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兵第一百五十一章,風云際會(4)
雖同為帝國世家。但三個張家勢力卻有大有小,如今的風評更是差距甚大。燕國侯張家,不但是帝國十三世家之一,是帝國的頂尖家族,雖然因為張家現任家主張楓老爺子韜光養晦的原因,一直比較低調,但帝國上下卻都認為燕國侯一脈足可以排進帝國世家的前五名。
前鋒侯張合一脈,有人輕視其早脫離帝國世家主流,更因其甚至只能算是南疆的土霸王,但亦有人認為其潛藏深厚,尤其是那前鋒軍,久在南疆,千年來為帝國平剿了南疆土著和帝國南部屬國的大小叛亂不下幾百次,可以說是百戰雄兵,更積蓄了不知多少財富,因此有人甚至認為其實力不在燕國侯之下。
而反觀鎮北侯張家的先祖張遼張文遠在太祖立國之時,不過是威國侯呂布手下修羅軍團的副軍團長,后因為在西征中有功,被太祖賞識,特批成立一軍,為近衛軍團。而近衛軍團更是在后期成為帝國十大軍團之一。而文苑公更是在十年后被太祖封為鎮北侯。
但這鎮北侯張家卻是一代不如一代,展到如今,勢力不過是帝國上百個世家中的中等偏上,延續到張光遠這一代,共有兄弟三個。老大張光遠為家主,繼承了鎮北侯的爵位,二弟張光澤本是帝國飛騎軍團的副軍團長,因勾結西人被雷東風殺死,幸好帝國早廢除株連之法,否則這一點就會讓鎮北侯張家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即便如此帝國四民,尤其是帝都百姓提起這件事情也是咬牙切齒。
至于老三張光北則更凄慘,在川中玄武軍團端木成手下作師團長,本是安排在哪里鉗制川渝督守劉仁則的一個棋子,卻一樣被雷東風等人所殺,罪名依然是通敵。而端木成與西人勾結的信件更是坐實了這一點。這兩兄弟的事情一出,加之平日張光遠的兒子本就飛揚跋扈,張家在帝都的名聲簡直落到了最低點,名譽一落千丈。
而張光遠幾日前就收到消息,害死自己兩個弟弟的狂瀾軍的雷東風已經秘密來到帝都。眼看讓自己家族名譽掃地的“元兇”來到帝都。張光遠哪能沒有動作,立刻將自己在近衛軍團當旅團長的大兒子張西龍叫回家,與他商量如何對付雷東風。但想到,自己的二兒子張西蒼卻偷聽到了父兄的談話,而當時張光遠就現了張西蒼,并嚴厲叮囑他不要出去生事。
張西蒼嘴上答應的好,卻暗自尋思等雷東風一到江山就給他個下馬威,而且張西蒼也不是完全無謀。而是先聯絡拉攏了一批平日在帝都里廝混的世家子女,按照張西蒼的計劃只要成功激怒雷東風,雷東風一動手,這些少年一吃虧,那雷東風得罪的就將是整個帝都的世家,尤其以燕國侯張楓老爺子護短的性格,若張琳吃了虧,甚至能直接找上雷東風拼命,其心不可謂不毒。
今日,雷東風一進城,張光遠這邊得到了家將傳來的消息,就匆匆出門去和人商議。而他還以為張西蒼已經聽從了自己的管教,走的時候也沒再叮囑張西蒼。
哪想到張光遠前腳剛走,張西蒼后腳就按照計劃找到一批死黨,逼著家中專門探聽消息的家將帶著自己一路尋到了雷東風所住的客棧。
但事情的開頭如其所料,過程卻完全失去了掌控,至于結尾更是張西蒼完全沒有想到的。牢牢占據了道德制高點的雷東風,不但沒有被人所譴責,反而讓張西蒼和他身后的鎮北侯張家成為了萬夫所指的所在。
若不是那帶路的家將見勢不妙,回去找到了張光遠,張光遠無奈親自去求那糾察執法隊的隊長夏雨楓的上級。張西蒼就真要在執法隊的監牢里蹲一夜了。
與此同時,在帝都幾個世家的書房或者廳堂都生了基本相同的一幕,暴怒的長輩指著一臉灰色的少年男女訓斥不已。
燕國侯張楓老爺子更是怒氣勃,他兩個兒子張如山、張如海,一個在北疆指揮黑龍軍團,一個率領黑龍騎去支援燕北行省,此刻就他和兩個孫子女在家,而身為這一輩老大的小辣椒張琳卻如此惹是生非,怎能不叫他憤怒。
不過燕國侯張家素來和英國侯趙家交好,老爺子想了想,還是決定親自去見一見趙輝城,把事情說清楚。
而在張楓前往英國侯府的同時,一匹匹馬兒或馬車也從昨夜參與了鬧事的少年家長的府邸中駛出,向燕山余脈下的英國侯府駛去。
而無一例外的是,這些馬車和馬車的主人都吃了閉門羹。
英國侯府上那個有些耳背的老管家只用一句話就將這些人打走了:“英國侯不在府上,他說有人來,可直接去城西的臨風閣客棧尋他。”
這些吃了閉門羹的人,瞬間明白了英國侯的意思:不給我的人面子,那就直接去找我的人賠禮吧。
英國侯,那是何等的存在,不怕你嫉恨,你若不服,打到你服,更何況英國侯做事情從來都占據著公理呢。
只有張楓老爺子被客氣的告知:“麻煩您老去一次臨風閣客棧,英國侯在那里恭迎你。”
“英國侯,小犬無禮,我這里代他賠罪了。”張光遠一躬身,心下大罵正在家中反省的張西蒼。
“張大人快請起,這是什么話。幾個小孩子的頑劣游戲,你又何必親自來,何況我這學生也未必怪罪他們。”趙輝城滿臉笑容,將話語權拋給了雷東風。
“這位就是那聞名天下的狂瀾軍團軍團長雷東風吧,”張光遠對雷東風道。
“正是在下,見過鎮北侯。”雷東風一拱手。
“這件事情小犬多有得罪,望雷軍團恕罪。”張光遠以一侯爺之身份,國民議會議員,吏政司兵馬署署長,帝國十大軍團之一的近衛軍團軍團長,能做出如此低姿態,的確難得。
“鎮北侯客氣了,這件事情我相信與您無關,我早在川中之時,就聽聞鎮北侯乃當世豪杰,心胸若海,為人坦蕩,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東風佩服。”雷東風笑道。
“雷軍團謬贊……”張光遠臉部的肌肉一陣抽搐,干笑幾聲,雷東風這話陰損無比,張光遠自己都知道外邊對自家的風評根本就與這些完全相反。可如今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
就連身后同樣過來賠罪的那些官員也都暗自笑,心道:該,讓你教子不嚴,連帶我等子女都跟著被人罵,真是活報應啊!
