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沉浮

第一三五章

VIP第二部第一三五章

不提南平縣領導的碰頭會。楊陸順從縣委大院回家,許超美四人的麻將戰火正燒得熊熊,侯勇是謹遵沙沙“將令”只輸不贏,建設剛開始也盡量不胡也不放炮,但抵擋不過贏錢的欲望,而且許超美和孫愷的技術并不很好,就專心做大胡,少放炮偶爾胡把大牌,倒也略有盈余。

侯勇就慘了,喝酒時已然醉得吐了,頭混腦漲地強撐著陪領導,仗著醉酒說話直來直去卻話里總是時不時恭維著許超美,都說酒后吐真言嘛,而且輸了錢也絕沒輸火,掏錢飛快,盡管經常給錯數目。

許超美這次陪柳江來主要是想進一步跟楊陸順搞好兄弟關系,平常他在春江除了上班,業余時間無非也就是嫖賭兩項為主,現在既然不能玩妹子,就在牌桌上消磨時間也好。孫愷則卯足本事胡牌,只是運氣不很好。

楊陸順回到家已經快五點了,看了會麻將,見柳江和沙沙還沒回,就有點心急,跑到廚房,王愛民領著關關在準備晚餐,聽了柳江的建議菜肴準備得相對清淡點。眼見著快六點了,這才接了柳江的電話,說是菁菁的父母一定要留她們幾個吃飯。楊陸順才安心。

柳江本不想答應菁菁父母請吃飯的,可菁菁不依,說她兄妹倆都是柳經理想辦法調進省城的,一定要答謝一餐便飯,沙沙也在旁邊勸著。不得已才答應下來。葉祝同趕緊著在飯店定了桌豐盛地酒席,還準備了點禮物,一對尺二高清道光年間的民窯花瓶。雖不是很值錢,多少也是古董,加之包裝精美。還是拿得出手的東西。

柳江倒沒拒絕這點禮物。在她看來,幫六子是幫自家弟弟,幫別人應當有回報,不過她一向眼界高,輕描淡寫地謝謝倒令葉祝同覺得禮物太寒磣。可縣里這小地方難以準備好禮物。咬咬牙臨時封了個三千元的紅包。叫菁菁塞進了柳江精致的坤包里。

沙沙起初見葉大哥送花瓶沒怎么在意,可又見菁菁塞紅包,心里馬上不平衡了。想起要不是楊陸順地面子,柳江怎么會接連幫他兩個兒女安排到省城呢。卻只拿了點煙酒,上門說了幾句奉承話,天知道六子為了說動柳江花費了多少錢財呢?平常六子幫朋友寧愿倒貼錢地,何況他老葉家也有錢。如此想著,臉色就不怎么好了,連帶對周可也沒了什么笑容。

菁菁是個鬼精靈,本來是因為把沙沙當自己人才沒瞞著她給柳經理塞紅包,看到沙沙似乎有點不滿,心里就明白了,尋了個空子悄悄問她爸:“爸,我和哥能調進省城,楊叔叔幫了大忙的,請客吃飯娛樂都花了不少錢的,柳經理認識的朋友都是局長廳長什么的,不是楊叔叔地面子我們能請得來柳經理?以后我在省里還得多麻煩柳經理照顧呢。我問你,我哥進省城后,怎么感謝楊叔叔地?”葉祝同說:“我跟你六子叔十幾年地老朋友,怕送厚了禮物人家不收嘛,也就兩條精品玉沙一對五糧液酒了。”

菁菁就頓足埋怨:“爸,你跟楊叔叔的兄弟感情,你知道沙沙姨就沒意見?楊叔叔在省里為了哥、我的工作,少說也花了這個數!”把一個巴掌向老葉伸去:“你拿那么點東西,叫沙沙姨怎么想?女人家心眼小嘛。”葉祝同自然沒想到女心向外,見那巴掌應該是五千,心里一激靈:“五千啊?閨女,你說要給沙沙五千?”菁菁咕地一笑說:“說錢你就心痛是吧,干什么都要找對人,以前你求地那個周為,只會貪錢屁本事沒有,花了你四、五千才把我弄進歌舞團,再看六子、叔,才五千多就搞定我和哥哥兩人的調動,當然不說那五千全是楊叔叔自個掏地,他沒說起過花了多少錢,可也是誠心幫咱們,您不能太摳門吧,你不說以后還想當個文化局局長退休么?要是沙沙阿姨枕頭風一吹,不定哪天你連這文物館長的小烏紗都沒了。”葉祝同點點頭說:“乖妹子說得對,是爸爸大意了,到底在電視臺漲見識了啊,能給爸爸出主意了。不過今天是來不及了,你看到了,三千都是找飯店經理借的,明天晚上我親自帶三千紅包感謝沙沙!”

