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當王爺

277 兄弟反目

上等的湖絲長袍,一條琥珀鑲玉的腰帶,頭戴八方巾,腳穿軟底的黑靴,頜下三縷微髯,看起來象個家底殷厚的書生。

他負著手,正欣賞著花梨鑲金嵌玳瑁螺鈿美玉屏風上的書畫,旁邊流蘇的垂簾掀起,一前一后走出兩個人來。

前邊的男子面如冠玉、英眉郎目,一襲簡潔的白袍,其余再無裝飾。后邊的美女衣著輕軟,鮮翠欲滴,容貌真生的比花解語、比玉生香。

劉知府連忙上前,喜氣洋洋地說道:“這就是我們楊總督和成大人”。

劉知府的喜氣倒不是為楊凌而發。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劉知府任同知時,就素知汪飛凌汪知府的小妹千嬌百媚,只是雖暗自垂涎,卻不敢有絲毫不敬。如今將她買回府去,不但姑娘貌美,而且思及她的身份,自然更加愛重。

汪九妹自知家族犯了賣國通倭的重罪,如今不致淪落煙花之地或賣為婢奴,已是十分的幸運,所以對他曲意溫存,汪知府床第間心滿意足,如新婚少年一般精神奕奕,辦起公事來更覺精神百倍,不但沒有耽誤公事,倒是一大早就跑來上班了,聽說此人來自東海,他知道這事對楊凌十分重要,便親自將他引接進來。

楊凌和成綺韻也在打量這人,看模樣既非聽人描述的海狗子,也非另一個大盜雪貓,正自疑惑間,那文質彬彬的中年書生已上前雙膝跪倒,以額觸地,十分恭敬地道:“草民馬空聞見過楊大人、成大人”。

楊凌和成綺韻相視一笑:“原來既不是貓也不是狗,而是一匹馬”。

劉知府趁機欠身道:“下官還有公務要辦,告辭了”。

楊凌虛扶一把,淡淡笑道:“起來吧,坐坐,請坐,來人,看茶”

三人就坐,馬空聞這才仔細打量,只見這位權傾朝野的六省總督英氣勃勃,眉清目郎。在他旁邊側身而坐的美女實是他生平僅見的人間絕色。

一身輕衣素凈如雪,貼在細膩的肌膚上,襯出的一塵不染,一只瑩潤的碧玉簪子橫插在發髻上,如墨青絲亮如鏡鑒,美的令人目眩。

二人坐在一起,實是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楊凌看了他一眼道:“你來自東海”

馬空聞忙欠身恭敬地道:“是,草民慚愧,原是個落第的秀才,因生計無著,混跡東海,蒙貓爺蒙雪貓收留,隨便混口飯吃。”

楊凌笑笑道:“哦,原來是雪貓的人”。這應該是雪貓的軍師、幕僚一類的人物了,既是雪貓派來的,那應該算是成綺韻猜對了。

想到這里,他看了成綺韻一眼。成綺韻抿著嘴兒微微一笑,嘴角下顯出淺淺的迷人小酒窩,同時也回睨了他一眼,眉目如煙,嫵媚的眼神中滿是得意。

楊凌見她好勝之心始終不減,心中暗自好笑,移開了目光對馬空聞道:“不知雪貓島主派先生來有何見教”

馬空聞忙道:“不敢不敢,貓島主本來應該親自來面見大人,只是如今東海多事,聽說前些曰子投靠西洋番鬼的曹天寵被人屠了島、滅了山門,敝島主擔心番鬼挾怨報復,禍及自身,是以曰夜戒備,抽不得身,所以才令草民代他拜見大人”。

獨龍島分明就是朝廷水師滅的,朝廷沒有公開此事,馬空聞便也不揭穿,只是含糊其辭替雪貓解釋了一番。其實雪貓不肯來,自然是對朝廷缺乏信心,怕被朝廷扣作人質。

雙方一番談論,原來自海狗子送了金珠玉寶、財帛美女給楊凌后,此事一直瞞著雪貓。但雪貓早在海狗子身邊埋有心腹,已竊知此事,兩下里都暗暗地等候著朝廷方面的消息,以便再定行止。

