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思源還是那又酷又颯的風格,一身緊身的勁裝,將她身材勾勒得十分完美,堪稱魔鬼的曲線。
不過,她這身裝束,倒不是為了顯示身材,而是有利于戰斗。尤其是她這種風屬性覺醒者,為了降低身體和空氣的摩擦阻力,盡量讓裝束貼身一些,也是最直接有效的辦法。
對她這個第一代覺醒者來說,埋伏干掉一個黑虎營的小隊長,并不算什么豐功偉績,在她臉上,也看不到任何得意的樣子。
倒是地面鉆出兩個笑嘻嘻的家伙,對著俞思源就是一通吹捧。
這兩人,正是羅思穎帶隊的星城大學成員,也是星城大學隊伍里比較值得培養的幾個人成員之一。
這次跟隨羅思穎她們也來到了盤石嶺。
這兩人正是剛才在地底阻擊耗子的人。耗子的胳膊少了一截,正是他們的杰作。
不過,這兩人倒是沒有居功自傲。他們兩人之力都未能將耗子留下,讓耗子逃出地面,自然也不好意思爭功。
他們也知道,這就是他們跟俞思源以及羅思穎等人的差距。
為什么人家可以一擊而中,而他們合力都不能干脆利落干掉對手,差距就在這細微的發揮上。
面對這兩人的恭維,俞思源淡淡一笑:「我們不過是取巧,占了你們的便宜。思穎學姐那才叫真本事。」
遠處,羅思穎的笑聲傳來:「思源,可不許捧殺我。」
俞思源笑道:「學姐干脆利落干掉最早那個逃出來的家伙,完全是一己之力。不像我們,三個人合力才干掉一個。」
說話間,羅思穎的身影如一道閃電似的,落到了這邊。
一具焦炭似的尸體也丟在了耗子尸體邊上,再加上之前被王俠偉轟掉腦袋的小鄧,這出逃三人組就算是聚齊了。
羅思穎笑呵呵道:「咱們都得感謝俠偉學弟手下留情,不然哪有我們什么事。他一槍一個,這三個家伙都不夠他打的。」
幾人紛紛點頭,深以為然。要不是王俠偉收著打,還真沒他們什么事。
說歸說,笑歸笑,幾人卻沒有失去警惕。商量好怎么處理這些尸體之后,幾人在羅思穎的一個手勢下,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陣地上。
黑皮帶領的黑虎營,卻是陷入了更深的恐慌當中。
遠處的槍響聲,他們當然也聽到了。
就在他們疑神疑鬼,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遠處傳來一聲怪笑,陡然間,不遠處的地面忽然涌出一個缺口,接著便有幾具殘缺不全的尸體從那缺口中被推了出來。其中一具尸體還散發著焦臭味。而另外兩具也沒好到哪里去,連腦袋都不知去了哪里,屬于無頭尸體。而這無頭尸體的死法還不一樣。其中一具頸部以上被轟爛,沒有任何規則,一看就是被那狙擊槍給轟沒了的。看穿著是最后一個離開的小鄧。
而另外一具則是被利刃切割掉的,切割的平面十分齊整。一看裝束,真是之前離開的耗子。
那么,剩下那具焦炭一樣的尸體,必然是最早逃離的王劍。
這尸體送到時,黑虎營這些人徹底慌亂了。
更讓他們慌亂的是,虛空中傳來一聲詭異的嘲諷笑聲:「這三個看起來比你們更聰明,知道撇開你們逃跑。不過,這算聰明反被聰明誤么?」
話也不多,也沒說得太透。卻讓現場所有人都傻了眼。什么意思?這三個人撇開大部隊逃跑?
耗子和小鄧不是去追擊逃跑的王劍嗎?難道說,這兩個混蛋只是以追擊偵察之名,其實也是想撇開大部隊自己逃跑?
黑皮的一張黑臉就像被醬油泡過一樣黑。如果這兩個人一離開就掉
,那也許真的只是被對方干掉。
可耗子都離開快二十分鐘了,現在尸體才被送過來,這說明什么?說明他壓根不是真的去追殺王劍,而是真的想獨自逃跑。那些拍著胸脯的保證言語,都是一個可笑的借口罷了。
小鄧這家伙看著忠厚老實,沒想到也是一路貨色。
這對黑皮的心理打擊,可謂是沉重。就連他自認為心腹,忠誠度很高的手下居然也率先背叛他,脫離隊伍偷偷離開。這說明什么?
