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瞳

第274雪崩275公證

歐陽軍到底是沒能等來莊睿,在新疆呆了十天之后,終于返回了北京,因為他還開著一個影視投資公司,最近上了幾部主旋律的大戲,平時事物不少,再加上徐大明星急著回去拍戲,只能是打道回府了。

莊睿可不知道在山外還有人等著他,他這段時間過的很是逍遙,開礦自然是用不到他來干活,每天閑暇無事,看到護礦隊都帶有搶,莊睿白天就拉著猛子上山打獵,這昆侖山中的野山羊可是被他禍害了不少。

玉脈的開采進行的很順利,五天的時間,礦洞已經打進去十多米了,開出的玉石將近二十噸,阿迪拉老爺子說的不錯,越是往縱深處,玉石的品質越高,最近采玉來的幾塊玉石,品質都能達到中上,價值不菲。

不過在昨天下了一場大雨,使得河道口的水位上漲了不少,雖然還沒有到巖壁礦洞的高度,但也是距離不遠了,現在開礦隊面臨著將溪流改道的問題,這兩天阿迪拉都帶著趙工觀察地形,準備用炸藥將這個河道口堵死,另外再開辟出一條溪流出口來。

只是這條溪流平時看著水不是很深,只到人腰際,但是當了山洪季節,都能蔓延到河道上面足有三四米的深度,所以要截流改道,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在考察了山腰幾處地方之后,阿迪拉決定用炸藥將河道口上面的山體炸掉一部分,讓那些碎石滾下來,將這個河道口堵死掉,然后再另外挖掘出一條溝渠來,用于導引山洪。

“開山放炮,閑人遠離,開山放炮了,閑人遠離……”

在距離河道口四五百米遠,都能聽到那大喇叭內傳出的聲音,趙工帶著人在河道口上方三十米處的地方,打了二十多個爆破點,同時引爆的話,那些山石足以將河道口給堵塞住了。

雖然這樣做很有可能將礦洞的入口都堵住,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山腳下地勢低,再有一場暴雨,恐怕礦洞就要變成水簾洞了,到時候根本就無法開采。

“小莊,給你,等會可是有好東西看。”

站在莊睿旁邊的阿迪拉老爺子,隨手遞過去一個高倍軍用望遠鏡。

“要這東西干嘛,這么近能看清楚。”

莊睿有些不解,四五百米的距離,加上天氣晴朗,能見度很高,他可以清晰的看到正在幾個炸點安放雷管炸藥的人。

“等會你就知道了……”老爺子笑而不語。

過了半多個多小時,急促的哨聲響起,安放炸藥的人馬上從山上向營地這邊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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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引爆!!!”

看到工人們都已經安全的跑了回來,阿迪拉大聲的喊道,趙工聽到命令之后,拿著遙控器的手,重重的按了下去。

“轟!轟!!轟!!!”

隨著一聲聲很有節奏的巨大的爆炸聲,莊睿只感覺大地都在晃動,數百米處遠的山體,像是被攔腰斬斷一般,無數的山石向下傾瀉而去,大大小小的石頭四處飛濺,有幾塊甚至落到莊睿等人幾十米處,這距離要是稍微再近些,恐怕就是頭破血流的下場。

炸點是逐個引爆的,爆炸聲還在不斷的傳來,莊睿連忙拿起手上的望遠鏡放到眼睛前,這下看的更加直觀了,那些堅硬的巖石,在炸藥的威力下,像是豆腐一般脆弱,分解成一塊塊大小不一的石頭,全部堵塞到了河道口處。

“一聲,兩聲,三聲……二十聲,二十一響……趙工,爆點全部引爆,沒有啞炮。”旁邊有人在數著爆炸的聲響,當爆炸聲消失之后,那人也松了一口氣,馬上向負責此次截流的趙工匯報了。

用炸藥開山可不是一件開玩笑的事情,由于種種原因,稍有不慎就會出現啞炮的故障,而這也是最難排除的,遇到這樣的事情,就要派人去查看,但是在查看的過程中,啞炮卻常常會引爆,而查看故障的人的下場,自然就不用多說了。

在一些靠山吃山為生的地方,用炸藥是習以為常的事情,而每年死于啞炮上的人,也是不在少數。

聽到炸點全部引爆,趙工也松了一口大氣,這排除啞炮的活,可是沒有誰愿意干的,等于是拎著腦袋在干活啊。

此時那原本低洼的河道口,像是瞬間壘砌成一個大壩,將從山上流淌下來的水,全部攔截住了,不過莊睿有些不解,這可是飲鴆止渴啊,等到山上的水位變高之后,滿過那些山石,不是一樣還會流淌下來嘛。

不過這種狀況顯然在阿迪拉的預料之中,就在第一輪爆炸聲剛剛停歇了三四分鐘之后,趙工又按下了左手一個遙控器的按鈕,頓時,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又傳了出來,這次炸點的埋置,卻是呈一條長龍狀,從山腳往上五六十米一條線的向下爆炸開來。

望遠鏡中的情形和剛才有所不同,這次炸點賣的相對要淺一些,莊睿只看到炸點經過的地方,土地像是被犁過一般,紛紛向兩旁翻開,一條深深的鴻溝出現在了視線里。

“小莊,看上面。”旁邊傳來阿迪拉老爺子的話。

“上面?”