等葉家父女商量完畢,柳江也吃好了,沙沙吩咐菁菁洗點時鮮水果做個盤端上來,大家稍事休息,葉祝同就提議去縣里的“卡拉OK”廳去娛樂娛樂。柳江一想縣城本就沒啥好玩的,回楊陸順家也只是看打牌閑聊天,這會沙沙、菁菁、周可、燕子都是女人,也許還熱鬧點,當然也是不想當著楊陸順的面被許超美親昵。柳江一行能有包廂還是老葉預先定下來的,不過跟柳江常去的“金海”比較,不啻是天鵝和丑小鴨的區別,而且包廂里為了驅除異味噴了大量的空氣清香劑,那股子味差點把柳江的晚飯嗆了出來,抬眼見菁菁也是面色難看,而沙沙燕子卻是興奮異常。

菁菁趕緊把換氣風扇打開,又把柳江拉出門外,兩人才重重地喘了幾口氣,對視一眼都大笑起來。菁菁付在柳江耳邊說:“江大姐,對不起啊,縣里就這水平,等里面氣味散了點,再進去坐。”柳江看著不大的“卡拉OK”廳人來人往,特別是大廳里坐滿了沒包廂只能點唱的人,心里忽然一動,有了計較,也不等氣味刺鼻,就走進去坐在沙沙身邊,說:“沙沙,我想了個好主意,包里聽了高興!”沙沙不知其所,但也馬上顯出很感興趣地樣子:“柳經理,什么好點子呀?”柳江故做高深:“現在不說。法不傳二耳!”逗得沙沙心癢癢,她清楚柳江是什么來頭,在家開口就送一臺空調,這會地主意怕又是來錢的了。

包廂里也沒點歌曲的設備,想唱什么歌得寫紙條上。然后叫服務員或者自己送去機房。功放設備和音箱也都不是好貨色。輕飄飄的話筒傳出聲音都有點變調,但也不能抵擋個人表演欲,大家你一首我一首沒個停。葉祝同和小周則輪番請柳江沙沙跳舞,倒也玩得很開

張翼鵬散會后,馬上回家給楊陸順打了通電話。說有要事商量。然后帶了一箱精品玉沙煙。叫他在交警隊妻侄霍焱開車送他去楊陸順家。

楊陸順接了這個電話。想笑沒笑出來,他不知道會議情況,更不知道張縣長為何如此焦急。但他知道一定是張縣長負責接待考察組才如此惶恐,天知道老顧又耍了什么手段。

楊陸順下得樓來。看了看已經被四姐哄睡了的兒子,則打開院子門等候張翼鵬,他思緒紛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對是錯。

好一會才看到雪白地燈光照亮了院外地水泥路,在班駁的人影閃爍中,見到個熟悉的身影提了個大箱子別扭著身子走進來,而小車忽地退走了,燈影漸漸消失。楊陸順迎在臺階下,借著屋內的燈光看出是張翼鵬提著個紙箱,就笑著說:“張縣長,快進屋坐。”

張翼鵬已然見樓上窗戶即便隔了窗簾也通明,也瞥見院子后面處停了輛小車,知道上面有客人,進屋后把那箱煙就直接放進廚房,這才坐下抽煙喝茶,笑著說:“楊縣長,沒打擾你吧,看樓上似乎有客,我就稍坐會,說點工作上的事情。呵呵,說起來還真是不好意思了。顧書記說你在省里辛苦了回家休息幾天,我這就趕天趕地跑起來麻煩你,還請老弟多理解啊。”

楊陸順品了品他地話沒有異常,就回笑著說:“張縣長言重了,機關干部都沒固定休息地,何況是領導呢。說來我還得謝謝張縣長,本來基地是我在負責,倒讓張縣長停了手里地工作幫我,有什么事該是我向張縣長匯報才對,我還想明天再去辦公室找你的。”

張翼鵬心里雪亮,看來楊陸順早就和顧書記商量好了的,不然他沒參加會議,如何知道得這么清楚呢,既然有求于他,什么面子資格滾一邊去吧,呵呵笑道:“楊老弟才言重了哦,今天來呢,主要是想借老弟地面子幫我個忙,喏,那箱煙不是我給你抽的,是托老弟你去省里后,給那些評審組地水稻專家抽的,南平能不能爭取到基地,還得專家們多費心啊,我又不認得,只要麻煩楊老弟代勞了。”

楊陸順心里好笑,推辭道:“張縣長,考察組在南平考察結束后,顧書記會親自帶隊到省里做最后的沖刺,那些評審專家肯定得意思意思,那也是縣里出面,公對公嘛,張縣長就不要破費了吧?”

