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禍之所伏。
戰爭,永遠不知道笑到最后的是誰。
無數戰斗都被硬生生扭轉局勢,戰爭更不用說,任何細節都足以影響最后的結果。哪怕贏百次,千次,但很多時候輸一次很可能便是萬劫不復,就如第二次巫妖大戰那樣。
妖族,壓制巫族甚至足足幾十年,打的巫族東躲西藏,狼狽至極。
然,笑到最后的始終是巫族。
而這一次……
雙方的位置,恰恰相反。
隨著妖族兵敗如山倒,尸橫遍野,士氣全無,宛如喪家之犬般。不止巫族大軍殺的興起,后土和玄冥更是直搗黃龍,殺意完全爆發,儼然忘了此刻并非一對一的戰斗,是一場戰爭。
他們,不是‘卒’,而是將。
一軍之將,尤其是沖在最前方的將領,必須要有判斷局勢的能力。
然無論后土還是玄冥,都不明白自己身份,也從未真正當過‘將’,這就是之前巫皇帝江千叮萬囑,不讓兩人參戰原因所在。帶著兩兄弟,一方面是讓兩人感受戰爭,增長閱歷經驗,另一方面將兩人當作一柄刀,一把劍,卻非將。
但句芒卻不知。
為將,他能勝任,但為帥,卻非他所想像那般。
統籌全局,知人善用,為帥者所要考慮的方方面面太重要,如人之靈魂,巫族元魄所在。
此刻,危機正漸漸降臨。
暢快淋漓的大勝!
句芒興奮的雙眸綻亮。喜不自勝,此時此刻換做巫皇帝江定會穩固陣型。窮寇莫追。占盡優勢,戰場上最忌諱的便是‘貪’,隨著瞬息萬變的戰局,‘貪’之一字分分鐘變成‘貧’。
霎時——
“轟!”震耳欲聾的驚雷之聲。
如旱雷響徹,恐怖的力量仿佛將整片空間破碎。
沖在最前方撕裂著妖族的后土和玄冥面色頓變,停下動作,遙遙相望兩人感到一分不妥。盡管不知怎么回事,然兩人畢竟是圣王級巔峰的巫王。實力的強大對于危險感知,有種直覺。
包括此刻遠在中軍后方的句芒,亦是面色變幻不停。
危險!
直覺告訴他,有危險。
句芒握緊雙拳,青筋暴露,大喝道,“立刻傳令下去。鳴鼓退兵!”
話音剛落——
“嘭!嘭!嘭!”大地劇烈震動。
伴隨著旱雷響徹,地面上的鮮血如被蒸干般,恐怖的氣息迅速蔓延,瘋狂交加。崢嶸!隆隆隆隆!!!地震天搖,連的天色都是變的陰暗如灰,虛空中仿佛響起厲鬼凄鳴之聲。
轟!~
轟轟!~~
山脈。倒塌了。
大地,完全淪陷了。
整片空間,好似被一股可怕的力量包裹。妖魔群舞,連帶著天空都閃現出厲鬼之色,雷光閃電。轟鳴不減,仿佛要將那一個個厲鬼劈的魂飛魄散時。恐怖的氣息凝聚成磁芒般,令人心之懼然的力量幽然生起。
隆隆隆!!~
山脈的倒塌,在那倒塌的山腰之間,竟出現一片片古怪‘紋路’,漆黑的色彩,帶著血紅顏色,光芒耀眼。
是血!
血紅的顏色,正是剛剛遍布整片山脈的鮮血。
滲入那漆黑的紋路之中,鮮血與刻紋的交融,產生一種奇異力量,交相呼應。紋路黑耀的閃光,如磁極般一片片連接而起,將整片空間割據,每一個山峰,都是一個天然的磁極;每一片紋路,仿佛都是惡魔力量的誕生。
大亂!
巫族中軍,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的巫族強者,此刻全亂了套。
隨著大地塌陷,紛紛懸空而起,然空中閃電雷光交雜,讓的他們避無可避。到處亂竄,磁極卻有著極強束縛,就好似在虛空中將他們捆綁住一般,完全無法動彈。
如籠中之鳥。
甕中捉鱉!
包括后土和玄冥,均身在其中!
兩人,完全懵了。
“呼!”“呼嚕!~”可怕的災難,終于來臨。磁極力量大爆發,各種磁光瘋狂亂竄,劇烈波動,但凡被磁光所波及的巫族強者,不死即殘,威力恐怖至極。
然,這僅僅只是開始而已。
嘩!嘩!~在如被攔腰斬斷的山峰處,黑色刻紋與鮮血的交融,撕裂空間,出現一道道如幽鬼般的裂縫。在那裂縫之中,無數‘鬼兵’驀然出現,有著虛無鬼魅的色彩,手執一柄柄戰刀,帶著恐怖驚人的氣息。
轟然降臨!
那是圣級存在。
蓬!蓬!蓬!完全亂套。
鬼兵的出現,與磁光波動連成一線,將身陷其中的巫族強者完全打悶。事實上,不止是巫族強者,剩余落荒而逃的妖族強者亦深陷其中,這些鬼兵儼然無敵我之分,戰刀粼粼,見人殺人,見妖斬妖!