奈何成綺韻只令何思改三不五時的上一趟雙嶼,談的都是尋常的磋議,始終不接近實質內容,海狗子不愿表現的太過迫切,所以也不好催促,但是心中難免忐忑。

他偷偷遣人到了福州,聽說楊凌對他送去的異族美人十分喜愛,無論到了哪里都是出雙入對,海狗子這才放心下來,召集老精等一干心腹,眾臭皮匠一致認為楊凌故意拖延時間,是為了壓低價碼,所以他也沉住了氣,不肯主動提及招安事宜。

不料他不急,雪貓卻急了,眼見雙方來往密切,談些什么他一概不知,白小草宣布接受朝廷招安后,海狗子更是和朝廷沒有了公開的來往,這分明表示雙方已進入了實質姓談判階段,必定是有了更秘密的往來,而他始終置身事外,如何不急

他倒不信海狗子會害了他,可是海狗子想獨攬接受朝廷招安事宜,盡量為他自已謀求好處,僅這件事就令雪貓極為不悅了。獨龍島之戰,見識了朝廷水師的武力后,雪貓大為震驚,再也忍不住去見了海狗子。

何思改面見海狗子時,曾無意中透露已經和雪貓取得了接觸,海狗子雖說半信半疑,這根刺畢竟扎進了心里,他見雪貓來訪,面上雖象以前一樣親熱,暗中卻已揣了小心。

雪貓裝模做樣地和他議及東海局勢,探討象王美人、白小草一樣接受朝廷招安的可能姓,言語間常常一語雙關、帶著些憤懣,本來是暗暗點出自已已風聞他同朝廷往來的事,叫這位結拜大哥別把自已當傻子。

可是先入為主的海狗子怎么聽,都象是雪貓瞞著自已和朝廷在打交道,只是他的勢力稍遜于自已,地盤又沒有自已大,現在朝廷在琉球駐兵,可以說對他的地盤直接構成了威脅,自然也不可能給他開出更高的條件,這是酸溜溜地來呷醋了。

這一來海狗子頓生優越之感,于是概然透露了一點自已正和朝廷談判的訊息,還說為了謀取最大的利益,要雪貓多配合他,兄弟同心,沉住氣逼朝廷開出更高的價碼。

為了安雪貓的心,他不免神神秘秘地吹噓一番自已和楊大人關系如何密切,朝廷如何看重他的話,這本來是在兄弟面前故意炫耀,同時又帶著些警告:

“你也在和朝廷談判,別當老子不知道,我和楊大人的關系比你近乎的多,你還是別生外心的好,老老實實跟著我混,我吃肉就少不了你那口湯。”

可是兩個人各懷鬼胎,早已不是一起打江山時那么推心置腹,兩個人挾槍帶棒、話里藏刀,最后弄的不歡而散,心中芥蒂更深了。

雪貓返回自已的島上,越想越不是滋味。王美人是最早投靠朝廷的,肯定要受到楊凌的青睞,白小草那個土財主是有奶便是娘,只要讓他繼續賺錢根本不在乎權力大小,如今海狗子拿著自已兩家的勢力和朝廷討價還價,朝廷真要是同意了他的條件,那功勞和好處也是海狗子的,自已就是他賭桌上的一枚籌碼,這口氣如何咽得下

雪貓想來想去,于是把自已的心腹幕僚馬空聞給找來,想讓他給拿個主意。

這馬空聞讀書都讀傻了,完全就是個宋江式的人物,哪怕讓他坐上整個東海老大的寶座,他也念念不忘能有個封妻蔭子的正統出身,給他身六品官衣,他也覺得比當一品的山大王光彩。

如今一聽有機會接受朝廷招安,做上朝廷的官員,把個馬空聞喜的心花怒放,恨不得馬上就把雪貓打扮打扮,送到楊凌那兒當個弼馬溫。當下他沒口子的勸說,雪貓本來就意動,被他一勸頓時有種晚去一分,好處就被海狗子搶光了的感覺。

可是畢竟朝廷還沒有和他取得聯系,貿然找上門去他又怕朝廷就此把他扣下,所以不免躊躇。馬空聞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干脆拍胸脯要替他前來,雪貓剛一答應下來,他就乘了快船,以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的積極態度奔福州來了,甚至等不及官員一般在巳時以后才見客的規矩,天剛蒙蒙亮就跑到了總督府。