說明他這個黑虎營的營官,真的沒有半點威信。就算再糟糕透頂的人,總還有三兩個伴呢。
他這倒好,一個堂堂營官,居然連心腹都背叛他。這隊伍還怎么帶?剩下這些人看著還有幾十個,關鍵時刻能靠得住不掉鏈子的,真的有么?
一時間,黑皮真有心涼透的感覺。
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事情到這一步,其他人都可以擺爛,他這個黑虎營的營官絕對不能擺爛。
他擺爛意味著黑虎營這個建制會直接消失。其他人或許還有投降這條后路,可他黑皮有后路嗎?
不存在的!他太清楚自己跟基地捆綁得有多深。誰都可能得到赦免,就他這個營官,作為謝爺的死忠擁躉,絕對不可能得到赦免。
當下黑皮強打精神,鼓勁道:「兄弟們,大家都看到了。王劍自以為是聰明人,結果呢?我騙你們沒有?越是想著逃跑的人,死的越快!現在你們應該擦亮眼睛看清楚了吧?我們沒有退路!沒有退路!」
「想活命,就只能拼命!現在還打著小算盤的人,一定會死得更快!」
黑皮幾乎是有些歇斯底里,他恨不得把每個人腦袋敲開,對著他們的腦仁進行直接灌輸,對他們洗腦,好讓這些家伙接受他的想法。
可這種時候,這種無力的說教和煽動,當真收效甚微。不管他黑皮如何鼓動,包括他的心腹在內,所有人的反應都是木然,響應者稀稀拉拉,幾乎是沒有任何實質的互動。
除了少數幾個關系還算近的家伙,鼓掌發聲不斷附和,其他人的表情都寫滿了惶恐和麻木。事到如今,他們是真的對黑皮失去了信心。
本來黑皮的能力和實力就不能服眾,在大多數人眼里就是個拍謝爺馬屁的關系戶。
如今各自的小隊長或死或傷或者沉默,導致黑皮根本無法指揮得動這些隊員。要是在平時,黑皮憑借營官的身份,大家還懼他一頭。那么眼下到這個階段,誰還在意你營官的身份?眼瞅大家都要掛了,營官又是個什么東西?
甚至,很多人還對黑皮充滿怨恨。要不是營官無能,要是黑虎營像親衛營和刀鋒營那么強,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嗎?
在別人的地盤,被人包圍在原地,不敢動彈。想拼命甚至都找不到對手在什么位置。
這種被碾壓,被神秘和恐慌支配的痛苦,已經讓每個人的心態都失衡了。他們把這些不如意的原因,很容易就歸結為營官無能上。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營官黑皮不就是最典型的案例嗎?要是他稍微聰明一點,能讓一個小屁孩干掉隊伍接近三分之二的生力軍嗎?
要是他本身強勢一點,這種時候不應該身先士卒,殺出一條血路嗎?為什么這個家伙束手無策,看上去比普通隊員還不堪?
這也難怪黑虎營的隊員看不起黑皮,實則黑皮雖然一直在鼓動,甚至也做了一些排兵布陣,安排陣型之類的努力。可這些努力,在大家看來,還是讓大家拼命,而不是他本人身先士卒,用高人一等的能力帶著大伙力挽狂瀾,拯救兄弟們于危難之間。
在這種亂世,大家需要的不是你的煽動力,要的是你的戰斗力,在關鍵時刻,拿出壓倒性的優
勢,趟出一條血路來。這才是大家想看到的營官。
如果是謝爺,是刀爺,這種時候,他們肯定身先士卒,以自身絕對的戰斗力開路,不管是撤退還是進攻,肯定毫不猶豫。
哪會像黑皮這廝一樣,嘴皮子磨破,自己卻沒有半點實質行動?
