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沉浮

第一五七章

第二部第一五七章

宦海沉浮VIP第二部第一五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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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凡祖帶隊去海南半月考察結束,很是得意地回了南平,這次去海南,收獲頗豐,大開了眼界,活了半個世紀才知道什么叫享受,什么叫奢華!而且麥嘉誠招待周到,不僅領著他們一行游覽了海南風光,還品嘗了無數美食,他一路回來,還不斷回想起海南迷人的風景、豪華的賓館,還有令他老當益壯的水靈妹子......

同行去的文浩宇留在了海南,原本是想用南平縣政府的名義在海南開公司,可海南的形勢一片大好,只要有資金,那是遍地黃金任人撿。朱凡祖等人花了有星期天時間,轉了海口市的幾十個房地產公司,果然房價天高,商品房平均價格達到了七千五百多一平方,在他們咋舌的同時又看到了無限商機,似乎漫天的鈔票滾滾而來。朱凡祖等人沒再猶豫,在賓館稍事商量,就決定讓文浩宇去申辦私人公司當經理,政府辦行財科副科長任公司財務經理,隨去的政府辦綜合科一同志為業務經理,草草地搭建了個班子,只等南平幾家銀行的錢到位,就去購買麥嘉誠介紹的一棟沒完工的商務寫字樓。老朱他們的設想很美妙,賺了錢大頭歸縣里,小頭嘛,至少他們幾個也得響應政策先“富裕”起來。

劉建新卻提前得到了來自首都的絕密消息,饒是他在商場搏殺多年,也驚得飯菜不香,緊張行動起來。通過查閱有關內部資料,他詫異地發現海口市在建人均住房面積已達65多平方米,而同期北京人均住房面積才6平方米,難怪上面要動手,看來南海房地產泡沫經濟即將破裂!他就準備拋掉手里所有地房地產項目套現。撤資轉戰北京。他與港商合作開發的豪華別墅區目前賣得很紅火。如果不是上面有新政策,他至少得賺一億五千萬,不過為了趕緊套現,他不得不忍痛放血,借口北京一項目需要大量資金周轉。一次性從合作港商處套現七千五百萬人民幣。算是抽出了身。等袁奇志從春江回來,立即派她去北京,趕緊成立家新房地產公司。袁奇志雖不明白劉少意圖。但還是立即執行老板的命令,匆匆飛去了北京。

劉建新手頭還有個與他人合作的商務寫字樓。工程已經進行了大半,他只占了三分之一的資金投入,大約四百萬不到,是九一年年初用不到四十萬/畝地價格搞地便宜地皮,如今光是地皮就漲了十來倍,要是如期完工,這處寫字樓他少說也能賺兩千萬,也準備低價轉給合作伙伴,可巧麥嘉誠就帶來了群有錢沒處花的政府官僚,劉建新也不貪,干脆把這處寫字樓叫給麥嘉誠處理,定價一千八百萬,只要麥嘉誠賣出去,就給他百分之十的好處,超值出售的金額,則給他百分之三十的回扣。

麥嘉誠見劉老板送他個發財地機會,那還不好生把握,幾乎是24小時貼身伺候著朱凡祖,竭力推銷這處寫字樓。

朱凡祖等人大概了解海口市地商品房價后,對這處緊俏地段地寫字樓也很滿意,難得的是,麥嘉誠給他們的樓價便宜,建成后即便就按目前寫字樓750元/平米地價格售出,他們也能賺到2300元/平米的差價,三十套房子接近五千平方米地面積,那就是說光是這筆買賣,就要賺一千萬元人民幣!是南平九二年三分之一的財政收入。二千五百萬的投資,利潤達到百份之四十,哪里見過如此賺錢的買賣?

回到縣里,朱凡祖便得意洋洋地向顧憲章匯報,當然他留了一手,只是說海南投資前景看好,已經考察了個項目,大約需要三千萬投資,而收益至少是八百萬!顧憲章見同去的銀行行長們都誓言旦旦保證替縣里賺大錢,心里就有點后悔,明明是楊陸順和自己請來的投資商,沒料想讓老朱從中挖掘到了商機,真要在外邊給縣財政賺了大錢,顯然老朱又會死灰復燃。不顧憲章轉念又想,黨政干部到外面發財賺錢是為不務正業,也就是老朱這號沒政治前途的人才會熱衷搞生意。當下就表示縣委支持政府的搞法,一切事宜都由老朱決定。顧憲章不管做什么都給自己留有余地,你老朱在外面賺了錢也是要花在南平的建設上,要是運氣不好虧了,那個后果就歸你政府負責了。

