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現在的問題很簡單了。”
石泉指著腳邊的尸體,“他們來這里做什么的,誰殺死的他們以及為什么要殺死他們。”
“我們假設亞伯拉罕來過這里,甚至和這兩位德國士兵見過面。那么殺死他們的難道說是亞伯拉罕?”
維吉爾說完又產生了新的疑惑,“可是亞伯拉罕為什么要殺死他們?”
“如果是這兩位德軍脅迫或者欺騙了亞伯拉罕呢?”
石泉順著這條思路猜下去,“我們假設德軍用了什么借口欺騙亞伯拉罕來到了這里。別忘了,亞伯拉罕除了是個隨軍記者,還是當時有名的歷史學家。這座神廟在咱們眼里和在一個歷史學家眼里可是不一樣的。”
“是不是還有可能是另一伙人殺死了他們,然后劫走了亞伯拉罕?”娜莎提出了新的觀點。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石泉靈光一現,總算找到個合適的借口,“小野,你能做解剖嗎?把他們腦袋里的子彈取出來,另外再按照你的專業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什么線索?”
“要保存尸體的完整嗎?”劉小野問道,她可不知道石泉打著別的心思,只以為是考驗她的業務能力呢。
“不用,隨便你怎么操作。”石泉再次向后退了一步,“如果受不了隨時都可以停止。”
“我需要回車里取些工具。”劉小野待石泉點頭同意之后,麻利的順著沙坡上的繩子爬出了廢棄神廟。
“咱們也別閑著了,在這神廟里找找看也許能發現些什么呢。”
在石泉的提醒下,眾人打開手電筒分散開來在這荒廢的神廟里努力尋找可能線索。
石泉最后看了眼仍舊漂浮在尸體肚子上的綠色箭頭,轉身走向神廟邊緣欣賞著上面的壁畫。
這壁畫里描繪的戰爭里出現了戰車、軍隊,戰船,甚至還有奴隸和被高高供奉起來的神像。
而在壁畫的最后,這場以那位豹頭人身的埃及賽特神勝利告終。
在賽特神的腳下,是一位單腿跪地高舉雙手接過賽特神手中權杖的戰士,只不過這戰士的后背部分是個足有碗大的缺損。
而在畫面的邊緣,還有描繪著一座高山,山腳下,排成一排的士兵正高舉著鐮狀劍屠殺著俘虜。
看完了斑駁的壁畫,石泉恰巧碰上了大伊萬兩口子,“你們有什么發現嗎?”
“沒什么發現。”
大伊萬搖搖頭,“我剛剛問過盜墓賊,這座神廟里本身值錢的文物就不多,在94年他們挖掘這里的時候,很多東西就已經被之前來過這里的人光顧過了,再結合他們發現的那兩個德國士兵和摩托車可以推測這里上一次被盜應該是那些德國人來之前,甚至就是那些德國人弄走的。”
“泉哥!我這兒有發現!”
石泉把剛剛要說的話咽回肚子里,神廟里的眾人快步走向劉小野。
“這是在這具尸體壓著的毯子下面發現的。”
劉小野用手指頭捏著一個僅僅比手機大一圈的迷彩色布包遞給了石泉。
“這是電報密碼本!”
只一眼,大伊萬便認出了布包里的東西,“而且外面這塊迷彩布是二戰德國的31型防水布,這種棕色迷彩紋路是非洲軍團專用的。”
石泉輕輕掀開密碼本,第一頁便寫著一串漂亮的花體字。
“亞伯拉罕·莫里!”維吉爾說道,“這上面寫的是亞伯拉罕先生的名字”
石泉繼續翻動密碼本,隨后眾人便發現了兩張和紙頁黏連在一起的彩色照片。
小心翼翼的分離開紙頁,第一張照片里的內容便讓人不由自主的扭頭看向身側的賽特神像。
這張照片拍攝的正是這座神廟里的景象,只不過相比如今他們看到的破敗,在這照片里呈現的卻是奢華以及神秘。
但最重要的,當初這座神廟里,在賽特神的下首,左側還矗立著一座只比神像矮一頭左右的方尖碑!
這方尖碑上的內容照片里根本看不清楚,但卻隱約可見上面陰刻的象形文字線條里鑲嵌的金絲。
而在方尖碑對面,賽特神的右側,竟然還有一座法老的神像!這座金黃色的神像手持權杖,右臂彎曲放在胸口,似乎想擋住那兩個明顯的圓潤凸起!
女法老?石泉和大伊萬面面相覷,埃及也有女法老嗎?埃及版武則天還是埃及版的女沙皇葉卡特琳娜?