但凡黑皮現在沖在最前頭,不管是攻擊還是撤退,大家至少有個核心,有個主心骨,心里頭至少會更加穩固一些。
絕大多數人的木然和沉默,讓黑皮手下僅剩的一名小隊長勃然大怒:「你們這些家伙,腦子是不是被屎糊住了?都想什么呢?黑爺這么努力給大家鼓勁,想把你們帶出泥潭,你們倒好,一個個這是什么反應?搞沉默對抗是吧?真以為大家分頭逃命,你們的逃生希望比黑爺更大還是怎么的?」
這人義憤填膺,說得唾沫橫飛,可迎接他的,還是難堪的沉默。
無疑,沉默的態度,其實就是意味著反對,至少意味著他們心里在抗拒。他們已經對黑皮失去信心,失去信任。
那小隊長繼續噴道:「特么都用你們的狗腦子想一想,你們現在不是為黑爺而戰,也不是為了黑虎營而戰,是為你們的小命而戰。有黑爺帶領,大家還有一線希望,各自為戰,只會分分鐘潰敗!」
終于,有人頂撞道:「你說得倒是很好聽,既然說黑爺帶領,那就請黑爺帶頭。是沖鋒,還是撤退。但凡你們帶頭在前,我們難道還能不沖?」
「就是啊,說來說去,都是餿雞湯。鼓動我們大伙拼命,你們躲在陣型中間,大家在外圍擋風擋雨唄?你們這叫站著說話不腰疼。說什么帶領不帶領的?帶領要有個帶領的樣子好吧?」
「就是,咱們是號稱黑虎營,老虎不結伴。可是獅群跟狼群,哪個不是獅王和狼王沖在最前頭?最硬的骨頭肯定是領頭的王去啃。你們呢?等著弟兄們去拼命?」
這才是真正的主流呼聲,是所有人最真實的想法。
便是那叫囂最兇的小隊長,一時間也無言以對。這是他們最大的軟肋,也是最說不過去的地方。
打鐵還得自身硬,黑爺壞就壞在,他自身并不硬。他并沒有沖鋒陷陣的決心,也缺乏絕對碾壓的戰斗力。在這種生死局里,他沒有這股狠勁和決心,又不具備這種壓倒性的實力,要是打順風仗,那沒有一點問題。
可一旦逆風,尤其是現在這種絕境狀態,這種劣勢就太明顯了。
黑皮此刻真有些無地自容。他的臉皮再厚,也架不住這些混蛋把問題徹底揭開了說。
他知道,要是自己再不拿出點決心來,恐怕這一仗真就指望不上這些人了。
當下黑皮一咬牙,狠狠拽起腰間的一把大錘,吼道:「好,不就是要老子帶頭嗎?好,老子就給你們帶這個頭。哪個要是孬種沒跟上,可別怪老子這口大錘不認人!」
說話間,黑皮揮舞著大錘,率先朝盤石嶺村的方向發起沖擊。
可剛沖出密林,來到一片相對空曠的區域,黑皮忽然覺得眼前有一座小山包攔在前頭。
還沒來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他那身體就莫名其妙懸空起來。
接著,他的視線當中,居然出現了一個足足有二三十米的巨人,兩根指頭捏著他,將他舉在高空。
他手中揮舞的大錘,在對方跟前,就像是一根火柴棒一樣渺小可笑。
只聽到咔嚓一聲,黑皮感覺到自己的腦骨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接著他的意識就徹底模糊了。
他那黑乎乎的腦袋,就跟一顆花生似的被捏開捏爆。
那碩大的巨人猛地抬起腿來,以驚人的頻率,不斷在地面狂跺他的腳板。啪啪啪啪啪!
地面那些沖出密林的家伙,
就跟一個個拳頭大的橘子似的,被不斷踩爆。
這巨人的腳掌至少有四五米寬,每一次跺腳都至少能踩到三四個人,再加上他那恐怖的頻率,完全跟踩螞蟻沒有任何區別。
幾十個人因為沖得快,大多數人甚至都來不及減速,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情況,只在呼吸之間,被踩扁的至少有三四十個。
剩下幸運的終于剎住車,沒有從密林中沖出來,還剩下十幾個人,跟受驚的兔子似的,迅速地竄回了密林當中,完全成了驚弓之鳥,瑟瑟發抖,只覺得四面八方哪哪都是危機。
哪怕是幸運他逃脫了這一劫,可看到前面同伴那樣慘死,尤其是黑皮營官一點反抗力都沒有,就像一枚花生似的被人捏爆,那恐怖的場面,對他們的沖擊力簡直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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