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
香山離南方大學并不算遠,所以林寶駒仍然是打算步行回去。為了近便,林寶駒選擇了小路下山。
經過了霜風侵蝕之后,香山上的楓葉異常的紅艷,如同鮮血一般。
習習的風吹過,還能夠問道楓葉那種奇異的香味。
但是除了葉子的味道,林寶駒還“聞到”另外的氣息——別人的靈氣。
“既然已經來了,何必還鬼鬼祟祟地跟在我后面。”林寶駒停住了腳步,冷冷地說道。
“想不到竟然沒有瞞過你這小畜生!”一個道人冷笑著走出了楓林。
這道人看起來不過四十歲年紀,臉上卻流露出飽經風霜的蒼桑感,尤其是右臉上那個三寸來長的刀疤,讓他看起來有一種詭異的兇橫之氣。
“說出風凌子這個叛徒的下落,我就饒你不死。”那人冷冷地說道,絲毫沒有將林寶駒放在眼中。
“抱歉得很,我無可奉告。”林寶駒好聲沒氣地說道。
“靈隱山的人雖然不會輕易殺人,但是我卻是例外。”那人用手摸了摸臉上那條刀疤,“自從風凌在我的臉上留下這個疤的時候,我就已經不再當他是我的師弟,發誓要將他活捉回靈隱山。既然你從他的別墅出來,自然跟他有聯系了。”
那人語氣中的恨意,讓林寶駒心中不禁一寒。
“既然你要動手,還等什么呢。”林寶駒冷冷地說道,“你休想知道風大哥的下落。”
“等我將你制服的時候,自然有辦法讓你說出來的。”那人冷哼一聲,身上冒出了一團柔和的金光,然后就在林寶駒面前詭異地消失了。
“隱術?”
林寶駒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人精通隱術,那么林寶駒根本無法看到他的身形,更逞跟他對抗了。
慌亂之色,已經開始在林寶駒臉上顯現。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若是你現在立即說出風凌子下落的話,或許我會考慮放過你。”那人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和不屑地味道。
“動手吧,別那么多廢話。”林寶駒冷笑。
“好,你自己找死!”
“死”字剛落,林寶駒就聽家背后呼嘯聲大起,一道無形的勁氣向他后背襲來。
林寶駒這才發現,原來隱術竟然可以將靈力發出的金光也隱藏了。
這時候林寶駒雖然可以用甲術防御全身,但是由于術法修行不夠,必定無法擋住對方的迅猛一擊,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將靈力聚集到那人所要攻擊的一點。
但是眼前的情形下,林寶駒根本就看不到別人的攻擊方位。
眼看這無形的一擊就要擊中林寶駒的時候,他的腦中忽然浮現出一個奇異的信息,竟然隱約“看”到了那人進攻的方位。
當下毫不遲疑,林寶駒施展甲術,護住了那處地方。
“轟!”
隨著一聲巨響,林寶駒后腰處爆出一團強烈的金光,然后在強大的反沖力量下,他的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滑去。
林中的楓葉不住地飄落。
林寶駒一面強自穩住身形,一面施展御術將余下的靈力散步到腳下。
護靈人攻擊時候所用的靈力,往往都是非常的狂暴和剛猛,所以沒有人敢貿然將之吸納,除非靈力修為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只是這一擊,林寶駒已經被轟出了五丈多遠,要不是他已經提前以甲術防備的話,恐怕這一擊已經足夠他躺在這里了。
這時候,林寶駒心底本能地涌出了一個想法——逃!
心中雖然恐懼,但是林寶駒畢竟沒有跑,因為他知道一旦開始逃跑,他必然死得更快。
現在林寶駒雖然無法看到對方的身形,但是卻還能夠隱約感覺到對方的攻擊方位,即是說還能勉強支撐下去,而一旦他逃跑的話,自然也就無法專心應付對方的攻擊。
并且,隱術雖然詭異,但是卻極其消耗靈力,如果林寶駒支撐得足夠久的話,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所以,林寶駒拋開了逃跑的誘惑,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并且用手背抹去了鼻孔滲出的血絲。
“想不到你竟然能夠擋我全力的一擊,不過接下來這一擊,我看你如何消受。”
那人的聲音充滿了猙獰的味道,林寶駒覺得四周都被他的聲音所包圍,根本無法判斷他的真實位置。但是有一點是絕對真實的,那就是林寶駒周圍的靈力空前的強大,讓他有置身海底的感覺,而四周的壓力也是一波強過一波。
對方必定在蓄積力量,準備給自己毀滅性的一擊,林寶駒很清楚對方的企圖。但是因為無法判斷出對方的真實位置,林寶駒明明知道對方的企圖,卻也無法阻止,只能等待。
等待對方出手,然后全力抵御。
片刻之后,四周的壓力忽地消失,就如同周圍的水在頃刻間被抽空一般。
但這時候,卻是異常兇險的時刻,因為對方所蓄積的靈力必然已經全部集中在這一擊上。
這一刻,林寶駒忽然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也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他終于明白,要做一個武俠書中所描繪的“俠”是多么的不容易,至少面對死亡的時候,他就不能做到那些俠客一般泰然自若。
“我是丹青生的徒弟!”