張翼鵬大度地一揮手說:“咳,都是為縣里的工作,分什么公家私人呢,我只唯愿楊縣長馬到功成,為南平數十萬農民謀福利啊。一點心意,千萬別嫌少就是了。”他聽楊陸順口口聲聲稱他的職務,曉得一時半會要稱兄道弟還不行,也就改了

楊陸順知道再推就等于把張翼鵬頂到死角,以后在南平搞基地,少不得請他幫忙的,就說:“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希望張縣長的一片殷勤能感動省里那班老爺們,顧書記和我都要少做很多工作啊。”

張翼鵬立即附和,配上為難的表情想打動楊陸順:“是的咧,有道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我們基層的干部去市里省里辦點事,不曉得好作孽。其實我們也是為公家的事,不是說想升官想進步,偏生就有些吃僚腔的辦事員刁難。縣里的人以為我們縣長好威風,到了外面,唉。幸虧楊縣長省里有人,我想這次基地應該會順順當當申請下來的。”

楊陸順當然不會拍胸脯,委婉地說:“張縣長,這次顧書記親自出馬,也是抱了必勝地決心。可哪里有絕對呢。顧書記指示我多次,一定要盡心辦事,該想的要想到,該做的要做的要做到,盡力不使任何環節有失誤。只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確實在省里找了不少相關領導。可也沒人保證就把基地批給我楊陸順,專家的意見相當重要啊。”

張翼鵬恨得牙癢癢地,廢話一籮筐卻沒句要緊地,話就沒開始好聽了:“楊縣長,你說的我也知道。政府工作一盤棋。其實縣委政府的工作也是一盤棋。說來說去。都是為了我們南平。還是拿基地的事來說,縣委定調子,政府辦差事。都是在顧書記朱縣長統一領導下的。俗話說能者多勞,把你楊縣長推到了最前方。我們大后方地也沒閑著,退旱還水工作不也是給基地做后勤啊,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嘛,過兩天考察組就來了,我跟你私下打個商量,請你幫我出面陪陪那些專家,你總跟他們臉熟嘛,熟人就好說話,不幫我就是看不起我了。”他軟硬兼施,務必想把楊陸順也拖下水。

楊陸順說:“張縣長,那就麻煩你把今天顧書記主持地會議精神告訴我,看我幫得上幫不上。”

張翼鵬見他松了口,忙不迭就把會上地決定說了出來,而且繪聲繪色,惟恐漏掉字言片語。

楊陸順聽完就明白,老顧確實把危機轉嫁給了政府這邊,甚至把成敗關鍵壓在了考察組。這對張翼鵬很不公平,甚至有丟卒保車的嫌疑,車自然是楊陸順,那卒就是張翼鵬了,讓楊陸順最為不齒的是完全扭曲了他地原意。要不解釋清楚,即便基地申請到手,張翼鵬以后也不拿他當同志。

沉吟片刻,楊陸順才說:“張縣長,我先跟你說句對不起,這才考察組到縣里我之所以不親自陪同,甚至不露面,不是我楊陸順不敢擔擔子,而是有苦衷。為頭的專家我熟悉他,是個敬業地科研工作者,在他眼里沒人情關系可講的,只拿事實說話。張縣長,我楊陸順在鄉鎮幾年是文字工作為主,到縣委還是文字工作當先,以前是大學專業也不是農業,叫我如何陪專家考察?專家隨便提個農業水稻上的問題,我就張口結舌,一個對農業毫無基層的干部主持基地工作,你是專家你放心把國家的商品糧基地交給我?我的出發點是為南平著想,卻因為沒跟顧書記匯報清楚而造成了誤會,還給張縣長的工作帶來了困難,我要做檢討。”

