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如果有時間的話,姬威廉的心里一定會發出這樣的哀嚎聲音。
他原來的設想是這樣的。
他掌握著唐重假扮唐心的證據,他約了唐重到自己的地盤談判唐重在氣勢上輸了,又不敢輕易動手,只能選擇和自己合作。
于是,自己說幾句狠話敲打敲打他,再拍拍他的臉或者往他身上吐口水,他很生氣,氣得死去活來卻不敢反擊,只能用虛偽的討好的熱切眼神看著自己。
自己根本不把他當回事兒,用一幅鄙夷的不屑一顧的眼神看著他,說道:“棋子就要有做棋子的覺悟。唐重,你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不是這樣的。怎么可能變成這樣?
這小子從頭到尾都沒有入蠱的覺悟,更沒有被人抓住把柄的忐忑,他不是來做孫子的,他是來做大爺的。
從開始到現在,從他罵‘去你#媽的’到跳起打人他都占據著主動,絕對的主動。
這不符合邏輯不符合人情不符合正常人的思維,他到底想干什么?難道他不怕自己的報復嗎?不怕自己把那些資料寄到每一個家報社的手里嗎?
唐重的雙腿原本也是盤在一起,可是,腳腕一用力,人便高高的躍起。兩人中間隔著的矮幾對他形成不了任何的阻擋。
他彈起的屁股落在了茶幾上,撞的杯倒瓶落。
唐重伸出去的拳頭狠狠地打在他那好看的左眼眼眶上時,杯子和盛裝清酒的瓷器瓶子才砸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音。
聲音悅耳,又給人無限斗志。
于是,唐重順勢一腳踢出,姬威廉的身體就像是一個落地葫蘆似的,狼狽不堪的向后翻滾而去。
直到他的身體撞在結實的包廂墻壁上,這才艱難的停了下來。
一記突兀而至的耳光已經讓他氣急敗壞頭腦發脹,等他在地上那么一翻,腦袋再往墻上那么一撞,他都變傻了。
他整個人傻乎乎的坐在那兒,都不知道應該是逃跑還是應該做出正當的防衛。
他是姬家的大少爺,明珠女孩子心目中的的‘大眾情人’,無數公子哥眼中的‘大哥’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人打過他。就是他那嚴厲的父親,因為對他的各方面表現都非常滿意,也沒舍得打過他一巴掌或者踢上一腳。
可是,唐重今天不僅僅一拳打在他的眼眶還一腳把他踢飛如果自己能夠打贏他的話,他一定會把他殺人滅口剝衣鞭尸再找一百個大漢把他給爆菊了。
憤怒!
羞辱!
仇恨!
還有恐懼!
這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他是個變態。比自己所見過的那些變態更加的變態。
唐重也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從矮桌上跳下來,抹了把被酒漬浸濕的屁股,兇狠的說道:“我要是不打你,我都過不了自己良心這一關。你說的是人話嗎?你還是個人嗎?為了繼承秋家的家業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秋意寒要是成了我的女人,我還會送給你?你喜歡被人戴綠帽子,我可不喜歡。”
姬威廉想要讓唐重玩‘始亂終棄’,然后在秋意寒心如死灰對愛情徹底絕望的時候,由家人出面做媒自己再殷勤討好把這樁婚事給做成了。
他成了秋家的姑爺,秋意寒這個秋家唯一的女繼承人也就成了他的掌控之物。
他不介意秋意寒被唐重玩過,因為他也玩過很多別的男人的女人。
對他來說,美女和菜市場上的大白菜一樣的便宜。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有些人對這些東西非常的在意。
假如唐重接受了秋意寒,假如秋意寒成了唐重的女人,唐重還會把她送給姬威廉嗎?
