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滿作為神威軍的總都虞侯,重傷初愈還是來參會,聽著也是痛心疾首,喝令各縱隊回去必須照三少爺說的做扎實了。
趙玉林仰望天空,說這兩年的大戰死了多少兄弟,誰不是爹媽生的?
他們又得到了啥?
一點點微薄的撫恤金而已。
咱們為什么就不能干干凈凈的做人?
末了,他將幾個縱隊主官留下,告訴他們自己要回一趟宜賓,安排苗貴負責仙人關集團,韓永超負責洋州、金州集團,都聽總都虞侯調度。
交代完畢,趙玉林和雷滿小酌。
雷蠻子已經曉得他家里的變故,有些傷感的說世事難料,兄弟不必全都記在心上。
他給雷滿講:馬上就到過年了,年后春暖花開,兄弟們整訓完了肯定會手癢,必須要壓住,估計下半年還有一場大戰,咱可要準備充分了。
雷滿點頭,叫趙玉林放心的回去。他會睜大眼睛盯著。
趙玉林笑了,這位老哥就是一個直性子。
他將雷滿送出去,回來已經是大雪紛飛。他聞道一絲暗香,走近了才看到是院里梅花開放了。
趙玉林觸景生情,思念自己的女人,腦海竟然冒出了《梅花三弄》,庚即去書房揮毫潑墨,洋洋灑灑的寫了出來。
紅塵自有癡情者
莫笑癡情太癡狂
若非一番寒漱骨
那得梅花撲鼻香
問世間情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許
陳宸過來看了,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問他咋就詩興大發了?
仔細讀過之后連夸他寫得好,寫得妙。
他淡淡一笑說看到墻邊的梅花了。
敘重抄一幅叫張琦拿去找秋菊,設法送給雨琦,讓書院以秋雨為筆名刊登在《漢水晨報》上。
次日,趙玉林陪著陳宸在府衙宴請州官,共話新春,安排妥當后踏上南歸的行程。
陳宸穿著紅色的貂皮裘衣打馬飛奔,揚起陣陣雪花,如詩如畫。快到南鄭了,趙玉林讓她歇歇,這是老曹的地盤,別叫人家覺得咱太狂妄。
她還偏不,揚鞭催馬進了南鄭城。
曹友聞曉得他來了,立馬帶著曹友涼出來迎接,熱情的拉他去府衙歇著,大年三十吶,正好在南鄭過年。
老曹還說要將他的兩個兒子和一個小女送去洋州讀書。
他的女兒曹茵聽說年紀不大的陳宸就在主持洋州稅賦,驚訝的把陳宸當著自己的青春偶像,兩個拉起去了后院吃耍。
趙玉林肯定要答應,自打神威軍殺了陳和尚,擊敗圖雷,漢中百姓便將神威軍敬為神軍,青年才俊滿心敬仰,洋州的書院早就人滿為患。
老曹告訴他朝廷的文書到了,封他為神威軍指揮使,制置司幕賓。欽差因為冬季水小,要年后才上來。
趙玉林笑呵呵的說曹將軍呢,官家定有厚愛。
老曹說他做了副使,統管興元府兵馬。
趙玉林舉杯祝賀,告訴他:窩闊臺集中力量攻金,去年已經完全占領大河以北,取得了進攻洛陽的橋頭堡,預計咱們年后無戰事,但要預防擴端下半年來替他小叔報仇。
老曹疑惑的問他:為何不是圖雷自己來呢?
趙玉林說他掐指一算,圖雷怎么樣他不敢確定,但是窩闊臺要讓擴端領兵犯境卻是肯定的。
老曹奇怪的看著他問,哥兒通神了?
當真能掐會算?
他笑著說:走著巧吧。
老曹告訴他:青野原大營正在熱議聯蒙滅金,出兵洛陽呢。
趙玉林估計還要繼續談,反正他是不會去的,金人氣數已盡,不值得犧牲。神威軍枕戈待旦,目標就是如狼似虎的蒙軍。
夜已深,老曹安排了他們夫婦休息。
次日,老曹將趙玉林送出南門,兩口子心情大好,策馬揚鞭,一路直奔利州。
半月后趕到閬中,張琦特意為他們尋得一間窗似圓月的客棧,小兩口在閬中賞月,吃湯圓,過了個溫馨的中秋節乘船繼續趕路。
二月中來到成都,兩人都在船上顛簸的暈暈了,正好歇歇。趙玉林想著要見欽差,得有個伴手禮,問張琦還有玻璃杯不?
這丫說沒得新的,全都是用過的。
趙玉林覺得他手里也沒得其他稱手的東西,那些杯子他們沒用多久,洗干凈了哪里看得出來新與舊?
