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舟記

第二百零九章 骷髏軍團

營地里是謝流云當值,坐在篝火旁默默望著火苗,雙目中如同燃燒著兩團火,內心也頗不平靜,他用小刀從羊腿上削掉一塊肉,隨手拋向空中,鐵背蒼隼劃出一道銀灰色的光芒,鋒利的嘴喙準確無誤地將羊肉叼住,吞了下去。

洛東城劇烈的咳嗽聲從身后營帳響起,沒過多久,他就從里面走了出來,右拳堵住嘴唇咳嗽了兩聲,向謝流云道:“你去歇著吧,反正我也睡不著。”

謝流云又向空中拋了一塊羊肉,鐵背蒼隼一口叼住,吞下之后振翅遠去。

洛東城來到他身邊坐下,往火堆里添了把柴,目光投向南方的雪坡:“他們已經跟上來了。”

謝流云笑道:“讓他們跟著吧,反正又不是敵人。”

洛東城道:“丞相信不過咱們?”

“不是信不過咱們,是信不過所有人……”

“啊!”營地之中忽然傳來一聲慘叫,兩人對望了一眼,霍然站起身來,幾乎同時向發出慘叫聲的營帳沖去,他們還沒有接近營帳,接二連三的慘叫聲從周圍傳來。

數名武士從營帳中沒命地逃了出來,一人沖出營帳還未逃到他們的身邊,就被一柄銹跡斑斑的長矛刺入了后心,染血的矛頭從武士的胸膛透露出來。

洛東城手中金光暴漲,金色長槍如長虹貫日直刺營帳內的敵人,長槍未到,強大的沖擊力卷起狂飆,將那營帳整個撕裂開來,現出里面兩具白骨森森的骷髏,它們剛剛已經在營帳中斬殺了四名熟睡的武士,最后的那名武士剛剛逃出營帳又被刺殺。

洛東城怒吼一聲,手中金槍化為一道金色游龍,直奔正中那名骷髏的頭頂刺去,金槍刺入骷髏的頭骨,暗勁在命中目標之后完全吐露出來,猶如一顆炸彈在骷髏的顱腦內爆炸,將它光禿禿的頭顱炸得四分五裂。

謝流云大吼一聲:“迎戰!”雙拳一抖,兩顆火球沖向另外兩具骷髏。陳窮年將鎮妖師劃分為九品二十七境,洛東城擁有六品噬靈境的實力,而謝流云比他更勝一籌,已經達到了七品聚靈境,也是鎮妖司內陳窮年以下的第一人。

劃分鎮妖師的境界乃是陳窮年個人所為,其實就算達到九品滅魔境,也就是大宗師境,陳窮年當初劃分九品的用意也是為了擴大鎮妖司的影響,至于他本人究竟有沒有大宗師的實力誰也不清楚,不過陳窮年多年前就能夠抓住天妖級別的鳳九重,足以證明他的實力應該早就達到了大宗師境。

此時幸存的武士從營帳中紛紛逃出,他們一共出動了三百人,竟然有近五十人在睡夢中被骷髏武士所殺。

此時從周圍的雪地下,一具接著一具白骨破雪而出,謝流云舉目望去,這支骷髏軍團竟有千人之多,已經將他們的營地團團包圍。

謝流云大聲道:“不用慌張,列混元陣!”

幸存的武士向他們周圍聚集,排成圓形陣列,以盾牌護身,長槍瞄準了外面,臨時筑起了一道防線,周圍千余具骷髏向他們撲了上來。

謝流云騰空而起,周圍武士將盾牌舉過頭頂,謝流云雙足踏在盾牌之上,沿著盾牌快步奔走,奔走的同時雙手輪番揮出,一個個火球形成了一道首尾相連的火鏈,火鏈向周圍擴張輻射,點燃了率先攻來的骷髏,百余具白骨落入烈火的焚燒之中,火墻暫時阻擋了骷髏軍團的進攻。

