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彩芝心里想什么,秋葉紅不知道,此時的她正坐在藥蜜庫,將采來的三七仔細的介紹給王華彬,同時在旁的,還有另外兩位獸醫官。
“…..配上花蕊石、生蒲黃、血余炭,就是治療牛馬刀斧砍傷的最佳用藥。”秋葉紅說道。
“此物…”王華彬捻起來看著這綠油油的三柄七葉毫不起眼的草。
“這是田七。”一個獸醫官忽地說道。
“對正是田七。”秋葉紅忙點頭,一面看向他。
此二人面帶風塵,皮膚粗糙,方才王華彬已經介紹,是才從漠北回來的。
“此物竟有此功效?”另一個人有點不確信,拿著三七轉來轉去的看,還放到嘴邊嗅了嗅,嘗了嘗。“俗話說,人參補氣第一,三七補血第一,功效你們就放心吧。”秋葉紅笑道。
這個她絕對敢打包票,掛玩笑,國寶云南白藥可不是隨便就能成為國寶的,只可惜,國寶就是國寶,她不知道配方,要不然……
“咳,郡主,”一個獸醫官咳了一聲,打斷秋葉紅的臆想,“可能一試?”
秋葉紅打個激靈,警惕的看向他,要怎么試?難不成還要弄頭馬來一刀砍傷了……
“既然是跌打損傷止血消腫良藥,不如我來一試…”另一個獸醫官一拍頭,立刻挽起袖子,露出結實黝黑的胳膊,肘部裹著一層層白布。
“郡主,下官失禮了。”他似乎才注意屋子里有個女人在,忙又拱手說道。
秋葉紅點點頭,表示無得,注意到他的手肘微微的變形。
“這是月前從馬上跌本文于55ab社區下,又被一個蠻子兵打中胳膊,跌打損傷的藥也吃了不少,這腫就是消不了,這胳膊也有些不聽使喚了…”他說著話,解下了白布,露出發紅發腫還帶著一刀痕的傷處。
獸醫也要上戰場?秋葉紅微微起敬,點頭道:“稍等,我這就配藥。
說罷低頭在紙上歪歪扭扭的寫了三七、兒茶、乳香…
“不過,大人勿怪啊,我這是按著給牲畜們開的…”寫了一半,秋葉紅忙又抬頭訕訕一笑。
“郡主說笑了,我自己就是看牲畜的,軍中醫官甚少,我們這些人也都是亂看的…”他哈哈笑道,一面揮了下手,牽動傷處,微微皺了皺眉頭。
秋葉紅點點頭,寫好了,才要喚個伙計來包藥,王華彬站起來接過去。
“我來。”他說道,一面起身出去了。
為了保密吧?秋葉紅了然,自在屋內跟那兩個獸醫官閑話。
“…在野外救急,就這樣…”秋葉紅拿著三七,做了個放嘴里嚼的動作,“嚼爛覆上血即止,青腫即消散…”
那個有舊傷的獸醫官聽了,立刻拿起一個放在嘴里就嚼了,抹在傷處。
“可是這樣?”他笑問道。
秋葉紅見他如此灑脫,也跟著點頭笑了,看著他將傷口包起來。
正說著話,只見兩三個內侍沖了進來,身后緊跟著王華彬。
“郡主,郡主,讓咱家好找…”為首的一個胖乎乎的內侍說話,還抬手抹著臉上的汗。
“找我?”秋葉紅嘴里也嚼著一片葉子,扭頭看過來,認得是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皇后身邊的一個內侍,“黃大人,皇后娘娘找我?”