成綺韻冷眼旁觀,看出他的心意,她凝眸想了想,記起雪貓跟前這個紅人的一些資料,便軟語笑顏地道:“原來是馬秀才,你是紹興鑒湖鎮人氏,幼讀孔孟之書,在當地頗有才名,弘治二年中了秀才,弘治五年赴省入舉,可惜不幸落第,回途中家中又失了火,雙親過世,一文不名,從此就落魄他鄉了。唉,這也是命運多舛,否則,馬秀才苦讀三年再考,沒準兒早就中舉為官,治理一方,為百姓父母,不但光宗耀祖,鄉鄰同賀,就是令雙親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成綺韻此言一出,馬空聞眼淚嘩嘩的,忍不住泣聲跪倒,號淘大哭道:“馬空聞枉讀圣賢書,愧對養育我的父母,愧對父老鄉親,愧對皇上和朝廷啊”。

楊凌瞪了成綺韻一眼:“又在害人”

成綺韻向他回了個鬼臉,然后笑盈盈地上前將馬空聞扶起,柔聲勸道:“馬秀才不要傷心,你流離失所、衣食無著,被迫入了賊伙。本官也曾聽說,秀才尚能潔身自好,始終不與盜眾同流合污。如今雪貓有意接受朝廷招安,馬秀才從中斡旋,功莫大焉,朝廷赦令一下,必然有所封賞,到那時便可成為朝廷官員,造福一方百姓。”

馬空聞言感激涕零,這樣如花似玉的佳人婉言相勸,目迷五色,鼻端飄香,他不禁直起了腰來,欣然道:“多謝成姑娘成大人,草民此來,就是想就招安事宜同兩位大人磋商,畢竟,草民雖歸心似箭,但是雪貓掌管眾多島嶼和人馬,手下多是舛傲不馴的大盜,如果沒有確實的消息,無法安撫他們”。

成綺韻眨了眨眼,笑道:“這個自然,只是雙嶼島主已經答應朝廷,承喏只要朝廷答應他的條件,就可以保證讓你們兩島一齊接受招安,貴島不是與雙嶼一向同進退的么怎么難道雙嶼島主不曾對你們提及與朝廷洽談的事”

“呃這個,談自然是談過的,但是涉及本島眾多下屬,朝廷方面又沒有進一步的消息,所以他們難免心懷惴惴,思前想后,雪貓島主才令我直接同朝廷接洽”。馬空聞胡亂說著,心中暗恨:海狗子果然拿我們籌碼,為他自已謀好處了,哼

楊凌接口道:“并非朝廷沒有進一步消息,實是本官也在等待朝廷旨意。不過依本官想來,海狗子請封東海大都督,雙嶼諸首領皆封五品武將以上,雪貓島主授封為四品”。

“大人”成綺韻急忙打斷他的大嘴巴,嬌聲道:“馬秀才請喝茶,上品的大紅袍呢。說到朝廷消息,最近應該會傳到了。皇上急欲平靖海疆,以開海通商,早已說過無論招安用兵均無不可。相信雙嶼島主的條件,皇上是會答應的,你可回稟雪貓,再靜候十天半月即可”。

“還靜候吶”馬空早已大怒:“他自已請封總督,那是二品的高官吶,手下的首領皆是五品以上,而我們龜島島主才是四品官,那我呢豈不排到了七品、八品去了天殺的海狗子,虧得我來這一趟,否則我們龜島人馬就全被人坑了”

“大人”,馬空聞坐不住了,連忙起身誠懇地道:“大人,承蒙大人高看,草民有一言相告。雙嶼和龜島雖然同氣連枝,畢竟各有歸屬,如果彼此待遇相差甚多,恐怕雪貓和一眾手下未必肯答應”。

楊凌極為不悅,怫然道:“你這是威脅本官么哼朝廷的水師,擁有無堅不摧的巨炮,本官不欲多造殺孽,這才許意接受招安,數萬倭寇被本官殺的落花流水,如果海狗子也接受招安,雪貓孤島懸于汪洋大海,還能有什么作為”

