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安排在宛州賓館,和秦都黨政代表團一行相鄰。
沙正陽本身是不愿意和秦都那邊安排在一起的,但是他是客人不是主人,客隨主便,他也只能接受。
當然也有可能安排相鄰是杜國建和穆天然的意思,他們或許要過來敬一杯酒以示禮遇。
“秦都今年發展勢頭很猛,原本是我們該去秦都考察的,不過馮高官走了,杜書記和穆市長還再熟悉情況,所以還沒有來得及去,結果人家就先來了。”姚立波一邊示意大家入座,一邊介紹道:“說是要考察我們這邊經開區建設和產業規劃,我說這不是有點兒炫耀的味道在里邊啊?他們今年的招商引資和產業培育都在省里連續被主要領導點名表揚了啊。”
“不能那么說。”沙正陽搖搖頭,一邊入座,“秦都產業結構比較畸形,原來依靠煤炭產業,但煤炭產業一滑坡,立即就受到很大影響,所以朱書記去了之后才有意要改變這種局面,嗯,這種資源型城市的風險度很高,省里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重點支持他們調整。”
“但現實是他們的確取得了很大成效,而且這其中正陽你也是居功至偉啊。”姚立波似笑非笑,“這可不夠地道,你對我們宛州可沒這么盡心啊。”
動輒幾個億投資的大項目,哪怕是放在漢都都是讓人垂涎三尺的,更別說其他城市,秦都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就成為了國內赫赫有名的新能源之都,大出風頭,讓宛州、涪崗和昭陽這些城市眼紅得發紫。
“立波書記,我可不敢居功,這里邊固然有一些機緣,但是主要還是朱書記早就開始著手準備,并非一蹴而就。”沙正陽解釋道:“當然這也和秦都的條件的確適合發展新能源產業有很大關系。”
“正陽,你少糊弄我,秦都的條件適合發展新能源產業,難道我們宛州就不具備條件了?”姚立波也是當了幾年常務副市長了,清楚這里邊的底細,“倒是現在秦都連續拿下兩個大項目,基礎已經鋪墊好了,而且配套也開始進入,現在其他地方要和他競爭倒是真的不容易了,但之前卻不一定。”
姚立波的話在理,沙正陽也不好辯駁,只能微微一笑,不在解釋。
姚立波也不為己甚,秦都肯定也是花了工夫,這一點姚立波也承認,只不過這樣大的項目,換了誰見到心里都難以平衡,他作為宛州的常務副市長肯定心里也不舒服。
“算了,秦都撿了也給大便宜,一下子確立了產業轉型的標桿,恐怕最難受的還不是我們和涪崗、昭陽,武陽只怕才是最眼紅難受的,他們和秦都條件相若,現在一下子被壓了下去,估計武陽市委市政府才上火呢。”姚立波自我解嘲的哂笑道,“所以正陽你去武陽可得要小心了。”
姚立波的話把大家都逗笑了,氣氛也為之一松。
“立波書記,其實宛州沒必要去眼紅秦都,秦都產業轉型那是迫不得已,而宛州的各方面條件要遠勝于秦都,何必舍近求遠?只需要按照你們市委市政府確定的目標堅定不移的走下去,我覺得無論是秦都還是涪崗昭陽,在發展潛力上都不可能和宛州相比。”
沙正陽的話讓姚立波斜晲了一眼他,“正陽,你到底是安慰我們呢,還是在幫我們打氣?有時候捧得太高摔得越疼。”
“立波書記,您要這么說,我就只有封口了。”沙正陽無奈的道。
“算了,喝酒,這會兒不說這些,明天市委市府會有一個匯報研討會,具體要把我們市委市政府的一些考慮結合目前我市的發展狀況來做一個簡要的介紹,也希望正陽你不吝賜教,幫我們把脈分析一下,看看怎樣來迎頭趕上去。”姚立波沉吟了一下,“今年以來我們宛州發展不太讓人滿意,市委市政府在認真的查找原因,找到一些,但是我們覺得還不夠,應該還有一些深層次的東西需要挖掘。”
“立波書記,看來你們市委市政府也在找差距啊。”對宛州市委市政府的這種態度沙正陽還是很欣賞的,起碼人家已經意識到了問題,在找辦法彌補應對了。
“呵呵,正陽,你真以為我們宛州市委市政府一幫人在混日子不成?”姚立波輕笑了一聲,“誰都不容易,誰都不敢懈怠啊,你瞧,稍不注意,就被秦都打了一個翻身仗,沒準兒人家就要奮起直追了,估摸著武陽、昭陽這些地市現在又覺得火燒屁股了。”