他叫張琦去典當行找個漂亮點的盒子,裝上兩個杯子備用。
來到府衙,丁大人見他到了非常歡喜,立即叫通報欽差大人。
稍后旅行了程序,趙玉林接過一應賞賜后回了欽差伴手禮,丁大人請客去琴臺吃耍。
老頭子說他兩年不見,小哥兒練練報喜啊,又收復文州,階州了。
欽差看過趙玉林送給他的一對水晶玻璃杯后,早已是滿心歡喜,說他回去一定稟報官家小友的功勞,小友年少有為,一定前途無量蕓蕓。
趙玉林因為兩個妻子接連出事,哪里歡喜得起來,他禮節性的陪過酒后以宜賓事多為由,告別上官直接去了碼頭。
三日后,他回到闊別兩年的宜賓,接連的顛簸,竟讓陳宸暈船,吐了。兩口子在家里休息了一天才出來見客。
馬靈兒啥都不說,將小敏的兒子抱了出來,教他喊爹爹,孩子竟然張口就喊他了。
趙玉林胸口一陣酸楚,眼眶濕潤了,抱住孩子將頭深深的埋了下去。
陳宸給馬靈說:“姐姐,以后這孩子我來帶。”
馬靈兒說咱倆一起帶,曉敏在天有靈,定會保佑孩子平安的。
趙玉林抬起頭來給她們講:曉敏當初也希望這孩子姓陳,就叫陳柳吧,柳樹易活,這孩子一定好養。
他帶著陳宸去給他娘和幾個姨娘見禮,他小娘笑呵呵的祝賀他倆早生貴子,把陳宸羞得往他懷里鉆。
他四妹在邊上給他說屋外還有一個,快些接進門吧,鳳凰姐姐人可好啦,思念三哥,人都瘦了三圈了,陳宸可別吃醋。
趙玉林尷尬的看著陳宸,又轉過臉去看他娘,他娘一半埋怨一半歡喜的表情讓他覺得特搞笑,趕緊把頭低了下去。
陳宸瞪了一眼趙思涵,說她才那點兒肚量嗎,擇日咱就去接回鳳凰姐姐。
趙玉林趕緊借故離開。
她娘馬上拉過陳宸來商議補辦婚禮。
趙玉林出去找張老先生吃酒,恰逢陳忠順也在那里,張向陽馬上喚書童取來杯盞餐具。
他看到老丈人的頭發已經全白了,很難過。馬靈給他講了,陳忠順看著愛女去世,內疚心疼,竟一夜之間白了頭,從此不再過問酒坊的事情,完全陪著吳嬸養雞消遣了。
他給陳忠順說孩子還是姓陳,這是曉敏的意思,他起名叫陳柳,一定會平平安安長大的。
一提起孩子,老丈人悲從中來,舉杯干了要回去。
趙玉林也不留,將他送出門去再回來和張向陽說話。
老先生遺憾的說:誰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陳師傅恨自己呀,那段時間整天的借酒澆愁。
趙玉林說孕婦不能過多的攝入營養,必須進行鍛煉,這是后來人總結的經驗,說了就是不聽,我看著就生他的氣。
老先生立即像看古董似的盯著他考古。
趙玉林這才曉得,自己一激動又說跑嘴了。
張向陽告訴他,朱先生還說可以切腹從里面將嬰兒取出來,曉敏也不會菀的,卻被老陳臭罵了一通。
他說要是真聽了朱先生的話就好咯,真的可以救人吶。
說得再多,都是馬后炮,趙玉林給張向陽講,過去有很多觀念落后了,該揚棄,他把自己在漢中和兄弟們交流的話題拿出來探討,要張先生在宜賓也逐步加以引導。
張向陽說看到《漢水晨報》的文章了,講人人平等、各族人平等,自由,這個好,不觸及皇權,強調在朝廷的集中掌控下治理家國,好啊。
趙玉林說神威軍在漢中不斷嘗試變革,觸及朝廷的底線,咱要不做探討,引導,促進朝廷變革,遲早有一天會倒回去的,必須未雨綢繆。
老先生說,得細細謀劃。
他告辭回去,陳宸已經打扮得像春姑娘一樣等著了。
趙玉林問她:天氣還冷呢,穿那么少干嘛?
小女子心情大好,渾身火熱,拉著他就朝碼頭去,兩人過江來到州府,陳蕓早就回家等著了。
趙玉林說明來意,陳蕓早就曉得,頻頻點頭。
女大不中留啊,自打陳宸偷偷跑去漢中,他就曉得女兒的心已經屬于趙玉林的了。陳蕓慈愛的說他就這一個閨女,賢婿可要待好了。
陳宸馬上給她老爹捶背,說玉林哥對她可好啦。還給她寫了情詩呢。
趙玉林馬上把臉轉去看大門外。
陳蕓倒是笑呵呵的說她已為人婦,還不忌口?
陳宸倒是不怕,說玉林哥講的要男女平等,有啥說不得的?
趙玉林趕緊岔開話題,說婚后打算讓陳宸留在翠屏山,一來好照顧他,二來陳宸終是還小,有老爹幫襯著更好做事。
陳宸不干了,過去抱住他的肩膀猛搖,說他還沒正式成婚呢,就要拋棄她了。
趙玉林將他攬進懷里說下半年漢中那邊肯定要打仗,東西兩頭的州縣都是邊地,如何舍得讓她去涉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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