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兵

第三百二十八章,男兒

從周五晚上開始感冒。然后感冒引發小飛的咽炎、鼻炎復發,連續打了兩天吊針,目前還是嗓子疼,鼻子一直流鼻涕……感冒,真的不重,但咽炎和鼻炎實在折磨人啊……做什么都不能集中精力,一會就要咳嗽按鼻涕,睡覺都不安穩……

帝國紀元999年11月19日,帝國金山府。

隨著條頓騎士的撤出,城內的漢兵和百姓迅速涌進城門洞,在涌入的同時,他們手中搬運著一個個沙袋以及拒馬、雜物等一切可以阻礙道路的物件。

這些漢家軍民已經抱了必死的軍心,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堆放在一旁,隨時準備構筑防線的,城門一旦丟失,他們絕對不會被屠戮,而是選擇與西方聯軍進行巷戰,現在這些東西暫時就用在城門甬道內。

只是幾分鐘間,二十幾米長的甬道就被堆積的滿滿當當。

敵人的騎兵再想直接沖鋒肯定不能,如果派人下馬搬運,對面的漢兵肯定就會用弓箭進行壓制;而且漢兵還在這寫東西上林滿了火油。一旦不能繼續防御就會直接點火。

這一刻,這些漢家軍民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一樣是死,戰死與被殺戮根本不是一個選擇。

看著漢家軍民這迅速的動作,剛剛撤出的西方聯軍中某些有識之士嘆息起來:“看來這金山府就算是外城城門被破,真要攻占而下,絕對不是那么簡單啊。”

也因此,對搶功勞逞英雄,自投羅網給漢兵當人質的羅伊斯和他手下那些條頓騎士更加怨恨起來。

如果沒有他們,至少現在聯軍已經進入城內,現在一切又要重頭開始了。

但剛剛被殺死的羅丹萬夫長的血還未干,這些人也只好忍耐著,但暗中卻已經有人不斷對身邊的條頓騎士進行挑逗,而條頓騎士卻嚴格遵守著長官的命令,對這些挑釁目不斜視。

只要你不動手,我就不會動手。

而這邊,也早有人前往西方聯軍的大營,去找伯格曼報信。

此刻,城門內,羅伊斯看手下全部退出,對斯泰拉冷笑道:“怎么,你不想放我走么?”

斯泰拉卻毫不在意道:“你放心,我不會殺你,也會放你走。但現在我留下你還有用,就暫時對不起你了。”

說完,卻是一口鮮血噴出,原來斯泰拉早就被羅伊斯那一槍抽成重傷。剛剛卻是強自支撐。

斯泰拉晃了兩晃,羅伊斯卻出奇的沒有反抗,而是一臉凝重的看著斯泰拉的眼睛。

那眼中沒有憤怒,也沒有仇恨,只有堅持,眼前這個男子雖然是他的敵人,但真的值得他尊重。

斯泰拉身后的護衛連忙扶起他,斯泰拉卻收回長矛,對羅伊斯道:“想走你就走吧,我現在攔不住你。”

羅伊斯笑笑,悲哀道:“科洛,我可以不走,但是一會伯格曼閣下親率大軍前來,你們還是輸定了。”

斯泰拉搖搖頭,被親衛攙扶下去,而羅伊斯既然不走,也被這些親衛控制住。

現在守城正急,沒人顧得上他,將他關進了城墻附近的一個屋子。

這邊,伯格曼很快得知了羅伊斯被俘,條頓大軍被迫撤出城門的事情。卻并不著急,在他看來,就算撤出了城門,只要再進攻一個時辰,金山府也完全可以拿下。

只是羅伊斯還在敵手,卻是一件叫他頭疼的事情。

羅伊斯身份特殊,身后的條頓騎士團創始人馮.巴塞赫姆家族繼承者的光環,更是讓教宗都對其青睞有加,所以絕對不能有傷害到羅伊斯的地方。

否則,就算聯軍指揮部不追究他的責任,羅伊斯所屬的馮.巴塞赫姆家族都不會放過他。

伯格曼想到這些,卻有些惱怒那些條頓騎士為什么沒有想辦法把羅伊斯救出,哪怕奮戰一番,再傷了羅伊斯性命,他這邊也好對巴塞赫姆家族有個交待呢。

但救人刻不容緩,伯格曼帶領親衛和其余將領再次走出大營,這一次他終于要親自上陣,對金山府做出最后的攻擊。

“端木師團,城門、城門破了……伯格曼大軍已經全部壓上,伯格曼現在已經回到大營!”一個漢兵偵騎面帶急色道。

“再等等,繼續監視。”端木拓搖搖頭。

此刻,聯軍大營內,除了萬余輜重兵,再無其他人馬,而在地道中隱藏的端木拓、陳重和關怒白等人都是一臉戰意。

“不能再等了啊,師團,雷軍團他們快堅持不住了。”關怒白急道。

“清策,服從命令!”一旁的陳重卻喝道。

“你們,到底什么居心。”關怒白怒道。

端木拓在雷東風麾下的將領中,勇武比不過李炎、江筑英。只和李邦昊相當,謀略也并非他所長,只能說是為人嚴謹多思,更因為其叔父端木成出賣帝國,而被一些人所誤解。

甚至如關怒白這樣世家出身,一身傲氣的少年還頗有些瞧不起他。

就算雷東風能任命端木拓為狂瀾軍的騎兵師團長,一方面是是因為他是正規軍校畢業,懂的練兵之法,而且常年擔任中下級軍官,為人又識大體;另一方面卻也是為了收服原來那些隸屬于端木家玄武軍團藤甲騎兵的心。