北方的雪面如同沸騰般起伏不定,一具具骷髏騎士從雪面下現身,它們手握武器騎乘骨馬,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向刑部的陣營發起沖擊,骷髏戰士沒完沒了地從雪地下向外冒著。

謝流云和洛東城雖然見慣了兇險場面此時也不禁動容,放眼望去,他們已經落入骷髏大軍的層層包圍中,對方的總兵力應該超過了三千。

洛東城皺了皺眉頭,他可以斷定這只骷髏大軍的背后一定有趕尸人在驅動,想要破掉對方的攻勢,必須先找到趕尸人將之鏟除,朗聲道:“流云,你守住這里,我去搜尋趕尸人!”

謝流云點了點頭:“我會助你一臂之力。”

武士形成的防衛圈裂開一道縫隙,洛東城帶著金槍猶如一道金色閃電向敵方陣營沖去,覷準對方最薄弱的一環,人槍合一,有如一道金色龍卷沖入對方的隊伍,數十具白骨在這金色龍卷的沖擊下四分五裂,可馬上更多的骷髏向他包圍而去,洛東城重任在身,不敢戀戰,騰空躍起,身軀飛升到二十余丈的夜空中。

咻!咻!咻!一支支羽箭射向空中,這支骷髏大軍中還潛伏著不少的骷髏射手,洛東城如流星般掠過夜空,以驚人的速度擺脫了羽箭的射擊。

謝流云雙拳重擊在雪面上,積雪排浪般向周圍輻射而去,在他們陣型的外面形成一道冰雪之墻,骷髏的人數數十倍于他們,采取正面迎擊實屬不智,所以只能采取守勢,力求拖延時間,盡可能減少己方傷亡。

此次前來的隊伍中有多名鎮妖師,他們也協助謝流云不斷增強雪墻的厚度和強度。

羽箭從上空雨點般傾瀉而下,眾武士舉起盾牌擋住頭頂箭雨,謝流云心中暗嘆,自己只顧著周圍的狀況卻沒有提防地下,這些骷髏應該早就存在于雪面之下,他們扎營之時,骷髏并未被喚醒,當眾武士進入睡眠之后,有趕尸人喚醒了骷髏,對他們的營地進行突襲。

一名鎮妖師向謝流云稟報了人員傷亡的狀況,到目前為止已經有五十三人被殺,謝流云怎么都沒有想到才離開雍都一天就遇到了這樣的麻煩,目光投向南方的雪坡,秦浪和他的西羽衛應該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不知他們會不會過來接應?轉念一想,這骷髏兵至少有三千人,就算秦浪那群人過來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也不過是白白送死,凡事還是依靠自己,想到這里,謝流云朗聲道:“兄弟們,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夠找到趕尸人,大家都不會有事!”

盤膝坐在地上,整個人猶如入定一般,雙目向上翻起,雪光之下,一雙眼睛如死魚一般泛白,他的神識迅速和空中的鐵背蒼隼產生了聯系,利用鐵背蒼隼犀利的雙眸俯瞰下方的雪原,搜索趕尸人藏身在什么地方,方圓數十里內的景物盡收眼底。

秦浪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下方的變故,他叫醒眾人。陳虎徒舉目望去,驚聲道:“骷髏大軍!”

古諧非道:“又來這一套。”之所以會說又,是因為此前他和秦浪、趙長卿在赤陽的墳地就經歷了一場面對行尸的艱苦鏖戰。

王厚廷道:“幫是不幫?”

秦浪斬釘截鐵道:“幫!”

古諧非道:“不急,這種場面背后必然有趕尸人在操縱,或許還不止一個。”

秦浪深知這種戰斗的兇險,他們此次出來執行任務,并不想發生任何傷亡的狀況,他向幾人道:“大家兵分兩路,我和老古前去幫忙解圍,陳大哥,你和厚廷兄帶著兄弟們去尋找趕尸人。”

陳虎徒道:“我和古兄換換!”

