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手長唐尼的組織下,我們利用發報機向逃跑的英國皇家海軍發送了丹尼爾·摩根號甲板破裂即將沉沒的求救信號。這個方法果然成功欺騙了一直跟在后面的德國潛艇。
在承受住了最后一輪轟炸之后,失去動力的丹尼爾·摩根號奇跡般的并沒有任何下沉的跡象。直到德國人的轟炸機離開,我們立刻在水手長唐尼的指揮下組織滅火。
感謝北極冰冷的氣候和肆虐的暴雪,以及中途被我們搭救起來的其他商船的12名水手。雖然最后船上只有十五個人,但在兩個小時之后,船上的火勢竟然奇跡般的被撲滅了。”
“等等,15個人?!”原本安靜的聽著劉小野翻譯的眾人齊齊發出了驚呼。
“15個人撲滅燃燒中的商船,他們是怎么做到的?”大伊萬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這上面沒寫”劉小野舉著手中的電報紙,“還要不要繼續翻譯下去”
“繼續”石泉催促道。
“同時也要感謝上帝的保佑,摩根號雖然失去了全部的動力,但船上運載的坦克損失卻并不算大。而且除了坦克,我們還有上百輛裝滿各種物資補給的卡車,甚至連驅蚊藥膏都有好幾噸,雖然它們在這里根本用不上。
漫長而且沒有辦法控制航向的漂流中,我們將受損的坦克和物資丟進北冰洋,盡一切可能減輕這艘船的負擔。直到兩周之后,丹尼爾·摩根號終于在洋流和風的推動下靠上了施密特島。
我敢發誓,如果英國海軍的將軍們有我們的水手長唐尼先生一半的勇敢和聰明,我們也不會流落到這個鬼地方。只是可惜唐尼先生在登上施密特島之后不久,就因為被燒傷的傷口感染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遵照唐尼先生的遺愿,我們將丹尼爾·摩根號運載的所有坦克和卡車以及蘇聯人急需的各種物資都存放在了施密特島北部的冰坳里。已經無法修復的丹尼爾·摩根號商船也被我們鑿沉,并且用三輛坦克永遠的錨泊在了施密特島。
今天是1942年7月27,之前分批出發的四組人依舊沒有傳回信號。我將繼續遵照水手長唐尼先生的意志,帶上一部分物資和無線電以及我的兩位幫廚一起,搭乘救生艇向南出發。如果我們能登上蘇聯的土地,就一定還能重新回到這里繼續沒有完成的運輸工作。
如果我們中沒有一個人能回來,希望發現這些物資的人,能把它們送到摩爾曼斯克港或者阿爾漢格爾港,埋藏物資的位置和數量我會單獨附上一張地圖。
最后,英國皇家海軍是比德國佬還讓人唾棄的垃圾,至少德國人比他們更勇敢。如果這場戰爭最后勝利的是德國人,請看在上帝份上兒,把英國那位白癡上將龐德塞進你們的“提爾匹茨”號戰列艦主炮里來上一發。
——隨船廚師埃里克·簡”
劉小野將手中的電報紙遞給石泉,一邊摘掉手上的棉線手套一邊說道,“大致內容就這些了,除此之外這里面其實大部分都是對英國皇家海軍的嘲諷,以及當時英國人通過無線電下發的各種愚蠢命令。”
“是個勇敢的廚子”石泉嘆了口氣,接過這薄薄的幾張電報紙小心翼翼的沿著原有的折痕疊好又塞進了那支史丹利保溫壺里。
“看來那艘摩根號就在冰面下了。”大伊萬將手中的保溫塞子以及杯蓋遞給石泉,“接下來準備怎么做?要不要把它撈上來?”