張翼鵬不是渾人,一聽就明白了楊陸順的顧忌,還真是理由充足,心里就塌實了些,也就推心置腹地說:“楊老弟,我比你大了近十歲,叫你聲老弟不為過吧。老哥我是直腸子,縣委決定下來的我改不了,我肯定也會盡心陪好考察組的專家。我只是一時沒想清楚里面的道道,還以為老弟你想整我這憨人。一想我曾經也沒得罪過你,這不就跑來問個清楚。既然你跟我掏心窩子,那我也不藏著掖著,萬一沒申請到,還請老弟你幫老哥在顧書記面前美言幾句,我曉得你是顧書記的得力干將,你的話在顧書記面前還是有分量的,逃過這一劫,你在政府里有困難,用得上我,一句話!”說來說去,他還是怕基地申請不下,不怕楊陸順

收了他的煙不幫言。

楊陸順也知道張翼鵬不是什么憨人,他也有把握申請下基地,許秘書長不行還有黃秘呢,這么大關系搞不下個基地,那才叫天大的笑話,但張翼鵬錯口不敢在言語中對顧書記有絲毫不敬,也看得出老顧在南平的威信,就說:“張老哥要是信得過我,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不管成功與否,我都跟你一起擔擔子,我搞的事我來擦屁股,不連累老哥你!”

張翼鵬見目的達到,就要告辭,楊陸順送到院子門外,忽然說:“張老哥,不管你信不信,你這箱煙我都會帶到省里去用掉的。”張翼鵬楞了下,把左手蓋在右手上使勁搖了幾下,這才揮手告別。楊陸順沒看清楚他的眼神,不知里面究竟是感激還是揶揄。

楊陸順長嘆一聲,進屋把那箱煙放到雜屋里,沒了上去應酬地心情。坐在樓下客廳里抽著煙,腦子里糊糊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快到12點,柳江沙沙她們才回,小周和燕子菁菁只把柳江送進屋就回家了。不過小周從車尾箱拿出的東西,柳江沒讓拿樓上去。而是對沙沙說:“你先幫我放個地方。懶得提上提下麻煩。”沙沙把東西提進雜屋。

楊陸順請柳江上樓,柳江笑著說:“先跟你說點事,剛才菁菁的父母送了我兩個花瓶,說是道光年間的,我沒收古董地愛好。不過許超美愛顯擺。就當是你送他地吧。別跟我客氣了,省得你和沙沙為送什么禮物給許超美煩心。”

沙沙聽了喜笑顏開,忙說:“那怎么好意思呢。你們難得來的貴客。”

柳江多少知道楊陸順的個性,說:“你上去陪他們吧。我跟沙沙說說姐妹話。”

楊陸順不好再留,柳江見楊陸順走了,對沙沙說:“我聽菁菁說你還有兩個哥哥吧?”

沙沙點點頭,知道有好戲,柳江說:“菁菁說你兩個哥哥家條件都不如你,少不得給你這妹妹找麻煩吧?”

沙沙說:“都是一家人,多少得幫襯著點了,建設能進公安局開車,六子費了不少心的,我大哥沒技術沒文憑,只好當個體戶了。”

柳江說:“不是姐姐多嘴,你家陸順有今天不容易,多花點心思在工作上對前途好。”

沙沙連忙附和:“是啊,六子才三十多點,正該做事,可你也曉得,家家都有幾門親戚,如何照顧得來?我大哥找我多次叫我請六子幫忙,可,怕影響不好啊!”

柳江笑著說:“今天看了你們縣的歌廳,檔次不高,可生意也很紅火,如果把檔次提上去點,估計那些公家單位少不得要去捧場。我在春江有熟人開歌廳,管理經驗也有,還有不少淘汰下來地設備,只看你能組織人馬搞個大點正規點地歌廳不?”

沙沙如何不想搞點副業,家里看似很富裕,其實月月地收入要精打細算,偏生六子還死心眼,樂得直點頭,特別是聽到淘汰的設備,真想柳江也不要錢送給她才好。

柳江也是曉得楊陸順為人梗直不貪不占,可一個領導干部沒經濟實力又如何在官場游刃有余?讓沙沙把心思放到賺清白錢上,總比去貪的好,就說:“我建議你呢,歌廳分三股,你和兩個哥哥一起經營,你就拿設備入股,我琢磨著怕是有三、四萬塊錢地功放音響影碟機什么的,還有些過時了地25寸電視機,到時候你去趟我那里,一股腦作個價錢收了,你哥哥他們就租場地搞裝潢,派你嫂子們管錢什么的。以陸順和你在南平的影響,還怕生意不好么?”

沙沙高興地說:“柳姐,那我什么時候去呢?”

