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船,計劃已經向你傳遞完了,七個度最小時間單位量后,你的引力刀線必須精準到達坐標……在你收到我的這段信息時候,已經過去零點零一個度的最小時間單位量,倒計時已經開始……”
意意斯在老冷星飛船中望著無盡星空中,感嘆那一層層望不到邊際的權力臺階的時候,小蟲子通過那么笨留下的信息維度通道,向戥飛快地傳遞著重要的軍情信息。23wx
戥一邊以最高的速度掃視這份簡單卻很明確的計劃,一邊在意識中勾勒出一些沒有寫在計劃里卻能夠推斷出來的信息:
這位膽大包天的神國前儲,不但要從神戰雙方中奪食,還要干掉黑暗生命群!
他不知道楚云升之前是怎樣說服烏怒人的,但剛才戰場上空騰現的宏大而精美的結構體,對任何一個在如他如烏怒人這樣的接近于宏領域的種族,誘惑力都是非同小可的。
二比一,而楚云升至今仍未直接出手!
那么,烏怒人是如何放心在黑暗生命群被暗算后,不會擔心楚云升繼續暗算它們呢?
難道楚云升的身體真的在它們的手中?
離題的思索到此為止,戥再次精神集中到這份陰險的計劃上,同時向弭婭傳遞他的命令。
一直沒有離去的左旋殘軍艦隊,此刻成了戥的助手,彌補了弭婭等人因為知識與生命層次的不足而無法跟上的戰局變化節奏,將繁瑣而天量般細節的整編。在戥的總調度下,藝術般地成為了引力攻擊運動。
引力波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但此刻在星空中。它卻如同海浪一樣,通過數不清的飛船卷動而出現在視線之中。
大規模精細化指揮與調度,是戥的優勢,而引力又是對暗物質飛船唯一能夠產生作用的大尺度力量。
光速的桎梏下,以幾乎光速運動的引力波產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它們將跟著光一起飛翔于宇宙,直到被擊中的那一刻。目標體才會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而在此之前,信息接收中是一片的黑暗。
運動不息的飛船。帶起天文般的運動質量,隨之而潮起的引力,彎曲著遙遠星空孤寂路過暗域的光線,戥小心翼翼地調動著幾乎所有的樞機以上生命體力量。精細地分布在每一個引力波動場的關鍵位置。像是閘門一樣,用暗能量的斥力平衡著越來越強烈的引力場內部平衡,以防止在開閘之前,便將自己一起撕碎。
這樣的攻擊,或許比之前神戰雙方對黑物質飛船所做的引力拉扯高明不了多少,但在戥全力的調度下,整合了兩個洪流般的飛船大軍質量,依然相當的恐怖。
當然其中出錯的次數也是不計其數的。剛剛投降的飛船,即便戥用了最為明確的指令。但也得對方要執行才行,而不執行,或者執行緩慢的,大有人在。
戥此刻所做的事情,像極了試圖用手聚集住剛剛被大水沖散的稀泥,然后一巴掌全都摔在宇宙的黑暗之中,難度之高,對他而言也是極大的挑戰。
而他如果也做不到的,其他人估計就更加不行了。
好在還有那么笨通過小蟲子的協助,不聽話,復制一下,不執行,再復制一下,“綁架”其迅速執行!
高速運動中的小立方體內,五序看著懸空的倒計時數字,向沉默著像是養精蓄銳的楚云升說道:“第四弝涒留下的結構體讓烏怒人開始相信你所的話了,但我們真的攻擊黑暗生命的話,它們也會為自己擔心。”
它似乎話中還有話,因為它也是與楚云升合作的一方。
楚云升睜開眼睛,看著它道:“我只與烏怒人合作過,和黑暗生命合作的是烏怒人,不是我們。”
五序淡淡地笑了笑,確實,從頭到尾,它們都沒有與黑暗生命直接交涉過,烏怒人才是三軍一體的橋梁,恐怕黑暗生命群也錯誤地將烏怒人判斷為它們合作的中心者,而它們卓爾人與小蟲子都是烏怒人的另外一個合作者。
既然并非同盟,就不存在無信,當然星空之中,本就沒有什么承諾與信用,95827的話,大概也不是解釋,而是為了讓它安心。
楚云升漂浮到倒計時的數字前,道:“此戰過后,多一維生物具有了智慧的事情恐怕再難保密,趁著黑暗生命群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多一維正幫著它們控制那些投降飛船中的生命,以后或許將會成為它們的命源池,讓它們除了對我們的警惕外,自覺沒有后顧之憂的機會,最大化多一維智慧泄露前的效果,也是我們最好的機會了。”
五序推算了一下戰場演化道:“想要徹底殺掉黑暗生命群的可能性不大,它們一直在警惕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另外,神戰雙方的巔峰力量,還沒有徹底遠去,我們的目標最好放在將黑暗生命從自然源體群范圍中趕走,比較現實。”
楚云升點點頭,同意道:“烏怒人也不會讓我們真正殺光它們,我總覺得烏怒人與黑暗生命有什么地方相互需求。”
接著,他頓了一下,淡淡一笑道:“神戰雙方的巔峰力量既然還不死心,我再去和它們談談。”
說著,他便要一步移影到星空之墳之中,這個舉動,一直都讓五序很沒有安全感。
每一次,楚云升要進入零維的世界,都必定在小蟲子的星空之墳的核心內部,而不是它的立方體飛船,但他明明是個卓爾人啊,序列95827……
望著楚云升即將消失的身影,五序突然道:“95827,其實你是想去見一見第六紀的地球人吧?虛構的身份還在影響你么?”
行將消失的楚云升回頭看了看它,笑了笑,沒有回答,繼續消失,只留下了最后一個殘影。|.
這個讓人琢磨不透的表情,讓五序穿過消散的殘影射向星空的目光,又變得不確定地迷茫起來。
莫無洛默默地站在自己的船艙中,像是在等著什么人,沒人敢來打擾,就是莫裳娫也被在擋在了門外。
他的對面是一個普通的生命,驚恐地顫抖著,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飄落向何方。
自它進入到這里,就知道大神使要見的不是它,大神使一直都在盯著它,然而看的卻不是它,仿佛是在看另外一個人,這種奇怪的事情,讓它感到非常的不安,卻無力反抗,只能任由處置。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飛船中似乎有了一絲不尋常的動靜。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