莊睿有些不明所以的抬高了望遠鏡,這一看之下,整個人都驚呆了。

在莊睿等人扎營的地方,已經是地處三千多米的高度了,而前方的那座高峰,更是有海拔五千米以上的高度,在山頂終年積雪不化,即使是在夏季,也僅僅是半山腰的皚皚白雪在慢慢的消融,流淌至野牛溝內。

“雪崩?!”

莊睿在望遠鏡內看到,幾乎高聳入云的半山腰上,那些凍的堅如硬鐵一般的冰雪,出現了一條裂縫。

莊睿耳邊似乎都能聽到冰層斷裂所發出的“咔嚓”聲響,緊接著,巨大的雪體開始滑動,雪體在向下滑動的過程中,迅速獲得了速度,于是,雪崩體變成一條幾乎是直瀉而下的白色雪龍,騰云駕霧,呼嘯著聲勢凌厲地向山下沖去。

雪層斷裂,白白的、層層疊疊的雪塊、雪板應聲而起——好像山神突然發動內力震掉了身上的一件白袍,又好像一條白色雪龍騰云駕霧,順著山勢呼嘯而下,像是個白色的巨獸一般,吞噬著莊睿眼中所有能看到的東西。

“野山羊?”

莊睿的視線里,突然看到一群正在奪命狂奔的野山羊,只是它們的速度遠不及積雪,在短短的數秒鐘之后,那十幾只野山野就消失在了莊睿的眼中。

雪崩一直持續了半個多小時,直到山勢變緩之后,積雪向下傾瀉的速度才緩和了下來,不過原本半山腰處的灌木叢,都已經消失不見了,全部被厚厚的積雪所覆蓋,相信在幾天之后,這些積雪全部都會化為雪水流淌下來。

雪崩的原理莊睿知道一點,在雪山上,一直都進行著一種較量:重力一定要將雪向下拉,而積雪的內聚力卻希望能把雪留在原地,當這種較量達到高潮的時候,哪怕是一點點外界的力量,比如動物的奔跑、滾落的石塊、刮風、輕微地震動,甚至在山谷中大喊一聲,只要壓力超過了將雪粒凝結成團的內聚力,就足以引發一場災難性雪崩。

例如刮風,風不僅會造成雪的大量堆積,還會引起雪粒凝結,形成硬而脆的雪層,致使上面的雪層可以沿著下面的雪層滑動,發生雪崩。

而這次雪崩,顯然就是人禍了,巨大的爆炸聲遠遠的超過了雪粒的內聚力,使得山上的經年積雪承受不住了壓力,發生的這次雪崩。

大自然的威力,讓莊睿在目瞪口呆之余,也深深的感覺到一種無力,人類在這種自然威力面前,顯得是那樣的渺小,生命在這里,顯得是那樣的無助。

“干活了,把礦洞口處的石頭清理一下,你們幾個,隨我上山。”

一個小時之后,再也沒有碎石落下來了,趙工組織人開山忙碌了起來,這次爆炸很成功,原先的河道口,已經被完全堵塞住了,而在右側十多米遠的地方,又出現一個豁口,山上已經開始溶解了的雪水變成溪流,從這個奔流而下。

溪流中的水更得更加涼了,莊睿伸手放在水里,居然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不時還有磨盤大小的冰塊,從新的河道口沖下來。

原先的礦洞口,現在已經全被碎石堵住了,不過清理這些石頭,要比開鑿礦洞輕松多了,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礦洞外面就被清理干凈了,而震耳欲聾的鉆石機聲,又開始回蕩在峽谷之中。

今天是準備往回返的日子,莊睿等人在山里已經呆了半個月了,玉脈已經確定并且進行了開采,阿迪拉決定先將開采出來的玉石帶回去,另外再派遣一些人手過來,畢竟現在干活的人只有七八個,開礦的進度太慢。

除了運送玉石的毛驢,其余所有的工具和物資都留了下來,作為這個礦點的總負責人,趙工也留在了這里,而莊睿則是跟隨玉王爺出山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公證