“祖宗哎,就等你了””內侍口里說著,就忙作勢請,立刻三個內侍拎著架起她,不由分說的就擁了出去。
“什么事這么急?”秋葉紅忙低頭往外吐了三七葉子,一面問道。
王華彬在后緊跟著出來,面上帶著擔憂。
“郡主,見了娘娘就知道了…”黃內侍并沒有說送秋葉紅上了車,不管自己的人坐上沒有,連聲催馬快走。
馬車一路狂奔進了皇宮。
“到底怎么了?”秋葉紅皺眉問道。一路走來,但見氣氛不對,進了皇后宮,迎頭就見金彩芝接過來。
金彩芝面色微凝,目光時爍,沒有正面答她的話。
“你也在這里?可是出大事了?”秋葉紅低聲問道,一面小心的左方看,隱隱聽到一聲婦人的尖叫打層層疊障的殿后傳來,嚇得她差點跳起來。
“郡主。”皇后娘娘從側殿沖出來,幾步拉住秋葉紅的手,“救命。”
秋葉紅的手一抖,直接就要甩開她的手。
救命?這個責任太過于重大了,并且直接跟所救的命貴賤成正比。
緊跟著皇后出來的,是鎮遠侯以及皇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看向秋葉紅。
救命……
秋葉紅心里喊道。
“陳妃早產,胎兒不下,聽聞郡主曾施神技為鎮遠侯夫人刨腹取子…”皇帝開口說道。
狄葉紅立刻沉臉看向金彩芝。
金彩芝遇到她的目光,低下頭。
這種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事,打死也不能干第二次!秋葉紅一咬身,梗著脖子道:“陛下,我是獸醫…”
皇帝面上一臉焦急,不待她說完,就擺手道:“獸醫也是醫,又不是沒做過…”說這話看向金彩芝。
秋葉紅塌塌嘴,搖頭道:“醫看有別,人畜不同,當時我鋌而走險,巳是違背醫道,還請陛下聽太醫官們診治…”
她的話沒說完,就見幾個內侍半拉半推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氣喘吁吁的進來了。
“周大人到了,周大人到了…”內侍們尖著嗓子喊道。
跑的幾乎要斷氣的老頭,抖著手撩衣,“臣…”
“什么時候了!別講這個禮了!”皇帝跺腳道,面上大喜,一把抓起老頭的手,“快隨我來…”
皇帝進去了,皇后自然也跟著進去了,只留下鎮遠侯夫婦以及還張著嘴的秋葉紅。
被打斷話的秋葉紅并沒有不高興,反而高興的舒了口氣,順便瞪了金彩芝一眼,轉身就走。
“慧娘…”金彩芝在后忙喚她。
秋葉紅只當沒聽見。
“是我金彩芝食言。”她接著說道。
秋葉紅沒有回頭邁步出了殿外,才看了眼天,就聽身后又是亂喊。
“郡主呢?郡主呢?陛下叫郡主進去…”
全后宮的女人幾乎都站在了陳妃待產的殿前,看著白著臉的皇后帶著秋葉紅以及金彩芝過來了,都忙停止了交談,低下頭。
一進這個側殿,鐵銹的血腥氣立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刻撲鼻而來,不算大的屋子里站了十大幾個人。
哭泣的捧著水盆毛巾的宮女,另外還有三四個穿著古怪衣裳,不像宮女的女子,一個個挽著衣袖,滿頭大汗,手足無獵的站在一旁。
而方才那個跑的要斷氣的老頭,正在豪華的幔帳前來回踱步。
秋葉紅抬頭去看,透過隱隱的紗帳,可以看到里面躺著一個女子,一只戴了三個細金鐲子的皓腕垂在帳外。
兩三個老媽媽跪在床內,一掀簾子,端出一盆。
“換,換。”她們聲調嘶啞的喊著。
哭泣的宮女們立刻慌亂的遞上備好的水盆,接過遞出來的盆,急沖而出。
秋葉紅側眼看了,一盆子的血水晃得人眼暈……
這樣的流血,可不妙…
“郡主呢?”站在一旁緊繃著臉的皇帝喚道。
秋葉紅不情愿的是了過去,還沒說話,就見那個老頭瞪眼看過來。
“你會刨腹?”他問道,“你學的是瘍醫?”
