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浪聽到自己終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發出聲音,暗自欣慰,應該是自己的意識和振音蝶鼓建立起了橋梁關系,這法寶神奇如斯。
秦浪道:“我是你召喚出來的?”
“昂!”
白玉宮現在其實也不是那么確定了。
“你說我缺了二魂兩魄是什么意思?”
白玉宮道:“正常人都有三魂七魄,你只有一魂五魄,天魂地魂被困于天獄地府,精英兩魄不知所蹤。所以你才會游蕩人間,不得輪回。”
聽起來好像有些道理呢。
白玉宮趁機道:“我可以幫你!”她一點都不傻,還懂得那么一點心理學,看出這骷髏想要什么。
“你跟我回九幽宗,我請師尊做法,為你尋回二魂兩魄,送你再入輪回,重返人界,甚至幫你重塑肉身也有可能。”
秦浪雖然知道白玉宮是在利用自己,打著幫他的借口其實是想請個保鏢外加人形行李箱。可就他目前的處境而言,似乎也沒有了更好的選擇,總不能永遠當個白骨森森的骷髏吧,機會擺在眼前,就算渺茫也必須把握。
白玉宮雙腳受傷,行走費力,黑風嶺雖然不高,可如果不是秦浪背她,她很難憑著自己走下去,披上甲障的秦浪從外表看和常人已經沒有任何的分別。
只限于外表,趴在他背上,缺少肌肉和脂肪的緩沖,每走一步都會被他的脊梁骨硌著。
白玉宮暗嘆,幸好自帶兩個不小的緩沖。
中午的時候總算來到了山下,天氣一放晴,氣溫就升高了許多,水汽蒸騰,潮濕且氣悶。
白玉宮指了指右前方茅草搭成的風雨亭道:“去那里歇歇吧。”
秦浪一點都不累,是白玉宮渾身又酸又疼自己想休息了。
背著白玉宮來到風雨亭,將她放在長凳上,白玉宮解開雙腳上的紗布,請秦浪把金創藥拿來幫自己換藥,實在是不方便,不得不開口求這具骷髏。
秦浪在她身邊坐了,讓白玉宮的雙腳翹在他大腿上,腳丫長得很好看,白白嫩嫩,腳趾顆顆晶瑩,足底皮膚很細嫩,呈現出粉紅色,不過傷痕累累,連腳后跟的皮膚都柔軟細嫩,這就證明白玉宮過去應當養尊處優,沒走過多少路,更沒干過農活。
換成過去,秦浪肯定不會放過這個趁機把玩的機會,可現在沒啥感覺,跟抓著兩只生豬蹄子也沒啥分別。
給白玉宮換藥的時候,剛巧一名過路的書生帶著書童也來到風雨亭內歇息,看到他們這般情景,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低聲嘟囔了一句:“有傷風化!”
手中折扇刷地打開,用力地扇,快速地扇,這動作難免不讓人多想。
白玉宮不悅道:“扇什么扇?我腳臭嗎?”
秦浪搖了搖頭,腳真不臭,足型皮質膚色都沒得挑,但是白玉宮有點不省心,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著書生,有挑事的節奏。
書生將折扇一合,拿出一本書翻開讀道:“男女不雜坐,不同施枷,不同巾櫛,不親授,嫂叔不通向……”
實在是看不慣這對男女,這段話就是念給他們兩個聽的。
秦浪心說這迂腐的書生還挺喜歡多管閑事,得虧自己脾氣好,換成別人早揍他了。
白玉宮火了,低聲道:“揍他!”最討厭迂腐又假正經的書呆子,白骨溝大戰之后,她對己方的實力充滿信心,這實力多半來自于秦浪。
秦浪淡然道:“天下溺,援之以道;嫂溺,援之以手,嫂溺而不援,是豺狼也。”
來這個世界之前,畢竟也是從事文化行業,國學底蘊還是可以的,他這段話的出處是《孟子·離婁上》。
那書生從未聽過,聽完之后,頓時呆了,起身主動走了過來,向秦浪作揖道:“這位兄臺字字珠璣,發人深省,小弟青山書院趙長卿,剛才多有冒犯,還望兄臺不必介懷!”