“這是哈特謝普蘇特,古埃及第十八王朝女王,也是古埃及最著名的女法老,嚴格意義上來說,她還是至今唯一同時擁有五個王名和王權,并且以法老的形象出現的女性統治者。”
翻譯盡職的翻譯著盜墓賊的介紹,“但這位女法老死后,他的繼任者很快便將和哈特謝普蘇特有關的方尖碑以及大部分的記錄都銷毀了。”
“你怎么確定這是哈特謝普蘇特,埃及歷史上似乎并不止一位女法老。”娜莎好奇的問道。
盜墓賊奇怪的看了眼娜莎,然后指著自己說了句什么。
翻譯攤攤手,“他說,他是個盜墓賊,他當初能找到這里可不是靠運氣而是靠歷史知識。”
石泉等人啞然,還真是這樣,所謂術業有專攻,這就像是問大伊萬是怎樣分辨AK步槍和AKM一樣,大伊萬一眼就能看出來,但換個人很可能根本意識不到這倆之間有什么差別。
“所以照片里的這座方尖碑和女法老的黃金雕像去哪了?”維吉爾疑惑的問道。
“這還用問,肯定是被德國的尋寶隊運走了。”
大伊萬猜側道,“不管亞伯拉罕還是那兩位德國士兵,他們都可不能是第一個發現這里的,否則尤里手上拿的就不是照片而是膠卷了。”
石泉點點頭,贊同的附和道,“大伊萬說的沒錯,而且別忘了,亞伯拉罕的身份,他既然是當時有名的歷史學家,那么這些尋寶隊很有可能邀請他來是為了解答關于這座神廟來歷的問題,而吸引亞伯拉罕來這里的,很可能就是這兩張照片。”
“快看看第二張照片有什么”大伊萬催促道。
石泉聞言,將第一張照片遞給維吉爾,如果說剛剛看過的那張已經夠讓人吃驚的,那么第二張照片里的則解開了他們長久以來對那枚護身符的疑惑。
這張照片拍攝的正是剛剛石泉看過的壁畫最末尾那一幕,但照片里的壁畫要比如今看到的更加艷麗。甚至壁畫上很多地方和那座消失的方尖碑一樣,干脆就是用耀眼的黃金填補了墻壁上鑿刻出的線條輪廓。
在這照片里,壁畫的正中央,那位跪在賽特神腳邊接受權杖的戰士后背上,恰恰是一只用后腳滾著糞球的屎殼郎圖案!
這還不算,在這戰士的旁邊,那座高山頂端鑲嵌的恰恰是亞伯拉罕寄回家的那枚圣甲蟲護身符!
不約而同的,眾人跑到那面壁畫之下,石泉從腰包里翻出裝在首飾盒子里的圣甲蟲護身符交給娜莎。后者輕車熟路...嗯,就是輕車熟路的跨在大伊萬的肩膀上。
大伊萬扶著墻壁站直了身體,然后用手拖著娜莎的雙腳慢慢上舉。等到娜莎穩穩當當的站到大伊萬的肩膀上的時候,壁畫里的山頂剛好和她的額頭平齊。
扶著墻壁,娜莎從兜里掏出化神符在山峰上那個不起眼的凹陷處試了試,“沒錯!這枚護身符當初就是鑲在這里的。”
“你們知道這些壁畫描述的是哪次戰爭嗎?”石泉等娜莎下來這才朝翻譯問道。
年輕的翻譯一臉茫然,倒是那位老盜墓賊已經激動的渾身發抖!
“這是傳說中的復仇軍!”
老盜墓賊語速快的翻譯幾乎跟不上,“這個接受賽特神權杖的人是森穆特,他肯定是穆森特!”
這次都不用問,老盜墓賊便主動解釋道,“穆森特不但是哈特謝普蘇特法老的重臣,用時也有可能是她的情人。他不止有這些身份,他還是當時埃及很多重要工程的負責人。但最重要的,在貝都因人的傳說中,曾經就是穆森特帶著貝都因人修建了法老的陵墓!
同樣在貝都因人的傳說中,穆森特在女法老死后便帶著貝都因工匠消失了,他們在遠離埃及的一座金山里建立了復仇軍,隨時準備向殺死女法老的圖特摩斯三世復仇。”
盜墓賊打開手電筒,讓光柱對著壁畫上戰士后背的缺損,“照片里穆森特后背上的印記代表著重生、復活以及轉變,而賽特神除了代表力量,還預示著戰爭。這里根本就不是神廟,這里很可能是穆森特出發去那座金山的起點!”
“金山呢?那座金山在哪?”大伊萬迫不及待的問道。
老盜墓賊神色向往的搖搖頭,“沒人知道那座金山在哪,在我們貝都因人的部落傳說里,就是因為貝都因人選擇了追隨穆森特才被圖特摩斯三世放逐,世代在荒涼的沙漠里游牧。”
“看來亞伯拉罕肯定是發現了那座金山或者說那位穆森特的蹤跡。”娜莎猜側道。
“可是那兩具尸體呢?”
大伊萬指著遠處的德軍士兵尸體,“是誰殺了他們?亞伯拉罕的無線電密碼本和照片又為什么藏在尸體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