真從內心上將,雖然對他一視同仁,但也沒有做到像對李炎、荊展那般委以重任,很多時候只是讓他帶兵行軍,到不是有意閑置,實在是那時間雷東風手下可用的勇將太多。

而這次雷東風委任端木拓為突襲的陣前總統領,也是無奈中的選擇。

陳重為人豪勇、不失謹慎,但畢竟草莽出身,沖鋒陷陣還可,臨陣決斷卻非他所長;關怒白是大將之才,但畢竟年少,而且為人多少有些倨傲沖動,讓他領兵,陳重表面不說。暗中肯定不服氣。

而斯泰拉和阿爾斯都缺少不得,雷東風就看中了領軍的經驗和陣前的指揮能力都還算豐富,而且有臨陣決斷能力的端木拓。

這些,端木拓其實都有所察覺,但端木拓為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可以忍耐,且不爭不搶,他其實沒那么重的名利之心。當年他在端木家,也只算偏支遠房,沒有自暴自棄,勤學苦練也只是為了讓自己和母親過上好一點的日子,這種踏實肯干也為端木成所贊賞。

來到雷東風軍中。他也一樣如此,他自知自己沒有李炎、江筑英那般勇武過人,也不像荊展那般是跟隨雷東風出生入死過來的嫡系。

更何況雷東風待他不薄,直接提升他為師團長,而且是實打實的交給了他一個師團的兵力,這些都讓他感恩在心。

因此,這一日,端木拓已然有了為狂瀾軍,為漢兵盡命的決心。

密道內的氣憤一時間變得尷尬無比,時間慢慢流逝,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偵騎一次次出現,每一次帶來的消息都是金山府危在旦夕,而且條頓大軍已經攻進城內。

期間關怒白再次請戰,仍然被端木拓所拒。

直到偵騎再次出現:“大人,敵人前軍出現異動,竟然開始撤出城門……而且條頓人似乎和其他國家人馬發生了爭執,伯格曼已經準備出營,前去彈壓。”

“就是現在了!”端木拓一擊掌,看了一臉凝重的陳重和一臉怒意的關怒白一眼。

“輕侯,此戰你為先鋒,一定要直搗中軍,最好能當場斬殺那聯軍統帥伯格曼;清策,你為策應要盡量拖延營內敵人,四處放火,同時廣布旌旗,大造聲勢,并且不要讓敵人攻擊輕侯。”

“那端木師團你做什么?”關怒白有些不滿道。

“我自帶其余人馬為你們攔截攻城的敵軍,防止他們回救大營。”端木拓淡淡道。

什么?關怒白聞聽此言,臉上的輕視和怒意迅速退去,變成了驚訝和敬佩。

關怒白現在已經明白知道,現在西方聯軍大營內不過是萬余輜重兵,端木拓只派自己阻攔他們騷擾陳重,并且假作疑兵的任務并不。

而陳重帶人突襲伯格曼的任務雖然不易,但只要能突襲迅速,同樣可能一戰而下。

但端木拓自己帶領人馬阻撓聯軍大軍回援伯格曼才是十死無生的任務。

關怒白一見端木拓如此安排,之前對端木拓的幾分輕視立刻變為了敬重。

“端木師團。還是我擔當攔截敵人的任務吧。”關怒白道。

其實關怒白這種人很好結交,只要你是條漢子,有情有義,他就當你是朋友。

端木拓看著關怒白眼中的激烈,微笑道:“清策,你還年輕,而且我也好久沒活動這身子骨里,都快閑出銹來了。”

“可是,師團長,你這樣一去,怕是……”關怒白眼圈一紅。

“十死九生么?我知道,你們也不必勸我,這是我的決定,是命令!”端木拓正色道。

見兩人還要說什么,端木拓忽然輕聲自語道:“我今年已經二十有九……”

然后又自嘲的笑道“蒙戰蒙天裂你們知道么?”

陳重和關怒白聞言,點點頭,蒙戰是誰,帝國誰人不知,那可是帝都軍部都承認的抗敵英雄,潼關之下,風陵渡旁一聲殺敵,絕對可以名傳青史了,更是關怒白這種少壯軍人心中的楷模,也是陳重這種草莽出身最敬重的英雄。

端木拓也不耽擱,急急的說起來:“我和蒙戰是西南講武堂的同學,也一直明爭暗斗,我沒有贏他,他也沒有勝我,但這小子現在已經是帝國的英雄,我端木拓卻碌碌無為。雷軍團敬我如賓,我雖不才,卻也要回報一二,今日一戰不為其他,就是為我自己正名,我端木拓也是條漢子,不比蒙戰差,如果我真有不測,請兩位轉告雷軍團,我感激他,但我真的不想他如此敬我,我寧愿走那戰場上殺敵的小卒。”

我甘為小卒,雖身份卑微,然男兒上陣,步步向前,可曾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