他是那么純潔正直有擔當講義氣的一個男人,他怎么可能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姬威廉提出這樣的要求,是對他人格上的侮辱。
所以,唐重就對他的身體進行報復。
被唐重一頓臭罵,姬威廉也終于變得清醒過來,他的一只眼睛已經難以視物,有血水從眼眶里面流出來,另外一只眼睛惡毒的盯著唐重,聲音嘶啞的吼道:“唐重。我讓你死。我一定要讓你死。”
聲音凄瀝,猶如夜梟啼哭。
唐重奔了過去,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罵道:“你怎么讓我死?你憑什么讓我死?你現在落在我的手上,在我眼里豬狗不如我要是你,最好閉上自己的臭嘴還少挨幾巴掌。”
姬威廉一想也對,于是,他只是惡狠狠的盯著唐重,卻不再說話。
唐重又一巴掌抽在他臉上。
“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你一定在想著怎么要報復我吧?你一定在想著怎么樣打斷我的腿把我留在這春江會所吧?有你做人質,我看那個狗奴才敢動我一根頭發”
頓了頓,唐重冷笑著對姬威廉說道:“白癡,誰會動你的頭發?你當別人是理發匠呢?還動你的一根頭發試試以后跟人說狠話也要有點兒技術含量,別說這種動你一根頭發的蠢話讓人笑話。”
姬威廉的嘴唇蠕動,卻終究沒有說出話來。
他覺得還是不說話的好。雖然不說話也同樣可能挨耳光。
唐重蹲在他的面前,說道:“你一定奇怪我為什么敢打你吧?你掌握著我替代唐心的證據,這兒又是你的地盤你是不是在懷疑我錄音了?要把你的錄音遞到秋鴻圖哪兒?”
姬威廉確實是這么想的。
不過,他也不在乎唐重會不會錄音。
因為就算他錄了音,自己也會說是在他的毆打逼迫下這么講的。
秋鴻圖不可能相信唐重,而且,就算他相信,也不會選擇站在唐重那邊。
有很多事情大家心知肚明。
以秋鴻圖的智慧,難道會認為自己對他的女兒死心塌地是為了真愛?
可是,他從不說破,就證明他接受這樣的聯姻方式。
這才是成年人的思考方式。這才是他們這樣的人的思考方式。
多少對沒有感情的年輕男女被強扭著送到一張床上?他身邊有太多太多這樣的例子了。
“我做不出那種齷齪的事情。”唐重大義凜然的說道。“我打你,就是因為我覺得我應該打你。”
然后,唐重又有點兒不好意思的說道:“不過,在我們剛才談判的時候,我在你喝下的第二杯酒中下了毒”
姬威廉的表情大變,很快的又恢復了正常。
他不相信。
因為酒杯一直放在自己的面前,唐重根本就沒有伸出手來,他怎么可能下毒?
“我就知道你不信。”唐重冷笑著說道。“你查過我的底,應該知道我來自一座監獄吧?那座監獄真是人才濟濟啊。我認識里面一個老中醫,他的醫術非常高明,可惜年紀大了之后不再研醫問藥,竟然想挑戰天道,開始煉丹想要長生不老沒想到的是,他沒煉出長生不老藥,倒是煉出一鍋又一鍋的毒丸。他的兩個小孩子偷食了他的毒丸中毒死了,他被判了死刑你剛才吃的就是經過他改良的藥丸。你感覺怎么樣?”
姬威廉認真的感受了一番,什么感覺也沒有。
“你中毒了。真的。”唐重著急的說道。他怎么可以不信呢?自己又不會說謊話騙人。
姬威廉動也不動,干脆閉上了眼睛。
“難道沒有效果?”唐重不確定的問道。這也是他第一次給人吃呢。于是,他從地上撿起一個酒杯,往杯子里倒了半瓶子酒,然后又從口袋里摸出一個白色小藥丸丟進杯子里,小藥丸入酒即化,沒有任何渾濁物質沉淀。
看到這一幕,姬威廉就知道唐重可能真的在他剛才喝過的酒水里面下毒。
“救命啊。救命”
他想從地上爬起來趕緊逃跑
這是個瘋子。這家伙是個瘋子啊。
唐重一腳踩在他的肚子上,然后捏著他的下巴,強硬的把那一杯毒酒給灌了進去。
姬威廉拼命掙扎,又哪里有唐重的力氣大?
于是,毒酒入喉,很快就流敞進肚子里。
姬威廉的臉色立即變成了赤紅色,額頭冒汗,就像是被烈火燒烤過一般。
唐重大急,氣道:“都說過我下了毒你還不信這種藥只能吃一顆。”
姬威廉的身體抽搐著,口吐白沫。
吐著吐著,臉色又慢慢的恢復了正常。
唐重探了探他的脈搏,這才放心下來,說道:“這下子你應該相信自己中毒了吧?”
姬威廉臉色蒼白的看著唐重,內心深處是深深的恐懼。
他后悔了。
后悔把這個魔鬼給招惹過來。
他和很多人做過生意,也做過交易。他們有政府官員,有黑道大哥,還有狡猾如狐奸險如豹的國際掮客他們都沒有他這么的讓人難以應付。
第一次,他感受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包廂門被人大力撞開,十幾個驃悍大漢堵在門口,把滿庭芳包廂給團團圍住。
姬威廉的救星終于來了。
(有你們真好。我最喜歡聽人拍我馬屁了。。。)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