什么什么醫?秋葉紅沒聽懂,搖搖頭。
“刨腹雖說很少見,但也不是絕技,先師巢元方就給人接過斷腸…”老頭說這話,還拱手向天,以示對師伴的尊敬。
秋葉紅再一次茫然,他的師傅…是誰?不過既然他師傅會,這意思是不是他這個做徒弟也會。
“先生既然會就好,我是個獸醫,真不會看人…”秋葉紅高興的說道。
好吧,好吧,死道友不死貧道,你老上吧。
話才說完就見那老頭眼光一閃,旋即又是一副快要喘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不上氣的模樣。
“只可惜,老夫年邁手顫眼花…”他咳了兩聲說道。
秋葉紅心里哼了聲,不虧是混皇家醫院的瞧著話說的那么溜…
“再看,男女有別,聽聞郡主曾做過刨腹手術…”他整容道,“老夫愿協助郡主。”
協你個頭!秋葉紅瞪眼看向他。
“醒了!醒了!”床內的老媽媽們驚喜喊道。
秋葉紅就見露在帳外的手微微一動,一聲女子的呻吟傳了出來。
“周大人神技!”皇帝大喜,一把扯開簾子。
“不敢,不敢,娘娘吉人天相…”老頭捻著胡須謙虛道,面上卻并無任何喜色。
聽聞昏厥的陳妃醒了,屋內的人都忍不住涌上去,秋葉紅忙站到一邊。
“咳,郡主。”老頭也避嫌的站開幾步,跟秋葉紅站在一起,低聲說道,“俗話說醫看父母心,郡主,既然會此神技,不能見死不救才是。”
這話說的好,秋葉紅沖他堆起笑,也壓低聲音道:“先生,我們獸醫的訓條與你們的不太相同,獸者,經濟之物,能救則救,不能救則斷不能救…”
老頭看著她嘿嘿笑了兩聲,投來一個我懂你的意思,秋葉紅也不客氣,同祥回敬他這個眼神。
“小姑娘,想要脫身只怕不易…”他忽地壓低聲音道,目光看了眼站在人后緊繃著臉的金彩芝。
秋葉紅也看了過去,咬了咬牙,沒有說話。
“藥好了。”兩個宮女捧著藥急沖進來,人立刻讓開一條路。
皇帝顧不得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生產的忌諱,坐在床板,親手扶起恢復了一絲精神的陳妃,“月兒,吃了藥,有力氣……好了還能再有孩兒…”
聽皇帝如此說,秋葉紅感到站在一旁的老頭神色又凝重幾分。
“陛下…臣妾有罪,沒能保住龍子”陳妃年紀雙十,正是最嬌艷的時候,只不過這一番罪下來,整個人猶如脫了層皮再加上已經猜到自己腹內的胎兒不行了,抖著嘴唇道,她的視線又投到站在皇帝身后的皇后身上,“娘娘,臣妾給你惹禍了…”
皇后再忍不住掉下淚了,可不是嘛這委屈受大了…
“我的孩兒”陳妃又道一面去摸自己的腹部,就在此時整個人又啊的一聲,而在床尾的婦人們也是同聲尖叫。
“又出血了…”
這次帳子打開了,站得近的人只見陳妃身下一片紅艷艷的蔓延開,驚叫聲頓時連成一片,更有膽小的直接眼一黑倒了。
陳妃伴著尖叫人直直的倒在床上。
“周大人,周大人”皇帝連聲喊道。
“陛下。”老頭一步邁出,飛快的下針幾處。
然后再抬頭神色凝重,看向皇帝道,“陛下,娘娘臨產時間過長,出血過多,再不取出胎兒,血崩之勢難以阻擋…”
“只有刨腹?”皇帝急道。
“娘娘只怕沒力氣…”老頭沉聲道。
秋葉紅頓時覺得無數道目光投向自己,頭上唰的就冒出汗了,不干,不干,死也不能干!
“郡主”皇帝站起來,看向秋葉紅。
金彩芝卻在這時站出來,走到床螞蟻團第一時間章節前,沖神智尚存的陳妃說道,“娘娘放心,臣妾曾竟刨腹產子,你瞧…”
她說這話,已經解開衣裳,將腹部展示給陳妃。
哪一次夜里倉促的手術,沒有好的縫合線,生疏的操作,給她留下了丑陋的嚇人的永久性紀念。
見她竟然當眾解衣,在場的男子,也就是皇帝和周大人忙扭開臉,女手們都有些愕然。
秋葉紅神色一凝,明白了她的用意,不由抿了抿嘴唇。
“我不要,我不要”躺在床上的陳妃突然大叫起來,揮著雙手要去抓住皇上,“我不要刨腹,我不要刨腹…”
她不說倒罷,越說陳妃反應也激烈,整個人都要爬起來。
“月兒,月兒,這是在救命。不能胡鬧!”皇帝一把握住她的手,又是急又是憂的勸慰道。
那陳妃只把頭晃得不停。
“我不要,陛下,臣妾有罪,臣妾已經夫了皇兒,就讓臣妾以死謝罪…”她掩面大哭。
保住命,自己還年輕,邀寵早晚還能生子,但那一道傷疤徹底擊碎了陳妃的心……
一個女人,肚子上留下這道疤,就算有天仙一般的面龐又能如沒有了恩寵,生不了兒子,她還不如就這樣死了。
“臣妾死也不刨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陳妃哭喊道一面松開皇帝的手,用袖子掩住面,“要是刨腹,臣妾一定去死。”
她掠下一句狠話,昏厥過去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