深深一揖,九十度的大鞠躬。
白玉宮把臉一扭,懶得理會這咬文嚼字的書呆子,心中暗爽,小骷髏給自己長臉了,一句話就把迂腐的趙長卿懟得心悅誠服,感覺比揍他一頓都爽呢。
秦浪道:“趙先生客氣了,不知者不為過。”
趙長卿聞言又是一震,高人盡在俗世間,人不可貌相啊,再度打量了一下秦浪和白玉宮,靚男美女,人家長相也不差。看到秦浪仍然握著他嫂子白嫩嫩的腳丫子,自己行了那么大的禮,又做了自我介紹,人家都不帶站起來的,連姓名都不報,根本就是看不起自己啊。
讀書人都有幾分傲骨,趙長卿自尊心受到傷害,拱了拱手道:“告辭!”
趙長卿離開之后,白玉宮呵呵笑了起來:“看不出啊,你居然還有點墨水。”
秦浪把她的兩只腳放在長椅上,慢吞吞道:“我剛才說得話你能聽懂嗎?”
白玉宮被他問得愣在那里,憋了半天方才道:“別看不起人,不就是說我是你嫂子嘛!”
秦浪重新審視了一下白玉宮。
她可真白啊!
白癡的白!
白玉宮被他看得有些心虛:“你看我干什么?難道我聽錯了?”將狡黠發揮得淋漓盡致,不說聽不懂,只說聽錯了。
秦浪道:“你為什么不裝扮成一個男人?”
“有我這么好看的男人嗎?就算我女扮男裝,別人一看就能識破我是個女人,反而更容易引起懷疑,這叫以不變應萬變。”白玉宮振振有辭道。
秦浪轉身望向遠方:“要是有匹馬就好了。”必須轉移話題,女人吹牛逼,天打又雷劈!
白玉宮背著他悄悄摸了摸胸,有點疼,這身骨頭硌死個人,感覺有點腫大了呢。
急促的馬蹄聲響起。
秦浪瞇起眼睛,看到遠處官道上塵土飛揚,一名頭戴斗笠的白衣騎士,騎著一匹毛色光亮的大白馬一路狂奔。
白玉宮聽到馬蹄聲也循聲望去,突然緊張了起來,低聲道:“回來,趕緊回來!”
秦浪趕緊回到她身邊,白玉宮一頭就扎進了他的懷里,有點猛,腦袋磕在他的肋骨上,劇痛。
這沖擊力讓秦浪有些擔心她把自己薄薄的肚皮給撞破,一腦袋攮進他肚子里來。
白玉宮低聲道:“白馬快刀嚴清州,他是追殺我們的。”
我們?
被追殺好像沒我的事情。
秦浪意識到白玉宮也沒那么簡單,這妮子攤上事了。
白玉宮道:“他可是二品三甲殺狼境的武士,冷血殺手,殺人如麻,希望他看不到咱們。”
在這個世界上,武道修為可分成七大境界,每一境界又可分為三甲小境,從一個境界突破三甲級別方可提升到下一個級別,所以升級也通常被成為破三甲。
七大境界為,一品武者屠狗境、二品武士殺狼境、三品武師伏虎境、四品武尊擒龍境、五品宗師定國境、六品大宗師出世境、七品武圣摘星境。
秦浪這才明白她為什么要一腦袋扎進自己的懷里,這是要扮情侶,一般來說,普通人看到這樣的情景都不會打擾。
秦浪低聲道:“你為什么這么怕他?”
“廢話,你殺了他弟弟,他不得報仇啊?”
秦浪石化,好像替這張人皮背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