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洋船在印度洋飄飄蕩蕩的前進,上次俱樂部的眾人乘船經過馬爾代夫群島附近的時候還是八月上旬,可現如今都已經九月底了。
算得上故地重游的石泉等人可沒有向上一次裝模作樣的支起躺椅曬“馬爾代夫同款”太陽。
船艙內,除了坐在車頂捏著兩根冰淇淋執勤的阿薩克,其余人此時正聚在醫療車里愁眉苦臉的盯著桌子中央的兩個地球儀。
“第五天了,兩個地球儀上的針孔完全一致,所有的資料全部重新翻了兩遍,這倆根本沒有任何的區別也沒有任何的線索。”
大伊萬說話的同時不停的揉捏著手里的面團,他剛剛甚至將每塊大陸上的紋路都用面團上壓出的紋路對比了一遍,事實證明這兩個地球儀用的完全就是同一個模板做出來的。
坐在大伊萬旁邊的娜莎對比著手上厚厚的兩沓照片,“地球儀的內部也一樣,完全一樣。”
“重量和材質也對比了,所有的零件完全一樣。”何天雷補充著自己負責的方面。
“尤里,你呢?怎么不說話?”大伊萬看了眼艾琳娜,壞笑著問道,“不會是在思念歐麗卡吧?”
“嗯,嗯?沒有!”一副心不在焉表情的石泉總算有了點兒反應,“我吃飽了撐的思念她干嘛?”
“真的沒有?”艾琳娜笑瞇瞇的問道。
“老板,從醫學和八卦角度分析,你現在這副模樣很像是得了相思病。”
劉小野完全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架勢,憋著壞坐在距離石泉最遠的位子上煽風點火,“或者在思念那個突突車司機?都下船好幾天了,他現在應該已經到埃及了吧?以后再想見到他可難嘍!”
“我想他個海蠣子殼,沒有的事兒。”
石泉可不想引火燒身,哭笑不得的轉移話題,“既然這個地球儀上沒有新的線索就先擱置吧,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劉小野興致勃勃的問道。
“目前最重要的肯定是先接收那條船。”
石泉看向眾人,“等接收了破冰船之后會給大家放個假,你們可以把獎金送回家順便休息休息,伊萬,剩下的你來說吧。”
大伊萬聞言點點頭,“假期結束之后,我給大家安排了一次為期半個月到一個月的軍事訓練,具體多久要看大家的努力程度。在完成訓練之后,如果沒有其他的安排,我們去北極。”
“北極?”艾琳娜驚喜的雙眼放光,“去拉那艘潛艇嗎?”
“是去拆潛艇。”
石泉笑著說道,“想把那艘潛艇弄回來可是個大工程,說不定年前年后這段時間我們的所有精力都會放在那上面。”
“這一年忙忙叨叨的又過去了”
劉小野雙手支著下巴,“我剛加入的時候就去索契度了個長假,本來我以為以后的工作都是這么美好,唉...娜莎姐,我也太年輕了...”
“以后的日子就不會太忙了”
石泉空口白牙的安撫道,“現在歐麗卡死了,硫磺營地也找到了,沒了威脅又有了充裕的資金,咱們的步子可以稍微慢下來了。”
“嘿嘿,忙點兒其實也不錯。”
劉小野從兜里摸出來一顆手指肚大小的藍色寶石,對著燈光欣賞著折射出來的璀璨光芒,“如果每次都拿寶石發獎金,我可以一年無休24小時工作。”
“你個小財迷不嫌累我們還要休息呢。”
石泉站起身,雙手各自抄起一支地球儀,跟個低配李元霸似的往外走,“這倆我拿回去研究研究,說不定能發現點兒什么。”
“但愿他真的能有些發現吧!”娜莎看著離開的石泉,揉捏著額頭抱怨道,“我現在看到地球儀就想吐!”
“他肯定能找到點兒什么的。”
大伊萬倒是對石泉抱有極大的信心,“從我和尤里的合作經驗看,這個家伙總能在一些細節上找到些死豬麻雞。”
“蛛絲馬跡,伊萬,那叫蛛絲馬跡。”
何天雷啼笑皆非的糾正道,這大伊萬的漢語是他一把屎一把尿培養出來的,可不能給自己丟臉。
“不管是什么,總之這種尋找動物的工作就交給尤里吧!”大伊萬起身從柜子里拿出一盤麻將,“所以誰要參加?”
“等我先去敷個面膜!”
劉小野風風火火的跑進了生活艙,“艾琳娜,娜莎姐,你們兩個要不要?”
