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參崴港口,一輛罩著帆布篷子的卡瑪斯趁著夜色開入了平頭哥號破冰船的貨艙,還不等車停穩,跳板便緩緩收起,緊跟著貨艙門鎖死。
帆布篷子里,咸魚掀開帆布簾跳出了船艙,冰糖帶著新收的小弟和妃子緊跟其后跳下來乖巧的蹲在了石泉腳邊。
“你起的這是什么破名字?”
大伊萬剛跳下駕駛室便劈頭蓋臉的抱怨道,“哪怕龍和熊號都比什么平頭哥要強啊?”
“這名字不挺好嘛!”石泉渾不在意,“雷達站那邊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
大伊萬不由自主的瞟了眼咸魚,隨后拍著胸脯保證道,“現在就算那座雷達站無人值守都不會出現任何的問題,絕對的安全!”
石泉也沒在意,等船開動之后,帶著眾人沿著樓梯一邊往上走一邊繼續問道,“維卡和那頭熊呢?”
“維卡已經回斯摩棱斯克了,不過她那頭熊是個麻煩,食量太大了。”
大伊萬說起這個就頭疼,“為了讓那頭熊吃飽,阿薩克的父親每三天就要去狩獵一頭野豬或者鹿回頭,而且那個小家伙根本就不吃生肉,甚至每頓飯還要喝至少兩瓶啤酒才行。”
不吃生肉還叫熊嗎?喝酒的還叫熊嗎?石泉等人面面相覷,最后只得無奈的搖搖頭,鉆進電梯直奔二樓的會議室。
“這次航行需要多長時間?”娜莎好奇的問道。
石泉示意艾琳娜打開投影儀,指著幕布上顯示的海圖說道,“預計最少也需要15天,如果白令海的海況惡劣,這個時間可能還會延長,另外進入北方航道之后速度還會減慢,理想情況下,25天之內能趕到本尼特島就算好的了。”
“尤里,我們要不要去偷點兒東西?”大伊萬奸笑著問道。
“偷東西?偷什么東西?”石泉不明所以,這貨才上船幾分鐘?怎么就開始琢磨偷東西了?
“嘿嘿!從你打算買船開始,我就在考慮這件事了。”
大伊萬拿起桌子上的激光筆,操縱著海圖不斷放大,最終圈住了一個位于白令海邊緣的島嶼。
“這里是阿圖島,美國佬的海外備用基地之一,平時根本沒有人守備,尤其還是冬天的時候。”大伊萬興奮的問道,“那上面儲備了不少的軍用物資,怎么樣?要不要過去友好訪問一下?”
“友好訪問?順便帶走點兒土特產?”石泉哭笑不得,這大伊萬果然是占便宜沒夠。
“去不去?”大伊萬慫恿道,“只要能把那里面搬空,這次的成本就能出來了。”
“去個屁!”
石泉沒好氣的抽走大伊萬手里的激光筆,“你倒是心大,還搬空還嫌咱們的麻煩不夠多怎么著?”
“至少也去看看,哪怕拍個照片也是好的。”大伊萬仍舊不死心。
“不去!”
石泉將海圖縮小,直接斃掉了大伊萬的異想天開,“咱們是合法的生意人,不是海盜,所以還是說回正事兒吧。
不出意外的話大概一天半以后平頭哥號就能通過宗古海峽,再經過三到四天的航行就能進入白令海。等進入白令海之后,海況將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大家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明白!”眾人難得正經的應了一聲。
“小野,你和初晴姐隨時做好醫療救助的準備,等下給每個人發放暈船藥劑。”
“好的!”劉小野和張初晴齊聲答道。
石泉點點頭,繼續說道,“咸魚補充到水手崗,聽雷子的指揮,一旦發生沖突,交由咸魚負責指揮。其他人按時間表輪值就行,老胡找來的人大部分都會俄語,不懂的不會的和其他海員多學多問。”
會議室里的眾人再次齊聲應和,隨后在石泉的示意下奔赴各個崗位,只留下大伊萬依舊好整以暇的坐在石泉的旁邊。
“咋的了?”石泉關掉投影儀好奇的問道。
“你看一下這個東西。”大伊萬從懷里摸出一枚金條遞給了石泉。
接過金條,石泉皺起眉頭,這枚金條重量只有一公斤左右,鑄造的非常粗糙,上面還打著個頗為模糊的王冠印記以及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海錨標志。
“這是我父親三個多月前參加一個陳釀伏特加酒拍賣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
大伊萬抓起桌子上的一支簽字筆,指著金條上的印記解釋道,“根據我父親請來的專家考證,王冠印記是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的標志,海錨則來自我的祖先高爾察克。”
“哐啷!”
金條砸在鋪著紅色天鵝絨的會議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石泉詫異的抬起頭,“你的意思是,這塊金條來自高爾察克的黃金寶藏?!”
“很有可能!”