秦浪點了點頭,在尋找趕尸人方面古諧非更適合,畢竟他懂得搜魂溯源。

他和陳虎徒兩人翻身上馬,縱馬向戰場飛馳而去。憑借著驚人的速度,瞬間已經來到戰場邊緣,不等他們靠近,數百具骷髏揮舞著武器向他們沖來,秦浪左手一震,一道藍色的光影脫離他的掌心飛了出去,秦浪率先喚醒了桑三更的戰魂。

大敵當前,必須要全力以赴。

桑三更的戰靈化為一道藍色的光影沖入白骨骷髏的陣列中,如入無人之境,所到之處無不披靡,碎裂的白骨亂飛,伴隨著骷髏被解體,藍色的魂力化為光點被桑三更的戰靈吸收。沒有任何能量會恒久不變,即便強大如桑三更一樣的戰靈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損耗魂力,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吸收魂力方能保證靈體的穩定,今天對他而言可謂收獲頗豐。

陳虎徒縱馬沖向左側的骷髏騎士,那騎士手握一柄青龍偃月刀,白骨森森,腦后還殘留著白色如稻草般的亂發,大刀一揮,一道紅色魂刃直奔陳虎徒的頭頂劈去。

陳虎徒左手揚起盾牌,原本晦暗無光的鐵盾在他力量貫注其中的時候,散發出青蒙蒙的光華,魂刃劈中鐵盾青光瞬間暴漲,陳虎徒仰仗坐騎的沖擊力已經和骷髏騎士馬頭交錯,盾牌的尾端重擊在骷髏的腦部,一盾就將那骷髏騎士的腦殼砸開,搶過它手中的青龍偃月刀,反手一刀劈在右側骷髏騎士的肩部,將那名騎士斜行劈成兩半,偃月刀去勢不歇,直奔骨馬的頸部,將骨馬的頸椎斬斷,無頭的骨馬繼續前沖,摔倒在雪地上骨骼散落了一地。

秦浪左手凝聚魂力,指向包圍他的骷髏,秦浪在初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就誤打誤撞啟動了化骨成兵的法術,而現在他已經將白骨筆深冥融入到自己的身體內,無時無刻不在接受他的血脈滋養,七攻四防也已經掌握大半,更不用說深冥最基本的技能化骨成兵。

藍光指到的地方,骷髏武士馬上奉秦浪為主人,改變立場護衛在秦浪周圍,對其他的骷髏武士展開了反攻。

陳虎徒實力強勁,殺入骷髏陣營所向披靡,桑三更的戰魂更是神出鬼沒,今夜的這場大戰成為他補充魂力的絕佳機會。

原本被骷髏大軍圍困的那群刑部武士,原本進行著防御反擊,看到援軍到來,一個個也是斗志昂揚,在謝流云的指揮下展開全面反擊。不少人很快就見證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場面,百余名骷髏武士在秦浪的引領下展開反擊,而且加入秦浪隊伍的骷髏越來越多。

謝流云的第一反應就是秦浪也懂得馭尸之道,這小子是魂修之士。

陳虎徒雖然勇不可當,但是和秦浪的戰斗效率相比還是差上不少,他是單兵作戰,秦浪是集體戰斗,這會兒功夫秦浪已經成功令二百多名骷髏武士倒戈,而且數量還在不斷增加中,用不了多久時間,局勢就要逆轉。

秦浪的刀都沒出鞘,全憑左手食指不停化骨成兵,就在他越戰越勇之時,忽然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住手,讓他們全都住手!”

秦浪心中一怔,這聲音分明是顏如玉所發,自從大報恩寺受傷之后,顏如玉也已經很久沒有現身了。

秦浪道:“可是……”他是想說我們住手一動不動等著這幫骷髏屠殺嗎?

顏如玉的聲音再度響起:“我來解決。”聲音漸漸遠去。

沒過多久夜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哀怨凄婉的簫聲,簫聲一響,所有的白骨骷髏同時停下了進攻。

謝流云抓住這個機會,命令手下人全力反攻,卻聽到秦浪大吼道:“全都住手!”