柳江說:“等我回去,盤算盤算再給你電話好吧。”

楊陸順到了樓上,侯勇眼睛里布滿了血絲,中午的醉意還沒過去,晚上又喝得吐了,真佩服他的狠勁,建設則不同,他是贏得爽快,這么久來克服了心理壓力,居然贏了一千多塊,許超美倒是蠻喜歡侯勇,醉成這樣還陪著玩,還要大把輸錢,估計少說也輸了四千塊,照樣嬉笑開心,對于一個縣里的小干部來說,是筆不小的數目。

等柳江沙沙上樓,許超美也覺得腰背發酸,牌一推就喊散場,建設一把亂將胡已經落聽了,孫愷放了炮都沒胡,只等自摸,則每人要給他一百。卻被許超美絞和了,氣得心里直罵娘!

孫愷贏了好幾百,就問輸贏情況,侯勇醉態可拘地說:“我才輸了四千二百多,原以為還要找我楊哥借錢的,幸虧超哥愷哥手下留情,沒讓我輸光,多謝多謝!”

許超美隨便理了下抽屜說:“我做無本生意,今天搞了兩千吧。猴子沒孫猴子靈泛啊!”

孫愷說:“那建設也贏了千多,我們三吃一。痛快!”

沙沙在旁邊就瞪建設,等許超美和柳江孫愷去了隔壁房間,一把抓住建設說:“你怎么搞的,不是叫你輸了么,正好,把錢交出來!給我四千算了。”

建設想賴皮,沙沙也不管那些就掏口袋,硬是數了四千塊才住手,見猴子還傻乎乎地坐在那里笑,心下不忍,數出一千遞過去說:“猴子,請你來陪客人,害你輸了四千,這點算辛苦費。”

侯勇大頭都輸出去了,也不在乎這一千塊,笑著說:“辛苦什么,楊哥給我機會陪領導,我感激都來不及呢,不說了不說了,我得趕緊回去,不然醉死了。”建設嘀咕道:“你這蠢猴子,不曉得少喝點啊,平時見你聰明得很,今天咋這么蠢呢。要走趕緊,我還送得你一程。”

楊陸順安置好許超美,回來正聽到建設罵侯勇,心里冷冷一笑:全世界最蠢的就是你汪建設!劈手拿過沙沙手里的四千塊就塞給侯勇,侯勇酒醉人清醒,哪里敢要,把錢往桌子上一丟就走。

楊陸順扶不太穩,見舅哥還傻楞著不動,喝道:“你不曉得幫下手啊,扶猴子一把!”

建設可不賣他妹夫的面子,沖沙沙說:“搞點夜宵來吃,餓死了我了,陪了大半天麻將,辛苦費沒得,還要挨餓么。”

楊陸順瞪了沙沙一眼,扶起侯勇就下樓而去。侯勇見為他引起了家庭矛盾,趕緊半閉著眼睛裝死,一直到了院子里才站直身子悄聲說:“楊哥,干嗎發脾氣呢,建設怎么也是親舅哥呀,再說我輸錢是手氣不好,幾千塊還不是小意思啊。那許局對我不錯,還給了我張名片,叫我下回到春江找他喝酒呢。”

楊陸順嗯了聲,繼續扶著侯勇走,出了院子,侯勇掙開說:“好了好了,你還怕我真回不了家啊,我自己走行了,你也早點休息。哦,蘇明明已經安排好了,先在城關鎮運河邊的棉麻儲運站解決編制,過段時間進公司機關。”

楊陸順點點頭,順手拉抻猴子皺起的衣領說:“安排就好了,進不進機關我看沒什么。按說沙沙叫你輸的錢,我應該補還給你,可我也知道你不得要,等有機會了,我再帶你去找找許超美,他本事大,看能不能把你搞進省里,總比窩在南平發展大。”

侯勇忙說:“楊哥,我這點小事你莫放在心上,我看在南平蠻好,不是有你這縣長助理照顧我么,我還怕什么,真要進了省里,我會不習慣的。不過要是能請許局帶我認識點市局或省廳的領導,那就真是好了,上頭有人好說話嘛。”

楊陸順說:“也好,等幾天我回再去省里,抽空叫你去見見許超美,或者能行。”望著猴子趔趔趄趄地走遠,心說我怎么就攤上個如此不懂事的舅哥喲,也好,你跟我斗氣,我就再不管你的死活,他們汪家人、我老楊家人,我一個也不管了,正好顯得我不以權謀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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