朱凡祖正巴不得老顧不插手,要是安插個眼線在海南的公司里,就會礙手礙腳,賺了大錢不好獨吞好處。當下也不管政府那攤子事,徑直與幾個銀行行長調集資金,做他的發財大夢去了。

顧憲章表面坦然,心里總有點酸酸的,就找來楊陸順說:“陸順,這次朱縣長通過麥嘉誠找了條發財路,這是我沒預料得到的,我是聽說海南那邊好賺錢,可沒想如此之好賺,開個公司搞筆錢就行了。我也被小章的話哄了,他說什么海南、北海都是泡沫經濟,不正常的大開發,偏生就有人發財發大財!我看,我也是思想不放開,眼光短淺喲。”

楊陸順倒是很高興,縣政府在海南開的公司真要賺錢了,他這主管財政的縣長也能松口氣了,可聽得出老顧話里透著埋怨,就開導他說:“顧書記,我看這樣更好,你在家主持著縣里的工作,朱縣長在外面搞活縣財政,縣委政府扭成一股繩把各項工作都搞好,市里要獎勵南平,我看還的顧書記的功勞為首了,給朱縣長創造了個安定團結的大后方啊。”

顧憲章呵呵笑道:“陸順,你真會開解我啊,我看你還得多聯系袁總,看看海南還有什么好地投資項目。我好象記得省里也派人去了海南,要不就是北海,還是去年的聽說的,我一忙起來,就忘記了。看來我們是該到經濟活躍的南方走走看看了。不然天天操心著縣里雞皮蒜毛的事,怎么跟得上形勢呢?可惜縣里確實事多,公路才開始修,你負責地基地也沒出成績,現在大力發展第三產業。我得想想南平地走向。該成何處著手......”

楊陸順提議說:“顧書記。我們縣不是老早就提鄉鄉通程控電話么?郵電通訊業屬于第三產業,不知道搞不搞得?”

顧憲章想了想說:“嗯,鄉鄉通程控確實有得搞。利國利民的好事!哦,陸順。你得趕緊去聯系下袁總,我曉得麥嘉誠只不過是袁總公司的一個小經理,老朱這次去海南如此順利,我琢磨著你那老同學肯定幫忙不小,如果真象老朱說的那樣投資前景很好,我看是不是你親自去海南主持下大局呢?畢竟袁總是看在你的面子嘛。”

楊陸順心里不怎么情愿,但還是說:“顧書記,那我馬上去聯系袁總,有好消息我就立即向你匯報。”

楊陸順當務之急是要向朱縣長匯報縣里目前地工作,可到了政府樓卻找不到朱縣長,問林主任才知道,朱縣長去招待所找銀行調集資金去了。有心想去招待所匯報,又怕老朱沒好臉色給他,猶豫了會,還是回辦公室去打電話,他也好奇,政府在海南開地公司真有那么容易輕易賺回全年財政收入地三分之一?僅僅只是一筆生意!

讓楊陸順奇怪的是,袁奇志的辦公室居然沒人接電話,上次是臨近中午,人不在辦公室或許是有業務上地應酬,可現在正是上班期間,即便老總不在辦公室,還有接線的秘書嘛,這個情況不太正常,象袁總地公司不會連個普通職員都不在的,再撥袁奇志的大哥大,卻是關機了。狐疑之下,他找出麥嘉誠的名片,打去他公司經理室的電話,這次通了,但接電話的是上次麥經理同行的女秘書:“你好,請問麥嘉誠經理在嗎?我是南平縣的楊陸順,有急事找麥經理。”那女秘書說:“是楊縣長啊,不好意思,麥經理不在辦公室,出去聯系業務了,如有緊要事情,你可以留話,我負責轉達到。”

楊陸順就請秘書轉告麥嘉誠,希望約個時間通次電話。總覺得有哪里不妥,不得以才找出劉建新的大哥大,撥了過去,好在劉建新很快接通了電話:“劉少嗎?我是楊陸順啊!”你還記得我這兄弟,什么時候到海南來玩啊?”

