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警官

第四百三十章 抓捕!

長假結束,陳局早早上班。

事實上七假期,他只休息過兩天,另外幾天要么接待來檢查工作的上級領導,要么檢查各地長假期間的安保工作。

今天不是周一,不用開書記辦公會,剛坐下端起杯子,張昊送進來一份文件,放在其它要批閱的文件上面。

正常情況下上班前他就準備好了,不會突然加塞。

陳局覺得有些奇怪,戴上老花鏡,拿起文件一看居然是韓博上報的,抬頭是“關于全面加強嚴重精神障礙患者監護管理工作的一點思考”。

籌建刑技中心時他打過不少報告,拿出過好幾套預案。針對無人認領尸體管理暫行辦法,他一樣出過不少主意,整過好幾份材料。沒想法讓他去安樂幫忙,竟然幫出“一點思考”。

陳局感覺挺有意思,仔仔細細看了起來民國大偵探。

正看得入神,王副書記輕輕走進辦公室。

“陳書記,在忙呢,我等會兒再過來。”

他是政法委常務副書記,日常工作一直是他在負責,進來不需要通報,更不需要公安局跟湯副局長、崔副局長一樣要預約、要排隊。

陳局對他也很客氣,立馬抬起頭:“坐坐坐,老王,稍坐,馬上看完,就剩最后一頁。”

“好,我先抽根煙。”

“來,一起看看。”

陳局拿起文件坐到沙發上,指著上面道:“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發現我們現有的精神障礙者監護管理政策存在許多問題,既防不了‘一萬’也防不了‘萬一’。尤其事后風險,精神病人肇事肇禍之后‘個人賠不起、政府賠不得、不賠不公平’,涉及到社會穩定,這個問題確實需要重視。”

“韓博寫的。”

“對,五一期間我讓他去安樂市局協助調查一起命案,幸虧他和周素英同志去了,要不是他們洞察秋毫,安樂市局差點辦出一起錯案,差點讓一個瘋子蒙受不白之冤。老何這個人情欠大了,說下次見面他請客。”

“有這事!”

“千真萬確,韓博和周素英先以鐵的事實證明瘋子是無辜的,緊接著幫他們重新確定偵查方向,通過命案查出一起案中案,涉案資金極可能上億的地下六合彩案!這類案件在我省尚屬首例,他們人情欠大了,便宜也占大了。”

提起這事陳局一臉惋惜,要是南港有人搞這個,要是南港市局發現這條線索,完全可以讓“韓打擊”立案偵查,搗毀整個犯罪網絡,別說繳獲一億贓款,繳獲五千萬也可以。

王副書記雖然沒在公安系統干過,雖然沒當過公安局長,但能猜出他是怎么想的,強忍著笑說:“小韓確實有一套,不光精通業務,而且能舉一反三,通過這件事想到大局,調查研究,總結材料,非常不容易。”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公安局需要這樣的干部。”

“政法委也需要。”

想到侯秀峰曾說過的那些話,陳局搖搖頭:“他不會來機關的,他就喜歡當警察。他這樣的同志,就應該放在能夠大展拳腳的位置上。韋國強明年退居二線,我覺得讓他接通老韋擔任刑警支隊長比較合適。至于技偵支隊,從這件事上可以看出周素英同志能夠挑起大梁。”

政法干部選拔任用,政法委具有很大發言權,何況他兼任公安局長,他說出這番話,這件事基本上不會有什么變化。

王副書記能夠感覺得出他對“韓打擊”的器重,想了想不禁笑道:“陳局,從干部培養、鍛煉的角度出發,我認為讓他接任刑警支隊長不合適。”

小伙子本來就是搞刑偵的,現在依然在搞刑偵,甚至擔任過刑警副支隊。正如王副書記所說,調來調去還是在刑偵部門,真起不到培養、鍛煉效果。

陳局發現非常有道理,沉吟道:“公安機關至少有一半行政審批權在治安支隊,治安支隊長這個崗位非常鍛煉人,可以考慮讓他干治安支隊長我的22歲野蠻女友。”

“他是法學碩士,在基層干過派出所長,進修期間見過大世面,治安支隊長這個崗位對他沒什么挑戰性。”

“老王,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韋國強同志去西川前不是打過一份報告么,禁毒形勢越來越嚴峻,認為應該跟其它市公安局一樣成立禁毒支隊。許多兄弟市不光設立禁毒支隊,甚至設立經偵支隊。相比當現成的官,搞單位建設挑戰性大多了。”

“韓打擊”是抱著“創業”的想法回來的,這兩個支隊遲早要設立,陳局赫然發現讓他干這個最合適。

先干一年技偵支隊長,然后去籌建禁毒支隊,把禁毒支隊搞起來再讓他去干老本行,籌建經偵支隊。

同樣在不同崗位干過,但含金量是完全不一樣的,你們是當現成的官,人家是一個單位一個單位搞建設,有這個經歷在,不管將來誰當局長,不管他調到什么地方去,對他未來的前途都有幫助。