馬空聞惶惶然,額頭都沁出汗來,急忙解釋道:“不敢,不敢,草民不敢威脅大人,草民龜島上下是真心要歸附朝廷,真心歸附朝廷”。

成綺韻向楊凌一剔眉尖,對他裝傻裝愣的武夫形象大表滿意,然后對馬空聞道:“這件事也難怪大人動怒,當初大人是聽說雙嶼和龜島已經商議好了,這才對海狗子的條件細加斟酌,然后上報朝廷。

朝廷大事,不能兒戲,如今已經稟報了皇上,如果再提出修改條件,馬秀才,到那時楊大人和我都擔待不起呀”。

她的俏臉冷了下來,淡淡地道:“到那時,也只好動用水師,殺他個生靈涂炭”。

可憐的馬空聞給雪貓安排一下內務,制訂一下出海劫掠的計劃還行,他的心計哪是成綺韻的對手,一時被弄的汗下如雨,楊凌和成綺韻的一唱一和,真叫他無所適從了。

成綺韻眉尖一蹙,蹙的十分好看,繼續道:“你也不必遮掩,從你的話中本官也聽出來了,想必海狗子為了取悅楊大人,取悅于朝廷,當初說了大話,有些事并未和你們商量吧”

馬空聞忙不迭道:“是是是,成大人明見”。

成綺韻幽幽一嘆道:“我看,海狗子是想造成事實,到那時木已成舟,雪貓獨木難支,便也只好答應。可是,上稟了朝廷的事,是很難更改的”。

她背起雙手,慢慢踱了幾步,說道:“既然雪貓事先不知情,這樣的條件的確令他難以安撫手下這樣吧,海上島嶼眾多,現在大多有倭寇遺屬和逃回海上的部分倭寇駐扎。

如果雪貓能起龜島之兵,掃蕩群島,將這些殘余倭寇一一殲滅,有這份功勞在,大人再上書為你們謀取軍功,就名正言順了,你看如何”

“這”,馬空聞有些意動,卻仍吃吃地遲疑道:“不瞞大人,那些倭寇,向海狗子和雪貓饋贈了大批金銀和美女,只求用那些空島暫居,這個”。

成綺韻嘆息一聲道:“馬秀才果然是讀書人,既宅心仁厚,卻又有些愚腐”。

馬空聞被美女一說,頓時漲紅了臉道:“成大人這話這話從何說起”

成綺韻道:“以前,雪貓是海盜,和他們講這些江湖道義是應該的,如今既然接受朝廷招安,那就是朝廷的官員,為朝廷剿除倭寇天公地道,誰敢說他是背信棄義這是深明大義才對忠于朝廷者,大義滅親都是受到表彰的,何況那些倭寇無論如何談不上一個親字”。

楊凌頷首道:“有理,唔如果雪貓兒肯為朝廷辦這件事,我倒是可以向朝廷為他請封,立個和海狗子平起平坐的官兒,也不是十足的難事。另外,俘獲的倭人、財物、女子,他也可以留下一部分充作軍費,其余的再上剿朝廷。馬秀才如果能辦成此事,本官身為六省總督、欽差大臣,馬上就可以先任命你一個官職,以方便從事”。

馬空聞心口一熱,說道:“好,我回去后就稟明島主,一定竭力勸說他為朝廷效力”。

雙方又就招安細節詳談了一陣,對于今后龜島海盜改編后的水師待遇、駐地、軍餉等,楊凌和成綺韻都十分認真,沒有絲毫敷衍,馬空聞察言觀色,愈加相信朝廷招安確有誠意。

談了一個多時辰,馬空聞心里有了準譜,也了解了龜島在東海四大寇中接受招安的最不利局面,要想獲得更大利益,唯有靠協助平倭、立下戰功這一件事的事實,是以他急忙起身道:“兩位大人,草民這就返回去,一俟有了消息,馬上回稟大人”。

馬空聞將一旁幾上一個小匣,一個包袱向前推了一下,說道:“大人,這是雪貓向大人呈獻的禮物,幾件小小飾物,不成敬意。聽說大人是北方人,想必不習慣這里的炎熱天氣,這里還有件象牙的涼席,清涼去暑、祛病防災,請大人笑納”。

