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景地·沉月湖中,天君爐爐開一線,四道光華從中飛出,落入張純一的手中,其中法種三枚,鬼步、瀝血爪、迷情,皆是下品,萃妖丹一粒,內蘊三十年修為。
竹園內,將萃妖丹交給紅云煉化,看著手中的三枚法種張純一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鬼步和瀝血爪這兩枚法種都是陰屬性法種,紅云和六耳都無法融合,價值有限,真正讓張純一感到在意的實際上是迷情法種。
“這枚法種的力量在流失。”
確認自己沒有感知錯,張純一的內心深處泛起了波瀾。
“這是一枚子種。”
指尖微微用力,讓手中形似蓮子的法種化作飛灰,張純一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法種是天地道痕匯聚之物,每一顆都是獨立的個體,但有一些特殊的法種卻可以以自己的力量衍生出子種,子種的力量與原生法種的力量一脈相承,只不過品階會低上不少,而且子種的力量天生受到原生法種的壓制,有著明顯的高下之分。
妖物煉化子種同樣可以獲得法術神通,但這一切的前提是獲得原生法種主人的認可,不然子種的力量就會消散。
“看來紅衣女鬼的背后真有一個不小的勢力,一顆可以分化子種的法種品階必然不低,有很大可能是上品法種。”
看著空蕩蕩的掌心,張純一心中的念頭不斷轉動著。
撫平心中雜思,看了一眼天色,張純一轉身走進了丹房。
培養到現在,紅云已經可以自行運轉餐風飲露訣,而六耳則如同一塊海綿一樣不斷吸收著張純一給它留下的各類武學,欲學貫百家,借用神機演武的能力熔煉出最適合自己的武學。
在這樣的情況下,張純一終于可以抽出一些時間做自己的事情,雖然尚未找到適合輔助煉丹的妖物,難以真正煉制靈丹,但一直以來張純一都沒有放下煉丹這件事。
“煉丹者先煉心。”
赤火爐前,張純一的心神歸于沉寂,雜念不起。
獸碳被點燃,微微泛黃的火苗升騰,手掐印訣,神魂之力涌動,張純一開始運轉靈蛇控火術。
自從在天君爐中得到這篇控火術的傳承之后,張純一一直勤學不輟,到了今天已經小有成就。
火舌吞吐,由暴躁走向平緩,一條拇指頭粗細的赤色小蛇在升騰的火焰中誕生,其鱗甲俱全,栩栩如生,唯一的缺陷就是雙眼中暗淡無光,沒有神采。
雖然說凡火性質溫和,要遠比妖物的火焰更好控制,但短時間內張純一能夠做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足以見其天賦。
印訣轉變,小蛇口吐淡黃色火焰,在張純一的控制下開始灼燒鼎爐,這股火焰的溫度超越了凡火的極限。
如絲如縷的赤色煙氣自赤火爐的身上散發,待得溫爐完畢,張純一開始投放藥材,煉制丹藥。
沒過多久,丹香暗涌,一爐玉參丸被張純一輕松煉成,這是他為六耳準備的,有了靈蛇控火術之后,煉制凡俗藥丸他更加得心應手。
將丹藥封裝完畢,沒有離開,思索了一下自己之前的得失,張純一再次開爐煉丹,如此循環往復,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修行,每一次的成功和失敗都會成為他煉丹道路上的積累。
煉丹是一條難學難精的道路,光是理論的研習是不夠的,必須要有足夠的實踐才行,只有通過不斷的嘗試才能真正準確把握煉丹的關竅。
太陽西沉,天光暗淡,丹房內丹氣氤氳,熄滅爐火,張純一停了下來。
“藥王幫。”
看了一眼藥材架上所剩不多的藥材,揉了揉眉心,收好最后一爐丹藥,張純一走出了丹房。
而就在張純一沉浸于修煉之時,在遠在平陽郡城的珍獸閣中,一場與他有關的話題正在展開。
“穆管事,這是長河縣柳方剛剛送來的,我有些拿不定主意,特來請教。”
燭火搖曳,在一間裝飾典雅的房間之內,一位負責鑒定各種寶物、大腹便便的中年朝奉對著坐在上首的老者拱了拱手,老者須發皆白,年歲已然不低,但面色紅潤,雙眼格外有神,絲毫不見老態。
聽到這話,老者來了一些興趣。
“什么東西,拿過來我看看。”
聞言,中年朝奉連忙將一個巴掌大小的木盒遞了上去。
打開,看清里面的東西,穆管事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法種?這可是稀罕東西。”
伸出兩根手指,捻起一顆形似蓮子的事物,穆管事發出了一聲感嘆。
“都是下品法種,一枚是虎躍,一枚是碎風爪,可惜了。”
仔細辨認了一下,確認了兩枚法種的類別,穆管事發出了一聲嘆息。
聽到這話,中年朝奉連忙躬身行了一禮。
“管事法眼如炬,據柳方所言,正是這兩枚法種。”
聞言,穆管事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這東西是怎么來的?”
放下木盒,從法種身上移開目光,穆管事開口了。
平陽郡城內的珍獸閣規模自然比長河縣的大多了,主要經營業務是妖獸幼崽、妖獸材料等物,來往大多都是修仙者,不過就算是這樣每年經手的法種實際上也不多,這固然與珍獸閣的經營方向有關,但也側面證明了法種的稀少。
雖然說在修仙界中有不少人為培養和煉制法種的手段,但這類手段大多掌握在一些大勢力手中,很少流出,而天地自然孕育的法種想要得到卻需要幾分運氣。
最為關鍵的是修仙者在得到法種之后大多會選擇自用來增強實力,就算是不適用也會留在手中,找機會與他人交換,直接拿出來賣掉的實際上并不多。
聽到老者這話,中年朝奉的神色頓時一正。
“管事,這兩枚法種是長河縣長青觀的張純一送來的,想要直接賣給珍獸閣。”
言語著,取出一封信,中年朝奉遞了上去。
聞言,眉頭挑動,穆管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
“長青觀,我記得長青觀的主人應該是長青子才對。”
對于長青觀,同為修仙者的穆管事還是有些印象的,而在看完信上記載的信息之后,穆管事臉上的詫異之色越發濃郁。
“長青子身死,臨危之際接下長青觀的基業,明明剛剛踏上仙路不久卻出手斬殺了一只三百年修為的鬼物。”
“張純一,平陽張家庶子,看來也是一個有些氣運的。”
“他想要賣什么價碼?”
收好信件,穆管事再次開口了。
聞言,中年朝奉知道這單生意成了,而他作為經手人,好處自然少不了。
“他沒有明言,讓珍獸閣自行估價。”
聽到這話,穆管事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
“呵,到底是張家子,那怕從小被養在山上,行事作風也與普通散修大不相同。”
“既然如此,那么法種·虎躍作價十枚下品靈石,法種·碎風爪作價三十枚下品靈石。”
手捻胡須,略一沉吟,穆管事做出了決定。
一般來說一株一品靈藥的價格就是一枚下品靈石,二品靈藥則是十枚左右,具體價格會因為種類有所偏差,法種雖然稀罕,但他給出的這個價碼已然有所溢價,因為這兩枚法種實際上并不出彩,下品法種與下品法種之間的差距實際上也是挺大的。
聞言,中年朝奉躬身應是,他明白這是穆管事有心與那位張純一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