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隊駐地,總統哥和白梓濤兄弟倆忙活到第二天臨近中午總算把掩埋現場全給清理出來了。
而他們如此賣力氣的原因,全是因為直播間里飆升到將近15萬的人氣以及接近一萬塊人民幣的打賞禮物。
對于總統哥來說,這可比賣工程設備來錢一點兒不慢,他甚至有了改行的沖動。
而且這兄弟倆運氣不錯,單單哥利亞就發現了三臺,這東西只要修復好了,一臺輕輕松松就能賣兩三千美金。
除了哥利亞,帆布之下全是88毫米炮彈和一些FLAK36高炮的備用炮管,粗略數下來炮彈竟然有八九百發!這些炮彈白梓濤如果運作好了,總統哥絕對能上電視。
“兩位哥,那我先把小坦克拉走了?”
“去吧,就不到十公里的路,你到了地方就在那倉庫待著,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別出來。”
總統哥說完便親自幫表弟白梓濤關上了泥頭車大門。
“那我走了!”
白梓濤熟練的掛檔起步,滿載著兄弟倆收獲的泥頭車穩穩當當的開出了工地。
“剩下的就要你自己應付了。”
石泉在總統哥的肩膀上擂了一拳頭,“兄弟,你可千萬記住我說的話,一定咬死了自己就是想蓋個大棚種點菜,其余的別管問什么都說不懂不知道,如果是記者問你就往世界和平反法吸撕上扯。”
總統哥信心十足的點點頭,“放心吧泉子!這次多謝你了!”
“見外了!我真沒幫上什么忙。”
石泉擺擺手,“你也不用慌,到時候隨機應變外加理直氣壯就行。沒什么事兒我也先走了,等你這邊結束了給我打電話。”
告別總統哥,石泉開著車離開了工程隊駐地,剩下的就看這哥倆的操作了,而他要趁著這個時間先把那個白色箭頭給挖了。
沿著公路一直往東南方向慢慢悠悠開了一個多小時,石泉將車停在了一座荒廢破敗的紅磚教堂邊緣。
抬頭看向那早已拆除并且長滿了荒草的圓頂殘骸,他已經大概猜到了這座教堂的經歷。
以石泉僅有的那點兒宗教學知識所了解到的歷史,這座小教堂應該是在前蘇聯時代推行無神論教育時期被強行拆毀的。
當時被拆的可不僅僅是建筑,甚至連墓碑上的十字架換成了紅色五角星。
俄羅斯民族雖然大多普遍信奉東正教,但不管曾經的蘇聯還是現如今的俄聯邦,對于宗教的態度一直信奉用不上就打壓,用的上就扶持,用完了再打壓的渣男策略,就像聯邦近幾十年大力扶持東正教有一大部分原因完全只是為了安撫因為蘇聯解體產生的動蕩,但很難說10年或者20年后會這些神神鬼鬼的會有什么下場。
想來,這座小鎮教堂應該、大概也是如此遭遇。
而石泉這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之所以把注意力放在這座教堂上僅僅是因為地圖視野里那枚白色箭頭就在這座廢棄教堂的身后。
挖肯定是要挖,但怎么挖是個問題。
這個教堂可就在小鎮邊緣地帶,甚至如果時間往前推個七八十年,弄不好這里就是鎮子的正中心都說不定。
先把車停在路邊,石泉抱著越來越大只的冰糖溜溜達達走到了教堂身后。
站在白色箭頭標識的位置上,地圖視野里兩者之間的距離還有足足六米半的距離。
埋的這么深?難不成是沙俄時期的古董?
石泉一屁股坐在已經冒出嫩芽的草地上,任由冰糖一臉新奇的在雜草堆里撒歡打滾做記號。
“這是你的貓嗎?他怎么是黑色的?”
一個稚嫩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石泉回頭,是個背著畫板的消瘦男人領著的小女孩在說話。
“他叫冰糖,你叫什么名字?”
石泉轉過身,盤腿坐在地上饒有興致的問道。
“阿芙羅拉,我叫阿芙羅拉,今年六歲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以抱抱他嗎?”小女孩兒落落大方的走過來期待的問道。
“我叫尤里,你當然可以抱他。”
石泉笑呵呵的把撅著屁股不知道在干嘛的冰糖拎起來交給了小女孩兒阿芙羅拉。
“你好尤里,我是馬特維,給你添麻煩了。”
背著畫板的中年男人伸手將石泉拉了起來。
“你好,這小家伙很可愛。”
“你的貓也很可愛,黑色的西伯利亞森林貓可非常少見,一般都是涅瓦色居多。”
“它是西伯利亞森林貓?”
