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兵第一百三十一章,將軍百戰身名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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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之上,李炎正欲一槍刺死阿爾斯。卻被雷東風喝止,那鑌鐵長槍的槍鋒緊貼阿爾斯身子掠過,阿爾斯卻毫不躲閃,目光中滿是決然。
“大哥?”李炎只覺得這是殺死阿爾斯的最好機會,眼看遠處段義臣已經催馬感來,焦急的看向身后的雷東風。
“阿爾斯,你若生在帝國,當為不世良將,更會是我最好的兄弟!可惜,造化弄人,今我不分勝負,我若讓驚濤這樣殺你,對我也是一種侮辱……”雷東風對阿爾斯道。
“照顧好艾米……”阿爾斯忽然笑了,就這樣安靜的躺在一地的鮮血中。那鮮血,有他自己的,更有雷東風的,兩個敵人的鮮血就這樣混雜在一起,襯托得那張臉上的笑容有些凄涼,更有幾分解脫。
阿爾斯現在全無后悔,尤其是當雷東風剛剛對他說出的那番話,更讓他感覺自己的選擇是如此正確。
他不是不能走。早在昨日上午,何塞派來的使者就進入了他的大營,告訴他任務已經完成,在等到可能來尋找他的艾米麗后,就可以帶上明光騎,甚至可以只身一人前往望海府。
但是,阿爾斯沒有這樣做,他推脫說從未見艾米麗來到,將使者打發走后,就開始準備今日與雷東風的決戰。在這個男人眼里,戰場才是他應該馳騁的地方,哪怕迎接他的是死亡呢。
一瞬間,面對阿爾斯落寞、解脫的目光,雷東風醒悟許多,對于阿爾斯這樣值得尊敬的對手,勸降是對其的侮辱;如若不能,那就送他上路。死在沙場之上,是一個戰士最好的宿命!
但雷東風,卻不能這樣殺死阿爾斯,尤其是借他人之手來殺死一個已經無法反抗的阿爾斯,一個明顯已經有了求死之心阿爾斯。
此刻,段義臣已經催馬來到陣前,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雷東風和李炎,一把從地上拽起阿爾斯,轉身催馬而去,而他的血煙寶馬也自動跟在了他身后向自己陣中跑去。
“阿爾斯,希望再見之時。可與你放下恩怨。”雷東風強忍著昏過去的疼痛,看著遠去的阿爾斯輕聲道,也不知這句話阿爾斯是否能聽見。
世上本沒有輪回,所謂的六畜之道也大抵是宗教用來警示人的虛擬示例。然而,無論如何,尋常人總是怕死的,所以總要捏造出一個輪回來給自己希望,用不可知的下一次來麻痹自己。
對于現在的某些西方聯軍士兵來說,就有這樣的一種心態,他們的戰神,他們的明月騎士雖然與那漢家的將領雷東風看似戰成了平手,而且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都陷入了昏迷狀態。但漢兵那邊還有“帝國殺神”李炎和“紅顏風魔”江筑英這樣的大將沒有出馬,自己這邊還有什么人能與之對抗?
段義臣么?他只是個鮮卑人?而且段義臣從戰場上救回阿爾斯,就開始帶領大隊鮮卑騎兵向兩翼收縮,看那模樣已經隱約有了退意。
此刻,無論是暫時昏迷的阿爾斯,還是被李炎搶救回去的雷東風,都不能再掌控這戰場上的局勢。
不同的是,西方聯軍一側已經群龍無首,漢兵那邊卻還有江筑英等人虎視眈眈。
此刻,失敗的情緒已經在這些西方聯軍心中蔓延。有些人甚至已經開始默默為死亡祈禱。而那厚厚的教廷圣經中說過:死亡前的祈禱悔過,可以讓靈魂獲得解脫。
盡管這萬里之遙的漢家土地上未必有天堂之路可走,但畢竟卻還有輪回再等待他們。
此刻,江筑英看了一眼身上鮮血淋漓的雷東風,心中焦急與憤怒卻又不能表現,一雙柳眉倒豎,對著遠處的西方聯軍本陣一揚手臂,喝道:“諸君,敵膽已喪,殺敵!”
無論是否畏懼生死,都已到決戰之際!