陳虎徒用盾牌將一名骷髏騎士從骨馬上砸落下去,也停下了繼續進攻,因為那些白骨骷髏全都停止了攻擊。

謝流云也察覺到了這一變化,命令手下人全都停止進攻,那一具具的骷髏武士就在他們的身邊,宛如同時被人施展了定身術,一動不動站立在雪地上。

簫聲嗚咽,如泣如訴,那一具具的骷髏循著簫聲向西方的雪松林中走去。

謝流云做了個手勢,表示不用追擊。

陳虎徒催馬來到秦浪的身邊,他到來之前,秦浪已經收回了桑三更的戰靈。

陳虎徒道:“有沒有聽到簫聲?”

秦浪點了點頭:“他們走了,咱們沒必要再惹麻煩。”

謝流云讓手下去收拾同伴的尸體,他向秦浪和陳虎徒走去。

秦浪兩人翻身下馬。

謝流云抱拳道:“多謝兩位冒險馳援。”

秦浪道:“都是朋友,幫忙也是應該的。”

此時前去尋找趕尸人的古諧非等人陸續返回,全都無功而返,沒有找到任何關于趕尸人的線索。

謝流云望著秦浪,他仍然記得是秦浪最早喊出住手,莫非秦浪那時就已經知道白骨骷髏會停下進攻離開?此人雖然年輕,可實力卻極其強大,剛才在激戰中他竟然可以控制住白骨,證明他擁有化骨成兵的實力。

謝流云道:“原來秦統領乃是魂修高手。”

洛東城冷漠的聲音從一旁響起:“秦統領對這樣的場面并不陌生,當初在赤陽墓園就曾經退去了行尸的圍攻。”

秦浪微微一笑,也不想對他們解釋,向古諧非道:“古大哥,有沒有找到趕尸人?”

古諧非搖了搖頭道:“人家洛護衛都找不到,我們去哪里找?”

謝流云笑道:“都是自家人,剛才多虧你們了。”他們此役一共死五十五人,傷十二人,秦浪一方無一人傷亡,而且還多虧了人家的幫忙才得以解圍,同樣是出來追捕,相比較而言,他們的面子可丟得不止一星半點,顏面事小,性命事大,五十五名兄弟慘死,實在令他們心痛不已。

謝流云和洛東城商量了一下,決定將死去兄弟的尸體就地掩埋。

雙方既然都已經見了面,也沒必要繼續躲躲藏藏。秦浪一行就在附近扎營休息,謝流云一方單單是埋葬死者治療傷者就需要耗去不少的時間。

新年的這個夜晚注定不會寧靜,雍都沒有下雪,龍熙熙從大報恩寺返家之后就一直心緒不寧,本想著前往八部書院拜會呂步搖,畢竟秦浪說過,若是遇到什么麻煩就去請教他,可思量再三還是打消了前往的念頭,從白天父親的表現可以看出他已經認命了。

龍熙熙不是不了解父親和呂步搖之間的關系,呂步搖此前的退出政壇其中也有對父親心灰意冷的原因。

準備休息的時候,叫了兩聲翠兒,不見有人應聲,龍熙熙有些奇怪,離開房間走下樓梯,卻見廳堂的房梁上掛著一具尸體,定睛望去,正是翠兒。

翠兒披頭散發,臉色蒼白,舌頭吐出老長,已經氣絕身亡了。

龍熙熙大吃一驚,有人竟然敢在錦園殺人,此人不但膽大妄為而且高深莫測。斬斷縛住翠兒頸部的繩索,她的四肢尚未僵硬,身體還有余溫,死去應該沒有多久,也就是說她剛剛在房內的時候,對方潛入小樓殺死了翠兒。

龍熙熙芳心一沉,秦浪剛剛離開,殺手就悄然而至,她忽然意識到秦浪此次離開雍都或許是有人在故意安排。

拉開房門一陣冷風吹起龍熙熙的衣衫,她宛如寒風中亭亭玉立的青蓮,冷冽明澈的雙目投向院中的木船,那艘代表著她和秦浪最美好回憶的木船之上此刻站著一位黑袍人,他身材高瘦,帶著一張青銅色的面具,古怪的雙目居高臨下俯視著龍熙熙。

龍熙熙臨危不亂:“你是什么人?”

