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九十五章各自用力七百九十五章各自用力←→:、、、、、、、、
開國侯位尊如從三品。
宋朝的爵位與唐朝不同,唐朝是什么爵位,決定了你有多少食邑。
而宋朝是有多少食邑,反過來決定了有多高的爵位。
比如開國伯是七百戶,開國侯是一千戶,食邑的數量到了便可以升爵位。
而食實封五百戶才是真正的‘食邑’,按照每戶每月折錢二十五文而論,實封五百戶就是每個月俸祿多十二貫五百文錢。
章越這一次是特賜,因戰功一下子封至開國侯。
以后十七娘便可尊稱一聲侯府夫人了,這當令京師多少官宦人家女子羨慕。
至于本官升為左諫議大夫,也是躋身為大兩省的官員。
所謂大兩省,就是中書門下兩省官員,左諫議大夫正好是進了門檻。
同時左諫議大夫也是階官,比如吳充拜樞密副使時,本官也僅是左諫議大夫而已。
換句話說,章越本官升作左諫議大夫后,也具備了拜樞密副使,位列宰執的資歷。
當然具備資歷還是不夠,真正成為后備宰執,還是要先成為‘四入頭’,就是先升任為翰林學士,御史中丞,開封府知府,三司使之一才行。
樞密直學士乃直學士之首,下一步可進為閣學士。
閣學士之后便是殿學士。
如果官員出任翰林學士,本官在左諫議大夫以上,但還是沒有位列宰執的資格,因為還有一道坎。
端明殿學士便是宰執的最后門檻,王珪當年在立儲的事上站隊錯誤,人家英宗皇帝可是一直懷恨在心。
到了治平四年時,英宗才讓他成為端明殿學士,真正具備候補為宰相的資格。
不過王珪入相還是拖到了熙寧三年末。
但這一次關于章越官職的商議,還是經過了一番波折的。
汴京的經義局中。
王雱與呂惠卿各坐在東西兩個廂房里撰書。
所謂三經新義分為《周官新義》,《毛詩義》,《尚書義》。
王安石自編周官新義,而毛詩義與尚書義,則交給新黨最有才干學問的呂惠卿及王雱來編寫。
王雱寫到一半時,有人入內與他耳語了數句。
王雱聽了點點頭,對對方指了指正在另一間屋里編書的呂惠卿道:“將章度之升大兩省之事告訴他。”
王雱繼續撰寫經義,片刻后卻見呂惠卿過來敲門。
王雱心底笑了,他與呂惠卿雖同在一個書局里,但幾乎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等。
見了面王雱對呂惠卿道:“終于還是如他之愿了,一介寒門至狀元,敕元,書生領兵還能滅國,擒酋,了不得。”
呂惠卿明知王雱這番話故意說給他聽的,但心底仍不是滋味。
呂惠卿道:“不錯,沒料到用兵上連王子純也不如他。”
王雱聽了火冒三丈,呂惠卿是暗諷,當初用王韶易章越經略使之策完全失敗嗎?此事不正是他一手主導的。
二人面前一團和氣,但私下卻是針尖麥芒的。
呂惠卿當然不是來找王雱吵架的,他道:“如今是大敵在外,我聽相公說過度之的政見與韓子華,吳沖卿是一路的,若讓他得志對新法必有阻撓。”
王雱道:“幸虧如今章度之回不了朝。但也不可讓他再兼了四入頭兼殿學士了。”
頓了頓王雱輕飄飄地道:“看來只有讓你與子宣中一人先為執政。”
呂惠卿暗喜,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但問題是他與曾布哪個人更先為執政呢?
曾布本官不過是右正言,雖為翰林學士,但要為執政倒未必比他呂惠卿快。
呂惠卿想到了手頭上的三經新義。
當日呂惠卿將書局的事一了,即去政事堂找王安石。
王安石這時候仍在政事堂辦公,用力甚勤。
呂惠卿去見王安石時,正好看見王珪步出。
呂惠卿退到一旁恭恭敬敬地對王珪行禮,王珪對呂惠卿此舉甚是滿意。
王安石執政后,新黨那一幫人便看不起王珪,馮京,當初曾布檢中書五房公事的時候,就沒把這兩個人放在眼底。
找二人簽字畫押,也是一句這事王相公已經決定了,你們兩個就別磨磨唧唧了趕緊簽字。
不過呂惠卿不同,對王珪,馮京都是恭敬客氣,特別是王珪,呂惠卿在他面前都是以弟子自居的。
呂惠卿見過禮與王珪說了幾句話,便走進了王安石的公房。
呂惠卿向王安石道:“下官近來編寫經義有所心得,特來向相公請教。”
王安石笑了笑將公文放在一旁道:“好啊,許久沒有與吉甫坐而論道了,這經義局設立不過一個月,你可有什么難處?”
呂惠卿笑道:“有什么難處也比不過當初在司農寺的時候。”
王安石道:“陛下贊過說你當初判司農寺時甚善,然而只管五分事,若將那未了的五分事也管了,則天下事大定了。”
呂惠卿道:“當初司農寺行變法之事,是相公向官家諫言的,可惜丁憂之后,司農寺之事我便放下。”
呂惠卿丁憂后,接替他判司農寺的是曾布。
論才干曾布確實不及呂惠卿,從二人各自主政司農寺一段時日上便可看出。
呂惠卿道:“下官如今編三經新義,此乃一道德之本,編寫之后是要付國子監師生教習的,所以下官不敢怠慢向相公來請教了。”
王安石非常樂意,于是二人在經義上相互切磋了一番,各自都十分相得。
特別是呂惠卿在領會他的意思,并貫徹落實他的主張上,除了曾布外,沒有第二個人比得上。
王安石對呂惠卿道:“論資歷曾子宣不如你,但卻先你為翰林學士,我想過了若是翰林學士再有空缺,便讓你補上。”
呂惠卿聞言大喜道:“謝過相公了。”
得了王安石親口承諾的呂惠卿喜出望外,這一次章越升為大兩省確實也讓他從心底生出了斗志來。
誰敢擋他的路,他呂惠卿就與誰殺個白刃見紅。
見呂惠卿躊躇滿志地離開后,王安石又怎么不知他的意思呢?
不過王安石卻沒有排斥的意思,他喜歡別人主動來與他求官,難不成還等著自己雙手奉上去不成?
呂惠卿是他自己一手選的衣缽傳人,自己當然要在這上面助他一臂之力。
可論到提拔人,王安石看著章越報上的保舉名單上,足足羅列這五千多個名字,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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