楊陸順說:“劉少,你是大老板,時間就是金錢,怎么敢去打擾呢。我打電話的主要目的,是感謝你投資我南平縣修建公路的,沒有劉少支持,我們這路怕難得修好。”做生意嘛,圖個有錢賺而已,楊哥,十一月份,我家老爺子八十五歲壽誕,到北京去給老爺子祝壽吧,老爺子蠻想念你的呢,我回去一次,他就念叨你一次。”

楊陸順莫名感動:“啊,劉老要過大壽,我一定前去祝賀,就怕老人壽誕貴客盈門,我怎么好冒昧打擾呢?”是自家人聚聚吃個便飯,你不要以為會大擺宴席,老爺子不搞那套,這圖親人前來看望就行了。我知道你的想法,即便想看望老爺子也不敢說出口,生怕認為你有所求,其實你就想多了,老爺子是不喜歡有人找他開后門,但不介意你去看望他喲。人老了孤獨,我看你每年還是抽空去看看老爺子,就當是去看望個長輩,不想他是中央領導就行了。”

楊陸順連連道謝:“劉少,那我以后會經常去看望劉老,還請你轉告他老人家。劉少,袁總是不是出差了?我打電話去辦公室沒人接呢。”了,怕是這十天半個月都不得回海南,要是你打電話是專程謝謝她的話,我幫你轉告了。”

楊陸順說:“那就麻煩劉少了。哦,還得感謝劉少,讓麥嘉誠經理幫我縣在海南地公司聯系了好業務,我琢磨著也應該是劉少、袁總打了招呼的,謝謝關照了。”豪華別墅的。哪里有什么小業務介紹呢?不過海南確實好賺錢,我看麥嘉誠也是想幫老鄉的忙,才主動給你縣的公司聯系業務地吧?我不太清楚。楊哥,記得去給老爺子拜壽啊,要是我沒空找你。我也會讓奇奇聯系你地。”

楊陸順放下電話。原來朱縣長直接找麥嘉誠聯系的。麥嘉誠不過一個小經理,還是袁總為了掩飾行徑臨時聘用的,他真有本事幫老朱聯系到那么利潤豐厚的業務。他何不自己做呢?越想就越擔心,匆匆去了招待所找朱縣長。

朱凡祖在招待所里。監督著建行、工商行、交通銀行、信用社的頭頭們,趕緊調集資金,爭取在最短地時間里湊集三千萬匯去文浩宇公司帳戶里,不把那些寫字樓買下,他就怕有變,萬一有人出更高地價格呢?他不認為麥嘉誠會在乎什么鄉親之情,商人都是惟利是圖地。不過幾個銀行都有貸款定額的,倒是縣信用社資金充足,于是信用社轉出一千五萬,其他三個銀行分別出資五百萬,湊足了啟動資金。

楊陸順敲開朱縣長的套房門,見朱縣長捏著一個高腳杯在品嘗紅酒,以前灰色夾克衫也換成了藏藍色西服,雪白地襯衣領下是條深紅起斜紋的領帶,烏黑發亮地頭發顯然是染了的,梳成了大背頭,尖頭皮鞋鉦光瓦亮,看來海南行讓朱縣長的生活品位都提升了不少!

見是楊陸順,朱凡祖隨手一指沙發說:“楊縣長,今天就不聽你匯報了,明天上午開碰頭會再談工作。喝一杯不?麥嘉誠送我的法國紅葡萄酒,頂好的名酒喲。”

楊陸順哭笑不得看著老朱顯擺,說:“朱縣長,據我所知,那麥嘉誠不過是個小公司經理,這么大筆買賣,他怎么拉得到呢?即便他能拉到,為什么他自己不賺了這筆錢呢?我聽說朱縣長要斥資三千萬去炒房地產,我覺得還是要謹慎點好。”

朱凡祖嗤之以鼻:“改革開放膽子要大一些。敢于試驗,不能像小腳女人一樣,看準了的,就大膽地試,大膽地闖。沒有一點闖的精神,沒有一點冒的精神,沒有一股氣呀,勁呀,就走不出一條好路,走不出一條新路,就干不出新的事業。不冒點風險,辦什么事情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萬無一失,誰敢說這樣的話?這是老人南巡時的原話,何況我和文主任做了周密地調查,麥老板只是個介紹人,他目前沒那么多資金,就讓給我們南平老鄉嘍。小楊你知不知,就是這筆買賣,我就可以替南平賺回全年財政收入是三分之一,呵呵,全縣近八十萬人做四個月,我和文主任只需要幾天,產生的效益是相同的,利潤大風險也大,看你抓不抓得住機會了。低速度就等于停步,甚至等于后退。要抓住機會,現在就是好機會,不抓呀,看到的機會就丟掉了,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你還年輕有時間,我老了,爭分奪秒啊!”