正準備大展拳腳的艾琳娜和娜莎聞言立刻站起身,跟著劉小野鉆進了生活艙。
“幫忙切點水果”何天雷喊了一句,笑著朝大伊萬說道,“行了,咱們先碼起來吧,她們沒有20分鐘出不來。”
大伊萬聳聳肩,醫療車里響起了稀里嘩啦的聲音。而與此同時,石泉卻百無聊賴的轉動著桌子上的兩個地球儀。
新得到的這個代號“歐麗卡”的地球儀并非沒有線索,但這線索卻沒辦法和任何人說。
其實從把歐麗卡的背包帶回來的第二天,當他無意中直接用左手碰到這個地球儀的時候,地圖視野中就詭異的亮起了一枚綠色的箭頭。
原本他還樂觀的指望接下來的幾天大家能從這兩個地球儀上找到點線索,讓他合情合理的反推出這個箭頭的具體位置,但人算不如天算,誰能想到這倆地球儀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區別。
桌子上,兩個地球儀呼呼呼的轉個不停,蹲坐在一邊的冰糖一雙眼睛瞪的老大,但凡哪個地球儀偷懶轉的慢了,上去就是一爪子給它點兒動力。
自從石泉得到第一個地球儀開始,要說最開心的莫過于冰糖,只要這小家伙醒著,這地球儀幾乎就沒有停著的時候。如今一個變倆快樂加倍,艾琳娜她們幾個女人給冰糖買的那些毛絨玩具也就徹底被打入了冷宮。
摸了摸冰糖的大腦袋,石泉打開電腦,將衛星地圖放大到了極限,繼續盯著前幾天推測出的綠色箭頭位置發呆。
如果他的計算沒有錯誤,這箭頭位于南半球赫德島和麥克唐納群島往西大概50公里左右。這比裹腳布還長的名字以及偏僻的位置石泉連聽都沒聽過。
可在衛星地圖上,這里是個直徑只有一公里出頭兒的小島,除了衛星地圖上能看到它的輪廓之外,石泉根本在網上找不到有關它的任何介紹,更直白的說,這座小島甚至連個名字都沒有。
“等吧!等那艘船能用了就去南極溜達一圈,順便在這兒停靠一兩天。”石泉喃喃自語的做出了決定,直接清空瀏覽歷史關掉了網頁。
將這些許的煩惱丟到一邊,他從沙發上抄起一本航海相關的專業書籍,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打發著時間。
如今距離到港還有半個多月,多少也得在看到那艘花費了巨大的代價買下來的破冰船之前多學點東西。
不過石泉并不打算自己帶著人開船,如今俱樂部就這么仨瓜倆棗的幾個人,就算勉強湊齊了海員也沒用。
畢竟這條船是拿來探險的,他們不可能開到目的地之后像趕大集存自行車一樣找個地方把船存起來,但也總不能因為這些原因就做個甩手掌柜不是?
就在俱樂部的眾人滿載著收獲,在回家的路上消磨著時間的同時。遠在阿根廷的某座港口,一艘豪華游輪已經在距離港口不遠的海面上停留了好幾天的時間。
游輪頂層的某間客艙里,一個鼻子上插著氧氣管的老人顫顫巍巍的將眼睛湊到了架在落地窗后面的天文望遠鏡上。
隨著海浪不斷搖晃的視野中,位于港口附近的那座養老院已經燃起了沖天大火,時不時發生的爆炸蒸騰起一個個火球吸引著碼頭上所有人的注意力。警察、救護車以及姍姍來遲的消防車將養老院門口的馬路圍的水泄不通。
這老人的表情滿意中略帶著一絲遺憾,頭也不回的問道,“確定了嗎?”
站在輪椅后面的中年男人用地道的德語答道,“基本上確定了,確實是那些低劣的猶太人,42號補給站的人,還有歐麗卡以及后續趕過去的人都是他們殺的。”
這老人晃了晃神,無奈的嘆了口氣幽,“多虧了那些瘋子打來的挑釁電話,不然的話現在我們的境遇不會好到哪去。”
站在輪椅后面的中年人眼中藏著一絲嘲諷,他們是瘋子,你又何嘗不是瘋子?不過不管他內心怎么想,嘴上卻依舊恭敬的問道,“可是他們為什么要打那通電話?”
“時間已經過的太久了”
這老人惋惜的搖搖頭,“隨著組織里的年輕人越來越多,分家總是難免的。分開的久了,相互之間難免會覬覦對方手里掌握的秘密和資源。甚至必要的時候相互拆臺破壞對方的行動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高貴的日耳曼都是這樣,更何況那些低劣的猶太人?”
“先生,歐麗卡那邊沒有完成的工作還要繼續下去嗎?”
“沒必要了,現在還是先躲起來吧。”這老人將渾濁蒼老的雙眼離開望遠鏡,“我們多久能到波蘭?”
身后的中年人低下頭隱藏著眼神中越來越濃的嘲諷,語氣恭敬的說道,“中間會停靠幾個城市,所以需要大概一個月的時間。先生,您該躺下休息了,剩下的事交給我們就好。”
這老人微不可察的點點頭,在中年人和他從門外喊進來的幾個護士幫助下重新躺倒了松軟的大床上....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