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日節前夜,在摩爾多瓦境內浪蕩了一個多月的石泉等人依舊沒有挪窩的意思。除了咸魚堅持拉著阿薩克每天輪流值班之外,其余人各自抱著不同牌子和年份的葡萄酒過著醉生夢死的逍遙日子。
如今地下室已經完成了翻新,連用來堵門的大石球都在那些能工巧匠的雕琢下刻滿了高爾察克家族紋章。都不用問,這么騷包里帶著點兒中二的設計當然出自大伊萬的熊腦袋。
而在地表之上,圖紙中那棟俄式教堂建筑也已經起了一米多的紅磚墻。只不過不知是出于對當地局勢的不安,還是習慣了石泉那座雷達站的建筑風格。這磚墻在大伊萬的要求下足有半米厚,除了里外的單層磚之外,中心還填充了高密度鋼筋和高標號水泥。
而包括娜莎在內的其余人眼里,這么個一兩年都不一定來一次的犄角旮旯修成這樣完全就是吃飽了撐的。
“明天就是75周年閱兵了,你真不打算去莫斯科觀禮?”大伊萬醉醺醺的問道。
“不去,你們誰愛去誰去。”
石泉喝的也有些不清醒,但內心卻是毫不動搖,“你們那閱兵不行,仰著個下巴跟要賬的似的有啥可看的?”
“我就沒見過你這么慫的”
只聽那吃不到榴蓮說榴蓮像屎的口氣,大伊萬就沒把石泉的話當真,當然,他同樣也沒把自己剛剛的提議當真。
按照瓦列莉亞打來的電話,他們如果去參加閱兵觀禮的話可是和卡佳奶奶那些老兵的親屬站在同一個位置的,那位置不但觀看角度好,而且電視臺拍著更方便。
另外去年他們在烏克蘭挖到的那臺“蘇聯英雄號”su152也會參加閱兵,到時候萬一大帝好奇的多問一句,電視臺再給他們個鏡頭,那后果想想都可怕。
甚至以大伊萬這個本國人對大帝的了解,到時候他們很有可能非但得不到任何獎勵或者稱贊,甚至弄不好整個挖土黨行業都會迎來永無天日的冬天。
有句老話說的好,寧愿得罪領導也不要得罪同行。用華夏的話說就是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他們終究還沒有完全脫下“挖土黨”這層既上不得臺面又見不得陽光的外皮。
至于石泉內心想不想觀禮閱兵,他當然想!但很多事根本不是只靠想就行的,甚至有時候想的太多都能給自己惹上一身麻煩。
正當石泉準備說點兒狠話把大伊萬懟回去的時候,被大伊萬丟到沙發上的衛星電話卻突然響了。
原本漫不經心的大伊萬在掃了眼號碼之后,立刻笑著說道,“我父親的電話,看來盧堅科夫聯系他了。”
一邊說著,大伊萬接通電話后按下了免提,還沒等他打招呼,對面的瓦西里便壓低聲音問道,“你們還在摩爾多瓦鬼混呢?”
“什么叫鬼混?”
大伊萬不樂意了,抄起酒瓶子仰頭干了一口,這才說道,“我們嗝我們在監督工地進度順便繼續尋找高爾察克黃金的線索呢。”
“不用找了,盧堅科夫剛剛把他們在哈薩克斯坦的調查結果給我了。尤里在不在旁邊?”
“在呢”大伊萬和石泉相視一笑,“他們找到黃金了?”
“如果找到了的話我就不用給你打電話了”
瓦西里幸災樂禍的說道,“不但沒找到黃金,那兩個俘虜還被他們折騰死了一個,另外那個還活著的也因為使用吐真劑變成了白癡。”
“線索都沒了您還這么高興?”石泉咧著嘴,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評價這位把收藏陳釀伏特加當愛好的內務部高官。
“我為什么不高興?”
瓦西里那邊傳來關門的聲音,背景的雜音也少了很多,“你們現在找到的東西已經讓我非常滿足了,那些黃金就算找不到我們又不會損失什么。而且就算找到了也和我們沒有什么關系。”
“既然如此,他又是用什么條件打動你的?”大伊萬好奇的問道。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瓦西里主動更換了聊天內容和對象,“尤里,有沒有興趣再接一次委托?”
“誰的委托?”