“殺你的人!”

“為何要殺我?”

“秦浪殺了我的人,所以我要讓他血債血償!”

龍熙熙點了點頭,輕聲道:“你是誰?我龍熙熙從不殺無名鼠輩。”

“慕容病骨!”

龍熙熙內心深處升起莫名的惶恐,慕容病骨乃是半月門門主,他是和師父李清水同一級數的高手,同樣達到了六品大宗師境,在此人的面前,自己不會有任何的勝算。

龍熙熙道:“你敢殺我?知不知道我師父是誰?”

慕容病骨不緊不慢道:“她很快就會成為一個死人。”

龍熙熙揮動衣袖,一支水晶小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慕容病骨的眉心射去。

慕容病骨仍然站在船頭一動不動,雙目凜冽的光芒盯住那飛來的小劍,小劍距離他眉心還有一尺左右的地方突然凝滯在空中,以劍身為軸心緩緩旋轉。大宗師境界身體周圍已經形成無形小境天,感應到外來攻擊,第一時間形成應激反應。

慕容病骨輕聲道:“如果拿你和李清水換一樣東西,想必她會樂意。”伸出手去輕輕捏住那柄水晶小劍。

龍熙熙張開雙臂,從她枕后飛出兩道白光,一左一右繞出兩道弧線直奔慕容病骨的兩肋射去,這是冰魄寒魂劍,分為雌雄兩把,是李清水送給他們夫婦的新婚禮物,本來龍熙熙想將其中一把交給秦浪,可秦浪讓她留下防身。

慕容病骨贊道:“李清水倒是將壓箱底的東西都送給了你,不壞,不壞!”一伸手,兩道寒光全都被他納入袖中。

龍熙熙大吃一驚,她沒有見過慕容病骨,所以不知來人身份真假,她出手就祭出殺招,也用盡了最大的法力,但是在慕容病骨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的傷害作用,兩樣法寶盡數被對方收去。

龍熙熙意識到如果慕容病骨想殺自己,她根本沒有反抗之力。龍熙熙騰空向慕容病骨撲去,怒斥道:“去死吧!”

慕容病骨屈起右手的中指輕輕一彈,一道無形劍氣射出,身在空中的龍熙熙被這道劍氣一分為二,這個龍熙熙只不過是她用來障眼的分身罷了,真正的龍熙熙在啟動攻勢之前,已經向八部書院逃離。

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唯有先逃離險境再說。

龍熙熙還未逃出,一道寒光已經從后方射入她的左腿,龍熙熙劇痛,膝蓋一軟,跪倒在了地上,射傷她的正是她剛剛用來攻擊對方的水晶小劍,她在年青一代中已經稱得上出類拔萃,但是在慕容病骨這種差一步即刻踏入摘星境的大宗師面前仍無反手之力。

慕容病骨道:“李清水的分身術雖然奇妙,可惜你修煉得還不夠火候。”

龍熙熙咬緊牙關忍住疼痛,只覺著無形的力量從四面八方向她的身體壓榨而來,在這股壓力下她寸步難行,龍熙熙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絕望,過去還有秦浪在她身邊,可現在秦浪已經遠離了雍都,再也來不及營救自己了。

龍熙熙不怕死,可是一想到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秦浪,從此與他要陰陽相隔,淚水就禁不住流了下來。

慕容病骨的身體如一片浮云般從木船上飄落下去。

此時通往八部書院的小門緩緩開啟了,呂步搖緩緩走入錦園,望著地上的龍熙熙道:“這是怎么了?秦浪剛走,就有人欺負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