楊陸順聽朱縣長話里全是引用南巡講話的語句,知道辯駁下去有詆毀改革嫌疑,他可不想因為“阻撓改革而下臺”,失望而去。

朱凡祖雖聽不進楊陸順的話,卻也多了個心思,反正海南的公司是文浩宇個人名義注冊的,真要出了問題,前面還有個頂罪的,于是乎資金調配完后,他就撒手不管了,對文浩宇來的電話盡量不接,要接都在有旁人的情況下接,而且不做任何指示性的講話,但心思卻全在海南的公司,得知已經買下那處寫字樓,開始做發售前期準備工作,心里還是非常期待的,只盼望馬上有個腰纏萬貫的老板,按市場價7500元/平米全買下。楊陸順自從朱縣長回南平后,逐漸把工作重心放到了分管工作上,日常事務也都配合朱縣長,這天碰頭會上,朱凡祖忽然說:“楊縣長,六月初省里撥下來的維護村級小學基礎設施款,縣里在怎么處置地啊?”

楊陸順說:“切實按照省市的文件精神。下撥到了縣教育局,讓分管的張縣長負責監督款項的使用情況。”

朱凡祖就問張翼鵬:“翼鵬,縣教育局拿出具體規劃了沒?實施情況如何啊?”

張翼鵬說:“具體規劃教育局已經制訂了,只等七月學校放暑假,就開始實施。”

朱凡祖皺起了眉頭:“現在才六月十七號。還有半個月才放假。怎么不把錢放在財政帳上,等放假了再逐一撥下去呢?提前撥下去,被教育局挪用專款了,怎么辦?這些專用款上面都要派檢查組來落實情況的,出了問題。還不是批評我們南平政府不得力!”

楊陸順對“挪用專款”四個在很敏感。覺得老朱是借題諷刺他。臉上就有點發燙,好在張翼鵬及時解釋:“朱縣長,這筆款子是我主動要求下撥地。如果放在財政帳戶上,說不定也不穩當。撥下去已經嚴格交待教育局領導,千萬不能挪做他用,否則必定嚴加追究主管領導責任!”

朱凡祖鼓著眼睛批評道:“翼鵬,你是老領導干部了,怎么辦事也如此不經大腦?嚴加追究,他挪用著給教師發了拖欠地工資,你怎么追究他的責任?我怕你追究他的責任會激起教師們的怨言喲。人家教育局領導也是為民辦事嘛,真是糊涂!”

別說楊陸順,就連張翼鵬也聽出是指桑罵槐了,楊陸順忍耐不住,抗聲說:“朱縣長,是我讓張縣長把款子撥下去的,真要出了問題,責任在我,等下我就和張縣長去教育局,看那筆錢誰敢動!”

散了會,楊陸順和張翼鵬就去了教育局,胡局長去市里開會不在家,接待他們地是周副局長。楊陸順也不羅嗦,只問專款事宜。

周局長也不隱瞞,說:“楊縣長,那筆錢到帳后,局黨組開會就嚴格規定要保密,沒想前三天不知誰走漏了風聲,下面聯校地就都上來要錢,因為財政拖了教師們兩月工資了,胡局長壓制不下,不得以就......”

楊陸順冷笑道:“就把專款發了工資?”

周局長扶了下眼鏡,小聲說:“沒辦法啊,七月一放假,兩個月假期,老師們總得有錢吃飯是不是?不然拖到九月,縣里要是再沒錢,教師門還不都住到我們局領導家吃飯呀。”

楊陸順看了眼惶惶不安地張翼鵬,忍住氣問:“周局長,是誰讓動的專款?”

周局長低頭道:“局黨組會上集體舉手同意的。”

楊陸順對張翼鵬道:“張縣長,看來教育局地同志很齊心嘛,今天我們來得不是時候,胡局長不在,等胡局長回來,我們再來。”

回去的路上,張翼鵬慚愧地檢討道:“楊縣長,我真沒想到,胡局長本拍著胸脯向我保證不挪用地,我頭幾天也時不時突擊檢查,沒見局里動,以為就沒事了,這幾天沒來,居然就......”

楊陸順也在納悶,那胡局長平素里不象個陽奉陰違的角色,怎么就突然變卦了呢?莫非有人唆使著跳出來唱對臺戲?進政府樓就遇上了林陸一,叫住他問:“林主任,你是老組織部了,知道教育局老胡是誰的人不?”

林陸一摸了摸胡茬,說:“是前年,朱縣長提名的,那時老胡還在文化館當館長,算是越級提撥,老朱做了不少工作的,應該算是老朱的人吧,怎么忽然問起這個來了?”

