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次郎將藥丸倒進嘴中,顫抖著手臂又使勁搖晃了一下瓷瓶,臉色蒼白地將瓷瓶拋到地上,拽過一旁的睡袋緊緊裹在身上,然后靠到洞壁上劇烈喘息了起來。
他靠在洞壁上全身劇烈抖動著,一股股白色的霧氣從嘴中噴出,嘴內上下兩排牙齒都在極度的寒冷中不斷磕碰在一起,發出著“噠噠噠”的碰撞聲,整個山洞好像在瞬間就變成了一個玄冰冰窖。
高橋次郎的目光透著絕望的神色,緊緊盯著地上在巖石上閃著微光的白瓷瓶。剛才,他已經將最后兩粒抵御體內寒氣的火龍丸全都倒進了嘴內,如果沒有這種火龍丸產生的熾熱氣息,他真不知道下一次這種寒氣發作的時候會怎樣?也許那時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低矮的山洞異常陰冷,高橋次郎體內冒出的寒氣,已經把身邊濕滑的洞壁凝結上了一層冰冷的白霜,昏暗的山洞中白花花一片。
此時此刻,高橋次郎絕望的眼神就像是一支兵瀕臨死亡的孤狼,在黑暗中閃著幽光,緊緊盯著剛才冰冷巖石上的那個空瓷瓶。這兩天來,他依靠著火龍丸度過了好幾次體內寒氣的發作,這種在體內肆虐的冰寒氣息,簡直讓他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瓶內那種鮮紅的火龍丸就是他的一根救命稻草,可現在已經蕩然無存了!
他慢慢將自己的腦袋扭向了洞口方向,絕望的眼神中忽然又冒出了一股亮光:自己的援兵就要到了,族內老族長派來的三叔不但功力高深,同時也會給自己帶來這種高橋家族對抗寒毒的獨門解藥,自己的三叔一定會在寒氣再次發作前趕到這里!
現在,他已經感覺到體內寒氣發作的時間在慢慢延長,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也在慢慢減弱,只要有這種熾熱的火龍丸,再加上功力深厚的三叔幫助自己祛除體內的寒氣,自己就一定會很快康復。
他緊緊裹著身上的羽絨睡袋,竭力忍受著體內不斷撞擊著自己經脈的寒氣,默默地望著洞口等待著援兵的到來。
半個多時辰過去了,那最后兩粒火龍丸在體內升起的熱流,終于壓制住了體內的寒氣。他如釋重負地松開緊緊抓著的睡袋,受傷的右臂慢慢從掛在脖子上的繃帶上伸出。
此時,他慢慢活動著手臂,忽然覺得自己這條被重重擊傷的手臂,已經不像頭兩天那樣肌肉撕裂般的劇痛了。
他心中大喜,對方加帶著寒氣的一掌并沒有傷及自己的骨頭,只是造成了肌肉損傷。要是臂骨斷裂,兩天多的時間決不可能伸展移動。看來,當時遇襲的瞬間自己及時后退,已經卸掉了對手大部分的掌力,只是手臂肌肉被對手的掌力撕裂了。
他慢慢伸展著傷臂,臉上露著暴戾的神色,自己一個高橋家族的忍者,一個受過特種軍事訓練并持有手槍的人,居然會傷在一個習武者的手上,這簡直就是恥辱!
他猛地抬起雙眼望著洞外遠處的山峰,嘴中低聲怒罵道:王八蛋,居然敢依仗著至寶練就的功夫,讓自己受了這么大的罪過,老子一定要將你們世代守候的這件寶貝取走,等老子也練成寒功再來收拾你們!
他怒睜著雙眼慢慢爬到洞口,撿起地上的望遠鏡向剛才發現人影的山坡上望去。山坡上已經靜靜的不見一個人影,剛才出現在望遠鏡中的三人早已經消失在視野中了,他隨即將望遠鏡對準了湖邊。
遠處湖岸的那個木臺上正晃動著兩個人影,顯然是在進行武術表演。他舉著望遠鏡凝神注視了一會兒臺上兩人的動作,隱約看到兩條身影正在快速移動著,招招式式都很精奇。
他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心中不禁暗嘆道:華夏武術確實博大精深,臺上兩人的招式迥然不同,可招式間卻都有著極大的威力,手腳眼的配合極為到位,確實有著很好的技擊性。
要不是自己有傷在身,真應該到下邊看看,肯定能學到許多有用的技擊招式。難怪古時候自己高橋家的老祖宗們,一直想到華夏尋找高手刺探他們的武功秘籍,華夏的武術確實博大精深。
他隨即又轉動望遠鏡仔細搜尋了一下山間,唯恐那些手持彎刀跟自己有著深仇大恨的靈秀門的門人尋來。
此時他身負重傷,根本就無力再去對付這些身具武功的靈秀門人,目前他身邊能利用的,只有兩顆手雷和一把軍營匕首了。
就在他提心吊膽尋找的時候,口袋中突然震顫了起來,他心中大喜,趕緊放下望遠鏡從口袋中取出衛星電話放到了耳邊。
電話是自己族中的三叔高橋森木打來的,此人是目前高橋家族中為數不多的幾個高手之一,在高橋次郎他們的上一輩中是個杰出人物,過去也曾經在特戰部隊服役,功夫和經歷都十分出色,與他堂哥被譽為家族驕傲的兩個人。
高橋次郎舉起電話,聲音顫抖著叫道:“三叔,您終于來了!”他舉著電話的手都在激動得抖動。“說出你現在的方位和周圍環境!”高橋森木沒有一句多余的話,直截了當的讓他報告情況。
高橋次郎急忙將洞內的背包拉到身邊,趕緊從里面取出衛星定位裝置,飛快地報出了自己的準確方位,跟著又將周圍的環境說了一遍。他剛說完,正想把自己急需火龍丸的情況告訴對方,催促他趕緊過來,可對方已經不等他繼續說下去,就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高橋次郎愣愣地望著變得寂靜的電話,現在時間就意味著他的生命啊,沒想到他的三叔不等他說完已經掛斷了電話。
可他隨即心中就突然涌起了一陣狂喜:這才是自己高橋家族引以自豪的堂叔,依舊保持著特戰部隊中執行任務的習慣,通話干凈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他知道自己終于有救了!
此時,側面半山腰的獵人小院中,小九背著一個沉重的背簍、手中還分別提著兩個竹筐,氣喘吁吁地推開小院門前的低矮竹門走進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