留守的人員,除了七八個開采工人之外,還有五個實槍核彈的護礦隊員。

在新疆這地界上,從來都沒有太平過,解放前就不說了,就是在解放后,新疆也是國內重型監獄最為集中的地方,匯集了全國各地的勞改重犯,有些犯人一關就是十幾年,出獄之后,很多人就留在了這里。

再加上新疆地廣人稀,也使得許多犯罪分子跑到這里來躲藏,所以治安一直都不怎么好,像和田地區更是魚龍混雜,什么樣的人物都有,而玉礦這樣一塊肥肉,也經常會被一些有心人盯上,所以護礦隊的存在,是非常必要的。

有些出乎莊睿意料的是,猛子居然不愿意出山,而是選擇加入了護礦隊,用他的話來說,山外太復雜,老是被人算計,還不如留在這里打打獵喝個酒快活。

由于少了那些重型開山機械,而玉石都是切開后很均勻的放在二十幾頭毛驢背上,出山的時候要順當了許多,也沒有意外發生,四天之后,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中轉站。

玉王爺開來的車,一直都是在這里等著的,眾人也沒耽擱,直接上車返回了和田,玉礦只是剛剛開采出冰山一角,后面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召集采礦工人,加強護衛力量,千頭萬緒,是以阿迪拉回到莊園的時候,雖然已經是傍晚了,但還是忙的連軸轉,連古老爺子都來不及見上一面。

莊睿自然是幫不上什么忙,這半個多月雖然什么都沒干,也是累的不輕,干脆回到房間洗了個澡,呼呼大睡了一覺。

這一覺睡的時間可是不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莊睿拿起充好電的手機,給家人和秦萱冰打了電話報聲平安之后,才走出房間來找古老爺子。

“你小子還記得師伯啊?”

坐在阿迪拉的葡萄園里,品著自種自釀的葡萄酒,老爺子一副愜意的表情,但是說出來的話卻不怎么好聽。

“師伯,我這一起來,不就來看您啦。”

莊睿不知道老爺子發的哪門子邪火,小心的陪著不是。

“昨兒我就坐在客廳里,看著你小子進房間,招呼都不和我打一個,眼里還有我這個師伯嗎?”

“啊?那會關著燈,客廳里好像沒人吧?”

莊睿聞言有些傻眼,他昨天也是累的很了,直接爬到二樓去睡覺,根本沒注意古老爺子黑燈瞎火的坐在客廳里呢。

“行了,看看我琢的這幾個物件吧。”老爺子本來就是在逗莊睿玩呢,這段時間老朋友也不在,他除了琢玉之外沒什么事干,這也是閑的。

“做好了?”莊睿驚喜的問道。

古天風沒有答話,而是遞過去一個巴掌大的盒子,莊睿接過來打開一看,三塊通體碧綠的彌勒佛掛件,出現在了眼前。

寬大的額頭,大肚如鼓,笑口常開,雙腿盤膝端坐,衣服上的皺褶清晰可見,瞇成一條縫的眼睛讓莊睿感覺到,這彌勒佛似乎正在對著自己笑呢。

更為神奇的是,三個掛件居然是三種形態和表情,有笑顏對人的,有瞇眼小憩的,還有慵懶展腰的,都是惟妙惟肖,像是活物一般,看的莊睿是愛不釋手。

在三個翡翠彌勒佛旁邊,還有兩幅耳環,式樣很獨特,呈葉子狀,長約三厘米,寬約一點五厘米,中間鏤空,將樹葉的紋線雕琢的像是真物一般,在耳環一角,還用白金鑲嵌了耳釘,已然是成品了。

最后一塊小拇指大的翡翠,卻是沒有經過任何的雕琢,那是古老爺子留給自己老朋友的,還可以打磨成一個戒面。

“怎么樣,小子,滿意嗎?”古老在旁邊戲謔的問道。

“滿意,當然滿意了,您老人家的手藝沒得說,那些揚州匠人都比不上您……”

漂亮話又不要錢,莊睿可勁的把老爺子夸獎了一通,莊睿知道,這也就是自己,要是換個人拿著材料來找老爺子,那估計最少要收他個幾十萬的琢玉費用。

莊睿這番話到也不全是恭維老爺子,這幾個掛件的工藝的確是很高明,用刀不多,但是卻將人物表情完全勾勒出來了,相比秦萱冰送給自己的那個觀音掛件,在刀法上要強出了很多。

老爺子指著桌子上一個用紅布蓋起來的物件,對莊睿說道:“這個東西要幾個月的時間才能雕琢出來,等回北京了我慢慢研究一下再動刀。”

“這是什么啊?”