楊陸順呵呵一笑說:“老胡要將我的軍呢。我上次為了搞冬修挪用了基地專款,這次老胡給教師發工資,挪用了省里撥下來的維修村小基礎設施專款,沒錢老板總是慪氣啊。”

林陸一笑笑說:“楊縣長,你笑得這么輕松,肯定是有對策了。”楊陸順哈哈一笑說:“知我者,林六兄也,還請暫時保密。”他敬了林主任一根煙,就直奔縣長辦公室。

見了朱凡祖,楊陸順一臉氣憤:“朱縣長,果然讓你預料到了,專款被教育局老胡挪用給教師們發了工資!我要處分他。我要撤了他!”

朱凡祖故意沉吟著說:“楊縣長,真是胡局長開地口才動了專款?”

楊陸順說:“現在都是一把手負責制,他老胡不開口,財務上誰敢動錢?張縣長再三交待動不得、動不得,他偏生就不把縣政府大小三、四個縣長放在眼里。當縣長說話放屁啊!錢用了肯定是追不回的。但領導責任我一定要追究。最可鄙的是,朱縣長你才從海南回,他才動用專款,莫非專程沖著你朱縣長來的?我得打個報告給顧書記,非撤了他職不可。”說著也不等老朱回話。徑直回了自己辦公室。

這下把朱凡祖給難住了。他指使老胡鬧這么一出。無非是想掃掃這年輕常務副縣長的顏面,如果處罰重了,難免會被人罵楊陸順“只許州官放火”。要是簡單給個什么行政記過黨內警告,也無所謂。隨便過個年把可以抽掉,關鍵就是要看楊陸順這抓財政地副縣長如何解決這“無米之炊”地笑話。可真要因為這樣就把老胡撤職,老胡肯定不得干了,撤了職他連伸冤的地方都沒有,何況楊陸順與顧縣長沆瀣一氣,什么事做不出?

想到這里,朱凡祖自己倒沉不住氣了,他沒想到楊陸順年紀輕輕行事手段如此狠毒,一個四十多歲的局長,喊轍就打報告!就覺得自己行事過于孟浪,萬一老胡管不住嘴,揭發是縣長出的鬼主意陷害副縣長,還叫他如何見人?有心想去找楊陸順求情,又有點拉不下面子,在辦公室里轉來轉去,煙抽了幾根也沒個合適的解決辦法。

這時楊陸順敲門進來,手里拿著份謄撰熨帖了地處分報告,一看里面內容,帽子大得很,什么嚴重就扣什么帽子,把個老胡說得簡直是十惡不赦了,最歹毒地就是楊陸順肯請縣委采取應急措施,在不驚動學校教師地情況下,緊急到銀行貸款補足專款,免得造成教師隊伍的人心不穩,那意思是把老胡撤職的事瞞住不透風,讓那些得了好處地教師不會把不滿情緒轉移到政府。

朱凡祖哀嘆楊陸順太狡猾太狠毒,卻也不敢讓楊陸順把報告遞交到老顧那里,只要遞上去,老胡肯定完蛋,就用商量的口吻道:“楊縣長,你也別太著急,事情總要搞清楚,老胡去市里開會,人都沒回,怎么好研究處分問題呢?”

楊陸順說:“老胡明天就回了,我現在正好拿報告給顧書記備底子,免得老胡節外生枝,鼓動發了工資地教師來替他鳴冤叫屈。鬧大了,挪用專款的事瞞不住,又會驚動市里省里,上面如何看我們南平,我怕以后專款會與南平絕緣。我擔不起這個責任,我得盡快向顧書記匯報。都這樣令行而禁不止,我這常務縣長當了也沒意思。”

朱凡祖無奈,只得說:“楊縣長,你要信得過我,等老胡回來,我給你個滿意答復,當然事情的范圍越小越好。”

楊陸順說:“只有見到那一百萬塊錢在帳戶上,我才滿意。我知道我這縣長以前沒帶個好頭,他們是有樣學樣,不搞怕幾個,當我楊陸順是廟里的菩薩擺設!”

朱凡祖知道不給他好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只好說:“楊縣長,我知道教育局有筆基建資金,原本是用來修教育局儀器設備中心的,我看可以補上這窟窿,對待自己同志,我看還是批評教育為主,老胡也是四十多歲的老同志了,從事文化教育工作多年,在縣里還是有點影響的,不要因為這點小事,落個凄涼下場。”

楊陸順一聽,好家伙,居然教育局還隱瞞了基建款,敢挪用專款發工資,卻私設下金柜,活該你教育局的人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