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片曾經在好萊塢有過極其輝煌的時期,然而七八十年代就走向了沒落,直到杜克曾經的最后幾年也沒有翻身,雖然《芝加哥》提前數年出現,杜克卻不太擔心,畢竟新世紀所謂歌舞片重新興起也不過是偽概念。
一部《紅磨坊》,曾經把歌舞片重新拉回到了好萊塢視野,等《芝加哥》上映,懷舊的好萊塢主流圈迫不及待的宣布歌舞片重塑輝煌的時刻到了,實際上呢?
這不過就是曇花一現,后面的《甜心辣舞》只比撲街貨強一點,《歌舞青春》是電視電影,影響力不但有限,還是好萊塢主流最不待見的青春偶像類型,歌舞片也只是經歷了《紅磨坊》和《芝加哥》短暫的回潮而已,而這短暫的回潮與兩部影片的內容題材密不可分。
懷舊可以說是主流社會的慣例,每個時代總有大批懷舊的人存在,好萊塢和電影觀眾中也不缺乏這樣的人,這就是《芝加哥》能夠存活的土壤,不說影片的諷刺,單就其中的懷舊意味來說,肯定能勾起很多人的情懷,特別是那首《all.that.jazz》響起的時候,不知道會喚醒多少看過歌舞劇的人……
最為重要的一點,百老匯前不久剛剛宣布,會對《芝加哥》再次進行編排,重新讓這出經典歌舞劇回歸百老匯!
電影和歌舞劇雙管齊出,帶動一部分人小小的懷念下歌舞片輝煌的年代。并不算太難。
而且杜克非常清楚歌舞片已經沒落的事實,這僅僅能短暫的勾起某部分人的回憶而已,不可能創造動作科幻片式的觀影熱潮。
這些都是他選擇帶有典型的美國味的《芝加哥》。而不是《紅磨坊》的重要原因。
當然,這樣的轉變實在是有些大,媒體和影迷必然會驚爆一地眼球,到時怎么評論很難說,不過這樣也有好處,到時影片絕對不缺乏話題度,爭議會引發好奇。有部分好奇則會轉變為票房。
其實,這樣選擇的原因還有很多。經歷過數部影片的拍攝歷練,杜克對自己的敘事手法有一定的信心,而《芝加哥》說白了,很多東西也是在用視覺沖擊力吸引觀眾。這對杜克來說沒有難度,最難的反而是歌舞部分,他不具備這樣的專業素質。
但是,好萊塢和百老匯不缺少這樣的人,聘請專業的歌舞指導雖然有些麻煩,卻不是不能解決。
還有一點,影片的投資不會很高,回本相對就比較容易,對電影公司來說。拿獎什么的都是虛的,拿獎只是獲利的手段,影片拿到獎項卻不能帶來收益。照樣會把導演的投資等級下降甚至列入黑名單。
最后,這部影片如同杜克前面的影片一樣,是標準的主流影片,脫離主流的事不是不能做,但現在還不到時候,畢竟他的資本還不是特別充足。
至于小投資高回報的純粹恐怖片。那完全不在杜克考慮的范圍之內,他為什么要轉型?那些恐怖片導演又為什么要轉型?如果他轉型轉到血漿恐怖片或者透支信譽度的低劣恐怖片中。那簡直是自己往死胡同里鉆,還不如不轉型呢。
不過,這些都要等到《拯救大兵瑞恩》之后了,杜克現在的工作,就是要完成這部戰爭史詩的制作。
在倫敦陪了母親三天,杜克重新回到爾蘭,劇組再次在都柏林近郊的片場集結。
劇組只有很少攝影棚的戲份,大都是露天拍攝,與自己的團隊開了個簡短的碰頭會后,杜克出了臨時搭建的攝影棚,向著鄰近《勇敢的心》片場邊緣的‘雷達基站’走去,到達那里的時候,才發現左前方不是特別遠的地方,有大量的人影在晃動,似乎是隔壁《勇敢的心》劇組在拍攝。
“什么情況?”杜克問道。
雙方的主拍攝場地間隔有一定的距離,邊緣地區隔著卻不是很遠,大概幾百英尺的樣子。
“那是他們的片場,不過是最邊緣了。”羅賓格蘭德相對比較了解情況,“圣誕節前就在搭景,應該是不怎么重要的一場戲。”
點了點頭,杜克沒有在意,他時間緊張,只要對方不越界,不影響到自己劇組,也懶得去管。
來到布置好的雷達站下面,湯姆漢克斯已經做好了準備,杜克跟約翰施瓦茲曼交流了一下攝影機機位和光線色彩問題,走到了漢克斯的旁邊。
“湯姆,這場戲雖然有點難度。”杜克坐在了廢墟上,“對你來說算不了什么,注意是無聲的痛哭,你是小分隊的主心骨,不可以讓其他人察覺到軟弱和過于悲痛的一面。”
“放心好了。”
兩人漸漸熟悉起來后,湯姆漢克斯偶爾也會開幾句玩笑,“圣誕節期間我已經練過幾次了,科林還問我在做什么。”
杜克知道漢克斯嘴里的科林肯定是他的大兒子,拍了下他的胳膊,站起來向導演監視器那邊走去,就像他說的那樣,這段戲確實有些難度,但對湯姆漢克斯來說只是小問題。
準備工作很快就緒,得到杜克的示意,一名助理導演拿起場記牌,走到了攝影機鏡頭前。
“第二十一場,第一幕,現在開始!”