石泉驚奇的問道,總算有人認出這個小家伙的品種了。
“你不知道?”
見石泉點頭,馬特維笑著解釋道:“我以前也養過一只西伯利亞森林貓,所以對這種小東西還算了解。”
一邊說著,馬特斯彎腰從女兒的懷里輕輕抱起冰糖,“看他的這身長毛和脖子上這一圈厚厚的毛領子就能分辨出來。這是西伯利亞森林貓最大的特點,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純黑色的西伯利亞森林貓,它也許還有其他的血統。”
“它是我在貝加爾湖撿到的。”
石泉指著馬特維肩膀上的畫板,“馬特維,你是個畫家?”
“哈哈,我可不是畫家!”
馬特維將冰糖還給女兒,“但我會把阿芙羅拉培養成一位小畫家。”
“看得出來,你雖然不是個畫家但肯定是個好父親。”石泉真誠的說道。
“謝謝你的夸獎,尤里!”
馬特維對石泉的恭維相當受用,“那輛房車是你的?要不要加入我們家的野餐?就在教堂的另一邊,你可以把車開過去。”
“你們在這里野餐?不會打擾你們吧”
“當然不打擾!過來一起吃點吧!我們準備了很多食物。”馬特維熱情的邀請道。
“謝謝,那我就不客氣了。”
石泉彎腰朝小女孩兒說道,“阿芙羅拉,幫我照顧他好嗎?我去把車開過來。”
“放心吧尤里,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
阿芙羅拉抱著冰糖,圓乎乎的小臉上寫滿了認真。
“那就麻煩你了。”
石泉摸摸阿芙羅拉的小腦袋,爬上駕駛室繞到了廢棄教堂的另一邊。
他原本以為馬特維一家就是當地村民這才接受邀請,心想著可以找馬特維問問那座教堂的歷史。可等他看到那臺車頂裝滿了行李的旅行版UAZ452才明白,敢情這一家子竟然也只是路過的游客。
“尤里,這是我的妻子茵娜。”
不得不說,這兩口子還真是般配,馬特維身上散發著溫和的藝術家氣質,這位茵娜則透著一股子知性美。
打過招呼,石泉好奇的問道,“你們這是從哪開過來的?”
“我們從伏爾加格勒過來的,準備回雷利斯克,這是我們第一次自駕旅行,沒想到這么辛苦!”茵娜盛了一盤紅菜湯遞給石泉順便抱怨道。
“俄聯邦的基建實在是一言難盡。在我的計劃里這會是一段浪漫的旅行,可沒有這么多的爛泥和塵土。”
馬特維看起來也是后悔萬分,“這一路上可能只有阿芙羅拉最開心了吧?”
“雷利斯克?你們是雷利斯克人嗎?真是太巧了!”
石泉驚訝的轉過頭,“我不久之后就會去雷利斯克!”
“你要去雷利斯克?”
馬特維神色古怪,“尤里,你確認你沒開錯方向嗎?沿著這條路再往前可就是烏克蘭了”
“哈哈!當然沒有開錯方向。”
石泉隨手指著身后的方向,“我要先去一趟奧博揚見個朋友,然后才去雷利斯克。”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自駕游突出部交火線吧?”
馬特維恍然大悟,“我一直想沿著突出部交火線來一次自駕游,聽說沿途風景非常漂亮!”
“突出部交火線?”
石泉腦子一轉,瞬間明白了馬特維的意思,所謂突出部交火線是指庫爾斯克會戰中最具決定性的庫爾斯克突出部戰役。
沿著當年的突出部和德軍的交火線自駕是流行于軍迷和歷史愛好者圈子里的自駕活動,但因為沿途的漂亮風景,這兩年甚至都已經有旅行社盯上了這條線路。
“這條線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雖然我的車不太在乎那些炮彈坑和泥漿路。”石泉指著身側的太脫拉繼續說道,“但洗車成本實在是太高了。”
“哈哈!說的沒錯!”
馬特維和茵娜,甚至就連吃的滿臉果醬的阿芙羅拉都一臉認同的狂點頭。
就像英國人見面談天氣,就像華夏人相遇會問“吃了嗎?”
俄羅斯人見面多多少少最后總能找到機會抱怨一下路況和昂貴的洗車費。
有了共同話題,石泉和馬特維兩口子天南海北的邊聊邊吃,并愉快的約定等他到了雷利斯克一定給馬特維打電話。
蹭了一頓簡單卻愉快的午餐,馬特維一家要繼續趕路向北,石泉則把車停在白色箭頭的正上方好好睡了一個下午,他要為今天晚上的活動養足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