“撈上來也帶不回去”
石泉將仍舊帶著冰霜的保溫壺遞給艾琳娜,“把這個先收起來吧,我們照著地圖去施密特島的另一面看看,如果能找到那些坦克和卡車,隨便挑幾輛帶回去就夠了。”
“剩下的怎么辦?”大伊萬似乎已經猜到了石泉的決定。
石泉指了指艾琳娜手中的保溫壺,“那里面不都說了嗎,送到摩爾曼斯克港或者阿爾漢格爾。”
說道這里,石泉看向娜莎,“問問安德烈先生吧,我想他肯定愿意幫忙安排一條運輸船完成最后的運輸工作。”
娜莎從兜里掏出衛星電話,自信的說道,“他肯定愿意做這種事。”
“張叔,切斷鋼纜,連那臺坦克都留在這兒,順便往鋼纜上固定幾個醒目的浮筒。”
在一邊看熱鬧的張大副聞言點點頭,離開用手臺招呼著尾甲板的海員們開始忙活。
“泉子,這臺坦克還要不要打開?”何天雷拎著撬棍問道。
“打開吧”石泉脫下手套捏著大伊萬遞來的那張用鉛筆手繪的地圖心不在焉的說道,這張潦草的地圖不出意外的為他提供了一枚綠色箭頭。同時他也從這張手繪地圖的背面得到埋藏的物資名單。
除了十幾輛謝爾曼之外,這艘船上大部分都是裝滿了物資的道奇卡車以及十幾輛威利斯吉普。除此之外,那些物資卻只列了個大概,從罐頭到藥品,甚至連拆解開的機床都有。
刺耳的金屬敲擊聲重新在封閉船艙里響起,不多時,第二臺坦克的艙蓋被打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輛坦克里竟然坐著一具僵硬的尸體。
很是費了一番力氣將凍僵的尸體從坦克里抬出來,他身上的美國二戰海軍呢子大衣已經讓眾人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不出意外的話,這位應該就是那位廚子在遺書里倍加尊敬的水手長唐尼。
示意將這位水手長安頓好,石泉等人沿著旋梯回到破冰船的駕駛臺,稍作等待之后,連接著一串橙黃色浮筒的鋼纜從破冰船尾部被切斷,剛剛出水不久就已經被重新凍在冰面上的最后一輛謝爾曼坦克在重力的作用下重新沉入水中。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百十米長的鋼纜僅僅只是往水里下沉了十幾米,便徹底停了下來。這倒是個好消息,至少以后再想打撈這艘運輸船的時候不至于太困難。
在苗船長的指揮下,破冰船再次啟航,繞著施密特島轉了小半個圈子,最終停在了小島東南方向的冰面上。十輛大腳車再次開出封閉船艙,各自尋找著地圖中的那條冰坳。
這次倒是格外的好找,畢竟能讓坦克和卡車開上去的地形不多,前后僅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十輛車便不約而同的開到了一處被積雪覆蓋的冰坳入口處。
沿著這條冰坳往里開了不到兩百米,在轉過一道彎之后,冰坳也到了盡頭。眾人各自下車,舉著金屬探測器一番尋找之后,果然在兩側的積雪下得到了清晰的信號反應。
從工兵鏟到摩托鋸,各種工具輪番上陣,隨著積雪和堅冰被一點點的清除,一輛包裹著堅冰的威利斯吉普最先被刨了出來。石泉見狀開啟噴槍,小心翼翼的融掉車頭拖車鉤附近的堅冰,然后將原本掛在大腳車尾部的鋼絲繩鎖在了上面。
“張叔,開始吧。”石泉按下手臺說道。
幾百米外的破冰船艙門處,張大副在得到信號之后立刻開啟了船艙里的絞盤。隨著鋼絲繩逐漸繃緊,剛剛刨出來的威利斯吉普像個大號雪橇車一樣,被鋼絲繩輕而易舉的拽回了船艙。
破冰刨車的工作依舊在繼續,一個多小時之后,一輛同樣披掛著堅冰的道奇卡車被挖了出來。這次就不能像剛剛那樣直接拖拽了,在拉達的帶領下,幾個水手先將厚實的木板鋪在了已經干癟的輪胎后面,等到送回來的鋼絲繩連上尾部的拖車鉤之后,立刻在張大副的配合下,小心翼翼的將卡車拉到了木板上。
最后再把木板和干癟的輪胎固定好,在光滑的木板幫助下,這輛依舊滿載著各種物資的卡車老老實實的被鋼絲繩拉回了破冰船。
在眾人時不時返回船上休息,休息夠了會這里繼續忙碌之下,平頭哥號破冰船的封閉船艙里被裝上了四輛滿載過期物資的道奇卡車,以及兩輛威利斯吉普,至于坦克他們卻根本沒有再動心思。
這里的東西挑幾樣有紀念意義的帶回去就夠了,剩下的如果還想要,大不了等安德烈安排的運輸船把它們送回摩爾曼斯克的時候截留一些就是,沒必要自己拉回去。
至于獨占這些東西賣出去,此時不管是石泉還是大伊萬都已經沒了這個心思。它們畢竟和那些從沼澤里挖出來的在戰爭中損毀的援助物資不一樣,實在沒必要再被當作貨物賣出去。
小有收獲的平頭哥號破冰船轉向往南,朝著陸地的方向前進。身后的施密特島也重新隱藏在了極夜的黑暗之中。
而與此同時,得到消息的安德烈在驚訝之余,也毫不猶豫的響應寶貝女兒的求助,立刻安排了一艘停靠在摩爾曼斯克港的運輸船裝上各種可能用到的建筑物資以及發電設備乃至大量的燃油即刻出發,開往了約定的停靠地點。
除了安德烈安排的運輸船,按照原計劃出發的哈士奇號郵輪也已經緩緩開進了鄂畢灣,并最終停靠在了當初石泉他們停靠過的碼頭上。
還沒等重回故鄉的阿薩克從郵輪上下來,碼頭上的百十號涅涅茨人已經全都圍了上來。而站在人群最前方的,赫然是當初的那位獸醫或者說二道販子斯科夫以及他的妹妹斯科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