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圣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尸魅邪祟

“劉兄,你沒死?”離絕凌早已認出這人,忍不住驚呼道。{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話一出口,他便覺得有些問題,劉姓舉人當時被暗器打成篩子,更是從百丈高空掉落,莫說是舉人,便是貢士乃至進士,都不一定能夠生還。

張易一把將離絕凌拉了回來,道:“你小心些,他已經成了尸魅,若是被尸氣沾染,很難祛除。”

“沒錯,尸魅是萬族尸體腐爛后,魂魄存留在天地間,它們占據其他人的尸體,形成這等怪物,大多都生性殘暴,以萬族為食。人族為萬族之靈,是他們最喜愛的食物。這頭尸魅竟然能夠達到飛尸的地步,實力不可小覷,離兄切莫被它的外表所騙。”莫蒼峰正色告誡,身為佛家弟子,他對天地間的邪祟怪物最為了解。像尸魅這等至陰至邪之物,就算佛家氣息都很難消滅。

尸魅,集天地怨氣穢氣而生,不老、不死、不滅。被天地冥三界摒在眾生六道之外,浪蕩無依,流離失所,在人間以怨為力、以血為食,用眾生鮮血宣泄無盡的孤寂。不受六道以內所管制,擁有無窮無盡的歲月。

尸魅自低到高,分為白尸、黑尸、飛尸、尸魔、尸帝、以及最頂尖五行尸神。

白尸,魂魄進入尸體后,一月后渾身開始長茸茸白毛,這類尸尸行動遲緩,非常容積對付,它極怕陽光,也怕火怕水怕雞怕狗更怕人。

黑尸,白尸若飽食牛羊精血,數年后渾身脫去白毛,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幾寸長的黑毛,此時仍怕陽光和烈火,行動也較緩慢,但開始不怕雞狗,一般來說黑尸見人會回避,也不敢直接和人廝打,往往在人睡夢中才吸食人血。

黑尸與白尸合稱為“黑白尸煞”。

飛尸,則是由黑尸納幽陰月華而演變,飛尸往往是百年以上甚至幾百年的尸魅,行動敏捷,躍屋上樹,縱跳如飛,吸食精魄而不留外傷。

尸魔,不僅僅可以吸食月華,天地間的靈氣都可吸食,甚至誕生出極強的靈智。能夠同萬族一般,修煉各種術法,偽裝變幻。

尸帝,尸中帝王,相貌愈發猙獰,可謂青面獠牙啖人羅剎,還能變幻身形相貌迷惑眾人,上能屠龍旱天下能引渡瘟神,旱天瘟疫由此而發。在上古時代,瘟疫如果伴隨著旱災蔓延,就必然有尸帝作祟,意圖搗亂天下。

而五行尸神,此等尸魅比真龍還要罕見,身軀是世間最為堅硬之物,能跟沙羅鐵樹比肩。它們邪性盡褪,實力碾壓神級高手,就算是大賢都萬萬不是其對手,只有圣人能夠鎮壓它們,想要斬殺,都需要損傷自身為代價。

尸神聚集五行之精華,天地間最多只會出現五頭尸神,而屬性各不相同,乃是大道極致。就算圣人對某一方面的理解,都比不上尸神。

一般來說,白尸和黑尸就連一般的人族都比不上,更妄談和百家修行之人相比。只要防備不要被它們身上的尸氣感染,都能夠輕松消滅它們。

可尸魅一旦進化為飛尸,實力就不可同日而語。最弱小的飛尸,都能夠跟讀書人中的貢士相比,其中強大的,更能跟進士抗衡。

尸魔等同于翰林,尸帝等同于大儒,而五行尸神,大多能夠碾壓大賢。除非大賢中極為強盛者,能夠與之爭鋒外,大多只能望風而逃。

張易三人眼前的這頭飛尸,自然屬于低等飛尸。它占據劉舉人的身軀不久,就算能夠跟一般的貢士爭鋒,但張易也不會懼怕它。

離絕凌連忙后退,他的實力在三人中最弱,這獸皮卷能夠抵御力量和毒素攻擊,對尸氣卻沒有任何防御之力。

這頭飛尸外貌跟人族沒有多大區別,它身上破舊的舉人衣袍沾染了許多血跡,應當是吞食其他動物時留下的。只不過細看之下,就能發現它雙眼異常血紅,皮膚白皙如面粉。

飛尸已經有些許智慧,它看到張易三人做出防御姿態,知曉自己已經暴露。

它嘶吼一聲,猛然躍起,朝著宮殿大門撞來。

“嘭!”

整個宮殿都微微顫抖,一層層波紋流動,這是結界被激發時產生的漣漪。若不是離絕凌早先開啟宮殿的防御陣法,此刻這頭飛尸已經破門而入。

張易心頭一震,他從未見過尸魅這等邪物,但方才看到飛尸出手,就知曉這頭飛尸的力量不在豬婆龍之下,更是快如龍狼,當真是一種可怕的生物。

“爾等退后,讓佛爺來收拾他。”

莫蒼峰怒喝一聲,雙手合十,口中梵音陣陣,渾身被金色佛光籠罩,猶如一尊怒目金剛,悍然躍出宮殿,向飛尸拍去。

佛家至善,愿渡天下人。

莫蒼峰佛性極深,雖外表放蕩不羈,對這等邪物最是憤恨,金剛一怒,金色雙掌鋪天蓋地朝飛尸席卷而去。

飛尸靈智不深,對待敵人比龍狼還要兇悍,渾身黑色尸氣溢出,手臂輪轉不停,朝眼前的怒目金剛砸去。同樣,尸魅最為討厭的人族修行者,就是佛家弟子。

張易對莫蒼峰的實力很是相信,倒沒有出手相幫,他看的出來,莫蒼峰身上的佛氣已然克制出飛尸身上散發的黑氣,穩穩占據上風。

“讀書人若是以仁義為本,渾身文氣自帶浩然正氣,浩然正氣在克制尸魅邪物方面,比起佛氣還要厲害。只不過浩然正氣極難出現在讀書人身上,故而佛家弟子專治邪魅之物,才會名傳天下。”

張易暗自思忖,他參加鄉試時受到文運眷顧,被浩然正氣灌注全身,卻依舊沒能將全身文氣轉換成浩然正氣。

孟師兄曾當著圣院數十萬弟子,指出凝煉浩然正氣的方法:“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此處的窮和達,并非貧窮和富貴,而是不得志和得志。

修為低下或不得志時就潔身自好修養個人品德,不跟他人同流合污。修為高深和得志時,就要使天下都能這樣。

他腦海中,不由再度想起“仁義”之舉,體內少許浩然文氣微微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