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離開這些油漆桶之后,這才看出來這里應該是一處倉庫,這里堆放的可不止油漆,還有各種帶有刺鼻味道的化工材料甚至諸如辣椒粉之類的各種食品原材料。而在倉庫的門口,還放著四輛破破爛爛的皮卡車。
輕輕拉開車門,車鑰匙就放在儀表臺最顯眼的位置。眾人相視一笑,等留守海寧和根妮雅推開倉庫的鐵門之后,立刻駕車離開直奔十幾公里外的廢品回收站。
“泉子,看我們的右手邊。”負責駕車的何天雷突然說道。
和艾琳娜坐在后排的石泉下意識的轉過頭,待看到緊挨著倉庫的那座警察局之后,臉上不禁露出了怪異的表情,“這呂洞賓是真會選地方,竟然把走私隧道修在警察局旁邊。”
“燈下黑”何天雷指了指身后,“就那倉庫里熏的人栽跟頭的各種味道,就算是緝毒犬來了估計都得抓瞎。”
“更讓人意外的是呂洞賓”
石泉看著車窗外的景色,喃喃自語的說道,“他的走私生意恐怕遠比我們看到的更多。”
艾琳娜慢悠悠的從煙盒里拿出兩根手卷分給石泉,“別忘了他的爺爺是個能和安德烈合作倒霉蘇聯軍火的走私商人,你們總不能指望呂洞賓真的就是個捉蝴蝶的乖寶寶吧。”
“說的也是”
石泉啞然,走私大亨培養出個科學家后輩或許很難,但培養個新一代走私大亨卻是手到擒來的事情,甚至都不用言傳身教,僅僅靠著從小到大的耳濡目染就夠了。至于呂洞賓在前幾天曾說要進軍華爾街的屁話,卻是根本沒有人當真。
在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中,四輛皮卡在導航的幫助下,沿著略顯破敗的公路找到了距離機場直線距離僅僅不到兩公里的一座廢品回收站。
根本沒有停車,眾人按照提前規劃好的路線,從四個不同的方向繞著廢品回收站轉了一圈之后,最后開進了相距不遠的一座公園里。
“阿瓦帶兩個人留下來看車”咸魚囑咐了一句,隨后第一個推開了車門。
刻意避開遠處躺在長椅上的流浪漢,眾人貼著樹木和建筑的陰影,在夜視儀的幫助下,小心翼翼的接近著兩百多米外的廢品回收站。
這座目標建筑和認知里的廢品回收站實在沒什么兩樣,一圈破舊的鐵絲網圍出來碩大的一片空間,被壓扁的汽車像是墻磚一樣在場地里壘砌出了一段段的鋼鐵墻壁,而在緊挨著唯一的一棟鐵皮廠房附近,還堆著小山一樣的廢銅爛鐵以及足有四五米高占地幾百平米的廢舊輪胎墻。
留下一名涅涅茨幫手在廢品廠外放哨,其余人順著何天雷剪開的鐵絲網鉆進廢品廠內部,躲在陰影里小心翼翼的接近著位于中央的那座鐵皮廠房。
出乎他們的意料,這一路上竟然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的明哨暗哨。直到他們找到那座廠房唯一的出入口附近,才看到兩個頭戴墨西哥大草帽的男人攤在門口一側路燈下的躺椅上。
但相比這松懈的守衛,從廠房里傳出來的慘叫和時不時的詢問在這寂靜的夜晚里卻格外的清晰與刺耳。
“情況有些不對”何天雷將夜視儀換成熱成像,隨后便發現門口躺著的那兩個人早就已經涼透了,“那兩個守衛好像已經死了。”
眾人面面相覷,這特么是被人截胡了?
“我們摸進去還是在外面等著?”咸魚低聲問道,“剛剛已經繞著這廠房一圈了,至少明面上只有這么一個出入口。”
“以那脆老鼠的打洞技術,出入口不可能只有這么一...”
還不等石泉這句話說完,身后廢品廠外的方向,卻由遠及近的傳來了狂暴的發動機轟鳴!
幾乎前后腳,在外面負責放哨的涅涅茨漢子便在無線電頻道里提醒道,“老板,有十幾輛車從遠處開過來了,他們沖著廢品站的方向來的。”
“先躲起來”咸魚適時的接替了指揮權,招呼著眾人躲進了廠房門口側面的那座輪胎墻之間狹窄的縫隙里。
同一時間做出反應的不止他們,那座原本看起來毫無防備的廠房里,也在幾乎同一時間沖出來一小隊全副武裝的人影,這些人動作極快的占據了門口正前方的廢鐵堆,將槍口對準了廢品回收站的入口。
在這兩方人明里暗里的等待中,發動機的聲音由遠及近,最終十幾輛皮卡熄火停在了距離廠房幾十米的位置,而在石泉等人恰巧能看到的方向,在這些車子的后面,竟然還跟著一輛大紅色的消防車!
隨著打頭的皮卡車門拉開,一個留著臟辮的黑人最先鉆出來,這黑人高舉著雙手,以那些刺眼的車燈為背景,頗有氣勢的走向了廠房的方向。
“放了我們的老大,不然你們都別想活著離開這里。”這臟辮黑人的英語帶著一絲絲饒舌的節奏,但嗓門卻格外的清脆嘹亮。
即便隔著二三十米的距離,躲在輪胎后面的石泉等人依舊能聽到那座廢鐵堆后面傳出來的哄堂大笑。
而這笑聲顯然也刺激到了那位臟辮黑人敏感的神經,任誰都沒想到,這貨竟然格外干脆的一個驢打滾撲倒了皮卡車邊的那輛推土機鏟斗后面,隨后只聽他繼續扯著嗓子用英語喊道,“給你們最后一個機會,放了我們的老大。”
“鐺!”
一聲帶著顫音的清脆撞擊聲中,一枚子彈從那座廢鐵堆的后邊飛出來打在鏟斗上,把躲在后面的黑人嚇的一個后仰,好懸沒把后腦勺撞到推土機底盤上。
這臟辮扯著嗓子撕心裂肺的喊道,“給他們洗個澡清醒一下!”
在石泉等人驚恐的注視下,那輛躲在另外一座輪胎墻后面的消防車里立刻跳下兩個人,拽著粗大的水龍朝著剛剛開槍的那撥人藏身的廢鐵堆噴出了一道粗大的水柱。相隔不到十秒鐘,石泉等人便聞到了濃郁的汽油味!
“快離開這里!”
石泉等人臉色狂變,此時根本顧不得會不會暴露,撒丫子就往輪胎墻外面跑!那道汽油雖然沒有澆到他們的輪胎墻,但這么點距離一旦燒起來,就算是烤都能把他們烤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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