小伙子爭氣長臉,職權范圍內能幫為什么不幫。

陳局越想越有道理,哈哈笑道:“搞單位建設也是一種創業么,老王,這個主意不錯,好鋼就應該用在刀刃上。”

就在兩位政法委領導討論韓博的未來之時,韓博正坐在張灣市新沙鎮的一條鄉村公路邊的面包車里,隔天深色貼膜玻璃,舉著望遠鏡觀察遠處一棟舊廠房。

前天晚上急著回來是有原因的,失蹤失聯幾天的賊猴子終于有消息了,原來蔣輝就是毒梟,原來蔣輝往北跑是去辦理駕駛證的。

現在不僅出現了,甚至買了一輛二手車,經南港渡口大搖大擺開到張灣,打算與另外兩個毒梟見面,要回屬于他的贓款。他身份已暴露,如果不出意外,他拿到錢之后會甩掉賊猴子亡命天涯。

“洞兩洞兩,匯報情況。”

“洞幺洞幺,我是洞兩,我們這邊只能看見辦公室,他們進了車間,不知道里面情況。”

“洞叁洞叁,從你們那個角度能不能看清車間?”

“報告洞幺,離太遠,看不清。”

方圓一公里內埋伏四十多個干警,只需要一個命令,同志們就會毫不猶豫沖擊廠區抓人,現在的問題是情報準不準,要是蔣輝沒跟特情說實話,這里并非制毒工廠,之前那么多天就白擔驚受怕了。

邊耀新拿不定主意,回頭問:“韓支隊,抓不抓?”

韓博擔心的不是會不會撲空,而是嫌犯手里有沒有武器。

程文明的事觸動太大,韓博不希望再有戰友受傷乃至犧牲,再次舉起望遠鏡:“再等等,不過三組和四組可以再往前靠靠,做好隨時出擊的準備。”

“是。”

隨著邊耀新一聲令下,一輛箱式貨車緩緩往前開了四十多米,停在距廠門十來米的路邊,駕駛員跳下車裝著去路邊小店買東西。緊接著,一輛面包車從西往東駛來,停在舊廠房后門。

里面的人太投入,對院墻外發生的事渾然不覺神探老公輕輕親。

一個瘦高個啪啪啪砸著空油漆桶,聲色俱厲咆哮道:“輝哥,錢有那么好賺么,貨有那么好賣么,我們是涂料廠,沒涂料別人會不會懷疑,這些東西全是錢。”

“阿軍,你當我剛出來混,老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多,這些東西能要幾個錢。年前往西北發的貨還是我安排的,光那一批就有我15萬!”

“貨發出去了,錢沒拿到。”

一個矮個兒往油漆桶上一坐,斜看著他道:“輝哥,說好年底分錢,生意正在做你就要分錢,這不合規矩。不合規矩也就算了,竟然把生人往這兒帶,你什么意思。”

“李子,我兄弟。”

“你兄弟,我怎么看他不可靠。”

“少特么胡說八道,你們走投無路時是我收留你們的,這個廠是我砸鍋賣鐵搞起來的,連進原料的錢都是我去借的。相信你們,算你們一半股,可你們呢,私下做貨賣貨不讓我知道,我知道的還不分錢,有你們這么干的嗎?”

“誰特么胡說八道,你特么把嘴給我放干凈點!”

高個子火了,指著他鼻子道:“你怕擔風險,拋頭露面的事讓我們來。你說為開廠借不少錢,以前的利潤全給你,我們兄弟說過什么?你呢,變本加厲,貨源源不斷往往拿,錢一分看不見,當原料天上掉下來的,當我們是苦力啊。”

合伙生意難做,何況這不僅是合伙生意也是掉腦袋的生意。

蔣輝意識到他倆鐵了心不給錢,臉色一沉:“你們真不打算分錢?”

“沒錢,沒錢怎么分?”

“好吧,實話告訴你們,南港出事了,我現在走投無路,要是不給我錢,要完蛋大家一起完蛋!”

“王八蛋,出了事你還來這!”

高個子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氣呼呼說:“阿生,走,這里不能呆了。”

“去哪兒了?”

沒錢哪兒去不了,蔣輝豈能讓他們走,往車間門口一站:“姓徐的,今天不把賬算清楚,你們誰也別想走。”

搞什么呀,不是打過電話么,怎么還不行動,再不沖進來抓人,真要同蔣輝一起跟這兩個混蛋火拼。

李固心急如焚,覺得再拖下去不是事,順手拿起一個空油漆桶往地上一砸,哐啷一聲巨響,指著二人咆哮道:“罵誰王八蛋,是不是你罵的,想不想活了,知不知道老子是誰?”

“我罵的,不服氣?”

“敢罵我,敢罵輝哥,看我不弄死你!”

里面有動靜,不能再等。

韓博朝邊耀新點點頭,邊耀新立即舉起對講機:“各組注意,各組注意,立即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