然,妖族的數量和巫族相比,相差何止十倍!
要知道,此刻巫族全軍總動,只差后軍和古族落在后方,可以說超出九成力量,都在其中。
但眼下……
卻惹上大麻煩!
望著前方亂局,如一瞬間從天堂被打落到地域,句芒面色慘白,渾身巨顫。
他,完了。
妖族。
“好一個血煞萬鬼陣。”尨云雷目光爍然,滿意的點頭。
“做的好!”奎天遠開懷大笑,贊許的拍了拍林烮地肩膀,“小昆推薦的果然沒錯,裂地你確實和其它人類不同。”
“更陰險,更狠毒。”狐姬瞇著眼,掩嘴輕笑,“不過,我喜歡。”
林烮地淡然而笑,絲毫不為所動,點頭道,“還得多虧諸妖皇同心協力,才能引得巫族上當。”
“我很好奇。”尨云雷望向林烮地,“其它巫族我不清楚,然以帝江的實力怎會沒發現布了陣?”奎天遠和狐姬也頗是好奇,在巫皇帝江面前賣弄陣法,如關公門前耍大刀。
巫皇帝江的陣法造詣,在斗靈世界可謂首屈一指。
第二次巫妖大戰妖族最終敗北,便是拜陣法所賜。故而,對于陣法的恐懼,妖族不是一丁半點。
“他錯在太自信。”林烮地目光炯亮,“倘若在落巫山脈,在血煞萬鬼陣完全開啟前,巫皇必會發現。然他在戰中親自勘察地形,以為感覺不到天地之力便無陷阱,又怎想到血煞萬鬼陣并非以天地之力啟動。”
“并非天地之力?”尨云雷簇眉道,“但凡陣法,或多或少都有天地之力的存在,為何……”
“因為它并非真正的陣法。”林烮地目光精亮,沉然開口,“確切來說,這是一種‘祭祀’,以鮮血和魂魄為祭,喚醒血煞萬鬼。”
“難怪…如此布置妖族防御之陣。”尨云雷恍然點頭。
“嘖嘖嘖。”狐姬美眸閃動著寒光,“可憐那些妖族強者,死了都不知被當成祭品。”
林烮地神色平靜,開口道:“戰爭豈有十全十美,不付出點代價,不拿出足夠的餌,怎么釣大魚?”頓了一頓,林烮地灑然道,“再者,死的不過是那些血脈不純的雜魚,眾妖皇不是分毫無損么?”
“說的好!”奎天遠放聲大笑,“戰爭哪有不犧牲的道理,要贏,就要不擇手段!”
尨云雷點頭道,“說的沒錯,以小換大,這次巫族可以說死傷慘重。”
狐姬掩嘴嬌笑,花枝亂顫,“不知帝江那老狐貍歸來后,會是怎樣一副表情?”說著,奎天遠和尨云雷不禁大笑起來,笑聲洪亮卻是將熟睡中的熊暴都吵醒,朦朧著眼睛望著眾妖皇,一頭霧水。
“趁他病,取他命!”奎天遠目光寒徹,殺意粼粼。
“醒了沒,老熊?”尨云雷倏地一喝,望著熊暴的眼中精光卓然。
剎時,熊暴一呼嚨,頓時精神起來,瞪大熊眼,“有活干了?”
“那當然。”狐姬眼一橫,陰柔而笑。
尨云雷站起身,龐大的體形充斥著君臨天下般的氣勢,沉然開口,“是時候,給巫族送份大禮了。”
閻皇城,奇翎軒。
林風和靳棘在華服男子帶路下,終是進入其中。之前的猜測并沒錯,這里確實能帶人進入,只不過要看身份令牌的‘等級’,才決定能帶多少人。黑晶令只能帶一人;然華服男子的白石令,卻能帶三人。
這里,宛如人類地域酒館,食肆般的結合體。
單憑那紅地毯,周圍玲瓏美煥的裝飾品,還有那酒香撲鼻便能猜測得一二。人未至,便已聽到嘈雜聲音,林風強忍心中焦急,隨著華服男子前行,氣息極限波動,搜尋著千戀皇與釋芷心的氣息。
在哪?
她們,在哪!
“千萬別有事。”林風暗自心道。
兩女,是幫自己忙才進入的這里,倘若出了什么事,自己定會內疚一生!
此時此刻,林風并不知就這么與紫月再一次擦肩而過,宛如命中注定般。然就算知道甚至見到,林風也不會后悔和猶豫,盡管紫瑤在自己心中更重要,然救人刻不容緩!
“等我!”林風面色肅然。
隨著前行,倏地眼眸瞬時亮起。
就在前方大廳之中,耳邊傳來許多嘈雜聲音,夾雜著放蕩笑聲,氣息——
終于感應到!
但……
只有釋芷心一人。
千戀皇,氣息全無!
“這!?”林風面色驚變,一片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