莊睿有些奇怪的掀開紅布,一看之下也明白了,是自己帶來的那塊色皮料子,只是色皮現在已經被老爺子去掉了,整塊玉肉都露了出來。

“你小子就是運氣好,單單這塊料子,就能值這個數……”古老向莊睿豎起了一根手指。

“一百萬?不會這么便宜吧,古師伯,這玉料的品質可是不差啊。”

莊睿皺起了眉頭,是不是這料子雜色太多,使其價值下降了啊?

“你小子就不能往大了猜啊,告訴你,就這塊玉料,即使不雕琢,一千萬也能賣出去。”古老的話讓莊睿吃驚的張大了嘴巴,要說三五百萬的他還相信,一千萬是不是有點過了。

莊睿自然不會懷疑老爺子的話,把那塊翡翠抱到眼睛仔細打量了起來。

“師伯,這顏色也太亂了吧,能琢出個什么東西?”

要說這塊翡翠還真是個大雜燴,中間有兩塊拳頭大小的地方是粉紅色的,有點像石榴石,圍繞在那粉紅色周圍,紫色,綠色,黃色,黑色,白色,橙色,幾乎都有,看得莊睿是眼花繚亂,他有些搞不懂,這玩意憑啥就能值一千萬?

“你那眼光自然看不出來,別問了,等做好之后你來拿,你以后只要是不缺錢花,這東西可不準賣啊。”

古天風對這塊玉料的重視,還遠在那玻璃種帝王綠之上,讓莊睿心中充滿了好奇,只是再怎么問,老爺子都不肯往下說了。

“你這臭小子,居然跑到這里來了,讓我好找啊。”

阿迪拉的聲音從葡萄園中傳了過來,隨之三個人穿過猶如迷宮一般的葡萄棚子,來到莊睿面前。

“田伯?找我干什么?我可是幫不上什么忙啊,咱們先前都說好了嘛。”

莊睿有些莫名其妙,再看向阿迪拉的身后,還跟著兩個穿著制服的人,他更是糊涂了。

“找你小子要錢啊。”

阿迪拉毫不客氣的把莊睿從椅子上扯起來,自己坐了上去,其實這地方椅子還多,阿迪拉是看不慣莊睿這悠閑的樣子,憑什么這么多事都要我老頭子去做啊。

“喏,你先看看,沒問題就簽字,再把公證書簽一下。”

阿迪拉扔給莊睿一份文件,然后招呼身后的兩人坐下,一個維族婦女馬上端來了茶水。

莊睿打開那份文件,才發現是一份股權書,上面注明了那個玉礦的大概蘊含量已經總價值,自己所占的股份,當然,對應的還有自己應該出的資金。

按玉王爺的估算,那個玉脈所能開采出來的玉石,總含量應該在百噸以上,而其價值也在10億15億元RMB左右,先期投資為兩千萬,后面陸續還要追加三千萬的資金,莊睿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就要先拿出一千百萬的資金來,并且后面還要追加投資一千五百萬。

其實后面追加的錢,只是個形式而已,玉礦現在就已經在盈利了,到時候完全可以從利潤中支出。

阿迪拉這份股權書做的很詳盡,沒有什么可以挑剔的,莊睿仔細看了一遍之后,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隨后當著公證人的面,開出一張一千萬的支票交給阿迪拉。

公證人在宣讀了公證詞之后,三方都在公證書上簽字,各自保存一份,前后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整個手續就算是辦完了,莊睿也不得不佩服玉王爺在和田的人脈,居然能將公證員都請到家里來。

等公證員離開之后,古天風對著阿迪拉說道:“老哥,我在你這住了一個多月,也該告辭了,明兒就回北京。”

“行,等我忙完這陣子,去北京小住幾天,小莊,你還去礦上嗎?”

有新的玉礦要開采,阿迪拉也沒再挽留老朋友,而是看向了莊睿、

“不去了,我在那純粹是添亂,還是和師伯一起走,以后的事情就拜托田伯您了。”莊睿搖了搖頭,這次出門的時間可是不短,加上目的也已經達到,他想返回彭城了。

“和我回北京?”古老側過臉來,問了莊睿一句。

“是先回北京,還是直接回彭城?”

說老實話,莊睿心里還沒想好,他從岳經的電話里,知道了歐陽軍追到新疆的事情,也想把這件事做個了斷,了解一下當年所發生的事情,看能不能解開母親的心結,總歸不能讓母親一直都不開心吧。

“師伯,我和您一起先回北京,正好還有點事要處理。”想著母親逢年過節偷偷垂淚的情形,莊睿拿定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