坐在監視器后面,杜克單手托住下巴,認真盯著畫面上的湯姆漢克斯。
他坐在廢墟上,展開手中的地圖,看了看身后,忽然下到了廢墟下面,似乎怕其他人發現,躲在這里,強忍著悲痛和哀傷,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就在兩行眼淚剛剛滑出眼眶,情緒快要醞釀到位的時候……
連續數次馬匹嘶叫的聲音傳了過來,雖然隔著近千英尺,在空曠安靜的片場中,卻顯得清晰無比,這種聲音對演員來說簡直就是大殺器,湯姆漢克斯立即出戲了。
杜克站起來,轉頭看向《勇敢的心》那邊,距離有些遠,除了人影和馬影外,看不清楚實質性的東西,但還不等他的眉毛皺起,又響起了幾聲馬鳴。
如果是別的環境里,這聲音也算不了什么,但在安靜的片場,完全影響到了拍攝。
“等會吧。”
雖然有些生氣,但兩個劇組隔著這么近,也很難說對方是故意的,杜克示意劇組其他人稍安勿躁,“先休息一段時間。”
他沒想到的是,休息了近二十分鐘,那邊似乎都沒有停止的跡象,盡管馬匹嘶叫聲不像開始時那般密集,卻隔不了多久就會有動靜響起。
“羅賓,”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杜克忍不住了,“找人去跟他們交涉下。”
其實解決起來并不難,對方只要給馬帶上嚼子,想必也就安靜了。
“我過去一趟吧。”
查爾斯羅文走過來攔住了羅賓格蘭德,他清楚杜克這方面的人與那邊不太對付,干脆親自走過去,找到了梅爾吉布森本人,與他交談了一陣。
十多分鐘后,查爾斯羅文離開了。
一頭散亂長發的梅爾吉布森回到監視器后面,審看著剛剛拍攝完成的鏡頭,畫面中特技演員飾演的英軍士兵在村落間縱橫馳騁,戰馬偶爾就會發出嘶鳴,仿佛那些英國人對待蘇格蘭人一般猖狂。
馬襯托人,人襯托馬,梅爾吉布森對這些鏡頭極其滿意。
“梅爾,你該不會要做出讓步吧?”
不知道什么時候,肖恩康納利走到了他的身后,“如果少了戰馬嘶鳴,拍攝出的鏡頭肯定達不到……”
“給馬帶上嚼子?”梅爾吉布森似乎在思考。
“那邊是杜克羅森伯格的劇組。”肖恩康納利故意提醒,“他與我們關系一向不好,還直接沖撞過你,而且馬丁也很不喜歡他。”
梅爾吉布森的手指輕輕敲著椅子扶手,肖恩康納利繼續說道,“我們只是正常拍攝,誰也說不出什么來,他們完全可以更改拍攝計劃,先去拍攝其他的戲份。”
“打亂他們的節奏?”梅爾吉布森轉過頭,看著肖恩康納利,“他們會因此而耗費更多的時間、精力和金錢,對嗎?”
肖恩康納利攤開手,點了點頭,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為自己的冤家對頭添堵,何樂而不為呢?
“實話跟你說吧,肖恩。”梅爾吉布森此刻就像是他飾演的威廉華萊士,滿臉桀驁不馴,“在克魯斯的派對上第一次見到杜克羅森伯格時,我就很不喜歡他!”
說完,他轉頭看著自己的助理,“通知下去,按照原計劃拍攝!”
另一邊,杜克剛剛與查爾斯羅文聊完,他交涉的結果似乎還不錯。
杜克交待助理通知各部門,湯姆漢克斯也迅速到位,在一番簡短的準備工作之后,拍攝就要開始。
“第二十一場,第一幕,現在……”
助理導演的話還沒說完,就自動停下了,因為那邊又傳來了馬鳴!
杜克霍的從導演椅上站起,漆黑的眸子眺望著《勇敢的心》的片場,耳中再次聽到馬叫,目光漸漸轉冷,站在他旁邊的查爾斯羅文的老臉也非常不好看,很明顯他被那個狂妄的澳大利亞人耍了。
“查爾斯,我們更改拍攝計劃!”杜克的聲音很平淡,“先拍結尾處的大戰!”
“我完全同意!”
(從明天開始暫時兩更,早晨9點左右和下午3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