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6日上午十點半,所有的挖土黨老老實實的回到車子里翹首以盼等著儀式結束。
在他們的視野范圍之外,從莫斯科過來的大牧首領著一眾信徒完成了簡單卻莊重的儀式。
這還沒完,然后是聯邦政府和博物館的人上來講話,石泉一邊看著直播一邊尋思這流程看著跟以前上學時候學校開大會也沒多大區別。
羊拉屎一樣磨磨蹭蹭直到臨近中午飯點,說的口干舌燥的主持人總算送走了那些經常在電視上出現的大人物,接下來的時間便是屬于挖土黨們的舞臺。
各個電視臺的攝像機依次掃過停車場里等了大半個上午的挖土黨們,早已等待多時的大伊萬掐著時間開啟了充氣招牌,頓時一顆Q版氫彈造型的氣球緩緩飄了起來。
這么個小動作效果意外的好,頓時幾個攝影機對準了把上半身從車窗里探出來揮手的大伊萬,這個大騷包竟然提前換上了全套的前蘇聯二戰時期的陸軍士兵軍裝!
再加上三輛把側面對著攝像機的太脫拉車體廣告面積也足夠大,躲在房車里看直播的石泉兄弟倆百無聊賴中甚至還特意掐表算了下,單單留給烏拉古董店的鏡頭就超過了20秒!
等鏡頭轉走,大伊萬立馬縮回了駕駛室開始換衣服。
這次特別活動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至于幫博物館挖掘戰爭遺址那是石泉這些苦逼挖土黨的工作,和他大伊萬是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他只是個十指不沾爛泥巴的文物掮客。
甭管爽過就不認賬的渣男大伊萬怎么給自己定位,也不管他會不會參與挖掘,至少在記者沒走之前他是絕對不會走的,不但不走,他甚至想帶著這三塊牌子跟著記者移動充當背景板。
而現場和大伊萬有同樣想法的雖然不多但也不是沒有,有這么幾個混進來攪局的,原本秩序井然的停車區頓時亂了套。
不過博物館的人倒是見怪不怪,這又不是第一次了,反正這些人也都知道分寸不會太過分,再說,麻煩的是那些記者又不是他們,所以根本沒有上去維持秩序的意思。
排除這些到處打廣告的,剩下的挖土黨們一個個閑庭信步看著根本不像來考古的,反倒更像是在參加博物館組織的春游活動。
這也怪不得他們,就算挖到了琥珀宮又有個屁用?還不是全都歸博物館?大家看重的是能被邀請過來的這個資格,可不是真愿意過來白打工的。
就連石泉都抱著同樣的心思,反正趕在活動結束前隨便挖出來點兒什么給博物館留個面子就行,這就是個你好我好大家伙的事兒。
也因為這個,所以挖掘現場雖然聚集了大幾十號挖土黨,但大家的氛圍卻是異常的融洽,但凡哪塊地上撒了潮濕染色的鋸末粉,至少方圓十米之內絕對不會有人過來搶地盤,搶來有個屁用?挖出來的東西又不是自己的。
沒跟著大伊萬還有何天雷去丟人現眼,石泉開著車圍著這片計劃被挖掘的戰爭遺址轉起了圈子,他想提前找個風景好點的位置。
畢竟過兩天林雨寒就來了,而且聽說這次來的還不止她一個人,跟著她來的都是想過來體驗挖土黨生活的同學,于情于理石泉都得給招待好了。
這挖掘現場說大不大,說小也占地足有將近300百畝的面積。況且這片荒地上地形還挺復雜,有小片的雜木林和荒草地,西頭兒最邊角位置甚至還有個長著松林的小山包。
一群劃水的挖土黨都在圍著那片雜木林和荒草地磨洋工,沒去湊熱鬧,石泉索性往小山包那邊開,他昨天就看過現場的規劃圖,這里以后好像會改成個小型濕地公園。
把車停在小山包腳下,石泉下車前拿上了全套的裝備。
這次他可沒來得及準備地圖,從大伊萬那淘來的地圖里也根本沒有屬于羅斯拉夫爾戰役的,倉促之下更沒地方買去。這倒是讓他開始意識到自己在挖遺址的同時也要把收集相關區域地圖的工作安排上。
沒了地圖視野的幫助,金屬探測器就是必備的工具,除此之外石泉的肩上還挎著個桶包,這里面裝的是大伊萬昨天晚上去經營挖土黨裝備的同行那里買的鋸末粉。
這東西潮乎乎的被染成了天藍色,撒在地面上異常的顯眼,而且也不用擔心污染環境,很快就能講解。
除了這些,石泉還拿上了一面刀旗,旗子上印的是烏拉古董店幾個單詞,這東西就只能自己準備了,算是占地盤用的,不然只是撒上鋸末粉可沒用。
小山包高度只不過幾十米,平緩的山坡上零零散散的長著幾顆高大的松樹,再往下則是各種根本不成材的稀疏雜木。
爬上山包的最高點從上往下打量,這座小山包往北沒多遠是一片連綿的丘陵地帶,西邊的山腳下就是第聶伯河左岸最大的支流杰斯納河,這條河的源頭正是前兩天挖出寶貝的葉利尼亞沼澤地,今年算是溫度比較高的,如果是個別年份,這條河能一直封凍到四月底。
把視線轉向小山包正南,是一片位于河邊長滿了雜草灌木的荒地。
這地方倒是不錯,前臨水后靠山,倒是個埋人...這都什么和什么啊?
石泉驅散腦子里的胡思亂想沿著稍顯陡峭的南坡走了下來,這地方有小山包的遮擋是個非常理想的炮兵陣地,說不定當年德軍就在這兒駐扎過。
值得探一探!就算沒有收獲繞回房車也方便。
雖然想到挺好,可當石泉從山坡上走下來另一腳還買來得及踩上荒地的時候,第一只腳已經“噗嗤”一聲陷進了表面看著干燥實則下面全是爛泥的荒地。
這特碼哪是荒地?這壓根就是一片偽裝的極好的沼澤地!
算老子倒霉!
石泉費力的將沾滿了爛泥的靴子拔出來,這種沼澤地別說炮兵陣地,連個炮兵都托不住。
甩干凈鞋子上的爛泥,石泉拎著東西扭頭就往山頂上爬,他可不想從沼澤上穿回去。可往上還沒走兩步,他卻又倒退著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石泉站住身子,疑惑的打量著半山腰上那顆足有兩個人合抱粗的大松樹以及那塊一人多高形似浴缸的大石頭。
“這顆大松樹和這塊大石頭怎么好像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