石泉接過艾琳娜遞來的冷毛巾敷在臉上,他可不想在醉酒的時候接下自己沒有能力完成或者收益和付出不對等的委托。
“嚴格來說這次委托是我主管的部門發布的。”瓦西里坦誠的說道,“所以你不用考慮我們之間的關系,更沒有人或者組織敢強迫你們。”
對方既然如此痛快,石泉也就放松下來,明知故問道,“說說委托的內容吧。”
“還是尋找那批高爾察克黃金,除了黃金之外的任何其余東西都屬于你們的戰利品,同時只要是和那批黃金一起發現的,都可以合法出入境,另外這次委托產生的成本以及需要的各種手續問題我會幫你們解決。”
“沒問題,這個委托我們接了。”
石泉痛快的應下了這次委托,反正本來就已經決定要去哈薩的,如今只不過是換了個委托方而已,本質上卻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我已經把盧堅科夫調查的資料發給你們了,另外你們讓我幫忙調查的那位勤務官古洛夫,在他的調查資料也有,而且比我找的更加詳細,就這樣吧,提前祝你們節日快樂。”瓦西里根本沒給這倆廢話的機會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隨手將衛星電話丟到一邊,大伊萬抄起葡萄酒瓶子和石泉碰了碰,就著桌子上的炸花生米和腌黃瓜繼續兄弟倆之間的酒局。至于石泉郵箱里的那些調查資料,不管他們倆還是旁邊的娜莎和艾琳娜連提都沒提,現在的腦子是拿來喝酒聊天的腦子,可不是用來分析線索的。
轉眼第二天臨近中午,距離眾人外加包工頭老張齊聚醫療車觀看著閱兵現場的直播。而在六輛車圍成的營地中央,厚實的天幕遮蔽出的陰影中也支起了一道寬大的幕布給那些工人們實時播放著閱兵畫面。
“蘇聯英雄號!”
艾琳娜激動的喊道,只見藍煙繚繞的鏡頭中,一輛繪制著列寧勛章和“蘇聯英雄號”字樣的su152排在二戰老兵方隊的最前面緩緩前進,僅僅一輛車就開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鏡頭一轉,屏幕上出現了卡佳奶奶等二戰老兵,這些曾經的蘇聯軍人們不約而同的抬起右手獻上了軍禮。毛子主持人也適時的簡單介紹了幾句這輛功臣車的大概歷史。讓眾人稍稍心安的是,介紹里并沒有說出這輛戰車的來歷。
后面的方隊繼續,以石泉為首的幾個華夏人頓時又恢復了剛剛的自豪甚至驕傲的模樣,就連車窗外面的那些工人們,也全然一副看耍猴的表情。
他們當然有理由自豪或者驕傲,別的不說,單單閱兵這件事華夏的克隆人天團絕對是吊打各國的存在。
品頭論足的看完了整個,大伊萬遺憾的咂咂嘴,要是石泉膽子能大點,他們說不定也能出現在鏡頭里呢。
“別遺憾了,該聊聊正事兒了。”
石泉話音未落,張守誠便主動告辭離開了醫療車。等艙門被他從外面關上的時候,剛剛還在播放閱兵的投影屏幕上已經分兩列放出了昨晚瓦西里發來的詳細資料。
“先說說那位勤務官古洛夫吧。”
在石泉的示意下,艾琳娜第一個開口說道,“這位古洛夫在是高爾察克的勤務官,但因為經歷了二戰和蘇聯解體,根本沒辦法考證這個人是否真的存在以及他的詳細資料。
但是黑溪鎮那家三代牧師的來歷卻有點兒意思,根據盧堅科夫提供的資料,不算那位因為搶劫教堂進監獄的癮君子,這家人是在1959年才從哈薩克斯坦移民過來的俄羅斯人。”
“1959年?”其余人皺起眉頭,這不就是卡拉干達勞動矯正營關閉的那一年嗎?
“確實是1959年”石泉看向大伊萬,“能在那個時候移民回來的,想必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而且絕對不是有錢就能做到的。”大伊萬疑惑的嘀咕了一句。
“他身上還有別的線索嗎?”娜莎追問道,昨天晚上她是第一個喝醉的,瓦西里打電話的時候,她看大伊萬都已經是成雙成對的了。
“有移民前他在卡拉干達的住址以及職業。”
艾琳娜控制著屏幕翻了一頁,“他們一家在卡拉干達曾經是國營養豬場里的技術工人,但根據盧堅科夫提供的調查顯示,不管是他們曾經住過的地方還是曾經那座國營養豬場都已經找不到任何線索了。”
“還有那兩個被盧堅科夫的人玩廢了的俘虜”
石泉繼續說道,“根據他手下的調查,我們曾經在黑溪鎮那位癮君子家的閣樓里找到的28把哥薩克騎兵刀是他和進監獄的那位牧師兒子幾年前從哈薩克斯坦帶回來的,當時一起帶回來的還有些二戰以前的古董。
這兄弟倆幾乎把帶回來的古董全都換了獨品,然后這才引來那兩位俘虜的覬覦,并且最后還真讓他們用獨品換來了當時的挖掘地點。”
“所以我們要去的就是卡拉干達?”咸魚瞇著眼睛看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資料問道,“那位條子的人這次挖到什么了嗎?”
“什么都沒挖到,所以我們最好親自去現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