姚莉一直在觀察著沙正陽。
不得不說沙正陽變化很大。
當初沙正陽擔任長河集團副總時她還不覺得,但擔任發計委副主任就覺得不一樣了,而現在任滿一年,沙正陽舉手投足流露出來的氣度就更不一樣了。
和姚立波之間的對話態度就能看出來,雖然姚立波時不時拿話懟一懟對方,但沙正陽卻毫不在意,甚至有時候還能以一種看似退讓其實漫不經心的姿態來應對。
這說明沙正陽已然迅速成長成為一個連姚立波都只能用一種略微仰視的高度了,甚至這番埋怨加懟的話語都有些像是朋友之間的訴苦和懇求。
沙正陽來宛州之前姚莉就知道了,因為姚立波告知了她安排接待的事宜,所以她給沙正陽打了電話。
沙正陽很高興,在電話里問了她現在的情況,她也很坦誠的把自己現在的情況告知了對方。
姚莉不是那種靠鉆營出頭的角色,她自認為自己的市委辦的工作足夠出色,而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她當然希望抓住。
她也知道自己資歷太淺了一些,擔任副處級干部時間太短,而排在她前面的幾個人選,哪一個都比她資歷強得多。
不過市委副秘書長未必就一定是要晉升正處級,自己資歷淺一些,不代表就不能擔任副秘書長,自己一樣可以以副處級干部身份擔任副秘書長。
正因為如此,她才沒有在沙正陽面前掩飾什么。
沙正陽在電話里沒說什么,但姚莉知道對方應該明白自己的意思,成不成不重要,起碼自己應當要努力一把。
縱然這一次不成,那么起碼也應當要讓領導心目中有這樣一個印象,甚至留下一個虧欠的感覺,那么下一次有機會的時候,說不定就會主動考慮自己了。
杜國建和穆天然帶著朱鳳厚和曹忠誠過來了。
知道沙正陽在這邊,朱曹二人當然不可能不過來,同樣杜穆二人也需要在禮節上過來敬一杯酒。
這一浪直接就把沙正陽給打得暈頭轉向,瞬間就變成了酒局中的磨心,一輪接一輪,讓他應接不暇。
而跟隨他來的發計委幾個人更是“慘不忍睹”,沙正陽還可以仗著副主任名頭偶爾耍耍賴,推掉幾杯,或者抿一口表示一下,他們幾個就沒辦法了,幾乎是每個領導來敬一輪都得要人均一杯。
這一輪下來,幾乎就讓發計委這幫人“全軍覆沒”了。
坐在沙發里,喝了好幾口茶,沙正陽才算是緩過氣來。
沒想到梁錦柏看起來斯斯文文,酒量卻委實不淺,在這樣的“摧殘”過程中居然還能穩得住,沙正陽都覺得驚訝,還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
“姚主任還有機會,我就先來了。”曲曉偉大大方方的坐在沙正陽對面的沙發里,頗為好奇的道:“你就這么被他們輪流蹂躪,呃,都沒有人幫你一把?”
“除了小梁,其他幾個人都陣亡了,還能有誰幫我?姚莉?這種場合她也不敢搭手啊,那不成了叛徒?”沙正陽還是覺得胃有些難受。
“呵呵,正好,我這里有一盒我們宛州二藥生產的解酒口服液,用多種藥物和海產品提純的產品,剛開發出來上市不久,效果不錯,你試一試。”曲曉偉拿出一盒包裝很精美的藥來。
“哦?”前世中沙正陽還是有印象的,有不少國外國內的解酒圣藥,品牌繁多,不過效果都說不清楚,因人而異,沒想到今世宛州二藥居然率先開發出來了。
喝了一瓶下去之后,胃似乎要舒服了一些,精神狀態好了不少,沙正陽有些驚訝,“好像效果還不錯啊,怎么沒聽說啊?”
“剛上市,而且成本比較高,價格昂貴,所以名聲不彰啊。”曲曉偉笑了笑。
“越是如此,那就越是需要做好宣傳營銷,要舍得在這方面投入,國內酒市場這么大,那么對這類產品的需求肯定也會大,只要打響名聲,銷路應該不愁。”沙正陽很肯定的回答。
“這是宛州二藥這兩年重點開發的產品,總計投入了研發經費超過3000萬,或許這對于一些大型藥廠來說不算什么,但是對宛州二藥來說,真的就相當于孤注一擲了。”曲曉偉點點頭,“縣里為了鼓勵他們開發新產品,專門給予財政補貼300萬,現在總算是見到產品了。”
推薦一本書,寫軍事諜戰類的,密戰無痕,老作者長風,喜歡這一類可以試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