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懂一些,略懂一些。”雷東風笑道,心下卻想這不過就是催眠的一種,而且催眠也根本不像小說里傳的那樣神乎其神,這端木斌要不是對沐雨的美色有一些企圖,怕也還不容易這么入套。
“雞肋,但在某些時刻可以發揮巨大作用。”這就是雷東風對沐雨這種所謂魅惑之術的評價。
“我們只有一天可以保證的時間,也就只說,最遲后天早上,要讓端木成走出他的烏龜殼,否則誰也不能保證事情是否能成功。”李若曦忽然道。
“嗯,那就麻煩沐雨姑娘,按照我們先前說好的,多派些人手,于城中……”雷東風嘿嘿一笑。
“大人放心,沐雨早已吩咐下去。”沐雨應道。
“大人你卻想怎樣讓端木老鬼出頭?”李若曦故意問道。
“他不想探頭,是因為感覺到了危險,他可以為了自己的安危不管產業,但如果只是在家門口鬧事呢?他總要看一眼嘛。”雷東風指著墻上的一副從劉仁則那里淘來的成都府簡略地形圖。
“家門口?”李若曦和張策都看向墻上的地形圖,只見軍營所在跑馬場四周是一片荒地,唯有東北是一片建筑——川中講武堂。
帝國999年3月21日晨。
對于大多數生活在成都府的百姓來說,與往日并沒有什么不同,一大早,走街叫賣的小販就帶了這座城市的第一聲喧囂。
街上的黑油燈一盞盞熄滅,天邊漸漸發白,家家戶戶打開大門,將馬桶垃圾放在門外,有那收拾垃圾的工民牽著馬車,挨家將這些垃圾清走,將大街小巷打掃干凈。
于是,新的一天,就這樣在喧囂和忙碌中,降臨到成都府。
但是在成都府西南的百花坊內,卻人心惶惶,因為有幾家酒樓和青樓在昨夜同一時間被人砸毀燒壞。
而更離奇的是,平日里從不出門的督守府的衛隊,卻忽然開始在坊間盤查,說什么要緝拿刺客。
雖然這些百姓并沒有親眼死人,但一想到這些產業背后的主人,再聯想到坊間一直傳聞督守大人和軍團大人不和,稍微有些見識的商人都選擇了關門歇業,生怕惹禍上身。
“張保兒,聽說前幾天坊門哪里死了人,這幾天查的正緊,昨夜坊里還出了事,你怎么還敢上街買賣?”世居在百花坊西北角的王老漢起了個大早,昨夜坊內呼喊聲連成一片,他卻是沒睡消停。
今天早上特意開門想看看消息,卻正好瞧見鄰居買賣香燭的小老板張保兒要趕著自己的驢車出去,忍不住問道。
“王爹,咱們商民,只靠買賣吃飯,這一日不出去,就少賺一日錢。那些軍民殺來殺去,又與我們沒干系,再說出事的是百花坊,我們這些小買賣的自去晴川坊討些營生,不妨事的。”那張保兒卻是滿不在乎的笑道。
“也好,那我也上街,咱做個伴噻。”王老漢想了想,也拉出自己貨車,他卻是做抄手營生的,在這一帶頗為有名。
拾到好家伙事,王老漢就和那張保兒一道向位于晴川坊的城西集市行去。
兩人傳過幾道街巷,一刻多后,就到了百花坊與晴川坊交接處的一個十字街口。
“站住,你們是干什么的?”正要躍過那條街道,小巷里忽然擁出十幾個成都府府軍打扮的人。
“幾、幾位軍爺,我們是做小買賣的。”那王老漢膽子頗小,再加上這幾日被這些府軍所謂的宵禁嚴查搞得人心惶惶,此刻更是腿都哆嗦起來。
“做買賣的?現在是什么時候不知道么?昨夜百花坊剛遭了盜賊,你們這一打早就鬼鬼祟祟的出來,我看就是賊人的同伙。”那領頭的軍官卻是喝道。
“幾位軍爺不要誣陷好人,自太祖立國,就沒有哪一條規矩說可以限制商民自由出行買賣,我們也都是有成都府督守府親自簽發的居住證的人,軍爺若不信,一看便知。”張保兒許是年輕一些,說起話來到是不卑不亢,有理有據。
可惜,眼前這個為忙著“緝盜”忙碌了一夜的軍爺,顯然不那么好說話。
這些日子借著宵禁搜查的機會,成都府的府軍正經從許多商家那里撈上了大筆好處。但這些下層的小兵和低級軍官,由于負責的多是這種小街小巷的流動盤查,油水卻是不足,此刻見了兩個趕著驢車,看起來還算光鮮的商民,哪有輕易放過的道理。
“你這刁民,還敢嘴硬,爺執的是軍法,軍法明白么?就是比你家任何規矩都大!嗯,我看這老小子身上的袋子就有些問題,趕快給爺我瞧瞧。”那領頭的府軍一邊隨手肆意翻找著王老漢的東西,一邊卻要伸手去抓老漢掛在腰帶上的錢袋。
“軍爺,使不得,這是小老兒吃飯的本錢,不是什么禁絕之物啊。”王老漢忙哀求道。
“我看你們就是想明搶!”張保兒忍不住喝道。
“我靠,爺是執法的,你還敢頂嘴?”天已經大亮,街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此刻見軍兵檢查,雖不敢圍攏太近,帶還是站在一旁指點,這幾個府軍也不敢做得太過。
“王爹,將身份文碟給他們看,他們不放,我們自走!”張保兒道。
“想走?沒那么容易,先把袋子留下。”那府軍見了兩人身上鼓脹的錢袋,早就心動,更不肯放過兩人。
“給我動手!”那領頭的府軍直接伸手抓住了王老漢身上的錢袋,王老漢卻是死死護住不放。
那張保兒眼中寒光一閃,手慢慢伸向車底,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傳來。
“成都府的府軍若都如此,恐怕都不堪一擊了。”一把清冷的聲音忽然想了起來。
“誰?”那府軍抬頭看去。
“我。”只見十幾米外,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中等身材,長臂如猿。再看面上,神色冷峻,一雙細長的眼睛閃著冰冷的光,不屑的看著眼前的府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