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華陽)

第二十四章極情之劍

酒倒在杯中，一杯又一杯，喝酒的人卻只有四個，陸小鳳，子欽，金九齡，花滿樓。

葉孤城只喝水，此刻的葉孤城便在喝水，白開水，葉孤城的目光卻看著子欽。

“聽說蛇王已經十年未曾出過手，十年未曾動過武，卻不想蛇王的武功依舊那般高明。”

金九齡突然開口，說話的時候金九齡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子欽，那目光中似乎蘊含著什么，陸小鳳端酒杯的手微微一顫，幾滴酒花蕩出杯緣。

“你這話什么意思？”

子欽的目光淡淡回視金九齡，他的眼中已然露出一絲淡淡的殺氣，自從進入這個世界子欽便感覺壓抑，這個世界仿佛天生便是壓抑的世界，不管什么人，不管武功多高，哪怕他是西門吹雪，哪怕他是葉孤城，也哪怕是陸小鳳本人似乎都帶著某種詛咒，災難和麻煩無處不在。

子欽已經受夠這樣的世界，若是有可能他寧愿拔劍痛快一戰。

這思想很古怪，卻也很直接，子欽甚至在想或許這便是這個世界的人從不愛惜生命的理由，只因為在這個世界很多人眼中不管是別人還是自己都被束縛在牢籠當中，死亡也不過是一種解脫。

“沒什么，我只是聽說十年前殺你妻兒的兇手又再次出現而已。”

金九齡的聲音不大，子欽的眼睛卻已經瞪圓，他不明白為何金九齡會說出這種話，原著中金九齡固然是讓蛇王用這個理由引的陸小鳳去找公孫大娘，但是按道理說金九齡卻絕不會讓自己參與到這件事情中，哪怕一丁點都不會。

“報仇嗎，難怪你的劍帶著強烈的殺氣。”

葉孤城突然插口，子欽的眼神飛速收縮，葉孤城居然看了出來，看了出來他劍中蘊含的殺氣，來自殺戮刀法的殺氣。

或許若是這人不死當能夠超越西門吹雪成為古往今來甚至經后也無人可以超越的無雙劍神。

劍，十年未曾動，當真未曾動嗎，那身體本能出劍迎向金九齡的劍法，那刻印在骨子里的劍術又怎么解釋。

子欽的心突然間微微一動，一股淡淡的情緒浮現，十年，妻兒之殤，原著中利用來讓陸小鳳上當的理由當真只是虛構的嗎，或許不是。

十年，整整十年未曾動武，為何蛇王依舊留著這柄劍，這個世界不是只有武人，只有始終想著隨時出手的人才會保留自己的武器。

“賜教”

子欽突然看向葉孤城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片刻之前他對葉孤城還充滿畏懼，但是此刻他卻只想和這個絕代劍客一戰，用劍和這個絕代劍客一戰。

陸小鳳手上的酒杯突然掉落在桌子上，酒花灑滿他的衣衫，金九齡的眼睛瞪得老大，好似看到王府養的那幾條狗開口說話，花滿天依舊坐著，卻似乎已經變成木頭，薛冰正把玩自己的發梢，不小心將一撮頭發整個拔下來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痛。

“王府的酒果然厲害，你還沒喝就已經醉了，我送你回去。”

陸小鳳已經站起身，他一只手伸過來就要架著子欽離開，薛冰也本能的站起來就想幫著陸小鳳一起架著子欽走，后者卻緩緩伸手擋開兩人。

“你的劍倒也值得一會。”

葉孤城已經站起身，他淡淡的看著子欽，后者擋開陸小鳳和薛冰后也緩緩起身。

“你已經十年未曾動過武。”

陸小鳳一把拉住子欽，他的眼睛瞪得很大，看起來幾乎要凸出眼眶，他的手竟已經微微的顫抖，陸小鳳是個聰明人，他看人一貫很準，他如何看不出無論他做什么都已經阻止不了子欽和葉孤城之間的一戰，只是他又怎么能夠什么都不做。

“你可又知道，自從妻兒去后這十年我不碰美色，我不嗜享受，沒日沒夜只和劍為伴，我的劍術比起十年前已然決不是一個檔次。”

子欽淡淡的笑起來，他的眼神此刻竟無比的亮，便好似兩個小太陽一般，他的身體本不好，看起來隨時都可能死去的那個樣子，整個人也好似風燭殘年的老人，但是這一刻他整個人卻充滿勃勃生機，他似乎是將以往掩藏起來的生命力在這一刻全數釋放一般。

“我已極于劍，若碰到葉孤城這般絕代劍客而不能一戰，只怕我的生命也將黯淡褪色。”

子欽的話語不高，每一句卻都響亮無比，話說完他的人已經走到門外，而葉孤城早已經等候在門外的空地上。

陸小鳳沒有跟出去，他和金九齡等人都等在了門口，這是兩個絕代劍客的戰斗，除去這兩人外其他人沒資格和他們站在一起。

空地，子欽看著對面的葉孤城，這是古龍世界第一劍客，即便是西門吹雪亦不如的劍客，西門吹雪或許在紫禁之巔后成功晉級劍神境界，但是眼前這人卻是早在那一戰之前已然觸碰到劍神境界。

子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戰勝這人，此刻他也不做這些想法，此刻他只想拔劍，盡力一戰。

子欽的劍已經拔出，長劍無聲，卻極快的沖著葉孤城刺去，這一劍唯獨一個‘快’字，沒有變化，甚至你想不到一個修飾詞去點綴下這一劍。

門口，薛冰的臉色巨變，在她看起來再快的劍對于葉孤城來說都是小兒般的把戲，子欽這一劍幾乎等于找死。

然而，陸小鳳和金九齡的眼神卻已經露出駭然，花滿樓站在他們身后臉上卻是滿滿的疑惑。

“你若用承影，這天下無人可接你一劍。”

葉孤城的劍揮出，接連和子欽的細劍碰撞數下，他的聲音淡然響起，隨即卻身影微微飄蕩退出戰圈，收劍。

“可惜，你練的根本不是劍。”

葉孤城的眼中再次浮現淡淡的孤獨，門口，陸小鳳長長呼出一口氣，金九齡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狠毒，薛冰眼睛卻已經瞪直，而花滿樓臉上疑惑更甚。

“這，這就結束了，怎么可能，葉孤城的天外飛仙還沒使出，這就結束啦。”

薛冰幾乎是下意識的吐出這句話，說完之后才發現實在不應該說這話，因為葉孤城若當真出天外飛仙的話恐怕現在葉孤城和子欽已經只有一人還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