大伊萬神色凝重的點點頭,隨后起身反鎖了會議室的實木門,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父親在安德烈的幫助下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追查線索,最終確定這塊金條來自托木斯克城南一個叫做黑溪鎮的地方,但線索追查到那里就找不到了。”
“你想找到它?”石泉重新拿起金條一邊端詳一邊問道。
大伊萬點點頭,“雖然我一直都把高爾察克黃金寶藏當作故事來聽,但鑒于之前我們找到了托爾男爵,這讓我不得不重新考慮高爾察克黃金存在的真實性。”
“你說的那個黑溪鎮,距離貝加爾湖有多遠?”石泉抬頭問道。
“直線距離大概1500公里,同時這里距離當年高爾察克的大本營鄂木斯克也有不到800公里的直線距離。”大伊萬如實答道。
“所以你還有你的父親瓦西里先生猜測,當初高爾察克的黃金就藏在黑溪鎮?”
“不去找找怎么知道?”
大伊萬露出一抹灑脫的笑容,“我們家對于這所謂的黃金寶藏并不熱衷,就算真能找到,恐怕也只會留下一小部分當作家族紀念,其余的很可能會被我父親還給聯邦政府。”
“年后吧,等年后我們去找找。”石泉說著,將金條推給了大伊萬。
“你留下”
大伊萬站起身,鄭重的說道,“尤里,這是我代我父親向俱樂部發布的委托,這塊金條就當做預付的部分薪酬吧。”
“你自己拿著吧,我現在既不缺錢也不缺黃金。”
石泉和大伊萬撞了撞拳頭,起身就往外走,“到時候萬一沒有找到,這塊金條說不定就是高爾察克留下的唯一遺物了。”
“如果能找到,你能拿到一半。”大伊萬追上來按住房門把手說道。
“不用”
石泉搖搖頭,“瓦西里先生畢竟是俱樂部的會員,而且是你的父親。我現在仍舊很感激他在第一次拍賣會時候提供的幫助和支持,所以這次委托就按去年的規矩吧,每個會員每年有一次免費發布委托的特權。”
“可是”大伊萬難得的矯情起來,“這不和規矩。”
“規矩?屁的規矩。”
石泉拉開房門,“我們都是俱樂部的股東,這次委托什么時候發布的還是咱們幾個說了算?就這樣吧!如果瓦西里先生或者我們的伊萬·瓦西里諾維奇·高爾察克先生過意不去的話,到時候只要承擔委托全程的成本以及當月的員工工資就夠了。”
大伊萬的熊臉上露出標志性的猙獰笑容,怪腔怪調的說道,“石泉同志,我很滿意你總算記得我的全名。”
“走了,去餐廳喝一杯。”
石泉揮揮手,“我從胡先生那里騙過來不少茅臺,還從家里買了好幾百斤自釀糧食酒,連醬肘子都準備了幾十斤在肉庫里凍著。”
大伊萬抓起會議桌上的金條重新塞進懷里,三兩步追上石泉,“尤里,恭喜發財!”
“財源滾滾!”石泉伸手握住大伊萬伸過來的大手,算是正式接下了委托。
接下來的兩天,平頭哥號破冰船在日自己海上劈荊斬浪的一路往東北方向航行,這片海域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滿是污穢。來自對馬海峽含棒國的漂浮物和生活垃圾隨處可見,甚至個別地方還能看到俄羅斯的海上油田以及周圍漂浮在海面上的些許油光。
但這些對海洋環境造成嚴重破壞的污染遠不如俄羅斯廢棄的放射性物質帶來的危險更大。同時由于日自己海獨特的地理位置和水文特征,它的自潔能力又遠遠跟不上實際的需求。
“這里恐怕是全世界污染最嚴重的海域了吧?”
駕駛臺內部,石泉舉著望遠鏡,打量著近在咫尺的島國沿岸。望遠鏡的鏡頭跟著那些大雪天露著羅圈腿撇著內八字兒的年輕姑娘們緩緩移動,心里卻在暗道可惜,咋沒趕上個地震海嘯啥的?
“那可不是?”
苗船長一手舉著保溫杯一手撥動著船舵,“再好的一片兒海,有這群日自己的畜生也干凈不到哪去。”
駕駛臺里的海員們詫異的看向苗船長,一個多月的相處下來,這位苗船長絕對算得上嚴肅、理智、公正,他們可從沒見這位已經就過了退休年齡的老船長說出這么偏激的話來。
“我不是恨那些日自己國的人,我是真的瞧不起他們那股子偽善嘴臉。”
苗船長的視線根本就沒離開船頭的方向,幽幽的說道,“如果未來有一天咱們在夏天的時候來這片海你們就知道了,那時候的海面上到處都能看到捕鯨船。”
說道這里,苗船長終于回過頭,“根據我的了解,日自己人每年的捕撈量超過一半來自鯨魚肉,他們的捕鯨船開過的地方,大海都是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