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母卻皺眉道,“大哥,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衛忠顯聞言只得尷尬笑了笑,不敢再強求,當下只得道,“好好,那哥哥就把縣里最好的客棧妹妹租下來。”
說著與那車夫道,“走,去縣城最好的悅來客棧。”
到了客棧,一行人要了幾個菜,飽餐了一頓,商量了一下明天的事宜,由薛鵬與衛忠顯去見縣令,薛母與楊氏去見薛鵬的姥姥。
商量好后,眾人都各自歇息了,只是薛母卻翻來覆去怎么都睡不著。
十幾年過去了,她沒有回過一次家,家里也只有母親偶爾捎來口信,后來漸漸連母親的口信也沒了,今時今日她對于這個衛家來說無疑是一個陌生人,也不知娘還認不認得她。
許是近鄉情怯,一想到就要見到母親,她心里反而有種畏懼,想到可能會遇見他的父親,心中更是不知該以何種態度去面對。
一時間,薛母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
倏忽間,一夜的時間過去了。
清晨,一家人洗漱完畢,吃過了早餐,楊氏帶著薛母先去逛一逛,要買些東西。
今日衛忠顯換了一身青色的綢緞服飾,臉上笑呵呵的,看到薛鵬他那一張嘴就停不下來了呵呵笑道,“大外甥,你不知道,昨天我去縣府下請帖,那差役剛開始不讓我進去。”
“大外甥我跟你說,平日里那差役吊得很,根本不將我們放在眼里,這下好,大舅我算是借著大外甥你的威名出了一口惡氣,我就罵他說,你這條看門狗,我大外甥可是連中三元的薛鵬,找你們縣令有要事,大外甥,你猜怎么著,那差役還真就像條狗似的,拿著請帖夾著尾巴就跑進去了。”
“不一會那孫縣令就屁顛屁顛的小跑著出來了。”
“這孫縣令平日根本連正眼看都不看我們一眼,這回我跟他說,我是你大舅,你別提他臉色有多精彩了,對我的態度也是大轉變,滿臉笑呵呵的。”
“然我就跟他說,明天下午未時三刻驚仙閣會見,大外甥你猜聽了我這話,那孫縣令什么反應,你肯定猜不到,那孫縣令笑得就跟個孫子似的。”
“大外甥,現在你可真是這個。”說著,衛忠顯豎起了大拇指,“牛啊!”
薛鵬一聽眉頭高高皺起,心底一股怒氣騰一下就竄了起來,他凝視著衛忠顯,目光有些冰冷。
被薛鵬這么一盯,衛忠顯忽然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說話聲戛然而止,看著薛鵬道,“大外甥,怎么了?”
薛鵬盯了衛忠顯好一會,方才緩緩道,“誰讓你以我的名義去給孫大人下請帖的,約他去驚仙閣的?”
衛忠顯聞言一愣道,“大外甥,你這次來不就是來幫大舅說話的么,怎么,想反悔了?大外甥,你可是答應了你娘,我妹妹的,你可不能出爾反爾啊!”
薛鵬聞言淡淡道,“我答應我娘的事,我自然會辦到,但是你卻不能打著我的名義,胡亂做事。”
衛忠顯聞言呵呵笑道,“原來大外甥指的是這個,大外甥你一定是怕那孫縣令給你穿小鞋吧,這一點大舅可以告訴你,咱不用怕他,現在大外甥你可是王庭的紅人,連你的母親我的妹妹都封為夫人了,不要說他一個小小的青山縣令,便是青丘郡守見了你,他也不敢托大啊!”
“像孫縣令這種小官吏,咱用不著給他好臉色。”
薛鵬聞言眉頭皺得更高,聲音陡然冷了下來,凜冽的目光看著衛忠顯,語氣更重了幾分,“大舅,現在我娘不在這里,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叫你這一聲大舅,完完全全是看在我娘的面子上。”
“你兒子膽敢參與買官,做出這等違背王法的事情,我千萬個不愿意管,如果你再敢打著我的旗號胡作非為亂說話,別怪我不念親情。”
衛忠顯聞言臉色變了變,心底滿是怒氣,“這個臭小子,不就是連中三元了嗎,真看著富貴在即,翻臉就不認人吶,可你不認人又能怎滴,我拿住你娘,就拿住了你的七寸,你還是任我擺布!”
他心里這么想著,口中笑著道,“大外甥,你放心,大舅知道錯了,以后肯定注意。”
薛鵬聞言臉色這才好看了許多,同時朝著外面走去。
衛忠顯見狀不禁道,“大外甥,現在還早,我們不用這么早就去驚仙閣,而且方向也不對啊。”
薛鵬話也沒回,自顧向前走著,方向正是縣府所在。
此時在縣府魚池旁,孫縣令換了一身便服,身旁跟著一名差官。
那差官眉頭皺起道,“大人,有句話屬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孫縣令抓了一把魚食,朝著魚池扔了進去,頓時惹得一群游魚爭搶,撿起片片水花,緩緩道,“既然不知當不當講,那就不要講。”
“可是!唉!大人,那薛鵬欺人太甚,他現在還沒做官呢,來見您,竟然沒親自拜訪,竟然讓一個腌臜的商人拿著一個所謂的拜帖,頤指氣使地讓您去驚仙閣,這辱人太甚。”
孫縣令停止了撒魚食,緩緩開口道,“依我觀察,那薛鵬謙虛謹慎,不像能做出此等無禮之事的人!”
那差官道,“大人,人心不可量啊,人在沒發跡時有多卑微,他發跡之后就有多囂張,大人,此時要不要上報?”
孫縣令瞧了那差官一眼,隨后道,“不可魯莽行事,再說,薛鵬少年英雄,就算是狂妄囂張一些,也是少年張狂,你上報算怎么一回事?是本官嫉賢妒能,眼里容不了人才,此話以后不準再提。”
“可是!”那差官還欲道,孫縣令已道,“如果那薛鵬真是如此,就算我孫某人瞎了一回眼,你不必再說了,準備一下。”
“誒,好吧!”那差官道。
而就在此時,忽然有一名差官道,“大人,有一自稱薛鵬的少年求見。”
那差官聞言不禁道,“薛鵬?不是說去驚仙閣么?怎么這會忽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