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當海盜

127 十難三策

倭亂不是一兩天能夠平定的。張經大勝,殲敵兩千固然可喜,卻尤未連根拔起,只是一場氣勢上的勝利,只要有那幾個人還在,倭寇的主力就依然在,張經設伏殲敵的確高明,但拓林的寨子毫發未損,該盤踞的接著盤踞。

也許張經早有計劃一路高歌猛進,平定杭州灣北岸,但他沒這個時間了。

拓林鎮中,本地人該死的死,該逃的逃。

一大戶宅中,身著黑色僧袍的短發男子立于堂中,正看著墻上掛的地圖出神。

內堂中,一高挑女子幽幽飄出,身上只披著白紗睡袍,見和尚正在沉思,也不擾他,徑自站在他身旁也一起打量起這份地圖。

“這次又失敗了。”和尚淡然道,“為何天數總是站在大明一邊。”

女子靜靜伸出雙臂盤住和尚,柔聲道:“杭州而已,咱們不回去就是了。”

“我要回去。”和尚回身一把抱住女子,眼神中充滿了,“不僅是杭州,還有秦淮,我們要站在最高的地方,親手殺死那些曾經羞辱我們的人。”

“這些真的不重要了。”

“我說重要,就重要。”

和尚話音未落,將女子推在桌上,按著她死啃起來,好似要將她吃個精光。

女子微微呻吟,也不反抗,反是沉浸其中。

這種時候,總會來個掃興的,一禿著前面大半腦袋,后腦頭發高高扎起的壯年男子興奮推門而入。剛要說話。見二人親昵。又連連尷尬轉頭。

和尚也不在意,一面繼續摸索狠吻一面問道:“何事?”

“首領……張經被抓了。”

“哦?”和尚一驚,這才放下了手中的女子,“何罪?”

“據傳,是張經手上兵太多,道士皇帝怕他造反。”

“哈哈哈哈!”和尚聞言大喜,“妄殺忠良!殺吧!殺吧!看大明還有幾個能戰的!”

“是,首領。道士皇帝的確愚蠢。”男子背身問道。“可咱們剛⊕dǐng⊕diǎn⊕小⊕說,.2≡3.◆o

剛吃了敗仗,那些個倭人首領也不痛快。”

“無礙!他們馬上就能痛快了!”和尚大臂一揮,“速速召集二十路首領!這仗還沒打完!”

“可是……”男子恍惚沒什么自信,“我們損失慘重,倭人那邊都想回去了。”

“回什么回!”和尚大喊道,“告訴他們!杭州!天下第一城!數不盡的美女財富!張經一走,唾手可得!!”

“是……”男子領命而去。

和尚這便整理衣裝,再次回身望向那副地圖,死死盯著杭州府:“倒要看看,大明還有誰。”

女子柔然起身。也不再要,她知道男人要忙真正的事業了。

女子站在他身后。重又輕輕環抱,嘆了口氣:“還不夠么。”

“不夠,不夠,永遠不夠,這爛透的大明,總要有個人摘下來。”和尚目中閃爍著瘋狂的火焰,“杭州一取,浙江唾手可得,南京近在眼前。踞天下富庶之地,倒要看看那道士皇帝如何修仙!”

女人看著和尚的眼神,知道是勸不住了。

倭寇倭寇,倭人終究只是工具,幾個中國人之間斗爭的工具。與其說是倭亂,不如說是中國人內部出了亂子。

這位和尚至少說對了一件事,他口中的道士皇帝這當口兒真的沒法安心修仙。

可以說皇帝昏庸,但不能說他傻。

他比誰都清楚張經的本事,下旨逮捕軍功赫赫的老臣,打了勝仗的總督,怎么看都不合邏輯。但在他的邏輯中,只有兩件事是重要的,一是皇位,二是修道。

百姓安康,國泰民安,富民強國一類的事情,在這兩件事面前,通通是一紙空談。各路消息傳來,張經的存在已然威脅到了皇權的穩固,此人德高望重,東南一系勇將皆是其親信,此人一旦改旗易幟,真的找不出一個能與他抗衡的人物了。

更加讓人不安的是李天寵,從不同渠道來的信息,這位始終與汪直暗中勾結,外加其唯張經馬首是瞻的作風,很難不惹人聯想,若東南將領與汪直里應外合,一切就真的不好辦了。

趙文華所在嚴黨之所以強悍,強悍在并不止是某個個人,而是個整體,一旦三公六部五寺九卿眾口鑠金,這個人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何況這次還搭上了一個督察院。

張經抓了,倭寇還在,胡宗憲不足統領大局,東南總督依舊要有。

亭中,道人閉目問道:“何人可繼?”

老人停頓片刻:“陛下定人選,老臣述利弊。”

道人微微一笑,滿意地將一紙文書推上前去。

老人默默打開,熟練地撇開八股套話,直望筆墨最重要的兩處。

御倭十難

去來飚忽難測,海涯曼衍難守。

水陸勾錯難戰,鬼蜮變詐難知。

盤據堅久難備,居民柔脆難使。

土地瀉鹵難城,主客兵力難恃。

芻糧匱乏離措,將領驕懦難任。

平倭三策

據海上,陳前馬跡,諸托倭夷出沒之路,置福船二百、倉山船三百,與兩浙兵船會哨于諸島之間,來則擊之,去則搗之,制人而不制于人,上也。

以捷船五百,迭哨于蘇州、海口,選土兵萬余,列戍于松江之護塘,俟賊登岸而掩擊之,中也。

集松江輕舸五六百艘,游哨于黃浦、吳松、太湖小港之間,使賊步不敢深入,舟不敢橫行,下也。

“十難”道盡倭寇之兇惡,非常人所能戰。

上中下三策,上策是拒敵與海上,中策為灣口,下策為河路。

不論高明與否,上書之人至少充滿了對平倭的信心與思考。

老人自然也清楚這東西是誰寫的,這位蘇松巡撫雖同李天寵一樣受張經指揮,但卻保持了合適的距離,沒像李天寵一樣連帶遭殃,可以說這位既不是張經的人,也不是自己的人。

皇上也許正是看到了這一diǎn,才看中的此人。

待老人看完,道人飲茶輕語:“朕只求長治久安,休要這些蠻夷擾了清靜。”

“嗯……”老人放下了上書,“那老臣來為陛下述利弊。”

道人輕輕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