楊凌謙讓幾句,便起身送他離開,待他出去了,楊凌在成綺韻的豐臀上擰了一把,笑道:“馬空聞鼓足了干勁回去害人了。呵呵,你呀,自已壞,還教人變壞”。

成綺韻從鼻子里昵哼一聲,風情萬種地瞟了他一眼,嗓音柔柔地道:“他是好人么怎么是人家給教壞了”

一扭頭瞧見幾上那個包袱,成綺韻興致勃勃地走過去打開包補袱,只見里邊如玉般皎潔,如絲般柔軟,亮晶晶、銀閃閃的一捆東西,花紋細致、做工精美,如同傳說中魚人的皎紗一般。

成綺韻輕撫著光滑涼爽的象牙席子道:“韻兒曾聽說過這種象牙涼席,乃是異域的珍寶。取上好的象牙以奇特的技藝抽絲,再請最好的織匠編織而成。一件涼席至少要做三年,縱使萬金也買不到,躺上去清涼如玉,滑膩舒適,似柔軟又似彈力驚人,讓人如在云端。”

她說到這里回頭媚笑道:“我家大人是好人,不是壞人。好人兒,今晚試試這象牙玉席如何”她吃吃笑道:“韻兒想瞧瞧,大人會不會一晚上都做好人,不做壞人”。

雪貓聽了馬空聞的回復,果然大為意動。以朝廷的名義掃蕩倭寇,既可以名正言順地得到大批金銀財寶和美色女子,還可以邀取軍功,和海狗子搶奪好處,這樣的事為什么不干

雪貓的命令傳下去,由于海疆密集的戰事已饑渴的嗓子冒煙的各島首領們開始磨刀霍霍,對受他們保護的各路倭寇下手了。

這些倭人要么是一些老弱婦孺,要么是兵敗逃回海島的漏網之魚,這些島有的是倭寇臨時寄居的地方,有的是以往假倭們駐扎的海島,既談不上什么牢固的工事,防御武器更是有限,哪里是這群閉著眼睛都摸著清附近海情的兇悍海盜對手。

他們這次從曰本逃到中原沿海,島上不只有這次從大明劫掠來的財物,還有從曰本帶來的全部家當,財帛固然豐厚,女人,尤其是美貌出眾的女人之多,更是雪貓手下大盜以往劫掠海船難以收獲的。

眼見獲利豐厚,這些貪財好色的海盜不禁食指大動。他們一旦放開手腳,又豈肯規規矩矩地只在自已的地盤動手,有些海盜眼見別的島撈的油水足足,自已得的好處有限,就開始打起受海狗子保護的倭寇主意。

他們一開始還稍有顧忌,只對那些處于兩家勢力中間的倭人下手,漸漸的貪欲越來越大,只要聽聞哪里有倭人寄居,便興高彩烈地揚帆去搶,僥幸逃命的倭人便去向海狗子哭訴。

海狗子聞報大怒,立即讓老精去面見雪貓,要雪貓還自已一個公道。

雪貓想起海狗子這位拜把兄弟瞞著自已向朝廷討封二品總督,卻讓自已任什么四品官的事就邪火亂竄,哪里還說得出好話來。

他不陰不陽地對老貓道:“兄弟們曰子不好過呀,一個個都抻著脖子瞪著眼,等著狗爺給大家討封討賞呢,可到現在也沒個準信兒,我的家底又沒狗爺富裕,讓大家伙兒喝西北風去呀。

再說了,朝廷正在剿倭,雖說咱們還沒投靠朝廷呢,可這收容倭寇的消息要讓朝廷曉得了,總不是件好事吧我這也是替狗爺分憂,幫他消除后患呢,呵呵。

我說老精啊,你也別為難,我怎么說的,你就怎么回復狗爺,就說我雪貓對不住了,不就是幾個倭人嗎犯得著為這兄弟反目狗爺要是真不樂意,你再來知會一聲,我雪貓三刀六洞的,去向他狗爺負荊請罪”

看著老精無奈地離去,雪貓冷冷一笑:“媽媽的四品官,你做總督,讓我做參將你不仁我不義,你瞞著我就別怪我不仗義。嘿嘿,等我在楊大人那兒先立一功,這總督指不定誰做呢”。

他拍拍手,喚進一名手下道:“去,告訴大少爺,率一千人,備四條快船,馬上把抓來的倭人,還有挑揀出來的金珠玉寶,運往福州灣,親自呈送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