生死攸關之際,林寶駒腦中忽然想起了楚青木曾經跟他說過的話,如果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用丹青生的名號來保命。
林寶駒話音剛落,只見面前金光一閃,那人竟然離奇的出現在林寶駒面前三尺之處,而他的手中尚且握著一把靈力凝聚成的長劍,劍尖已經快要觸及林寶駒的胸口。
那人果然是聽說過丹青生的名頭,否則也不會就此停手,他目光如劍鋒一般,冷冷道:“你果真是丹青生的弟子?”
林寶駒只得點了點頭。
那人臉上的表情變化不斷,顯然心中也是拿不定主意。他雖然沒有見過丹青生,但是已經從師門口中得知其厲害,若非萬不得已的話,他實在不想惹上此人。
林寶駒看見對方的表情,就知道丹青生的名字肯定是震住他了,但是林寶駒仍然不敢松懈,甚至不敢有絲毫的動作,因為一旦林寶駒有任何的動靜,對方的劍必定會全力出手。
半響之后,那人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說道:“看在你師傅的份上,今日就取你一條手臂。”
長劍爆出一道刺眼的金光,劍尖微微向上一挑,向林寶駒的左肩刺了過去。
林寶駒雖然已經將全身靈力匯聚在左肩之上,但是他自知以眼下對甲術的領悟,根本無法消受對方這威猛、迅捷的一劍。
“呷!”
半空之上忽然響起了一聲清脆的鳥雀叫聲。
一道凌厲地金光閃電般射下,在間不容發之間迎上了刺向林寶駒肩膀的劍尖。
“嗡!”
林寶駒耳畔響起了一聲清脆悠揚的聲音,對面那人的長劍忽然爆裂,在空中變成了無數的光碎。
光碎之中,一只金色的鳥雀飛出,落在了林寶駒的肩膀上面。這只鳥雀林寶駒絲毫不覺得陌生,因為這東西必定是丹青生所發出的。
而林寶駒對面那人,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寶駒伸手從肩膀上拿過了那只鳥雀,然后就發現了小鳥腳上拴著的一張紙條。
林寶駒心中覺得好奇,打開了那張小紙條,只見紙條上面寫著:“下次遇見麻煩,希望你不用再靠為師的名頭保命。如今你靈力已足,但是術法修養不可操之過急,尤其不可貿然修習更為高深的術法,切記。術法修行,只在于對靈力的掌控,而并非在于繁雜的手法。對于靈力的掌控,你需要向靈獸求助,因為它們本就是依靠靈力而生。”
看著這張紙條,林寶駒心中不禁歡喜,忍不住又將它看了一遍。丹青生這樣的絕世高人能夠收他為徒弟,林寶駒哪有不高興的道理。至于這張紙條上的東西,對于林寶駒的修行自然有莫大的幫助,只是林寶駒卻不太明白為何不能去修煉更高深的術法。就算自己對甲術掌握不好的話,只要能夠修煉成隱術,也就多了保命的手段,何樂而不為?但是丹青生竟然如此說,必定有非常重要的理由,林寶駒自然不敢輕易去嘗試。
“噗噗”
手掌中的金絲金絲雀振開翅膀,向著天空飛了上去,最后消失在云天之中。
林寶駒委實想不明白,別人用甲術擬化出來的東西,無論刀、劍還是盔甲,總之都是死物,不能離開人的操控;而丹青生擬化出來的金絲雀,就跟真正的金絲雀一般無二,簡直就是活生生、有生命的東西,這樣的手段,簡直就是駭人聽聞。
難道師傅用甲術擬化出來的金絲雀,真的是有生命的東西?
林寶駒心中涌起了一個荒唐不可思議的想法。
這時候,林寶駒的手機響了。
“原來是裘兄,有什么是事嗎?……你大師兄,是不是一個臉上有刀疤的道士。……多謝你提醒,不過實在是巧得很,我剛才跟他碰上了,而且險些死在他的手上……你不用擔心,你大師兄已經走了,我也沒有受傷……”
原來裘云得知他大師兄何離下山,就知道他必定是來找風凌的麻煩,而林寶駒因為跟風凌關系密切,所以也極其有可能成為何離攻擊的對象。何離,林飛,黃斬還有風凌,四人本來都是師兄弟,被成為“靈隱四秀”,四人都是靈隱山的佼佼者。何離為四人之首,而風凌是四人中最小的一人,兩人的關系本來最是要好,風凌所學的很多東西都是何離所教授的。但是后來風凌因為妻子甄臻的事情,竟然用劍劃傷了何離的臉,留下了一個三寸多長的疤痕,毀了何離那張引以為傲的俊臉。
何離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師弟會因為一個女人對他下手,一怒之下發誓要將風凌活捉回靈隱山處置。但是這些年來,他四處追蹤風凌的下落,卻始終沒能如愿,性情也就逐漸變得暴戾起來。其實以他的修為,完全可以將臉上的疤痕除去,但是他卻偏偏留下了這個疤,只因為他要用這個疤隨時提醒他自己。
聽裘云如此說,林寶駒心中更是平添了一份憂慮,雖然他不知道風凌當年為何會傷了他師兄何離,但是這個人的存在,無論是對風凌還是對他,都是一種潛在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