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大殿前,秦成業一臉懵逼的看著手中的圖紙。
“不是,陛下,你將這大殿這樣一改不合禮制啊!”
“什么狗屁禮制,你按照我說的去弄就對了。”
秦成業抿了抿嘴,這好像是個坑……“這樣的改造不應該是工部處理的么?”
“這不放假了么?我突發奇想就想到了你,別磨嘰,把科學院的人都弄來,日夜加班的給我搞,得在初八之前完成。”
今兒已經初四了,你叫我初八完成……秦成業走入了這大殿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番,工程說不上很大,留在科學院過年的足足有五百多人,所用材料不過是石料和木頭,這些玩意兒科學院很多。
“陛下,臣聽說您的主意也需要通過中書省起草門下省審核,是不是……”
傅小官瞪了秦成業一眼,“我才是皇帝,怎么,我說話不好使了?”
“啊,不是……那臣這就去辦。”
這就對了嘛,傅小官心里一喜,嘴里卻極為嚴厲:“現在就去把人弄來,先把里面給我砸了!”
除了這皇城禁衛,沒有人知道傅小官威逼利誘科學院的人在改造這宣德大殿。
傅小官終于覺得揚眉吐氣了一把,心想等開了朝,百官們一進這宣德大殿臉上會是怎樣的表情?
他回到了養心殿,才剛剛坐下,賈公公拿著一封情報走了進來。
“陛下,虞朝消息。”
傅小官接過來一看:
“陛下親啟:驚蟄計劃最新進展!
去歲收購的所有鹽礦已按照計劃悉數出售給陳氏,陳氏而今在虞朝的族長為陳東升長子陳時。
白鹽的煉制方法也已經傳給了陳時,其中利潤按照陛下之意,分潤給陳家一半,其余盈利將進入敕勒川自治區。
陳家在金陵的府邸已在蟻群的監控之中。
虞朝王孫家族已經和周氏接觸,談判結果已出,周氏將配合王孫世家拿下虞朝國有鐵礦之外的所有礦藏。
呂氏買下了臨江瑤縣碼頭和船塢,正在擴建之中,譚老根已至瑤縣,將指導呂氏船業建造新的客貨大船。
周氏和呂氏皆在金陵購置了府邸,受到了元帝虞問道的極大重視,儼然成為了上京新貴。
按照三族族長的預計,要壟斷這些行業還需要至少兩年的時間,希望陛下能夠鼎力支持。
另,陳氏、周氏以及呂氏三大家族都在虞朝商業部注冊了相應公司,在金陵四通錢莊發行了數千萬股的股票,買者眾多,魚已咬鉤,未驚動,待長大。”
這是一盤全新的棋局,局名驚蟄。除了傅小官之外,知道的人只有周同同。
他用商業手段逼得這三家無路可走,卻在去歲六月,秘密的接見了三大家族的族長。
他給了他們一條生路,但這條生路卻需要他們去殺出來!
留在武朝必然是死,但若是去了虞朝,傅小官承諾給他們技術上的鼎力支持。
在一番權衡之后,三大家族的族長終究只有接受了傅小官的條件,他們舉族遷往了虞朝,為的是開辟出一個新的天地。
而傅小官需要的是借用他們的力量,去占據虞朝這三大行業的市場。
鹽鐵漕運,這是虞朝經濟的命脈!
當這命脈徹底掌握在了他的手里之后,這一棋局的關鍵棋子才會落下去,驚蟄的那一聲春雷,才會炸響。
除了傅小官,沒有人知道最后這關鍵一子會落在何處。
“我曾經說過,虞朝是生我養我的地方,對那地方我覺得很親切,也很懷念……”
他收起了這封情報,看著賈南星詫異的模樣,笑道:“我覺得將金陵設為陪都也是不錯的。”
“你曾經給我說過,金陵的氣候溫和,適合養老。”
賈南星裂開嘴開心的笑了起來。
天德二年正月初八。
沐休結束,群臣又該參加早朝,又該開始一年的忙碌了。
卓一行早早的起了床,梳洗完畢之后吃了一碗面片兒湯,坐上馬車徑直來到了皇宮門口。
晨鐘尚未敲響,他一如往昔的走入了避風廊。
這避風廊里已經來了許多的官員,一個個紛紛向卓一行拱手行禮,道一聲新年吉祥。
卓一行自然面帶微笑親切的回禮,然后走入了門樓里,南宮一羽和孟長平以及六部尚書已經全到了。
“哎……老夫著實老了,緊趕慢趕,還是慢了諸位幾步。”
“卓公此言差也,以本官之見,卓公可再輔佐陛下三十年!”
卓一行大笑,指了指孟常平搖了搖頭,“老夫倒是想啊,眼見著這太平盛世就快到了,可老夫卻很擔心等不到那一天。”
“你這老匹夫說的什么話呢?老子沒死難不成你還敢死在老夫前面?”南宮一羽一捋長須瞪了卓一行一眼,恨恨說道。
“好好好,咱們都得好生活著,一起看看這盛世是什么模樣!”
“這才像是人話……我說老卓啊,過年期間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陛下這一五規劃綱要當然必須得完成,但你我二人還應該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要做。”
卓一行坐在了暖爐前好奇的看著南宮一羽,“還有啥重要的事?”
南宮一羽悠悠一嘆,“你我都老了,這個得承認,但咱們陛下卻還很年輕。他立下了一五規劃,就一定還有二五、三五規劃,我們終究是沒有辦法陪著他走太遠,所以咱們得物色一些有能力的年輕人,破格提拔嘛,趁著咱們還動得了,該為陛下培養新的班底了。”
這話是當著六部尚書和孟常平說的,這七人都在四十左右,正是年富力強之時,南宮一羽沒有避諱,中書省中書令、門下省門下侍中這兩個關鍵位置,極有可能就在六部尚書中產生。
“遙想陛下當年在沃豐道,可是直接啟用的剛畢業的學子,老夫以為你這話有理!”
一記晨鐘響起,卓一行這句話卻比那晨鐘還要響亮——他采用的方式更為激進,他希望的是培養一批更年輕的官員。
南宮一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未置可否。
“走吧,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