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晨,薛母將田產、鋪子等都處理好了,準備動身前往王城。
一品鮮門口,停著四輛馬車,兩輛裝著人,兩輛裝著吃食等用品。
青陽鎮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薛鵬接家人前往王城,大半的人都過來,或看熱鬧或送行。
李婉兒拉著薛母的手,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紅彤彤的,可愛的包子臉此刻寫滿了難過,“嬸嬸,你這走了,我以后就再也吃不到好吃的酥油餅了,再也喝不到好喝的湯。”
“嬸嬸,你回去告訴小滑頭,用不了多久,我也會去王城的,他要是敢跟別的女人眉來眼去,我饒不了他。”
薛母摸著李婉兒的頭,這些年的相處,薛母覺得這個丫頭雖然有些飛揚跋扈,驕橫了些,但心里有阿呆,而且她也看得出,阿呆也不討厭婉兒。
今時不同往日,以前薛母覺得自己家高攀不起李家,現如今她倒是覺得剛剛好。
此時薛母有些后悔,早知道阿呆回不來,當初她就應該詢問阿呆的意思,如果阿呆愿意,自己就去李家提親了。
只是,誰能想到阿呆第一次參加仙考就能考中榜眼。
薛母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從此阿呆與婉兒相隔千萬里,相見何其難,難道兩人真的是有緣無份么
薛母輕輕撫了撫李婉兒的頭道,“嬸嬸一定會把你的話帶到的。”
李婉兒抬頭看著薛母,連連叮囑道,“嬸嬸,你可一定要幫婉兒看住小滑頭,不能讓她被別的妖精給勾跑了。”
“還有,我一定會去王城的,我一定會去的。”李婉兒的眼眶越來越紅。
薛母聽得心中感動,但也只道是少女沖動,相隔千萬里,相見豈是那么容易的,只等那時光一點點流逝,日子一日日過去,那思念之情漸漸淡了,到時候再遇到一個俊后生,也就會將阿呆忘到腦后了。
安撫了一番李婉兒,車隊出發了,李婉兒騎著馬跟著車隊后走了好幾里路,還大喊著,“嬸嬸,你告訴小滑頭,我一定會去王城找他的,我一定會去的,他別以為考中榜眼,當了將軍就能丟掉我。”
薛母看著李婉兒眼睛紅彤彤的,心里一陣不是滋味,當即映道,“婉兒,嬸嬸答應你,兩年內,嬸嬸絕不讓阿呆跟別的女人來往,嬸嬸也等著你。”
“嬸嬸,我一定會去王城的,一定會去的。”
李婉兒又跟了十里路,最后停下了下來,看著車隊原來越遠的身影眼角落了淚水。
一旁王小二看著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知道這小姑奶奶怕是真的動了情,當先不禁勸道,“小姐,人走遠了,我們也回去吧。”
李婉兒抹了抹眼角,最后一腳將王小二踹開,“要你管,滾開。”說著縱馬離去。
李二虎家,兩名黑盔黑甲的甲士等在外面,二虎跪在兩個中年男女的面前。
二虎當當當扣了三個響頭,虎目含淚道,“爹、娘,兒不肖,今后只怕不能在二老身前侍奉了。”
一旁李大虎看著即便是跪著也沒比自己矮多少的二虎道,“二弟,家里你盡管放心,還有大哥在呢,大哥一定照顧好爹娘,二弟,你就放心在外面闖吧。”
二虎父親,四十幾歲的中年男子沉聲道,“男兒有淚不輕彈,瞧瞧你,這么大個子,還學女兒落淚,丟不丟人,給我起來,把眼淚給我擦干了。”
二虎站了起來,抹干了眼淚,二虎父繼續教訓道,“我李大郎的兒子,那就得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流血不流淚,上了戰場,哭哭啼啼,豈是男子漢,豈不是被人笑話”
二虎娘擦了擦眼淚,嗚咽道,“孩他爹,娃都要走了,你就不能說點安慰話么”
“屁的安慰話,是個漢子,那不管遇到多大的事兒,都得用自己的肩膀擔著。”二虎爹大聲道,不過隨后他語氣一弱,繼續道,“不過,如果你厭倦了王城里的生活,那就回來,爹的獸場也不能沒有人照看。”
二虎娘將孩他爹松了口,急忙與二虎說,“二虎,聽見你爹的話沒,若是在那里不順心,就回來了。”
二虎神色凝重道,“爹、娘、大哥,此番二虎若是不闖出個名堂來,絕不回來。”
二虎娘聞言眼淚不停的往下落,“二虎,娘不要你闖什么名堂,娘只要你安安全全的,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二虎父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好,不愧是我的兒子,爹最近進的一百鹿蜀獸,你帶上。”
二虎道,“爹,我帶鹿蜀獸干什么啊”
“讓你帶著你就帶著,此次去你師兄那里,你總不能空著手去吧,聽爹的,把那一百鹿蜀獸拉去。”
一旁的李大虎聞言不禁道,“爹,那可是咱家所有的家當了,還接了不少的靈石,要不,讓二弟帶一半走吧。”
二虎父怒道,“啥子家當,當年我就是從一匹小馬駒養起的,再從頭來過就是了。”
說著不有分說道,“大虎,你去幫你弟弟牽,然后就滾蛋吧,我就不去送了。”
李大虎也不再多說什么,李二虎早已熱淚盈眶,不過忍著沒哭出來。
李大虎也只能將一百新進的鹿蜀獸拉了出來,交給了二虎道,“二虎,大哥祝你功成名就。”
李二虎緊緊抱住了自己的大哥,道,“大哥,二虎永遠不忘今日恩情。”
李大虎笑道,“傻小子,都是一家人,什么恩情不恩情了。”
二虎摸了摸眼角,帶著一百鹿蜀獸離開了。
蹄聲陣陣,李二虎與兩名甲士驅趕著一百匹駿馬離開了李家莊。
高崗上,二虎父遙望著二虎的背影遠去,
二虎的背影看不見,蹄聲也聽不見了,二虎父猶自站立。
二虎帶來了一百鹿蜀獸,所有的戰士臉上都露出了喜悅色,便是魏嬰對二虎都客氣了幾分,一路上與二虎講著薛鵬此時的處境,以及軍中一些事宜。
二虎聽在耳中,記在心里。
此去王城千萬里,轉眼已是十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