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當海盜

165 翻本

臥房之中,嚴嵩佯裝身體不適睡去,卻允了趙華叩門進房。眼見嚴嵩臥床不起,趙華愣是瞬間擠出了淚花兒,往床前一跪,泣不成聲。

“兒千不該!萬不該啊!”

一個五十多歲的兒子就這么跪倒在七十多歲干爹的床前。

嚴嵩也著實有些動容,他對外人手腕有多狠,對自己人心腸就有多軟。趙華越過自己向上貢酒,終究只是一時糊涂罷了,這不還是跪下哭爹了么。

“好了”嚴嵩依然面朝墻壁躺著,也不轉身,“好歹也是工部尚,成何體統。”

“哪里的話!再大的官,還不是爹賞的!”

嚴嵩這才撐起身體靠在床頭:“華啊,這次你可害我害得不輕。”

“兒該死!該死!”

“別老提死不死的。”嚴嵩繼而嘆道,“你雖有錯,卻錯的正是時候。”

“哦?”

“皇上這是在點我啊。”嚴嵩正色道,“東南總督,萬不可是咱們的人了。”

趙華好歹知道基本的規矩,看來這次在東南強行推舉嚴黨的人出任總督,終是觸動了嘉靖敏感的神經。

“那該如何是好?”

“你與胡宗憲結交便罷了,我不能見他。”嚴嵩著比劃道,“我這邊,寫幾篇不疼不癢的劾上去,算是劃清界限。”

“父親妙計。”

“妙什么,瞞不過皇上的。”嚴嵩搖了搖頭,表情五味雜陳都有,“皇上,可是個聰明人吶,他什么都看得明白。你今后,也不要再過問東南的事了,胡宗憲本就是皇上的心腹,讓他們去平倭吧,咱們敬而遠之。”

“一定!一定!”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去吧。”

“兒還想再陪陪爹。”趙華扶于床前,依然不肯走。

嚴嵩微微一笑:“東南的東西,看樣子是所剩無幾了。”

趙華干笑道:“應該的,兒本就是代父巡視東南。”

“知你心中不愿。”嚴嵩看著趙華的表情便知道了他的想法,“皇宮西苑老舊,皇上住得不適,你盡快上新蓋苑房,必成。”

趙華神色一喜,爹就是爹,知道親兒子把干兒子忙活半年的油水榨干了,一碗水得端平,這便送來了新的油水。皇宮建造可是歷來油水最足的事情,其中隨便一個裝飾品都可以報出一棟府邸的價。

老子要翻本了!

瀝海楊府,全家心情低落。

楊長貴未能中舉,實是情理之中,他雖然是天才,但12歲中舉這種事百年來也就那么幾個,輪不到自家人身上。

而楊長帆后面的任務可著實是個噩耗。

平倭有功,名聲鵲起,本該享受英雄的待遇,他卻被派往日本,本人竟還答應了!吳凌瓏想不通,楊壽全想不通,翹兒更加想不通。

日思夜盼,相公得勝而歸,帶來的卻是這樣的消息。

楊長帆亦知自己不妥,翹兒懷有身孕本該多陪陪,奈何戰事不斷,這剛一來就又要走了。

房中,翹兒紅著眼睛一個勁兒地數落楊長帆。

“他們都叫你英雄,英雄是,外人眼里你是英雄,可對家里,你”

楊長帆老老實實聽著牢騷,孕婦情緒本來就不好,如今雪上加霜,自己得讓她嘮叨出來。

翹兒見他不還口,這便拍著自己肚子罵道:“你你爹討厭不討厭!”

“討厭。”楊長帆笑呵呵答道。

“哎”翹兒無奈一嘆,“你也沒用了,從一開始就是,沒人攔得住你。”

“呵呵。”楊長帆傻笑之中,頗有感懷。

家庭是事業的動力,也是阻力。不得不,戚繼光某些想法雖然不地道,卻很在理,若是一味拘泥于這些事,那真就什么也做不成了。在“為了家庭”的前提下,誰還冒險上陣打仗?即便做官,到知縣也就夠了,再往上就有危險,而且是越來越危險。

出使日本這件事,他最擔心的也是家里的人,但他還是要堅決,雖不至于薄情寡義,但至少要狠下心,兒女情長是要耽誤大事的。

翹兒其實也不想成為楊長帆的牽絆,最終只咬牙道:“起碼,等孩子出生了再走。”

“成。”楊長帆使勁點了點頭,“我這便向胡總督求情,寬限些時日。”

“可要提前想好名字。”翹兒舒了口氣嘆道。

“讓爹想吧。”

“不成,你想!”

“好好好,我先寫信,請求拖上一個月,胡總督那邊不能怠慢。”

“就在這里寫吧,多陪陪我。”

“成。”

楊長帆深知自己的毛筆字像屎一樣,言法像稀一樣,因此他的一切,都是由一位字體妖嬈,行騷氣的猛人代筆的。

沈憫芮被請進了臥房,不得不提筆代。

這剛一寫開頭,她就覺得不對了。

因為楊長帆并不是“我要晚點去日本了”,而是“我與我的妾要晚點去日本了”,楊長帆名義上貌似只有一個妾。

“什么意思?”沈憫芮臉一僵,放下了筆。

“這個咱們晚些。”

沈憫芮看了看旁邊臥床發呆的翹兒,低聲道:“清楚。”

楊長帆見翹兒并未關注這邊,這才道:“我是陪襯,你才是主角?”

“不懂。”

“王翠翹,聽過么?”

“”沈憫芮驚道,“不是流亡海外了么?”

“是,我們過去就是要跟她聊的。我跟她恐怕沒什么共同語言,靠你了。”

“我就有共同語言了?”沈憫芮瞪著眼睛道,“你這是要拉個陪葬啊!心疼親媳婦!拉我白拉是吧?”

“胡宗憲親口點的你。”楊長帆看著沈憫芮驚訝的神色補充道,“別問我為什么,我也不知道。”

“”沈憫芮慌亂過后,呆呆問道,“到頭來是我連累你了?”

“沒關系,我習慣了。之前被迫出兵也是被龐取義連累的。”

沈憫芮往椅子上一靠,心神消散了大半:“算命的老早過,流水的命啊”

“想開點,要死也是我先死。”

“就沒人,幫咱們句話么?”

“呵呵”楊長帆尷尬道,“你也知道,徐先生已經跟了胡宗憲了,這騷招搞不好就是他出的。”

與徐長繼續暗通的事情,就連家人也要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