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話語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劈在每一個訓練場上的官兵身上，劈在每個身穿著草綠色軍裝的軍人心頭。秦團長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愣呆呆地站在原地，身子站得筆直一動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秦團長突然跨前一步，緊緊握住了身前老人那雙有力的大手，大聲喊道：“老人家，您老罵得好。”他猛地松開雙手，突然扭過身來，對著所有訓練場的官兵大聲喊道：“聽到了沒有，這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的心聲。”

他說著猛地扭身望向前面那一排豎立在百米處的靶標，對著旁邊一群少校、中校兩眼冒光地大聲喊道：“去，都過去把那些靶標都給我扛過來。”“是。”一群校官大聲喊著，扭身就像前面飛跑了過去。

“通訊員，命令所有營地官兵緊急集合。”秦團長兩眼已經變紅，聲嘶力竭地大聲吼道。

急促的緊急集合號音驟起，營地四面八方來了一群群的官兵，轉眼之間，數百人已經黑壓壓地整齊排列在秦團長一行人身前。每一個戰士的臉上都掛著嚴肅的表情。

好多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可看到團長和一個個陰沉著臉的軍官，他們已經感受到了現場壓抑的氣氛，全都立正靜靜地望著眼前兩眼變紅的團長。

萬林和小雅站在爺爺身邊，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團內的一個個少校、中校，飛快地扛著一個個靶標從百米外飛跑了回來，整齊地排成一行舉著標靶站在秦團長的身后，面對著數百名整齊排列的戰士，一聲不吭。

秦團長目光如電、臉若冰霜。他發紅的眼睛掃過全體官兵，突然大步走到靶標前，舉手指著自己士兵的射擊靶標大聲喊道：“全體都有，立正……。”

“看到沒有，這就是我們全團最優秀的士兵射擊出的成績，除了上等兵何帥打出了優秀的成績，其余人員沒有一個達到及格線，甚至還有五顆子彈全部脫靶。看到沒有，這就是你們當兵的成績。”

他猛地扭身，凌厲的目光狠狠掃過一個個依舊站在射擊位置、身體筆直立正的士兵臉上，隨即大聲喊道：“張連長，把他們都給我叫過來，每人接過自己射擊的靶標，向你們的弟兄、向你們的戰友們，好好展示一下你們百米五發速射的成績。”

“是。”張連長炸雷般大喊了一聲，帶著十名集訓隊員跑到自己射擊的靶標后面，從一個個軍官手中結過來自己的保鏢，除了那個身材消瘦的上等兵何帥，其余每人的臉上都已經滿面通紅，似乎自己顫抖著的雙臂舉著的，已經不是一塊射擊靶標，而是自己的一塊恥辱牌。

一隊隊整齊排列的士兵全都瞪大雙眼，緊緊盯著那一塊塊成績慘淡的靶標。他們怎么也不相信，這就是全團準備參加軍區比武，特意挑選出來的最優秀士兵的射擊成績。

秦團長冷冷看了一眼滿面通紅、衣衫襤褸的集訓隊員，跟著大聲喊道：“你們不服嗎，你們中間有各連的神槍手，有營里的狙擊手，你們心中是不是還在琢磨，要不是經過了極為艱難的山地越野，你們不可能打出這個成績，是吧，”

他說著，眼光突然變的犀利，猛地轉身對著后面喊道：“萬少校”，“到。”小雅大聲回答著，抱槍猛地向前跨了一步，筆挺的站立在秦團長面前。

小雅清脆的聲音讓前面筆直站立的戰士們大吃一驚，剛才誰也沒注意到旁邊站著的還有一個女少校，而且如此貌美、英姿颯爽，隊列中忽然出現了一片驚詫聲。

秦團長猛地扭身指著旁邊三塊射擊靶標的正中，大聲說道：“看到沒有，就是這位年輕的女少校，她一同陪著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隨同我們的集訓隊員一同跑過了所有山地障礙，并在回來的瞬間，采用三種射擊姿勢打出的速射成績。同樣的五發子彈，同樣的時間，我們的人五發子彈脫靶，而這位年輕的女軍人，十五發子彈150環。”

場內寂靜無聲。每個戰士都盯著三塊十環正中的彈孔瞪大了眼睛，隨即又看看英姿颯爽、作訓服潔凈的女少校，隨即又望望旁邊身上到處是破洞和撕裂的布條的集訓隊員，鮮明的對比，讓每人的眼中都有著一種不可思議的神色。

秦團長說著，猛地從參謀長手中搶過老人用手雷在靶心砸出一個大洞的靶標，走到老人身邊狠狠戳在地上，大聲喊道：“再給我看看這個，這就是這個老人在百米外，徒手甩出手雷的射擊成績。”

現場所有的戰士都被震驚了。一片驚愕的聲音立即從隊列中傳出，一個個使勁揉著自己的雙眼，似乎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秦團長眼中冒著激怒的神色，目光掃過列隊站立的所有官兵，突然大聲的喊道：“剛才老人問了，就你們這慫樣子能保護老百姓嗎，能保家衛國嗎，你們還行嗎，”

所有官兵的眼中突然突然出現了羞愧的神色，碩大的訓練場上沒有一人出聲回答團長的問話。

秦團長的眼神中已經冒出了一股熊熊的火焰，突然身嘶力竭的再次喊道：“我現在就請你們大聲告訴我，告訴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你們還他媽行嗎，”隨著他的吼聲，一股凌冽的殺氣突然從他身上冒出，右手狠狠拍在自己腰間的手槍套上。

諾大的訓練場上站立著數百名筆直的軍人，一道道目光突然隨著團長的吼聲冒出了亮光，現場突然隨著秦團長的吼聲瞬間變得雅雀無聲。

一個個緊握手中武器立正的軍人，雙眼中猛地噴射出了一股股熊熊的火焰，訓練場上突然傳出了山呼海嘯般的吼聲：“行。”

一股股凌冽的殺氣，突然從黑壓壓的軍人隊伍中噴出，一個個軍人的雙眼都似乎冒出了火光，脖子上的青筋隨著聲嘶力竭的吼聲在跳躍。

秦團長靜靜地望著這突然變得充滿了虎狼之氣的士兵，右手慢慢從槍套上滑落，突然一挺胸膛，抬手對著黑壓壓的隊伍“啪”地立正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