而張光遠又怎么能不清楚現在情勢,心下對一手制造這一切雷東風更是忌憚幾分。
而隨后,由雷東風出面,在臨風閣的二樓宴請這些大佬,趙輝城難得的出席。
這些人一見趙輝城不走,也都耐心陪座。這一頓,除了強作歡顏的張光遠,大家賓主盡歡。
尤其是燕國侯張家的家主繼承人張如山和趙輝城更是小,只不過張如山兄弟兩人一直在帝國北部龍江行省統帥帝國黑龍騎。
今日來的卻是燕國侯張家的家主張楓,老爺子一是代替孫女張琳賠罪,二卻也是和趙輝城商量一些事情。
這些官員一看英國侯和燕國侯兩家表現的如此刻意的親近,哪里還不明白燕國侯的選擇,雖然往日里燕國侯就與英國侯走的近,但這種擺立場站隊伍的時候,還如此明顯,就很說明問題了。
幾個家族的掌權者哪一個不是人精,頓時對當事的雷東風更熱情幾分,恨不得立刻表白自己其實就是追隨英國侯的人,前日的事情都是誤會。
而同時,對引這件事情的鎮北侯張光遠則更冷落起來,一場酒宴下來,竟然沒人主動對他敬酒。
張光遠這酒喝的自是沒滋沒味,以往就算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但這些官員也多少給自己幾分薄面,現在竟然對自己熟視無睹,張光遠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一般。如此自斟自飲了近一個時辰,才借口家中有事,郁悶而去。
帝國紀元999年5月5日,帝國帝都江山東城區元府。
“這么說,張光遠吃了個啞巴虧?他能咽的下這口氣么?”一個面色如玉,一身白衣的中年男子問身邊的青年男子道。
這兩人卻正是帝國元程驀和他的高級幕僚諸葛庭。
“嗯,據說回去后連摔了十幾個碗碟,現在帝都傳聞他是‘砸碗侯爺’,即便他不想咽,但眼下燕國侯和英國侯明顯是一路的,他鎮北侯就算反了天也不敢明著做什么,至于暗地里的自然不需我們操心。”諸葛庭聞言,輕笑道。
“囂張一時終有報!這家伙平日里和太史錚走的最近,對我一向張狂無禮,著實可惡。”程驀卻是恨恨道。
“元,張光遠雖是一侯之位,卻并不足慮。如今他兩個兄弟皆被雷東風處死。雖然身兼近衛軍團軍團長,而且大兒子張西龍還在近衛軍團為官,但現在曹乾龍長子曹世武卻在近衛軍中展迅,籠絡了不少人才,所以到是那曹乾龍實在需要提防,他昨日不但召見了雷東風軍團,而且他兒子曹世武如今貴為近衛軍團的騎兵師師團長,一旦有變,將如烈火燎原,不可收拾。”諸葛庭勸慰道。
“話說如此說,可我總算是心里出了一口惡氣,對了,子階,你昨日去雷東風那里探聽消息,可曾有什么收獲?”程驀聽到曹世武這個名字,眼皮忍不住跳動了一下,狠狠攥了攥拳頭,漠然道。
“收獲不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雷東風是英國侯的嫡系,而且此人忠義為先,可以爭取。”諸葛庭淡淡道。
“如此,子階,你想辦法宴請雷東風,我擇機出席,你看如何。”程驀問。
“嗯,此事恤謹慎,雷東風這幾日內應不會走,我會處理的。”諸葛庭點點頭。
“急報!”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手中捏著一只信鴿走進屋內,正是千年來負責保護帝國高官的黑衣衛。
“拿來我看?”程驀忙去接那信鴿。
“子階,機會來了。”程驀看完那信鴿帶來的急報,臉上浮現出幾分欣喜。
“怎么?”諸葛庭眉毛一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