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虞問書此后的消息,傅小官并沒有再去打聽。他很忙!從皇宮出來他就上了馬車,和徐新顏來到了夫子廟。他得親自確認一下夫子廟的那處懸崖上是不是真的有一扇石門——虞問書說陳朝藏起來的寶藏富可敵國!若是當真能夠找到,虞朝的貨幣發行問題就立馬能夠得到解決。自始至終,他從未曾去想過將那一筆寶藏據為己有,這是在金陵,爆、破夫子廟瞞得過誰?陰沉的天飄起了小雨,傅小官和徐新顏拾級而上,那扇門依然破舊,但還沒有倒。他們來到了半山腰的那顆棗樹旁,然后走過了一片郁郁蔥蔥的青草地,來到了懸崖邊。傅小官探頭往下一望——這是一處絕壁,極為陡峭,他想了想,將那墨斗取了出來。“幫我拽住,我下去瞧瞧。”徐新顏瞧了瞧傅小官,心想就你那依然是初入三流的水準,這萬一掉下去了,那可真連撿都撿不起來的。“還是我下去,你等等。”她話音未落就飛了起來,“當心啊!”徐新顏轉頭一笑,笑得傅小官心里一蕩。徐新顏飄了下去,過了半柱香的功夫,她又飛了上來。“如何?”“沒有歇腳之處,絕壁上滿是青苔,但確實有人工雕琢的痕跡,我不知道哪里是門。”“我下去有沒有問題?”徐新顏很認真的想了片刻,“有問題,你內力不繼,當真會掉下去,除非綁著繩子。”“好,咱們走。”兩人向山下走去,他們并不知道就在這山頂上,不知何時不知何人搭建起了一間小小的茅屋。那茅屋里此刻正盤膝坐著一個人。此刻他的身周氤氳裊繞,就像一層濃濃的乳白色云霧將他包裹其中,就算站在近前也難以看見他的面目。他在療傷,他的身上有兩處傷口,其中以臀部為重。那一槍之威力讓他這天下少有的圣階高手膽寒!那一槍穿透了鐵板,將他的臀部轟開了花!而另一槍則擊中了他的右臂,一個指頭般大小的彈孔,卻令他挖出了一個棗子般大小的洞。他已經取出了這一大一下兩顆子彈,他以為對傅小官的了解已經足夠的多,卻壓根沒有料到那小子身上還有這等殺器!大意了啊!老子鐵棺材都用上了,居然還是未能擋住。小心駛得萬年船,卻特么在陰溝里翻了!燧發槍這個玩意兒在這兩把槍的面前,就是孫子。這兩處槍傷正在他的內力滋養下愈合,但速度太慢,他卻很急。這屁股下面坐著的就是陳朝寶藏,現在他不確信這寶藏究竟有沒有暴露,而他還需要至少三天的時間,三天過后,這傷勢就不會對自己的行動有太大的影響。當初在七盤關下的長亭放走了虞問書,想來他應該被抓回來了。這消息恐怕傅小官和宣帝已經知道。嘿嘿……道院的那些弟子們這時候也應該攻入了拜月教,觀主大人,你恐怕也該收到這個消息了!…………虞朝皇宮,御書房。當傅小官再次來到御書房的時候,已是申時。他的人還沒有進去,御書房里卻傳來了一股威嚴的聲音:“霍淮謹,你膽子不下啊!”傅小官一怔,停下了腳步,臉上卻浮起了一抹笑意,霍淮謹這廝,總算是回來了。他丫擅離職守,哪怕有長公主為他求情,陛下的這一番責罵肯定是跑不掉的。果然,他又聽見了宣帝的聲音:“你知不知道皇城禁衛有多么重要?朕把這么重要的位置交給你,你卻一聲不吭的就跑了!萬一發生了什么情況怎么辦?十萬禁衛群龍無首,那是怎樣的后果你知道嗎?”“臣……知罪!”“你知道個屁的罪!”宣帝的聲音陡然高昂,嚇了傅小官一跳。“朕知道你父親之事,朕心也疼啊!但是規矩就是規矩,朕沒有讓你去西南戰場,再說你以為你去了那戰場就能漂漂亮亮的打一仗么?”“匹夫之勇!”“做事不帶點腦子!你也快是朕的女婿了,你怎么就不能向傅小官多學學呢?”傅小官頓時樂了,宣帝這話一出,霍淮謹就真的屁事沒有了。“哎……起來吧,跪著也累。”“謝陛下!”“玩忽職守,鎮西王這個封號,朕收回。朕就將曾經薛閥的那處府邸賜予你,將你母親還有別的親人家奴都接到上京來吧,至于你和虞輕嵐的婚事,等你母親來了上京再定。”“多謝陛下!”“給老子去城防司,把這上京城給朕看好了!若是再有下次,朕砍了你的腦袋!”“臣,遵旨!”“滾!”“臣,這就滾!”霍淮謹一溜煙跑了出來,差點和傅小官撞個滿懷。“沒事了吧。”“沒事了!”霍淮謹一拳錘在傅小官胸口,“等我忙完,請你喝酒。”“好。”“告辭!”“再見!”霍淮謹歡喜的走了,傅小官笑著搖了搖頭,也走入了御書房。“坐!”宣帝還在氣頭上,傅小官躬身一禮,笑道:“您老也別生氣,切莫傷了龍氣。若是真要怪罪,說來淮謹還是我拾掇去的……”宣帝大手一揮打斷了傅小官的話,“你小子莫要想騙朕,他那心思朕還能不知道?不過……”宣帝的聲音陡然放了下來,他坐在了傅小官的對面,“不過鎮西王,他也是朕昔日同窗,朕沒有料到薛賊會如此的喪心病狂,倒是朕,害了鎮西王。”他深吸了一口氣,“不說這個事了,你不會是來為虞問書求情的吧?”“臣不敢,臣來是想告訴陛下,前朝寶藏那事,陛下知道吧。”宣帝點了點頭,“虞問書倒是全盤交代了,但是鑰匙卻在策門大長老的手里,你可知道策門大長老是誰?”“臣不知道,但臣覺得不用那勞什子鑰匙也能將那門給弄開。”宣帝一怔,然后一喜,“如何弄?”“用炸、藥!”“當真可以?”“山都能炸塌掉,何況區區一扇門。”“你速速去辦!”“若是炸開了,取兩成給沃豐道,如何?”宣帝愕然片刻,這還來討價還價?不過這小子為的是沃豐道,那也無所謂了。“準!”“那臣就請一道旨意,讓霍淮謹調集禁衛將那夫子廟給圍了?”“善,叫霍淮謹不要放任何一個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