隨著江筑英的命令,由李邦昊率領的五千狂瀾軍長槍兵,開始迅速向西方聯軍陣前逼近。而頭三線的步兵,除了第一排士兵高舉盾牌外,后邊三列大約一千人基本是藤甲在身,以求最大限度的減少敵軍的散射弓箭隊其造成的傷害,并掩護身后友軍沖鋒。
而有李炎率領的左軍,曹嵐率領的右軍兩只騎兵也奔涌而出,奔向兩翼鮮卑騎兵殺去。
江筑英則坐鎮中軍,帶其余騎兵,隨后掩殺。
西方聯軍后陣安陽府一側的城門也緩緩打開,接著,數萬奔雷軍士兵涌出安陽府,而西方聯軍大營這邊卻也有近萬人緊守寨門,防止漢兵兩面夾擊。
此刻,阿爾斯已經陷入昏迷,由于他并沒有交待讓誰代替他指揮,作為阿爾斯任命的臨時指揮部成員,幾個參謀在和幾個萬夫長商議后。選擇由福爾斯王國萬夫長,明光騎副指揮官卡米勒擔任臨時指揮。
卡米勒今年三十二歲,貴為福爾斯王國的侯爵,雖然只是阿爾斯明光騎的副手,但其資料卻不淺,從阿爾斯組建明光騎之初就跟隨阿爾斯南征北戰,是阿爾斯手下得力的騎兵隊長。
卡米勒眼見漢兵已經出動,而且安陽府內的奔雷軍也已經向營寨發起進攻,命令壓陣的條頓公國的兩千重裝步兵迅速在陣前布起了盾陣,
眼見漢兵呼嘯著沖鋒而來,卡米勒更是毫不猶豫,命令三千福爾斯王國的輕裝步兵壓住后陣后,開始帶其余人馬緩慢后撤。同時,他叫親衛趕快命令段義臣分出兩千騎兵,拖延住漢兵騎兵從側翼的沖陣,否則側翼一旦被突破,全軍必然提前崩潰。
只所以選擇條頓人和福爾斯人斷后,卡米勒卻是經過深思。
條頓人最講軍紀,即便敵軍勢大,在短時間內也不會放棄抵抗,而且目前看來漢軍是決心以步軍正面沖陣,排列的戰線在三百米左右,兩千條頓重裝步兵足可以拍成五至六列的密集陣型阻擋對方進攻。甚至能打亂對方的進攻節奏;而福爾斯王國的軍隊是他自己國家的人馬,這個時候如果完全讓其他國家人馬斷后,卡米勒自信沒有阿爾斯的威望,肯定會有其他國家的將領反對。
從這一點看,卡米勒到有幾分決斷和頭腦。按照卡米勒的想法,只要能堅持十分鐘,就足夠大軍退進營寨,而這個營寨阿爾斯還是建設的很是牢固,加上段義臣的人馬在側翼呼應,短時間內漢兵不可能攻破。
然而,變故就在此時發生。
先是陣前的漢兵輕裝步兵在西方聯軍弓箭手的襲擊下。竟然依靠盾牌和前排的藤甲抵擋住了大量攻擊,并沒有產生卡米勒預計中的混亂,在保持了良好的節奏后,迅速的壓制到距離西方聯軍陣前不過一百多米的距離時,忽然變陣,由一字長蛇陣變為了鶴翼陣。緊接著,一直緩慢跟隨在后陣的漢兵中軍騎兵,卻忽然呼嘯而出,瞬間拋出數數百支飛矛,西方聯軍陣前的條頓重裝步兵瞬間被飛矛刺倒一片。而百米的距離不過十幾秒便殺到眼前,漢兵騎兵的鐵蹄與長刀直接面對上了條頓重裝步兵。
原來,漢兵中軍的騎兵正是狂瀾軍最精銳的狂瀾飛騎,按照江筑英的計劃,以李邦昊的精銳步兵吸引敵軍注意,然后眾軍狂瀾飛騎迅速投擲飛矛將敵人防御陣型摧毀,再全軍突擊。
卡米勒精心布置的防線,不出三分鐘即被攻破,早就在狂瀾飛騎這種近乎殲滅性的壓制打法中吃過大虧的條頓重裝步兵,那堅韌的神經瞬間在飛矛臨身、穿透厚重鐵甲的一刻就已經砰然斷裂。
沒有經歷過那被飛矛穿身的恐懼的人,是永遠無法理解那帶來死亡的飛矛是何等的奪人心魄,如一道道死亡的陰影,從天而降,呼嘯而來,再堅固的盾牌和盔甲在那拋物線的重力穿刺下,都如紙片一般薄脆。
而被卡米勒報以厚望的段義臣顯然比條頓人要好的多,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時間,就分出兩千騎兵,分兵迎上了李炎和曹嵐率領的騎兵。還將之前阿爾斯劃歸他指揮的幾千步兵全部派向了中軍,策應已經接近崩潰邊緣的條頓重裝步兵。
而鮮卑騎兵的反沖鋒,極大的緩解了西方聯軍兩翼的壓力。
而段義臣本人則帶著昏迷過去的阿爾斯,率領其余鮮卑騎兵迅速沖回營寨,看模樣是要去支援營寨另一端的西方聯軍士兵。
雖然在之前的獅頭嶺一戰中,段義臣就救過阿爾斯,自己更是被李炎射中肩膀。但西方聯軍的很多將官對其還是很不信任,尤其是聽說在龍陽的拓跋宏川等人歸附了雷東風,更是對其防范有加。
不過阿爾斯卻不在意這些,對段義臣大加重用。卡米勒作為阿爾斯的心腹,雖然對段義臣并無惡感,但還是有在情勢危急的時刻臨陣倒戈的擔心。
此刻,卡米勒見段義臣如此作為,才放下心來,而西方聯軍其他的官兵也生氣一振。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卻徹底讓西方聯軍士兵失去了信心,只見段義臣帶領剩余的不足兩千鮮卑騎兵沖回大營后,竟然又迅速穿過大營,從東門沖出后,直往東方絕塵而去。
“可惡的鮮卑人,竟然臨陣脫逃了!”西方聯軍陣營內一陣喧嘩。
但卡米勒卻眉頭緊鎖,一揮手,制止了身邊將官的叫罵。
因為即便此刻,負責抵抗的李炎和曹嵐的兩千鮮卑騎兵依然沒有后退,而且拼殺的更加激烈。顯然段義臣給他們下的是死戰之令。
卡米勒望著遠去的段義臣,忽然發現阿爾斯的親衛隊長斯德爾克不知道何時已經消失在身邊。這一刻,這個跟隨了阿爾斯多年的的中年男子忽然明悟了許多,而他也顯現出了自己的對阿爾斯的忠誠,即便是被當做了棋子拋棄,如果能保證明月騎士閣下的安全,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